沈光霁推着徐远川到床边坐下,然后蹲下来,想给徐远川把毛绒拖鞋套上。 徐远川一直没有穿鞋子,沈光霁握着他的脚踝,摸到一片冰凉,于是把拖鞋放下,把徐远川的脚拉近一点,让他能踩在自己腿上。 徐远川皱着眉,想问沈光霁“什么意思”,气氛太暧昧,舍不得开口。 沈光霁没看见徐远川的表情,他低着头,掌心贴在徐远川的脚背上,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 “沈光霁。” 徐远川突然叫他的名字。 沈光霁抬头。 徐远川看着他的手,轻声吐出两个字:“想做。” 唇舌相贴的一瞬间,徐远川的心就静不下来了。沈光霁的吻仍旧温柔,可越是温柔,徐远川就越是躁动,胸膛贴着沈光霁的胸膛,呼吸急促,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沈光霁倒是冷静得多,还分心看了一眼徐远川的伤。 前天带徐远川去拆了线,看起来恢复得很好,缝针的时候医生说有可能会留疤,现在看来也不一定,去疤的药膏他早就买好备着了,但要再过段时间才能用。掌心的伤口也痊愈了,先前结痂之后徐远川总忍不住抠,现在已经长出了粉色的皮肤。 徐远川似乎是习惯了以前被沈光霁捆着双手,一双眼睛眨也不肯眨,牢牢盯着沈光霁,手却垂在身侧一动不动,想来以前眼睛被蒙住时也是一直睁开,渴望能看沈光霁一眼的。 沈光霁还觉得奇怪,绑着他的时候不老实,不绑了反倒安分,要换成以往,大概会讽刺他“是不是贱”,今天没有那么多话想说。 只想亲吻。 沈光霁把徐远川横抱起来,房间门只开了条缝,他抬脚把门踢开,抱着徐远川去了主卧。这次家里有两个房间,徐远川睡在客卧。因为客卧空空如也,适合充当牢笼。 “干什么?”徐远川瞥了沈光霁一眼,“做爱还要挑房间?你什么王子病。” 话一说完,人被沈光霁扔到床上。 沈光霁拉开床头的抽屉,漠然道:“你可以选择不用,反正你不怕疼。” 徐远川自觉地把抽屉里的润滑油拿出来,问沈光霁:“给别人用过吗?” 沈光霁说:“别话多。” 知道徐远川还会追问,沈光霁先用一个吻堵住他没说出口的话。 南城也没暖气,主卧一直没开空调,徐远川只穿了件单衫,冻得直往沈光霁怀里缩。沈光霁顺势拉开外套,把徐远川裹进来。 徐远川瘦了许多,抱起来完全不费力,头发也长了一点,垂下来能遮住眉毛,仿佛回到沈光霁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不过两年多的时光而已,两个人对彼此的态度就相互转换,谁也找不出初见的影子。 今天倒像回来一点。徐远川的话很少,也不刻意笑了。 沈光霁刚这么想,徐远川就贴近他的耳边,微微喘息着,低声说:“我爱你...老师,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别去见唐颂了,我不想你见他,老师,求你了...” 实在卑微的语气,甚至有些哽咽。 沈光霁没去判断徐远川这次是不是装的,安静地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心里却像突然被谁砸进去一颗钉子。那种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参加绘画比赛,他的画得了一等奖,奖状上写的是唐颂的名字,唐颂妈妈站在台下为唐颂鼓掌,沈光霁也在台下,他抬头问自己的妈妈: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画上写唐颂的名字?妈妈连忙把他拖出人群,说:这是个秘密,不可以说出去,尤其不能让唐颂的妈妈知道。沈光霁应下了,又问:那回家以后可以为我庆祝吗?就只有我们。妈妈却道:你要忘记这件事情,得奖的人不是你。那一次之后,就有了无数次,不止是画画,所有唐颂不如他的事情,他都必须不如唐颂,但只有第一次最难受,哪怕那次的奖是那么多年里最无足轻重的。 从小到大妈妈都教他:凡事要学会忍耐,不可以生气,不可以任性,一定要让大家喜欢你,这样才能过得好。好几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变成唐颂的,都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耐心问:下一次留给我自己可以吗?问的次数多了,妈妈不想再敷衍他,于是说:在他们面前,你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是自己的。 回忆起来,沈光霁好像没有怨恨什么,所有的不满因为不被允许,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下去,他更没有把情绪带到过唐颂一家人身上。假如世界上真有时光机,能让三十岁的自己附身在十岁的自己身上,那他也只想告诉妈妈:别说那样的话。 这句话小时候没敢说出口,以为说了就是不懂事,后来才知道,小时候没勇气说的话,这辈子可能都拿不出更大的勇气了。 ——别说那样的话。 很奇怪,刚才几乎跑到嘴边。 身体被贯穿的时候,徐远川还是一时适应不了,疼到控制不住发抖。沈光霁握着他的手,习惯性地低头咬他的锁骨,这次用了点力,牙印深陷下去,颜色从白到红。 徐远川不躲不闪,也不喊疼,最多在难受的时候回握住沈光霁的手,一遍一遍地叫他:“老师,老师。” 沈光霁的舌尖舔过徐远川胸前挺立的乳头,只到这个程度,不给予更多了,于是如愿看到徐远川用湿润的眼睛望向自己,说:“老师,我想要...” “想要什么?”沈光霁问。 徐远川挺了挺身,“老师,舔舔...我。” 沈光霁摇摇头,架起徐远川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肩上,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又猛地插到底。 徐远川说不出话来,嘴里含着沈光霁的手指,他不想把沈光霁咬疼了。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滑,沈光霁怕刚拆线的伤口会感染,抽出手指,沉默着俯身亲吻他,从侧脸,到嘴角,再到那两瓣红透的唇。 