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金子啊。”陶画往边上绕了点,想躲开这只公鸡,谁知公鸡咯咯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绕到他身后要啄他屁股。 “哎你这只鸡,怎么还啄人!”陶画被麻袋限制没办法大幅度摇摆,只能左右扭着去躲,“别啄了别啄了,我屁股疼,你丫的。” “小点声。” 他头顶多了份重量,一块冰凉的石头凭空出现,任他怎么甩都甩不掉。 陶画委屈:“我又没做错,你怎么不让他俩小点声。” “咯咯哒。” 公鸡到他面前上蹿下跳,遮挡住前面的路,陶画用脚尖扒拉他,“绿鸡,别挡路,让让,等我回去给你买鸡饲料吃。” “咯咯哒。” “我看不见路了。”陶画很焦躁,裤兜里的金子越来越重,他一低头,发现那瓶老干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进了他的裤兜。 “哎你,你别进来啊!” 老干妈怎么能和他的金子放一块! “不要脸的明明是你。” “小点声。” 陶画被他们吵的头昏脑胀,麻袋压的他直不起身,一不小心踩空从山路上摔了下去。 砰! 陶画猛地睁开眼,一个激灵,金子不见了,老干妈不见了,绿鸡和石头都不见了。他捂着屁股从地板上爬起来,发现刚才是在做梦。 但又不全是在做梦。 起码那三个烦人的声音是真的。 屁股疼也是真的。 床上空荡荡,除了他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他赤着脚慢慢走到房间门口,老旧宾馆隔音效果出奇的差,门里门外像没有这个板,陶画拉开一点门缝,走廊漆黑,他只能看到三个高大的身影扭曲地缠在一起,像两根麻花和一根油条,依稀通过音色分辨出这三个人是谁。 宁钊:“真是不要脸啊肖荀,直播做爱,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居然敢播,平台就应该出个一键报警,我报警给你抓起来。” 陶画惊悚,这可不行,抓肖荀不得把他一起逮走,他钱还没从软件里提出来,要是被扫黄打非软件没了,那他岂不是白挨了一顿操。 肖荀:“你装什么,我问你,你是不是看完了全程,在宿舍口水流下来没有?吃老干妈看直播是不是更香了。” 两根麻花起了冲突,空气中响起皮肉碰撞的声音,用力之大,陶画听着都疼。 宁钊:“我老干妈早吃完了,少在这诋毁我,往直播间刷了那么多才到榜一,你连电话都不接,抽你他妈的是你活该。” 肖荀:“你刷礼物我就要接电话?没这条规定。” 油条扯开麻花。 施砚:“小点声,别吵陶画休息。” 被点名的陶画趴在门缝那不敢吱声。 宁钊:“不行我们出去说,今天我必须跟肖荀算清楚账。” 肖荀:“你还敢跟我算账,我花十万让你操到了人,你这才花多少,啊?” 施砚:“什么十万?” 宁钊:“他花十万块钱给陶画下药,想乘人之危……” 肖荀:“造谣,药根本不是我下的,人倒真是你操的。” “我再重申一遍,那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要不是你先给人下药,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对吧,我是处男,你懂不懂?” “你处男有什么好骄傲的,我不是?” 陶画感慨,喜欢看热闹果然是刻在中国人DNA里的天性,哪怕风暴的中心因他产生,他还是想在这蹲着看看最后能闹成什么样。 如果不是腿麻让他不小心扑开门摔到地上的话,那一切就更完美了。 宁钊还没骂完,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发出一声惨叫:“谁啊!” 刺目的亮光照过来,陶画睁不开眼,抬手去挡,“我,是我,别照了,要瞎了。” “你醒了?”施砚快步走过来,把他从地上扶起,“这才两点,是不是他们给你吵醒的?” 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陶画布满痕迹的脖颈,那些暧昧的吻痕藏进宽大的短袖下,即使不掀开看也能猜到里面是片怎样令人恼怒的光景。 可他没说什么,只弯下腰把人抱起来,让陶画脚底板离开冰凉的地面,“别光着脚,小心着凉,回去再睡会儿?” 陶画摇头:“醒都醒了,睡不着。” 他不太习惯这样被人抱,别扭地拍拍施砚的肩膀,“要不先给我放下来?” 施砚恍如未闻:“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半夜三更哪有吃的。 陶画想说不饿,可一抬头就被唬住了。施砚目光沉沉,他的眼睛并不像他人表现出来的一样镇定,危险又狂躁,漆黑不见底。 施砚在生气。 可能是因为没赶上今晚的直播吧,好歹是他贵宾席上的大哥。 陶画想象出来的具体情况大概是这样:施砚开完会回来发现宁钊在看直播,但那时候直播已经快结束了,宁钊活色生香地给施砚描述了一番,施砚因错过这场直播愤怒不已,于是半夜不睡觉找上门来…… 太复杂了,还是肖荀人好,金钱关系来的直接,拿钱陪睡就行,顺带还能直播赚点钱,虽然说赚的大多是宁钊的钱,但那不重要,只要能进口袋,钱从哪来都一样。 “饿吗,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肖荀夹住嗓子学施砚说话,两步跨到他跟前,掐住陶画的脸,“饿不饿,说话。” “你别掐我。”陶画挥开他,偷偷骂他,绿公鸡。在梦里啄他屁股,现实里掐他脸,他收回刚才的评价,肖荀其实是个卑鄙小人,坏透了。 施砚不动声色地把人往怀里掂了掂,背过身隔开肖荀,“你不是要跟宁钊算账,去算,走远点,出去。” “人都醒了谁还跟傻逼算账。”肖荀按住他肩膀,似笑非笑,“陶画要陪我一夜,起码在天亮前,他和我应该在一张床上,你觉得呢?” 施砚微微偏过头,“肖荀,我是不是让你别再碰他。” “你站在什么立场说这句话?”