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僵住,时间也静置片刻。 萧恒别过脸,他不想回答,一个字也没回答。 “喂,要是在网上,你这样可是泡不到妹子的。”顾樊只是想宣泄一下对这种突然冷落的不满! 萧恒来了兴趣,调侃:“我还,需要,泡妹子?” “对哦。你是gay。”顾樊有所醒悟,马上改口,“那,你这样忽冷忽热也是泡不到小哥哥的。” “我这样忽冷忽热也是泡不到小哥哥的。”萧恒转述一遍给自己听,随即眼睛微眯,“那这么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就能泡到你?” 顾樊躲过那道秋波:“……那可不一定。” 但萧恒回答了。他如是说:“没什么关系。一切,如你所见。” “……” “那他经常打你吗?” 顾樊脱口而出,如果一切如他所见,他想自问自答地做出肯定。 “还好。相对来说。”萧恒回答。 顾樊没再问下去。萧恒总是惜字如金。“你好好休息。”顾樊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萧恒抿了一口:“那你呢?” “在这。看书,吃鸡。” “放首歌吧。”萧恒提议,也不算提议,只是他想听。 “你睡吗?” “跟我睡不睡有什么关系?” “我看看风格啊。你要轻柔型呢还是劲爆点的?” “都行。”萧恒已钻进被窝。 走起。 一首英文歌,摇滚风。歌词萧恒还是听得懂的:“你瞧瞧你一丝不挂的样子,多么诱人多让人想上。把双腿挂在我肩上,慢慢张开不要紧张……别哭别闹一会儿就好……我想种进你身体里面,撒下胜利的种子。……哦,宝贝,你无可匹敌……” 越听越烦躁。 萧恒记起了昨晚,king的原话。 “我不是不想提起过去,相反,我特别想把它挂在身边。你应该也和我一样,过去是警示,因为它能提醒,提醒懂吗?但别不自量力,我不想说的东西,你没资格听,更没资格了解和调查!” 被子外的音乐声音渐渐迷糊。萧恒裹紧了棉被,身体开始颤抖。 叫他睡下去之前,意识很淡,却也清楚。他清楚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没有拍上拍下,也没有左右抚摸,就只是捏住,越捏越紧。 “没关系冰雕,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的。”是顾樊的声音。 好啊。萧恒给他做无声的回应,我等你,来探讨。
第36章 扑克牌 一切吗? 鸡毛掸子,伤疤,树枝,泪水,餐桌上别人都不想再吃的米粥,破旧不堪的棉被,长时间的冷落……仅此而已。知道与不知道,一样。 当时顾樊扶着已经晕倒在他怀里的萧恒,背对着king:“我警告你黑老大!敢威胁萧恒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我连你也不放过。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说话直,理解能力差,你当初提的条件,不就是护他周全吗?” king没反驳,他喜欢他身上的执着,坚毅,野心。对了,野心要加双引号。 世事难料,现在是这样,以后谁有知道呢。 king以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十几年来,他安慰自己的话总是如此。既已决定不再回首,那也就不必惋惜那一次又一次的擦肩而过。 除了事业,king把其余的一切都放在末尾。他转身就进了地下室,关押冉汐莫的地方。 冉汐莫早有意识king会进来,每天早晨八点,他总是比始终还要准时。冉汐莫坐在床上,双眼看着他。她已经不吃不喝两天了,消瘦了许多,但倒也不至于多饿,只是脸上突然瘦削过分,比萧恒还厉害。 “赌气?”king笑着摆摆手命人收拾下就要发霉的大米饭,“跟我赌,你有什么把握吗?” “跟你耗时间没劲。”冉汐莫瞪着他。 “哦,是吗?” king补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强调那一段话,关于冉汐莫的身份。 “18年前,有一颗种子降临到这个世界。但它不属于人类,只是附在人类的躯壳。人类的眼睛看到的很有限,而只有我的实验过程,才能捕捉到这个微妙的细节。” 也许男人是在自吹自擂,但这的确,他只是把事实夸张化了而已。而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听者才会做出难以置信的样子甚至是狂躁。 “你从我一来到这里就调查我。”冉汐莫终是自己冷静下来。 “是啊。”king回答,“谁让你是那个星球上,唯一存活的生命。” 唯一存活的,生命。 房间里并无动静。“你睡着了吗?”顾樊重复一遍。 “没。”被褥下的身体翻转过来,露出嗜人的目光,“但是是被你吵醒的。” “我,”顾樊停顿,“很无聊。” 萧恒沉默着,他去揣测顾樊此时的心思,得到一个不想接受的答案之后,他把被子一扯盖住全身。“我可不想再穿女装陪你出去玩了。” “我不是要玩。”顾樊发觉表达有些不对,立即改口,“不出去玩。我们在这里玩,你陪我打扑克牌吧。”他从身后摸出扑克牌。 “在床上玩可以吗?”萧恒是真的不想起来。 “可以可以可以呀。” “好。” 顾樊在解开包装的时候,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抬头问萧恒:“话说,你会玩吗?” 