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还会遇见周颂臣吗? 对方会叫自己哥哥,然后邀请他去家里吗? 带着美好的期望,穆于睡得香甜。 然而这幻想在第二天,就迅速破灭。 当时他在电梯里巧遇周颂臣,正高兴地冲人打招呼:“颂臣弟弟,我……” 周颂臣厌恶地瞪着他:“叫谁弟弟呢!” 好像还嫌不够,周颂臣还补了一句:“在外面别说跟我认识,丑八怪!” 穆于睁开眼,梦里的那句丑八怪极具冲击力,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他盯着面前睡得放松的周颂臣,精致的眉眼一如当年,甚至随着年纪增长,更具魅力。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呢,穆于心想,嘴巴这么坏,性格那么差,从小就以貌取人。 还不想看到他的脸,既然不想看到他,为什么总是来找他做那种事! 既然嫌他长得丑,就别总是谗着他的手啊! 望着睡得正香的周颂臣,穆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抬起手,蠢蠢欲动地要狠狠掐一把这张好看的脸。 指腹刚触碰到周颂臣脸颊,就看到男人眉心一皱,缓缓睁开眼,他僵住了。 周颂臣没有动,而是瞥了眼穆于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你在干什么?” 穆于窘迫一笑,默默地把手收回来,找补道:“你脑袋上有根头发。” 此话一出,都不用周颂臣说他蠢了,穆于自己都尴尬得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里,没脸见人。 房间太热,周颂臣没盖多少被子,只有下半身搭了些许,剩余的全在穆于身下压着。 清晨阳光落在周颂臣的上半身,仿佛光线都偏爱他几分,光与影的明暗结合,让眼前这具身躯美好得好似一座雕塑。 如果这具雕塑不会讲话就好了。 很可惜周颂臣不但会说话,还尽说些穆于不爱听的。 “烧傻了?”说完他摸了把穆于的脸,语气颇为可惜道:“不烫了。” 穆于掀开被子才发现周颂臣给他换了件短袖,他穿来的毛衣不知去向。 虽然他穿得轻薄,但架不住有个天生体热的火炉子躺在旁边,一夜过去,托周颂臣的福,他出了不少汗,误打误撞地退烧了。 周颂臣嫌弃道:“去洗澡。” 穆于乖乖地从床上起来,去洗澡前问:“我的衣服呢?” 周颂臣言简意赅道:“外面。” 穆于出去找了一圈,在沙发底下找到了自己那件被糟蹋得好像抹布的毛衣,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都怀疑周颂臣是用他的毛衣擦了手,不然怎么搞成这样。 回到卧室,发现周颂臣正靠在床头发呆,就知道这人还没完全睡醒。 “能用一条你的浴巾吗?”穆于问。 等周颂臣点头,穆于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取出一条浴巾,试探性地问道:“身上这件短袖我能穿走吗?” 周颂臣有点起床气,这回直接没搭理穆于,越过他离开了房间。 穆于拿着浴巾跟在他身后,看他从冰箱里取出瓶冰水喝了半瓶,而后走进了放满健身器材的房间。 看着周颂臣自律的日常,难怪对方能够维持好的身材,穆于为此叹为观止,绝不效仿。 一大清早,周颂臣走到哪,穆于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到哪里。 对此周颂臣没分半个眼神给穆于,他对穆于注意力一直放在他身上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 在确定周颂臣不会理他后,穆于决定自作主张,把衣服穿走。 毕竟把他毛衣弄成这样的是周颂臣,对方本就该赔他一件。 周颂臣不会留他过夜,哪怕是做完那事。 大概是因为他昨天发烧,状态不好,对方才会大发慈悲,没将不知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叫醒,而是让他睡了一晚。 虽然不过夜,但事后还是得洗澡再走,所以他清楚周颂臣正使用的洗护用品,还偷偷买了套同款,放在学校用。 分明是用同款,可周颂臣的味道却不可复制。 他一直觉得,周颂臣身上有种特殊的香气。 后来他无意中看到网上科普,这种香气实际上是费洛蒙,能引起大脑的反应,激起身体的欲望。 因为他喜欢周颂臣,所以不受控制地被对方所吸引。 那周颂臣呢?为什么会对他有欲望,仅仅是因为手吗? 穆于脱掉衣服,看着镜子里自己乏善可陈的身体,平凡无奇的脸。 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是他天生比较白,所以身体的任何变化,都能一眼看得分明。 镜子里的身体,没有变化。 周颂臣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吻痕、指痕,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昨夜从未发生过任何事,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越界行为。 他得不到周颂臣的喜欢,自然也得不到任何“标记”。 随意的消遣与真心的喜欢,能够轻易分辨。 好在穆于很有自知之明,早已不会为这种事而感到难过。 他拧开热水,让水流冲刷遍身体的每寸角落,直到皮肤被冲得通红,晨起的大脑都快因为水蒸气变得缺氧,才停下。 退烧不代表着痊愈,身体仍然有种力竭的疲惫感,尤其是昨夜并未休息好,他做了一整夜的梦。 换上衣服,用浴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来到洗漱台前,他记得柜子里放了不少一次性牙具。 除他以外,周颂臣跟别人相处得很好,不但喜欢约朋友到家里玩,还会留人过夜,这种东西备了不少。 刚开始翻找抽屉时,穆于并未留意里面都有什么,直到看清那样东西后,穆于僵住了。 他撑住了洗漱台,狼狈地闭上眼,才缓过了那汹涌而来,仿若缺氧的眩晕。 金属制的长管,玫瑰金的外观,是支被人用过,留在这的口红。 这物件似一记扇在穆于脸上,清晰响亮的耳光。 他小心翼翼不在这个家留下任何痕迹,有的人却可以轻而易举侵入周颂臣的生活,留下一支口红。
