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赵声阁告诉赵茂峥,“我不打算和赵家捆绑在一处,我要合作的是徐之盈本人。”赵声阁深知,女性在名利场上能坐到这个位置,只能证明她比局中的大部分男性都更加优秀更有能力。 某种程度上,他很佩服徐之盈。 “你不反感她,但不愿意联姻,怎么,”赵茂峥浑浊的眼睛依旧锋利,“你有人了?” 赵茂峥只能想出这一个可能,但他在赵声阁身边安插的耳目没有跟他汇报过这件事。 “是什么样的人?”他绝对不可能答应那些随随便便的人进赵家的门。 赵声阁无所谓他的试探,但大概是觉得他自己也并没有完全想清楚,所以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保守回答:“还不是。” 非常耐人寻味的回答。 “赵声阁,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的,我有办法知道,也有办法干预。” “您应该是不能了,”赵声阁年纪轻,但说话的姿态和气势处于上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有这么一个人,他会被我死死攥在手里,他来到我身边,不属于赵家,不属于明隆,不属于任何你幻想中的一切标准和条框,只属于我本人。” 反骨仔赵声阁没什么道德和孝心,但也不想再刺激老人,说了句:“早点休息,不要操心太多,对身体不好。”便转身要走。 赵茂峥在身后叫住他:“赵声阁,你是不是还恨我?” 赵声阁脚步停下。 “是为你那些被烧掉的模型还是那只被一枪爆头的可怜狗?” 赵声阁很平静地摇摇头,居高临下,说:“我没有时间恨你。” “但是百年之后,你可以到下面问问波珠恨不恨你。” 波珠,那只被十三岁的赵声阁从雨夜的纸盒子里拣回来的小狗,出生不久,头很圆。 没带司机,赵声阁自己开了辆四四方方的陆巡,没直接回中环的公寓,绕了大半个城市从滨海大道一路飙上环道375——当晚事发地。 荒芜,靠海,没有护栏,绿化带和海边悬崖那段栏杆的毁损痕迹还没来得及修护,在夜色中像狰狞的怪兽。 陈挽是个疯的。 赵声阁再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大切诺基吉普的引擎发动和冲击性能是三台普通大众的张合力,在几秒钟的极限车速中计算出迫使紧急遏制制动的距离,然后横插拦截,这种极限预判的成功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一旦失败,车毁人亡,尸骨无存。 很难说能做出极端决定的人没有怀了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决心与死意。 赵声阁面无表情踩了脚油门,引擎发出震响,车轮狠狠碾过这一段死亡地带。 助理来电,汇报案件的新进展。 “他们想保,想要万无一失恐怕还是得亲自过去谈,再跟上边打招呼,”助理建议道,涉及刑事责任了,还是得赵声阁亲自出面,“不过这样,后天晚上您之前让我空后天空出来的时间就没有了。” 赵声阁此时有点后悔今天拒绝谭又明他们一起去医院的提议了。 但不把人按死了他是不可能放心的。 “我知道了。”赵声阁看了眼手机里收到的新照片,陈挽已经睡了,床头应该是谭又明他们带去的鲜花,桔梗百合康乃馨,衬着那张古典的脸蛋,又让赵声阁想起一个什么睡美人要等人吻了才醒的童话故事。 他小时候真的没读过那些,赵声阁的幼年教育是没有床头故事这种温馨环节的,连他国际学校同学借他的漫画和故事书都在赵茂峥的怒火里变成了灰烬。 十岁的赵声阁觉得很抱歉,偷偷买了新的还给同学,但是此后也再没有接受过别人主动分享的漫画和游戏。 赵声阁在黑暗中又看了会照片,对助理说:“你去准备吧,我们尽快出发。” 尽管医生强烈建议陈挽住院住满一个星期,但到了第五天的时候陈挽还是坚决办了出院手续,公司离不了他太久。 阿姨照顾他照顾出感情了,劝道:“陈先生多休息几天嘛,身体重要,钱是赚不完的喔。” 她之前是在老宅工作的,赵声阁回国后就负责给他做饭,不过赵声阁很少晚上会按时下班回家,所以阿姨也很少上门,从来没得到过像陈挽这么捧场的待遇。 陈挽长得好,性子也好,做什么吃什么,让喝汤喝汤,让吃水果吃水果,阿姨就没见过那么听话的年轻人。 陈挽之前因为万宝航的项目瘦了很多,如今被养得回了点肉,人也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阿姨怜惜陈挽,受那么多处伤,住院这么久除了卓少这些朋友也没有一个亲人过来看一眼。 偶尔听见他和母亲打电话,对方总是不是在打牌就是在逛街,陈挽说自己没什么大事,对方就很快地把电话挂掉了。 陈挽笑了笑:“阿姨,我真的没事了,再待下去要发霉的。” 他不知道阿姨是赵家十几年的老人了,只当是赵声阁临时聘请的阿姨,走的时候还给她封了大红包。 阿姨退回去:“不用不用,陈生,这是我的工作。”她在少东家那里己经拿了丰厚的工资——少东家说他这个朋友是个工作狂,要她偶尔拍一些对方的照片以此监督他真的有在好好休养。 