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声阁一言不发看着他,觉得很有意思。 盛汇是做原油化工的,方谏需要他们的一个专利,国外有类似技术,但方谏认为不安全。 明隆去谈,盛汇坐地起价,超出了国际市场平均报价三倍,那天陈挽听到徐之盈跟赵声阁汇报说正在想办法啃这块硬骨头。 其实用其他手段挟持盛汇也是可以,但时间久,长年游走于规则边缘的陈挽说:“他们吃过好些行政处罚。”如果这些尘封的丑闻爆出来,会对企业形象有很大影响。 只不过以前没联网,但陈挽总有陈挽的办法。 赵声阁心里有点想笑,点点头,问:“那你这是……邀功?” 陈挽一怔,忙说:“不是。” 他正色道:“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的追求。” 这些天陈挽追赵声阁追得很认真,早晚问候,出门接送,有求必应,他的关怀备至不会叫人觉得有压力,分寸感、妥帖得体是长年累月塑造起来刻在骨子里的,并不会因为要追一个暗恋了很久的人就完全失准,突破自己的行为规范和基本准则。 但只要赵声阁一回头,一伸手,甚至不必开口就会得到回应。 在冬天里晒过太阳的人大概能明白那种感觉的千万分之一。 赵声阁从小被置放在天寒地冻的冰雪中,拥有太阳的时间大概比地球上绝大部分的人都少。 一旦被陈挽这种人爱过,往后就算再遇见别的什么人,也不可能对他释怀。 “是希望你开心,”陈挽认真地说,“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 赵声阁看着他没有说话。 陈挽有些讪,转移话题,问:“你的头还痛吗?” 赵声阁今晚喝了酒,说一点点。 “我给你按一下好不好?” “陈挽,”赵声阁双手停在他的腰间,盯了他几秒,说:“你真有礼貌呢。” “……”陈挽觉得他可能不是很开心,不过对方低下头颅,像一头被驯服的野兽。 陈挽倾身去按赵声阁的额角,他的指腹很柔软,赵声阁觉得他直接触碰到了皮肤之下的神经和脑海里的东西,额角的青筋反而跳得更厉害。 他睁开眼,伸手放在陈挽的脖子上,指腹摩挲他的喉咙。 好乖的一张脸。 到底谁长得顶啊。 赵声阁捏了捏他的后颈,在他的颈侧绅士地吻一下,而后,优雅、精准地咬下去。 陈挽倒吸一口气,能清楚地感受到赵声阁犬齿一寸寸深入的锐力。 赵声阁咬了才问:“给碰吗?” 陈挽喘着气,禁锢的体位、绝对的力量控制和对方放大后更具震撼感的五官,他揪紧赵声阁的衣服,把它抓得很皱,献祭一般温顺,说:“给的。” 赵声阁看起来还算满意,照着烙下的牙印又咬了一口,但这次力道轻了些许,并用舌头安抚才离开。 陈挽被咬的地方湿了,红了,赵声阁伸手摸了下,不轻不重按了按,歪着头,睨着陈挽,眼中含着几分恶劣的温柔:“不答应你的追求也给碰?” 陈挽说:“给。” 赵声阁目光复杂,也有一些愉悦,闭了闭眼,陈挽感觉到了,动了一下。 都是成年人,每日那点从时间缝里挤出的早安晚安显然不够。 自从汀岛回来,两个人都很忙,因为在科考船上出了事故,怕黎家明卷土重来,因此斐灵岛度假也搁浅了。 虽然陈挽只要空出来的时间都全部给赵声阁了,但赵声阁觉得也并没有很多。 赵声阁的心理和身体都很想念陈挽,在外面那么不卑不亢的一个人,在他面前予取予求百依百顺。 赵声阁将那套攻城掠地的商人本色在陈挽身上用得淋漓尽致,摸了摸陈挽的脸颊,沉静的声音温柔,但也残忍:“碰了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 “嗯?”陈挽反应了一下,点头,说,“没关系,你是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的。” “……” 赵声阁凝了陈挽片刻,开始吻他,不过不是很深,引着陈挽缠他。 虽然若即若离,但那种甜蜜的酸涩又像海潮一样涌进了陈挽的心脏,无论是巨浪还是暴风,陈挽都完整、珍惜地接住了。 卡宴已经出了海底隧道,驶过中环,维港今日在放烟花。 灯火璀璨,缤纷焰火如一场盛大的梦在海港的夜空中铺开,绚烂光影在赵声阁的眼睛倒映。 烟火很美,但是可能不会燃烧得太久。 陈挽不知道能拥有多久,所以迫不及待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流光溢彩。 “赵声阁。” 赵声阁靠着车背,神情很淡,姿态从容,好像起反应的不是他:“怎么了?” 陈挽直勾勾看着他,眸心一片执着的黑。 赵声阁秉着最后一点良心拉住了陈挽。 “不用你做这个。” 陈挽一怔,好像有点伤心,抬起头,轻声说:“我没给别人做过这个。”他很干净。 “……”赵声阁心头起了火,目光又黑又沉,他握住陈挽的脖子,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样子有些凶,声音是哑的,“故意曲解我?” 陈挽摇头,拉住对方制止自己的手,力气之大让赵声阁略微惊愕,眼神恳切中又含着一种诡异的偏执:“是我想要。” 如果赵声阁不愿意,他甚至考虑强上,大不了之后再赔罪好了。 爱有时候柔情,有时候又很扭曲,让温顺的人变得强硬,让恶劣的人变心软。 