第4章 周颂臣有轻微洁癖,难以忍受出汗后的黏腻。 他看了眼跑步机上的运动时间,四十分钟过去了,穆于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周颂臣停下运动,来到浴室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没等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穆于仍穿着睡觉时的短袖,宽大的下摆遮掩住臀部,发梢的湿润洇湿了背脊。 周颂臣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柜子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口红。 穆于抬眼,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周颂臣对视。 周颂臣将脖子上的毛巾随意地抛在了换衣篓里,他以同样的姿态从柜子里取出那支口红,掷入垃圾桶中。 金属撞击塑料桶的声音,发出沉闷一声。 周颂臣没分任何心思在这件事上,干脆利落地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赤裸地步入沐浴间。 拧开热水,水蒸气一下充斥在整个浴室,温度上涌,穆于喉咙间的窒息感,却好似瞬间松开不少。 和想象中的一样,周颂臣对这支口红,既没打算多说,更懒得与穆于交代什么,因为没必要,穆于不在周颂臣需要费心解释的范围中。 洗漱完毕,甚至没去吹干头发,穆于就逃离了浴室。 他不想再看到垃圾桶里的那根口红。 主人不在乎,旁人也不在意。 可以被替代,被使用,被轻易丢掉的垃圾,就像他一样。 身体的不适汹涌而猛烈,可穆于的情绪却诡异地平静。 他早已习惯周颂臣的任性,如果真对这人抱有不必要的期待,才是愚蠢。 回到学校,穆于把穿走的短袖洗好,拍照发给周颂臣,问要怎么还衣服给他,是下次选修课还,还是现在叫个跑腿送过去。 周颂臣不回,穆于就放下手机,开始忙自己的事。 平日里除了上课,课余还有便利店兼职,周末还得去围棋社对弈。 他是单亲家庭,从未见过父亲,据外婆所说,那人在母亲刚生下孩子不久后跑了。 穆心兰是个要强的女人,选择独自抚养孩子,为此吃尽苦头。 所以即使穆心兰表示供他读书不成问题,但成年后他还是选择勤工俭学。 结束今日兼职,穆于在一旁的奶茶店点了两杯奶茶。 半小时后,一个红色短发的女生悄悄来到穆于身后,趁他不备,勾住他的脖子。 “木木!想我了没!” 穆于抓住女生的手,无奈道:“江莱,我还在喝东西,这样很危险的。” “对不起嘛!”江莱不走心地道歉后,挨着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最近在戒糖!你还约在奶茶店,这不是在勾引我吗?!” 穆于笑道:“说了很多次了,你又不胖,不用减肥。” 江莱哼声道:“这时候你又像个直男了。” 第一次见到江莱,是在学校的天台。 他无意中撞见江莱和女朋友的分手现场,本来他可以躲藏起来,不让三方都感到尴尬。 哪知江莱的女朋友一走,她就直愣愣地登上高处。 穆于以为江莱要做傻事,连忙现身将人拽了下来。 当时江莱哭得厉害,根本听不进穆于的安慰,只说他不懂她的感受。 为了安慰江莱,他将自己苦恋竹马的事告诉对方。 他不仅懂,而且感触颇深,甚至更为悲惨。 江莱的女友起码会喜欢女生,而他暗恋的人,根本不会喜欢男人。 自那以后,有了共同秘密的二人很快熟了起来,这份友谊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江莱放下奶茶,伸手捧住穆于的脸:“木木,快让姐姐看看,是不是又瘦啦!” 江莱本来还嬉皮笑脸,在看清穆于脸色的时候,顿时变得紧张:“你怎么了?气色好差!” 穆于:“昨天有些发烧,不过今早烧已经退了。” 江莱着急道:“怎么不去医院?” 穆于迟疑着没说话。 江莱严肃道:“老实交代!” 见穆于眼神闪烁,她立即明白了:“是因为周颂臣吧!” 穆于尴尬地解释:“现在已经退烧了。” 江莱忿忿道:“他不知道你在发烧吗,怎么不送你去医院?” 穆于心想,周颂臣不但知道他发烧,还“享用”了他因为发烧而升高的体温。 但这话不能如实说,不然他怕江莱会气成河豚。 周颂臣占据了他生命的一半时间,在这份友谊变质前,他将周颂臣视作最好的朋友。 对周颂臣的感情发生变化后,由此引发的苦闷无人倾述,而江莱的出现,恰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关于周颂臣和他的事,江莱知道得很多。 她对周颂臣恶感很严重,经常为穆于对周颂臣的言听计从而生气。 江莱常说,穆于就是一条木鱼,整日被敲都不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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