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颂臣总是透着冷淡的灰眸,融化在静谧的冬日中,蕴出能让穆于溺毙其中的湖泊。 周颂臣的脸上,既有整蛊到他的孩子气,也有许久未对穆于露出的真心笑容。 眼前的景与人,好似一场难得美梦。 穆于从呆楞中回神,忍不住也笑了,他一把抓住了岸上的雪,报复地朝周颂臣砸了回去。 年轻人的笑闹声传得很远,似一场久违的放纵。 然而放纵过后,还是需要面对现实。 也不知是高温造成的伤患处肿胀加剧,还是周颂臣在温泉里面跟他闹的那一会,让伤势变得更严重。 周颂臣从温泉池出来以后,脚肿得更加可怖。 他本人却不怎么在意地将扭伤的脚搭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玩游戏。 穆于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脚踝:“你刚才不是想吃蛋糕吗?” 周颂臣忙着打游戏,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想吃胡桃派。” 这地方哪能找到胡桃派,但穆于还是穿上外套出了门。 度假村的位置实在过于偏僻,打车软件甚至没有开通此处地点,穆于在路边等了许久,都没见到有计程车。 最后没办法,只能开着导航,靠两条腿走过去。 最近的一家蛋糕店,距离度假村往返两公里,地面很滑,尤其是结冰的地方,根本站不稳。 穆于摔了好几跤,好在冬天衣服厚,除了有些疼,没有真的受伤。 好不容易抵达蛋糕店,穆于买了个榛子坚果蛋糕,想着虽然和胡桃派差得有点远,但应该也是周颂臣喜欢吃的口味。 周颂臣从小就爱吃甜,肖韵为了防止他吃坏牙,还废了不少功夫。 想着周颂臣,加上手里提着蛋糕,穆于走得更小心了,速度虽然慢下来,但在即将抵达度假村时,再次摔了一跤。 他双手抱着怀里的蛋糕盒,通过透明的那一面望进去,外观还是完整的,瞧着没有撞坏。 穆于松了口气,抱着蛋糕爬起来,快步回到酒店。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抵达套房,未等穆于刷卡开门,门就被拉开了。 周颂臣换好了外出的羽绒服,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瞧见穆于,周颂臣似乎才想起来这个同住人:“刚才在滑雪场的那个女生要请我吃饭,你去不去?” 散漫的语气,无所谓的态度,让穆于抱紧了手里的蛋糕盒:“你不是……想吃蛋糕吗?” 在外面冻了许久的指尖,于温暖室内泛起刺痒,指腹扣在尖锐的边角泛起疼痛。 他看着周颂臣,嗅到那浅淡的香水味,重复道:“是你想吃蛋糕的。” 周颂臣垂眸看向他怀里的蛋糕盒,伸出指尖轻轻挑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才不会吃这种东西。” 穆于看到里面的样子也愣了愣,蛋糕不像外面看到的那样完整,在盒子里的部分,摔得惨烈,像摊烂泥。 手机震动,是数条消息传来,周颂臣低头看消息:“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越过了穆于,脚步迟缓但不凝滞,没有下午需要穆于时刻扶着的窘态。 从一开始,这点扭伤对周颂臣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是他大惊小怪,是他想要负责。 就算是烂掉的蛋糕,也是穆于辛辛苦苦买回来的,他确实不想去。 关上套房门,穆于将蛋糕拎到餐桌前,沉默了一会,还是打开包装盒,取出勺子,轻轻勺了一口放进嘴里。 “好甜。” 他不喜欢甜食,从来都只是周颂臣喜欢。 腹中空荡荡的,虽然将整个蛋糕吃完, 仍似有个无法填补的大洞,灌入冬夜冷风。 池总渣 空中滑板的介绍源于百度百科,用自己语言整合一下。 其中降落雪山之颠在滑雪而下的灵感,也源于百度百科中对于空中滑板的内容。 围棋礼仪源于百度、知乎相关搜索,其中对弈礼仪,中国棋手以端坐为主,下棋时,人身板挺直,认真端坐,目不斜视。(因为多处博文引用,已经不知出处),仍然是用自己语言整合一下。 围棋打谱:是一种围棋训练方法,就是按照棋谱,对名师曾经的棋局进行复盘,将下棋顺序重新在棋盘上摆出。
第8章 吃完蛋糕,胃撑得有些难受。 他收拾好蛋糕盒,起身去洗了个澡。 沐浴后他面朝着酒店的偌大镜子,认真刷牙,镜子里的他头发濡湿,眉眼冷静。 穆于用极快的速度,就收拾好心情。他出浴室后径直走向榻榻米,再次捡起尚未完成的打谱。 棋子落在木质的棋盘上,发出清脆声响,似舒适和缓的白噪音,逐渐令他沉浸其中。 周颂臣什么时候才回来,和那个女生究竟发展的如何,穆于没有问,也尽量不去想。 他只是一如既往遵循着严格的生活作息,到点就上床睡觉,只在套房的小客厅留了盏灯。 合上双眼,黑暗汹涌而来,他转身抱住怀里的抱枕,轻轻吁了口气。 穆心兰工作繁忙,留在度假村的时间也不多。 在尝遍滨市的美食后,他们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寒暑假时,穆于通常都会寻一个不错的兼职,打工挣学费。 社长听闻穆于在找兼职时,特意打来电话,问穆于是否有兴趣,来棋馆教小朋友。 棋馆不止开了棋室,还开设了围棋教学课程。 穆于虽然入门围棋多年,仍不认为自己有教导他人的能力。 社长劝道:“只是让你上围棋启蒙课,教他们怎么入门就行。