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凛表情转变的就跟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我叫裴凛。” 裴凛朝着方小雅微微一笑,顿了顿,又好像想起来什么,补充道,“是唐燃的前男友。” 语音刚落,方小雅愣了一下,很快,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我心头一沉,立马反应过来裴凛打算做什么,厉声喊了一声,“裴凛!” 而裴凛脸上还挂着格外从容的笑容,就仿佛听不见我的声音一样,温和又绅士的对方小雅道,“怎么?唐燃没有告诉小姐你他的性取向?” 方小雅抬眼望向我,满眼惊讶和不敢置信,还有些道不清的厌恶。 这个眼神,我很熟悉。 当年我和裴凛的关系被我姐发现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眼神看着我的。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我从来没有故意隐瞒我的性取向,因为我不是同性恋,在裴凛之前,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异性,不过,我的确和裴凛交往过,所以我没办法反驳裴凛说的话。 裴凛似乎嫌这把火烧的不够旺,拿出一张名片放到方小雅桌边,轻笑道,“在婚前隐瞒性取向,这是不道德的,假如以后你们结婚了,小姐后悔想要起诉离婚,欢迎找我,我给小姐你打折,一定为会小姐争取到满意的赔偿。” 方小雅实在听不下去了,冷着脸拿起包站起来就走了。 我一看,立马站起来想追出去向方小雅道歉,刚走两步,却被一只强而用力的手一把攥住了胳膊。 “裴凛,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耐烦的抬起头望去,裴凛脸上已经没有刚才从容的笑容了,冰冷的可怕,薄薄的眼镜片下是一双锐利到刀子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撕咬入腹。 裴凛已经没了刚才的绅士模样,攥着我胳膊,靠了过来,用我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恶劣的道,“我只是很好奇被我上过的你现在对着女人还能硬起来吗?” 听到这句话,我脑袋嗡的一声,胸腔几乎要被怒火充斥,伸手将裴凛攥着我胳膊的手用力的掰开,强忍着怒气,冷静的道。 “我身体健康,所以生理反应就不劳你担心了。” 停顿片刻,我继续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安静,如果你想顺顺利利的和李先生结婚,那你还是少管我闲事比较好。” 裴凛不怒,反而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你是在威胁我?” “我没这个闲情雅致,毕竟我连今天的相亲都是请假来的。” 说完,我直接撞开裴凛的肩膀,“让让,别碍路,我要回去工作了。” 裴凛长年坐办公室,体力肯定不如我的,被我撞的往后退了退,极其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我。 我懒得理他,之前我忍他是因为我对他为当年的事情有愧疚,不过,裴凛今天这样蹬鼻子上脸也让我忍无可忍了。 无论是七年前,还是现在,裴凛报复人的方法都极其幼稚。 大概是瞧见我不理他,向来理智冷静的裴凛气的脸色铁青,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唐燃!” 我装作没听见径直离开了咖啡店。 回到公司 蒋叔问我相亲相的怎么样,看蒋叔这样,方小雅大概是没有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蒋叔说的。 这样,我心里更加觉得对方小雅过意不去了。 我挺想跟她好好面对面道个歉,只不过,方小雅大概不会愿意再见我了。 也是,谁能接受自己相亲对象跟男的交往过? 而且相亲的时候,对面的前任还找上门来。 所以我便跟蒋叔说,我跟方小雅发生了点误会,一切错在我身上,托蒋叔跟方小雅道个不是。 蒋叔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咂吧着嘴,好半天才感叹道,“小唐啊,你说你挺好一小伙,感情怎么这么不顺呢?”