谭又明从卓智轩那里得知陈挽提前出院,开始张罗他之前的计划一一为陈挽办出院派对,去去晦气。 陈挽不好让这些少爷们替他操办,主动说:“谭少,我请大家吧,算是谢谢大家这段时间来对我的关心。” 谭又明说好,跟他约了时间。 既然是陈挽作局,自然也由他来邀约大家,沈宗年、蒋应还有另外几位平时玩得不错的朋友都去医院探望过他,自然是都要叫上的,比较棘手的是赵声阁。 赵声阁难约,这是圈里的共识。 陈挽想过是否可以通过卓智轩或者谭又明邀约对方,但又觉得不真诚。 这是他的出院宴。 如果其他的朋友他每一个都亲自打了电话,唯独赵声阁是托人捎话,这不礼貌,也不公平。 陈挽思来想去,还是鼓足勇气,给赵声阁的二助致电,客气礼貌地道出自己的邀请。 二助也非常客气礼貌,大致意思是她会转达,不过她非常热心和善地建议陈挽,这种私人邀约陈先生或许可以试试直接致电赵总,这样能成功邀请到他的概率更高。 陈挽一怔,虽然他不知道二助是怎么知道的,但他确实是有赵声阁的私人号码。 是那天赵声阁到医院看他的时候给的。 “那些人不一定会放过你,你要是发现有什么异常直接给我打电话,随时都可以,不要等。” 陈挽当时怔了一下。 全海市拥有赵声阁私人号码的人会超过十个吗? 他竟然也变成幸运的千万分之一? 陈挽尽量显得很镇定地说:“好的。” 赵声阁看他一直低着头研究那串数字,没有后续反应,说:“不过我一般不接陌生号码。” 陈挽顿了一下,雀跃像被戳爆的气球悄悄泄了气。 可是赵声阁又说:“你得把你的给我。” 很公事公办的语气,陈挽抬起眼,缓缓眨了眨。 作者有话说: 阁开始钓,大钓特钓 阁几乎是没有童年的,但是挽宝会屡次让他想起那些童话人物,他都没读过,但他会感觉大概就是那样子的
第34章 哪位陈先生 陈挽在电话中感谢了二助的温馨提示,但心里其实并没有尝试的打算。 这是赵声阁留给他应急的,要发现情况异常才能播出,不能假公济私。 那串数字像某种密码,或是咒语,能打开陈挽情绪的开关,即便已经被他在口中、心上反复默念千万遍,他也一直没觉得自己会真的拨出去。 除了电话能够联系,陈挽和赵声阁还有一个共同的群,是谭又明拉的,不过他和赵声阁不是好友。 很多个深夜陈挽都点开过对方的账号主页,不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添加好友。 派对定在周日,一直到周五陈挽都没有等来赵声阁二助的回信,他从一开始的每日满怀期待地check邮件和信息到后来几乎挫败地认定,赵声阁不会来了。 赵声阁的时间很珍贵,按分秒计,即便是谭又明和沈宗年叫他他也不是次次都会应邀,何况是陈挽。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名义邀请赵声阁,陈挽不免遗憾,他并不是想做什么,只是赵声阁给他请了保安和阿姨,出于礼貌,他都理应当面道一声谢。 周日在即,仍是没有任何来自赵声阁助理的音信。 按照惯例,这种邀约,无论是来还是不来,都应该会有个明确的回复。 陈挽想了想,忍不住再一次致电。 这次不是上回那位亲切和善的二助接的,是传闻中比较不近人情的特助。 但陈挽觉得对方的态度也足够尊重和礼貌。 他委婉地问起明日的邀约,对方说赵总的行程一般都是二助做schedule,二助最近出差了,他需要核实过才能给陈挽答复,非常抱歉。 陈挽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但介于对方的语气措辞都非常专业严肃,他便没有再多想。 “不过陈先生,”特助最后对他说,“周末是赵总的私人时间,很多时候我们也不一定能确保联系上他,您有急事的话最好亲自给他致电,这样或许会更高效。” 陈挽怔了一下,和二助的说辞如出一辙。 二助建议他直接打私人号码,特助也建议他亲自联系,陈挽不禁感慨,原来连内部人要找赵声阁也这么难,大家都不容易。 陈挽本来从未真的想过直接拨打赵声阁的私人电话,但两个“天子近臣”都不约而同提出了同样的建议,陈挽开始犹豫:“直接致电会不会打扰到赵先生?” “应该不会,陈先生,”特助语气自然地说,“如果赵总不想让您找到,您根本打扰不到他。” “……”是这个道理,对方应该是扑空的经验十分丰富,丰富陈挽道谢,“好的,那我试一试吧,谢谢何助理。” “您客气了。” 通电结束,陈挽握住手机一动不动,一字一句地打好腹稿,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 特助送文件进来的时候,赵声阁正在开视频会议。 他看到上司扫了一眼手机,但很快又把它放进抽屉。 到下班的时候,特助再一次进去拿赵声阁批好的文件出来,那支私人手机又在桌面上了。 赵声阁一直在办公室忙到十点,海市CBD园区是不夜城,幢幢大厦灯火通明。 他拿上那支一直没有动静但电只剩下百分之五的手机走出门。 在走廊上碰到去茶水间的助理,是那位被特助对外声称近期去出差的二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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