萧恒很诚实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顾樊扶额,不过也真的是无聊过分了,他现在很有耐心,“那我教你。” 从最简单的开始。 在出牌的过程中扑克牌要背面朝上,任何一个玩家都不可看到牌号,否则算违规。其中一个玩家先出一张牌,另外一个玩家再出第二张,轮流出牌。出牌的时候是正面朝上的,牌要按出牌次序排下成一条。这个游戏俗称“钓鱼”。当下面的数字跟上面有相同的,即可连着两张相同的牌包括中间夹着的牌一起收起。 石头获胜了剪子,分好牌后,顾樊先出。 四个下来,依次是——“黑桃五,方块二,梅花九,红心四。” 5294。 94是萧恒的姓名首字母。
第37章 泰国带过来的? “卧槽这个数字。”顾樊扶额继续。 “你也知道‘94’是我?”萧恒问。 “大学时不是跟你做对吗?——所以当时就喜欢天天拿着你的资料来研究,自然名字也要。” “是嘛。” 所以那个时候,算是被关注了吗? “每次都是你收,我今天是必输无疑了啊。”萧恒看着顾樊前面的那个几乎占了整包扑克三分之二的牌子。 “怪你没好好去踩踩狗屎。”顾樊开他玩笑。 萧恒笑了,很舒心的那一种,但是下巴的伤限制了。 “要不我让让你?”顾樊又说。 “你怎么让,我们都是不能看牌的啊。”萧恒问,“莫不是,想把你的运气让给我?” “随便你。” 顾樊点了下萧恒的额头。萧恒身子一僵,咬着唇也忍不住笑意。 须臾。 “不用了要不然,”顾樊起身,把床上正进行一半的游戏搅乱,“我自己出去散散步,你且睡一下吧。有事call我。” “嗯。”萧恒转过身子,他的面部喜欢阳光,但也害怕被刮伤。 萧恒正巧也累了,顾樊在心理学系的成就也不是盖的,他大概看出萧恒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心有余,想给你快乐;力不足,我累了。 “好好睡。”顾樊转过身。那怎么可能,昨天萧恒被king那样逼紧,他也不是没有看到。他站在走廊,走走,停停。 他休学了,已经好久。也许还需要更久。想当英雄,的确很困难。 殊不知,顾樊后脚刚跨出,一个黑影前脚便进入。 某通电话。 顾樊接了:“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在忙,请稍后再拨。” “顾樊你个大傻差!”一个声音如猪吼般地传了过来,“人家那都是标准女声,跟你那个能杀了人的喉咙说出来的能一样?” 手机抖三抖,好在顾樊拿得稳。“我的孙源源哪,我这不是刚从泰国回来了吗?泰囧啊,累了嘛。” “泰国?”孙源一拍脑门,不知道急中生出的是些什么智,“对啊,你都去泰国了,那你媳妇,就我昨天见到的那个,不会就是泰国的吧?” “……” “那也不对呀。”孙源再次拍脑门,“是人妖的话,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 “你别乱说出去!”顾樊感觉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只好招了,“那个女的,就是昨天我牵的,是一位超模,身材劲辣。我渣男渣到头了,跟人家没几天就睡了,她信天主的,不能打胎,我只好休学照顾她。” “是这样啊。”孙源意味深长。 “我是信任你才告诉你,你可别给我乱说出去。” “顾樊,不过,”孙源片刻后发问,“你确定?” 像是对自己予以质疑,顾樊心脏一抽,听完孙源的整句话,就抽得更厉害了。 ——“你确定,你这么坏——你妈知道吗?”孙源补充。 “滚蛋吧姓孙的!” “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这种自食恶果的行为,早就不存在了。”萧恒在被窝里别过脸,“而且就算是说了,你们完全可以像昨天那样处置我。” 多巧妙的表达,丝毫不带求饶的语气,又是服软又是保证。黑衣男子原话转告给King,King微微一笑。 “那他伤势怎么样?”King问黑衣男子。 “应该包扎过,没注意看。” King抬手:“给我滚!”
第38章 下颌骨折 算了。越是心烦意乱,越不想想起来记起来的事情就会在脑海里浮现得越多。 “还是回去吧。”顾樊心想着往回走,他试想过回去时的场景,就算萧恒是在睡觉,他坐在一旁偶尔打打游戏或者看看他的睡颜也好。 “大宝贝我回来了。” 走到门口,顾樊话一脱口而出,就连自己也愣在那里。 好在萧恒睡着了。顾樊哼着薛之谦的那首《暧昧》,舒了口气走过来给他盖好被子:“反正现在的感情 都暧昧,你大可不必为难 找般配……” 顾樊定晴一看,他已经发觉有些不太对劲了,再认真些才发现,萧恒的下颌,竟然还……打上石膏? “冰雕冰雕冰雕……”顾樊太过于大惊小怪,他就想把萧恒摇醒。 “怎么了?”萧恒揉了揉眼睛,“我刚睡下去。” “你的脸。” 萧恒下意识一摸,其实他是知道的。紧接着就是两脸懵逼,四目对视。 “黑老大给你包扎的?”顾樊坐在萧恒身边。 “他说骨折了,而且错位挺严重的。” “这么关心你?”顾樊脸上有些许诧异,“会自责的吧,真期待他什么时候良心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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