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又近了,呼吸进了王哲的胸腔,令王哲的胸口疼痛不堪,身边的人又在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在道:“要不我安排下工作时间,你打我一顿吧,别开颅,我还不想死。” 这气得王哲睁开了眼,他朝人怒吼:“滚!” 钟复宇发不起脾气,王哲不是他前面的那两个男友,可以任由他摆布,王哲的世界里,你敢压我一头,我就抽死你,老子跟你讲道理,你最好也跟我讲道理,要不我会用你弄死我的办法弄死你,钟复宇懂王哲的规则,但他也有自己看不开的地方,他跟王哲重申他的在意:“你明明知道我介意那个人!我介意!” “我管你去死!”你跟他谈东,他在意的还是西,王哲快疯了,“你最好现在就滚,趁老子没动手。” “你们谈什么了?”钟复宇只在意他的介意。 “你,他妈的!”王哲控制不住了,一巴掌朝钟复宇脸上抽去。 “别打这边,”钟复宇急急躲过,“你咬肩,最多脖子,要不凌谷那群人要找你麻烦。” 王哲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怒吼:“你他妈的去死,给老子跪下!” 钟复宇真跪下了。 这一刻,真令王哲想哭又想笑,他掉着眼泪,悲切的笑着,看着钟复宇,“你他妈的真的把我弄成疯子了,孙子,滚,滚吧,我受不了你了!” 王哲回了楼上,这一夜,他埋在枕头里痛声大哭,身边的男人温暖又令他恶心,但他抱过来的时候,王哲又觉得自己是可以睡过去的。 他也睡了过去。 这一切,就像场逃不开的宿命一样,令王哲暴躁又无力。 两人吵了一架,第二天王哲醒来,下楼看到钟复宇居然还在,在餐桌那边办公,家里还多了三四个人,一起坐在那,凌谷也在,他不禁皱起了眉。 他没说话,进了厨房,刚进,凌谷就跟过来了。 昨晚消耗太大,王哲还有点没恢复过来,走到咖啡机面前,见凌老也跟着站到了他身边,他叹了口气,道:“别跟我讲道理,我现在听不进这个。” 他理智还没完全回笼。 之前他还分析得好好的,结果情绪没控制住,表演了一场什么叫疯子。 他不喜欢那个失控的自己。 失控唯一可取的是,他把钟复宇这段时间回来带给他的压力一并释放了出去,他现在是平静的,平静到近乎空杯,但也空荡、空虚,他还得缓缓,现在没精力也没心情应付凌大佬这种高级别的成精老狐狸。 “我们中午在这里吃饭,我叫人送了菜过来,在路上,不过要借你的厨房用一用,可以吧?”凌谷开口了,看着眼身穿白色纯棉睡衣的王哲。 王哲穿得很干净,睡衣很朴实,但他被咬破了的嘴,全是红痕的脖子和胸口,凌乱的头发,让他看起来迷乱又平易近人,柔软又平和。 他没了平日穿着合身的西装看起来的那种精致到贵气的俊美,身上也没有了那种逼人到让人无法放松的锐气,他就算一身那种事过后的痕迹,可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处无风无浪的平和宽阔的大海,令人心旷神怡,让接近他的人舒适不已。 他是宽广的。 他真不像之前凌谷所见的那个气质的王哲,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在凌谷的意料当中。 早上钟复宇打电话给凌谷,说今他天在家里办公,他跟王哲吵架了,怕王哲赶他出来,他要在家守一天。 凌谷以为过来要面对一条狂怒的狮子,但现在他看到的是,是风浪过去的平静大海,他身上的云清风也轻。 王哲再次出乎凌谷的意料。 “行,你们用,我今天在三楼休息,你们别上三楼就行。”王哲今天想去书房缓缓,那里也是他平时看书思考事情的阳光房,他今天得去那里补补能量。 “不介意我们在?”凌谷问。 “介意有什么用?”咖啡机出来一点咖啡了,王哲抽出来一口喝了,提了提精神,转头和凌谷平静道:“你们不都来了。” “他毫无可取之处?”凌谷又问。 一大早的,又问,说了不要讲道理的,要不是面前的是王哲初长智慧的时候给他启过好蒙的老师,王哲真得让人滚出去了。 可事情从来都是有让人不得不自己主动妥协的地方,人活在社会上,就得遵守社会关系所带来的种种理伦上情感上利益上的约束,王哲松了松昨晚打人抽疼了的手掌和手腕,看着还在运作的咖啡机道:“也不算,他爱我,没那么完美,但还算爱,我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姑且用着吧。” 他现在也不生气了,过去有耿耿于怀的地方,也没有那么的耿耿于怀,钟复宇爱不爱他的,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当中,体验到了什么,他又收获了什么,再次清晰他这一生,到底要的是什么。
第38章 王哲在三楼休息了一天,中途钟复宇来给他送了趟吃的,两人相顾无言,没两分钟,钟复宇接到催促他的电话,就走了。 下午六点多,钟复宇带着他那批浩浩荡荡的人马走了。 他在王哲家里呆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王哲在三楼书房的背面,都能听到车子不停停下开动的声音。 物业那边派来了很多人维持秩序。 他家门口及附近热闹了一天。 王哲到他们走才去二楼拿他的手机,手机没电了,他充电打开一看,上百个未接电话。 物业那边给他发了十几条消息,物业工作人员先问他哥今天家里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怎么来那么多人,后来说他们老总说了,保证完成接待任务。 工作人员从慌乱到镇定,发了十几条。 还有一些是公司的电话,合作伙伴的电话,狐朋狗友的电话,难怪手机没电了。 