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姜理离开之前,他又往身后的大楼处看了一眼,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钟宴庭。” “干嘛?” “你订婚宴的事,是我不对。”每次提到这个事,姜理都一阵心酸,但他只能一遍遍跟钟宴庭道歉,“你想要什么补偿?我......” “你也不用一直说对不起,本来我就不喜欢他,不结婚也好。”钟宴庭说:“难道你不高兴吗?” “我高兴什么?” “你看上去高兴死了。” 姜理觉得冤枉,他才没有这样想。 “这个事不说,先欠着,反正你还欠我一顿饭。” “什么饭?” 钟宴庭不乐意解释,只说他,“以前就不怎么聪明,怎么现在变得更笨了。” 姜理闷着不吭声,也不反驳,纤细的脖子从衣领里露出一截,显得很脆弱。 落在钟宴庭眼里,Alpha的眼神变得晦暗。 “姜理,你刚刚有件事情做对了。”钟宴庭说。 “什么?” “报警。” 姜理木然的脑袋没有想明白钟宴庭这句报警什么意思,Alpha接着告诉他:“不要总是平白无故受人欺负,解决不了的事,让你为难的事,就想办法让别人帮你,他打你,你就报警让警察帮。” 姜理突然又觉得脸颊红肿的地方开始发烫,莫名的连着心脏,好似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可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好。”姜理用尽全力对钟宴庭露出个真心实意的笑。 “然后呢?” 姜理呆滞地了声,“然后?” “你叔叔生病,缺钱,你很为难,你该怎么做?” 姜理顺着钟宴庭的话,想到了他刚刚说的,顺着接了下去,“找人帮。” “找谁?” 姜理愣愣地盯着钟宴庭,Alpha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偶尔有风声略过,白色的路灯照着眼前人的脸,将五官衬得比以往都要立体精致,他仿佛看见了十七岁的钟宴庭。 不等姜理回答,钟宴庭告诉他:“我帮你。” 回家后,姜莱已经睡了,从桌上的外卖来看,应该又是钟宴庭给的,姜理收拾好,去房里看了姜莱,手在小孩的脸上戳了戳,然后替他盖好被才离开。 钟宴庭临走前跟他说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全记着。 “我接下来一个月可能都没法来找你,姜何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不会再找你麻烦,不用怕他,你叔叔的事我来处理,你哪也不要去。” 姜理很想说他还能去哪呢? 他应该拒绝钟宴庭的,但他又清楚地知道,如果拒绝了,就是断了叔叔活下去的可能,除了钟宴庭,再没人能够帮他,他不想这样,但又不得不接受。 还有一句话他没问出口,就是钟宴庭为什么要帮他?是看他可怜吗?
第23章 在钟宴庭离开的第二天上午,就有人过来带着姜平威转院,姜平威到现在为止的医疗资源很差劲,他从发现肿瘤再到住院,已经是晚期了,想要完全把脑部的肿瘤切除基本不可能,恶性肿瘤的生长非常迅速,且早就扩散到了别的组织,手术难度很大,肿瘤医院的医生也不敢保证恢复率。 转院那天,姜理是跟着婶婶一起的,钟宴庭派了专车来接,婶婶在去的路上给姜何打了电话,期间眼睛不停瞥向姜理。 “你说的没错,他就有认识的人,今天带着你爸转院了,说是要去更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生来做手术。” 何怡每说一句,姜理的心就沉一分,如果不是在车上,他真的很想离开,他把心思跟目光放到昏睡的叔叔身上,拿着纸巾很轻地给他把手擦了。 “理理?” 兴许是路上有些颠簸,姜平威醒了,姜理握着他的手,喊了他一声:“叔叔,你还好吗?” “咳咳。”姜平威的眼神还不太能够聚焦,呼吸声很重,“去哪?” “去医院,叔叔,等做完手术,你就会好了。”姜理对他也是对自己说:“不用担心。” 何怡挂了电话,拽过姜理的手没让他碰,转头对着姜平威说:“再睡会儿吧,多休息,你不累吗?” “好。” 新医院距离当初的肿瘤医院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路程,这里的人不像肿瘤医院多而杂,装修环境也比那边好太多。 姜平威被送进了单人病房,并且还有一名女护工。 “您好,我姓周,您叫我小周就好,从今天起,到姜先生出院,都有我来护理。” 这里的一切都让姜理很陌生,一旁的何怡都因为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医院而隐藏不住的拘谨。 “好的好的,谢谢了,那个医生呢?我们时候可以做手术?” “这个我不太清楚,一会儿就会有医生过来的。” “好好,谢谢啊。” “您有事就叫我,我先出去。” 小周离开后,何怡顺势推了发呆的姜理一把,“你早说你认识这种当官的贵人,你叔叔就能早点做手术,说不定现在都出院了,非要拖到现在。” “这些不是白拿的。”姜理说:“总要还的。” 何怡对这个话表现得很应激:“谁还?你还?” 姜理没有心情搭理她这些话,伸着脖子看了眼病床上的姜平威,“你照顾好叔叔,我先走了。” “用得着你说?” 走出病房,姜理拿起手机,第一次给钟宴庭打了电话,但那边并没有接,姜理没有再打第二遍,猜测Alpha应该在忙,就改发了短信。 编辑了很多话,最终删删改改,只发了一句谢谢。 钟宴庭确实如他所说,没有再来找过他,如果不是叔叔还躺在那么好的医院里,有护工照顾,仿佛这段时间都是他一场幻觉,他从没偶遇钟宴庭,钟宴庭也不会再出现。 