肖荀跟着转过去,“都是上过床的关系,为什么你能碰我不能?你跟他确定关系了?” 施砚瞥他一眼,推开门走进房间,轻飘飘留下一句,“那你过来,我们睡一起。” 这话陶画听着耳熟,顿了两秒想起肖荀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你也疯了?”宁钊从肖荀身后挤过来,看向施砚的表情是和当初在寝室里一样震惊,“你来之前还一副要把肖荀捅死的架势,这就跟人睡一张床上去了?” 他抬起脚,指着自己只剩一只的拖鞋,“一开始你说肖荀在和盛,我跟你跑了一路,翻墙出来的时候裤衩划破了,什么也没找着,又千辛万苦摸到这来,路上鞋跑掉一只,现在你们仨要进去躺一块,那我光着脚露着腚在这看门?哥们,你太抽象了。” 宁钊把肖荀推开,拉住陶画的手,瞬间转变语气,低垂着头,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我脚底都磨破了,你不会也让我一个人在外面待着吧?” “要不这样,你们都进去,你们仨睡,我再开间房去隔壁。”陶画努力露出一丝笑容,诚恳地对施砚说:“你也别抱我了,看看宁钊,他脚受伤比我更需要你。” 作者有话说: 大家端午节快乐! 医学生期末周太痛苦,脑袋要背炸了,这段时间会更新不稳定,见谅😢😢考完一定加更
第35章 施砚收紧臂弯,凉飕飕地盯着宁钊扒拉在陶画身上的手,“我抱不动他,让肖荀抱。” 肖荀难得对宁钊的话表示赞同:“我看你确实是疯了。” 陶画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四个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宾馆楼道里讨论到底是谁疯了,这要被别人看见,指定得说他们几个精神都不太正常,他得赶紧把人忽悠进屋里,别等其他住户被吵醒赶来骂他了再…… “啪嗒”一声,楼道灯亮了。 “你们这干啥呢?搁楼上咚咚咚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梯那冒出个光亮的脑袋,一个穿花衬衫的大爷眯着眼,完全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他拍了拍墙,问:“这就住你一个……三个人啊?” 陶画估计大爷没看到他,他嫌丢人,手忙脚乱的,整个人往施砚怀里缩了点,企图藏住自己。 施砚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漫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愉悦。 “怎么三个人?”宁钊问。 陶画心生不妙,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偷偷伸手去拽宁钊衣角想让他别说了。 “大爷,我们有四个。” 窒息了。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他不仅没拦住,手还被宁钊顺势抓起来往上一举:“这还有一个,您是不是看漏了。” 大爷还真往前走了几步,从兜里摸出个老花镜戴上,“哟,怀里抱着呢。” 陶画从脖子根一路红到耳朵尖,他的灵魂在抓狂,表面在装死,干脆晕过去算了,等大爷走了他再醒来把宁钊的嘴给缝上。 “四个人就能在楼上大喊大叫啦?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本来就睡不好,你们叮铃当啷没完没了,像要把楼道都给拆了咧!” 宁钊还想说,肖荀一抬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屋里推,“对不起大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回去好好休息,我保证不会再把你吵醒。” 大爷“哼”了一声,“小兔崽子。” 他晃晃悠悠地把着扶手下去了,陶画临进门前看了他一眼,熟悉的花衬衫让他不由想到高中那会儿,学校门口小卖部也有个大爷天天喜欢穿这种衬衫,脾气大的很,谁敢午休的时候从他门口经过,说两句话都能被他揪住好一顿骂。 陶画高一被他骂过一次,骂的狗血淋头,最后灰头土脸的跑了,至今印象深刻。 不算大的室内一下挤入四个成年人略显拥挤,施砚把陶画放到床上,自己坐到床边,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询问:“我能睡你旁边吗?” 床睡三个人正好,但他们仨体格偏大,尤其宁钊,快一米九了,施砚要是躺上来另外两个估计只能在下面打架。 这三个人好歹都当过他直播间榜一,以陶画的原则来说,万万没有他躺床上大哥睡地上的道理。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跳到地上,可刚要张嘴又被施砚按了回去。 施砚罕见的露出纠结之色,顿了两秒后直言道:“我不想跟他俩躺一起。” “说的好像谁想跟你睡。”肖荀从另一侧爬上床,勾着陶画的腰把人抢了过去,“爱睡不睡,不睡去那边坐着,怎么着,没赶上直播,让我给你现场做一段?” 陶画惊骇地扭头看他一眼。 部分人员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不行。 宁钊脱下仅剩的拖鞋,作势要往肖荀肩膀上抽,“你是不是精虫上脑,整天除了做爱就不会别的了,你看你都把人弄成什么样了,还做,还做。” 肖荀眼疾手快拦下进攻过来的拖鞋,“你还敢说话,刚才跟个脑残一样,专门把陶画手拉起来,啊,大爷,我们有四个。就非想让陶画被他逮着一起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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