陈挽没有表情地跟他僵持了片刻,赵声阁低着头看了他很久,温柔命令:“陈挽,过来。” 赵声阁很久,车从中环开到傍山别墅才结束,他懒洋洋地靠在车背上,脸上的表情很淡,伸手碰了碰陈挽的面颊和嘴唇,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淡淡说:“唔该陈挽BB。”(谢谢陈挽宝宝) 陈挽浑身一抖,他第一次听赵声阁说粤语,面无表情说出这样的话,他整颗心脏都麻了。 赵声阁垂眼,伸手去抱陈挽,陈挽退后:“不、不用。” “太霸道了吧,陈挽。”赵声阁脸上有种餍足后的性感,睨着他,淡声道,“只能你给我?” 赵声阁是一位非常公平的商人,想了想,伸手缓慢地抚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又开始教他追自己,循循诱导:“我喜欢公平的、讲道理的。” 陈挽能给他什么,他就给陈挽什么。 陈挽最后失神地倒在赵声阁怀中。 卡宴停在地下车库,赵声阁将外套盖在陈挽身上,打算抱着人下车,陈挽拉住了他,眼里还含着水汽,提醒他:“赵声阁,现在是我在追你喔。” 但是如果赵声阁一直这样纵容他,陈挽就要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了。 赵声阁什么都没回答,只是问他:“要去吗?” 陈挽就说要去,不过没有让赵声阁抱。 赵声阁就牵着他,明明是第一次来,但赵声阁做得好自然,若是附近有胆敢蹲点的狗仔在,都要写一篇《海市太子爷与同性情人深夜牵手同归临海爱巢》。 赵声阁名下的房产很多,加多利山这一处陈挽早已在视频会议中见过很多次,落地窗很大,地毯上散落着一些书,落地灯感应亮起来,台几上有没喝完的茶,太平猴魁。 大概是从汀岛回来后工作堆太多,每天都工作到很晚。 赵声阁说:“我去洗澡。” 不过说完没有马上移动脚步,只是很沉静地看着陈挽。 陈挽就说:“我帮你,好不好。” 赵声阁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洗浴室。 陈挽就跟着进去了。 赵声阁洗澡的时候很安静,靠在墙上闭着眼休息的样子有种冷淡的性感。 陈挽帮他洗脸,洗头,他都乖乖地,让陈挽想到某种大型猫科兽类,气场很强,威风凛凛,但此刻温驯无害,和刚刚在车上那个生杀予夺的人完全不一样。 陈挽安静地观察他,手伸到赵声阁腰腹,赵声阁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凝视他,陈挽也看回去,眼睛有种诡异偏执的光彩。 赵声阁欣赏了一会儿,碰碰他的脸,好像是关心地问:“怎么那么兴奋?”陈挽的身体完全不像他的表面和性格那样温良克礼。 陈挽打了个激灵,目光怀着诚恳与痴迷:“赵声阁。” 赵声阁的鼻尖抵着他的,嗅他,淡淡“嗯”了一声。 陈挽好像也觉得自己的请求有点强人所难:“虽然还没有真的追上你,但是今晚可以不可以先和我做?” 陈挽以前什么都不要,但赵声阁像引诱一样,给他喂一点又一点甜头,他就开始变得贪心。 企图挽留、抓住维港烟花的余温。 “不是刚弄过么,怎么那么着急。”赵声阁审视陈挽,轻轻踩上他脚背。 陈挽的心一跳,脚趾红了,蜷起来,目光却异常执著:“如果以后我真的没有追上你,那不就没有机会了。” 赵声阁胸腔发出一声低沉的闷笑,好像他在说什么孩子气的话。 “陈挽,苦肉计啊?” 陈挽偏执地说:“不是苦肉计,也不会要你负责。” 赵声阁为他擦去脸上的水,把人推开,淡声说:“不了。” 虽然陈挽已经对赵声阁好得不能再好,就差把一颗心掏出来,但是赵声阁想要的不止这些。 陈挽有些失望,赵声阁就说:“没有东西。” 赵声阁没有情人,连谭又明他们都极少能来这里。 陈挽眨了下眼,说:“我有。” 赵声阁眸心微荡,眯起眼:“你带着套来接我?” 陈挽的坦率中含着一种平静的固执和决绝:“不只来接你,每一次和你见面我身上都带了。”从赵声阁同意他追求他之后。 陈挽很诚实,也很有自己的道理:“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今晚不是就被他等到了。 “……”赵声阁气笑,换个人这么处心积虑他只会觉得被算计,但如果是陈挽,赵声阁就觉得这只能说明自己对他的吸引力很大。 他问:“陈挽,很想和我做?” “嗯。”从少年时代开始,赵声阁就是他梦中的主题。 赵声阁本性恶劣,温柔地、居高临下地说:“那我再提醒你一次,做了我也不一定会真的接受你。” “嗯嗯嗯。” “……”
第59章 怕日出一到 赵声阁很强势,但也不是没有温柔。 他亲自为陈挽放了很多场烟花。 比维港的烟火更璀璨,陈挽很珍惜,仿佛他的生命只有这一个夜晚的绚烂。 燃尽了,就没有了。 陈挽抱着他唯一的浮木,呼吸急促,脑中掠过很多个画面和场景,甲板上深蓝色的夜海,英华本部的橄榄球场和游泳馆,加多利山的萤火虫,小榄山的栅栏……时光错乱,但终点都是赵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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