身下抽插的动作不停,徐远川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只好自己抚慰自己,握住那根滚烫的欲望,缓慢上下套弄,沈光霁感觉到了,没有阻拦,只是加快了身下的撞击,让他的动作无法连贯,最后无奈放弃。 徐远川已经不觉得冷了,身上都是沈光霁的体温,尤其是沈光霁今天不止一次亲他的脸,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脸红到这种程度,不用照镜子都感觉到滚烫了。 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过完年能买到票了就走,不在这自找没趣,反正他认定了沈光霁不会真的跟他分手,结果还是撑不过沈光霁对他温柔,亲亲脸就忘乎所以。 “在想什么?”沈光霁问。 徐远川颤抖着,吸吸鼻子,小声说:“想抱着你。” “为什么想抱着我?” “喜欢你。” 很久没听见徐远川告白,果然,不管真假,还是能让他觉得安心,就好像小时候听见美术班的老师说:光霁,没关系,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也像母亲离世前跟他的最后一次对话,她终于没把他的出生迁怒在他身上,还说: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永远,好虚无的一个词,谁都能说,谁都不可能做到,因为这个词没有尽头。以前总听徐远川说“我永远喜欢你”,他都没有相信,后来倒不是信了,只是每一次听见,都像坐了一次时光机。 于是他又一次亲吻徐远川的脸,说:“可以抱。” 徐远川抱着沈光霁,双腿缠上沈光霁的腰,主动配合他的频率,也不压抑呻吟,可就算声音被顶得七零八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胡乱地重复:“我爱你...老师,我爱你...” 不仔细听都快不知道是这三个字。 沈光霁一次又一次低头吻徐远川,把他脸上的眼泪和告白的话都吞下去。徐远川意识朦胧,没看见沈光霁嘴角上扬,轻轻笑了。 后来沈光霁抱徐远川去洗澡,水放好了才让他坐进浴缸里。偏偏徐远川这时又清醒了一点,搂着沈光霁的脖子不肯放,说要跟沈光霁一起洗。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腿还是软的,半个身子挂在沈光霁身上,说什么都不松手。 沈光霁扯了一下不管用,干脆随他去,自己弯腰前倾,好让徐远川就算搂着他也能坐下来,不至于悬着没有支点。 “老师。”徐远川听起来就像快要睡着了。 沈光霁“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徐远川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脖子,问:“老师,你看起来很难过,为什么?” 沈光霁没有再回答,徐远川也不追问,呼吸平缓,像是真的睡着了。 沈光霁看不见徐远川的表情,同样不知道他嘴角上扬,也笑了。 他想,比预想中要快一点。 配合沈光霁享用了几天“囚禁套餐”,未必就会成为真正被困住的人,拥有主动权的人不一定持有钥匙,钥匙只会在把主动权推出去的人手里。 不管是故意跟在沈光霁身后像个肆无忌惮的跟踪狂、故意在校内告白墙投稿让自己的名誉变得一团糟、故意在山路弯道加速导致翻车,还是故意从二楼摔下去摔到骨折住院、故意说“带我走,我可以退学”等等等,又或者像这次,有心站在安全门内不跑、有心表演有胆量把唐颂的脸划花。所有奋不顾身的行为,都不过是为了向沈光霁证明“我的爱可以不顾死活,是真的可以为你去死”。他知道沈光霁一直以来都不是针对他这个人,只是不信任所有人和爱本身。 不信任有什么难,他有的是办法证明,沈光霁给自己建立的保护层有多坚固,他就敢做到多极端。才两年多而已,就是二十年他也等得起。前提是自己还喜欢沈光霁,中途要是觉得没劲,就算了,毕竟那些“永远”啊、“一辈子”啊,他都是随口胡说的,印象中给人告白总得带这么几个词。至于爱有多深,根本无关紧要,他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总而言之,胜券在握。 ---- 阳了,注意防范🤧
第20章 除夕夜,徐远川坐在唐颂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唐颂妈妈递给他的橘子,笑容淡淡的,听唐颂妈妈讲沈光霁和唐颂小时候的事。 一个小时前,徐远川还坐在沈光霁家里画画。沈光霁把餐盒放在客厅桌上,叫徐远川过来吃饭——两个人在前天达成协议,沈光霁答应不把徐远川锁在房间了,徐远川可以看书画画,只是不能出门,也不能用手机。 徐远川放下画笔,高高兴兴跑过来,看见桌上只有一个餐盒,笑容又消失了。沈光霁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他说今晚有事,必须出去,徐远川来不及问原因,唐颂已经来接他了。 唐颂看起来倒是轻松,问徐远川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徐远川当然很不愿意见到这个人,可沈光霁完全没有摇头的意思。比起让他们两个单独出去,徐远川选择暂时忍耐一下这种让他浑身难受的厌恶。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唐颂妈妈说,从沈光霁回国那年起,她每年都叫沈光霁回来过春节,可沈光霁总说,学校里有许多父母不在身边,被迫留校的学生,他们彼此不认识,刚好可以由他把大家组织起来,这样所有人都不孤单。今年是因为唐颂也回国了,她实在很想跟两个孩子见一面,所以非常自私地请沈光霁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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