何况你实力怎么就不行了,不要因为输了一场比赛就全盘否认自己。” “而且我打听过了,全国大学生联赛上打败你的那位选手,人家是业余7段!你输给他不丢人!” 围棋段位分为业余级和国家级两种,要想获得业余7段,必须参加全国性围棋比赛,并获得冠军。而他们国家业余围棋最高也就到8段,还是近两年改制才加上的,以前最高就是7段。 业余7段来参加全国大学生比赛,这跟游戏主播去新手区炸鱼有什么区别? 穆于说:“可是教小孩也需要围棋教师资格证吧。” 社长回:“我们这里没这么严,有段位证就好了,我记得你是业余5段吧。” 在穆于高二时,穆心兰了解一些高校会开展围棋特招。每年都有选拔赛,前几名可以降分录取。 因此那段时间穆心兰陪着穆于参加了不少比赛,将段位冲上了5段,考了国家二级运动员证。 可惜刚考上没多久,教育局就出台了相关政策,各大高校取消了围棋特招。 “虽然是有这个证没错……”穆于迟疑道。 社长:“就这么说定了,等过完年你就来棋馆面试,不过你放心,面试很简单的,以你的水平绝对可以。” 穆于:“可是……” 社长:“啊!我妈叫我过去包饺子了,对了穆于,新年快乐!” 男生爽朗的声音在话筒那头传来,让穆于会心一笑,没再拒绝:“谢谢你,陈路。” 陈路:“怎么这么认真喊我名字,怪不适应的。” 围棋社所有人对陈路的称呼,要么是社长,要么喊他鹿鹿。 因为社长个子不高,又生得一张可爱娃娃脸。 穆于实在喊不出鹿鹿,从来都只喊社长,连备注都是社长。 陈路性格外向热情,对围棋社里所有人都很好。 穆于入社较晚,性格内向,直至前段时间大学生联赛,才跟陈路熟络些许。 穆于:“因为你帮了我很多,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陈路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开学的时候请我吃饭就行!” 挂了电话后,穆于心情变得很不错。 这份好心情在晚上吃年夜饭时,逐渐回落,跌落谷底。 他们住的小区隔音不算好,窗外不时传来热闹声响,有小朋友放炮,楼上邻居电视机里在放春晚,此起彼伏的祝贺声不断传来。 外面越热闹,越显得穆家冷清。 穆心兰工作很忙,每一年的年夜饭都是在酒楼定的餐。 长方桌上,他和穆心兰对面而坐,除却餐具的碰撞的动静,没有交谈声响。 用餐过半,穆心兰夹一块蟹肉放到了穆于碗里:“你现在都大三了,有什么打算?” 穆于对蟹过敏,不过不严重,只是会起轻微的疹子。 这件事周颂臣都知道,但穆心兰不知道。 穆于放下筷子,垂着眼皮道:“我年后找了份兼职,去棋馆教小朋友。” 穆心兰眉头一皱:“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大四有什么打算,是继续读书考研,还是考公?不过你一个成大毕业的,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还是专心准备考公吧。” 虽然穆心兰问的是有什么打算,但实际上她只给了穆于一个选择。 除此以外,别无他选。 穆于握紧了手里的水杯:“其实我觉得当个围棋老师,继续下棋也不错……” 哐啷——! 是穆心兰摔了手里的筷子:“你学围棋多少年了,要是真有这方面的天赋,早就拿到国家级段位了,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业余,你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吗?” 穆于难堪地低下头,默不作声。 穆心兰最恨他这个窝囊样:“我再问你一遍,考不考公?” 穆于努力抬起脸:“妈妈,我不想……” 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就被重重的一耳光扇偏过去。 穆心兰撑着桌子,愤怒地直喘气:“进房间!”说完她转身回到卧室。 其实穆于很害怕,无论是反抗穆心兰的安排,还是当下这种时刻。 他清楚知道他接下来将面临什么,会是什么步骤。 他迈动着僵硬的双腿,回到自己的房间,沉默地等待着。 穆心兰很快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电线,两端截断面露出尖锐的金属丝。 “衣服脱了。”穆心兰没有表情道。 穆于求饶般看着母亲:“妈妈,我错了。” 一如既往,他的求饶没有任何作用,因为穆心兰狠戾的一鞭已经抽了过来。 电线抽在了他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尖锐的疼让浑身上下汗毛倒立,继而火辣痛感传遍全身。 穆于知道,再继续抵抗下去,只会让穆心兰越发失控。 他伸手解开了厚厚的冬衣,露出里面单薄的短袖。 下一鞭紧接而来,电线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声响,狠狠打在穆于身上。 穆心兰肆无忌惮地宣泄着自己的怒气、不满、怨恨。 是的,怨恨。 尤其是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的生父,那个毁了穆心兰一辈子的男人。 穆于是穆心兰不得不咽下的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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