王哲摇摇头,上了三楼,躺着把重要的事情给处理了一下。 前后花了半个小时,前到物业老总,后到跟老客户又敲定了新的单子,每通电话两三分钟,王哲掌握着节奏,按他的需求高速处理完了这些事情,搞完王哲翻了翻信息,也没有特别需要处理的,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此时太阳已西下,王哲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一点余晖,经过一轮处理俗事的过渡,王哲有些倦怠的心又恢复了往常。 他还是喜爱他这生命的。 一如他喜欢自己那般。 一个人能活得游刃自如,人间就不再是炼狱,而是游戏场。 从被动参与者,到主动掌握者,每一步都是博奕。 而到掌握者这一步,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 人生这场游戏,社会这个自然环境,不适合软弱的人,更不适合弱者,但凡出人头地者,面对形形色色的挑战,人云亦云的指指点点,没有强大旺盛的精力内核,没有自洽稳定强大的精神力量作为支撑,再大的能力天赋,就算走到一半也会轰然倒下。 快乐让人成长,痛苦让人觉醒,人无法从快乐中获得的教育,曾经的痛苦经历都教会了王哲。 这些对王哲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命自我立,福自己求。 夕阳最终落下,王哲走向了办公桌,给老大打过去了电话。 这晚钟复宇又回了王哲这边住,他凌晨三点回来的,回来惊醒了刚睡下不久的王哲,王哲拿手机一看,都三点了。 等到钟复宇从浴室出来,平躺着的王哲翻了个背,背对着钟复宇。 钟复宇抱了上来,王哲脑子一清明,心想老子白背对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老实睡的意思,他钻了进来,又是一个多小时,王哲都乏了。 肉吃多了也是腻的,还疼,完事他跟人建议:“你能不能多找几个,别可着老子一个人造,我他妈身上都没块好地方了。” 钟复宇跟没听到一样,咬着王哲肩膀还算完整的一块肉,睡了过去,大有老子就算死也要咬走你一块肉的意思,没有想饶了王哲的想法。 无力感又回到了王哲身上。 但凡孙子没这么缠,也没那么愿意臣服,他早想招让钟复宇滚蛋了,可一个像钟复宇这样的男人愿意在他面前放弃尊严,王哲也不得不承认,孙子的姿态麻痹了他,说白点,孙子取悦了他人性当中最狂妄自大的那一部分。 这夜过去,王哲以为能消停两天,结果第二天中午他准备出去上班,都坐到车上了,凌谷给他打了个电话,让刚发动车子的王哲差点一脚油门出去把自己撞了。 凌谷在那边很无奈地道:“从昨天到今天,小钟问了我大概不下十次的‘你认为他们谈了什么’,我再不打这个电话,我觉得他要认为是我这个保姆失职了。” “没跟我问。”王哲控制好车,憋出了这句话。 “他怕你打死他。” 王哲冷冷的“呵”笑了一声。 这倒是事实。 不过孙子自己不敢说,叫凌谷过来这是曲线救国? “谈什么了?能说吗?” “前面杨总走,就是管的事太多,大佬,你要不也给自己定个标准,别踩雷,别越线,你身份是不一样,但常在河边走,鞋子早晚会湿的。” “我和小杨这个执行官的工作内容不太一样,我是带着监管他的任务来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然后你就开开心心给他戴奶兜喂饭吃了?” 这话难听到让凌谷笑了,他在那边笑着道:“我知道你烦我,可这暂时也没有什么好解决的办法,他死缠着你,我们不得不连你也算在里面,这就是牵连,你要是不高兴,你多打他几顿,不打死就行。” “不过,”凌谷接着道:“他最近压力也挺大的,有些事不好跟你明说,但他工作方面确实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和转机,我们也不敢逼着他回去,他在你身边还能回个家睡个觉吃点饭,他在原市那边的实验室,按他现在的面临要解决的问题他是不吃不喝不睡的,也撑不了多久,他现在这样对你,死缠烂打的,也是一种本能的求救吧。” 得,说情来了,王哲决定把通话结束,简短道:“没说什么,告诉他,我是让周净死心,因为他的存在,我跟周净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会消耗我的时间精力,等他哪天滚了,我会去试试我和周净的可能性。” 凌谷决定只和钟复宇说前半句,他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了,在那边和王哲道:“行,不打扰你了,对了,钟太跟我说,她会亲自找你面对面聊天,聊天会友好进行,让我把这个事情拦着点不要告诉小钟,小钟这边我会晚点说,不过你那边,我今天想派两个人跟过去,你能让他们跟着你吗?” 得,这才是凌大佬打电话的主要目的?这些人,太喜欢最后扔炸弹这一套了,王哲道:“你觉得她想干我?” “我认为她才是钟家最厉害的那个人,小钟是有点像他母亲的,一山不容二虎,这才是他们母子俩历来不和的原因,你对付范凯和钟隆那种骄傲自负层次的可能没什么大问题,但钟太有性别优势,她是母亲,还是女性,她知道怎么对付男人,怎么在男人身上刮出一层皮出来。你切记不要和她去公众场合,如果她去你公司,也得防着点,她亲自出手,肯定是想搅黄你的,你的生意,你在客户还和合作者那里的定位,她会狠狠咬你一口,咬疼你,咬到你求饶,离小钟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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