他的生活又变成了以往那样,工作回家,只不过现在多了个医院的往返。 钟宴庭安排事情的效率很高,姜平威在三天后就做了手术,手术比较成功,但人却一直不醒。 医生说只能切除明显较大的肿瘤,没有办法完全切除所有,还得放疗,至于能活多久,得看后续的治疗状态。 姜莱周五放学,他把孩子接回家做饭,俩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妈妈,你最近不开心吗?”姜莱捧着碗,碗把大半张脸都挡住,睁着两只黑漆漆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姜理。 “没有啊,宝宝为什么这么说?” 姜莱鼓着嘴巴,把吃的咽下去,才慢吞吞地说:“就是、就是感觉妈妈不开心。” 他不太会描述姜理的表情,只是简单直接地从姜理的身上感知到妈妈的情绪很低落。 “是因为舅公吗?还是、因为要搬家?”后面的话被他含在喉咙里。 他知道的,上次房东姨姨过来跟妈妈说这里要拆掉,妈妈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因为他们还没有钱,所以暂时搬不走,可不可以再等等。 一开始妈妈还问他要不要搬家,可是现在又不想搬,因为没有钱了,他虽然年纪小,但是知道,肯定是因为舅公生病了,钱都花掉了,所以他们现在搬不了家。 姜理放下筷子,摸着他的脑袋,连忙解释说:“才不是,舅公已经做手术了,他很快就能好,到时候能陪莱莱玩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姜理笑了笑,告诉他:“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去医院看他好不好?明天不用上学,今天可以晚点睡。” “好~” “莱莱,你最近在学校还好吗?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没有,妈妈,我很好哦。”姜莱笑眯眯的,扒了口饭,“妈妈也吃。” 姜理最近忙得像陀螺,平常夜里还要送单子,早上起得又早,今天稍微能休息下,把碗刷了,然后带着姜莱去医院。 这里距离姜平威的医院太远,骑电动车不现实,所以俩人是坐公交车去的,到地点也不过才五点半。 病房里只有婶婶一个人,姜何仍旧不在,他最近一直都没有见到姜何的人,估计还在工地要钱,也不知道这个事情钟宴庭怎么解决,见不到姜何,放松的同时又不免担心,怕姜何缠着钟宴庭不放,以免给Alpha惹上什么麻烦。 “婶婶,你吃饭没有?”姜理牵着姜莱给她拿了张椅子往边上坐,姜莱一直都很怕何怡,躲在姜理身边,想开口喊人,但是何怡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他就不敢说话了,干脆闭上嘴乖乖坐着。 “吃过了。”何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遥控器在换台看电视。 “叔叔今天怎么样,还是没醒吗?” “没。”提到这个何怡就啰嗦起来,“这手术也做了,医生说看恢复情况,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说法,还说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肯定没办法跟你保证,只要叔叔的状态在变好就可以了。” 何怡轻蔑地笑了下,“你比医生懂得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理为难地站着,姜莱用小手摸他的掌心,姜理轻轻握住,晃了下。 “我去接点热水。” “你让护工去接好了。” “不用老麻烦人家。” 姜理忽视何怡那种让他难以招架的眼神,拿起一旁的水壶,嘱咐姜莱:“莱莱,你呆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姜理关上病房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去开水房,接水的时候又想起钟宴庭来,Alpha好像消失了一样,上次给他发的短信也没有回,虽说也不是必须要回他,只不过没有回音总让他心里很不安。 平白无故接受了这么大的帮助,他不知道该怎么还。 把水龙头关上后,姜理提着水壶往回走,身后有人在说话,他没在意,也没想过是叫他,直到那人将他拉住。 “真的是你?” 姜理望着突然出现的年轻男人,脑子转不过弯来,呆滞地问了句:“请问你是?” 是个Alpha,姜理仔细从脑子里回想这个人的脸,一般来说,他不会认识这种长相优越的Alpha,但是又有些熟悉。 Alpha勾着唇笑了笑,松开他的手臂,说:“本来之前还想着再联系你,但是没想到你把我拉黑了。” 姜理闻言,脸色一白,他想起来了,是之前那个让他跑腿的谢先生。 “我......” “你们外卖员是可以随意把客户拉黑的吗?” 姜理窘迫起来,因为他确实把人拉黑了,所以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脑子快要冒烟,只跟人说:“对不起。” 谢楚钰没有为难他,从头打量着,视线落到姜理拎着水壶的手上,“我刚刚也是在楼下看到你,你带着个小孩,还以为看错了,就跟过来,不会介意吧?” 姜理连忙摇头,“不会。” “你是怕遇到钟宴庭,所以才把我拉黑的吗?”谢楚钰靠在一边的墙上,双手环胸,审视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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