第九章 蒋烁 当天,我就把裴凛电话给拉黑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只要我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 于是,我难得的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等到第二天,我回公司拿东西的时候,站在楼下等电梯。 电梯门开了 我抬起头一看,电梯里正笔直站着个修长的身影。 当看清楚电梯里的人是谁,我动作不由一顿。 心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梯里的人率先抬起那修长的腿走出电梯来。 只见裴凛西装革履,衣服整齐到一条褶子都见不到,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上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金丝眼镜,看起来一如既往的斯文又干练,光鲜亮丽的他和这栋有些年久失修的办公楼那叫一个违和。 裴凛微微抬着优越的下巴,一本正经又嗓音冷清的对我道,“把我号码拉出黑名单。” 那语气,趾高气扬,就跟命令似得。 我刚想拒绝,这时候,裴凛抬起手,向我晃了晃手上的合同,微微一笑,“甲方要求与乙方沟通,不过分吧?” “……”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之前对手底下人的教诲 甲方的要求一定要遵从! 甲方就是上帝! 好吧,我现在后悔了。 有些甲方,就他妈不是个东西。 例如裴凛。 自那天以后,裴凛就跟事精一样,隔三岔五就打电话过来谈工作的事情。 不是说得要出个报价单,就是得修改设计图,各种吹毛求疵。 我懒得见裴凛,便推辞了几次,推不过,就让小程帮我去解决。 反正裴凛一看就不是真心要谈工作的,估计是想方设法来耍我而已。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必要继续跟他纠缠。 我乐的清闲,继续忙活自己的工作。 我手头上的工程就差收尾了,我寻思着等工程收尾了,客户那边也验收完了,就休假一段时间,正好四处走走散心。 结果蒋叔腰间盘突出复发住院了。 这种节骨眼上,休假是不可能了,我天天忙的焦头烂额,经常工地公司两头跑。 在熬了几个大通宵以后,蒋叔躺在病床上,看着我那跟鬼差不多的样子,那叫一个感动的抓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小唐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放心,我已经让小烁从上海赶回来帮你了,正好,他大学刚刚毕业,没地方去呢,你带身边管管他。” 听到这,我差点猝死。 蒋烁是蒋叔的儿子,也是公司未来继承人,不过从小就是个叛逆少年,比起做生意,更喜欢摇滚、开机车,总而言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小少爷。 蒋叔这哪里是心疼我啊,分明是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 我刚要拒绝,蒋叔这时候扶着腰,故意唉声叹气的道,“我这腰越来越不中用了,说不定过几年就要瘫床上了,小烁啊,一直定不下心来,要是没人看着他,他肯定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到时候,我可得坐着轮椅去公司了。” “……” 这话说的,要是我拒绝,那就实在是无情无义了。 难怪公司那一群小猴子背地里都叫蒋叔是老狐狸呢。 我叹了一口气,妥协的点了点头,“行,小烁回来以后,我帮忙跟一段时间。” 蒋烁从上海回来的那一天,蒋叔估计怕蒋烁下飞机以后就跑的人影不见了,所以特意把蒋烁的航班号和手机号码发给我,让我接了蒋烁送去公司。 一下飞机就绑去公司工作,一天都不带让歇的,看来蒋叔是真想蒋烁早点成才,好继承公司。 为了让蒋叔安享晚年,我忙完活,掐准时间就开车去了机场接人。 到机场的时候,我刚下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我一边锁车,一边拿出手机一看。 又是裴凛。 我不耐烦的接通了电话。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裴凛的声音,“唐燃,你们公司发过来的报价表我看着有些地方不太对,我们见个面,核对一下。” 报价表我都核实过三四遍才发过去的,能有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是,裴凛在没事找事。 “我把业务的电话发你,裴先生有什么问题跟业务聊行吗?” 裴凛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其他人我信不过。” 真行 说的跟信我一样。 我正赶时间,没工夫跟裴凛胡扯,便打断话题道,“那我加你个微信,有什么问题你就微信发我。”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我寻思,是加我微信很难为他? 还是他微信里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我其实也没有这么想加裴凛微信,只是单纯不想裴凛动辄给我打电话而已,如果裴凛不愿意,那我也不强求,所以我及时打断电话那头的沉默,道,“算了,你介意就不加了。” “……”那头的裴凛又是沉默。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继续道,“我现在还有事,先不聊了,有什么问题回头再说。”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快步走进机场。 要是被蒋烁跑了,蒋叔估计会数落我一天。 为了接蒋烁,我特意让小程帮我做了个接人的牌子,白底红字,大大的写着蒋烁两个字。 我就拿着那个牌子,直挺挺的站在接机口那。 飞机上的人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人往我牌子上瞄,就没有一个往我这奔的。 此时,一个穿着皮衣、戴着耳钉,染了一头黄毛的嘻哈青年从出口那走了出来。 他先是往我这瞄了一眼,紧接着,似乎看清楚了我牌子上的字,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果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拨通了蒋烁的电话。 然后,那个黄毛嘻哈青年兜里的手机响了。 那是一段极其嗨的音乐。 这么嗨的歌,我一般只在广场上听到过。 旋律回转在整个出口。 黄毛不得不停了下来 我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的盯着黄毛青年,再晃了晃手上的牌子,指了指上头的“蒋烁”二字。 黄毛最终挫败的黑着脸大步朝我走来。 我这才挂掉电话。 黄毛跑到我面前,看了看我手上的牌子,又看了看我身上的工装,哼了一声,“你就是我爸说的那个小唐?” 我纠正,“叫叔。”
第十章 眼光真差 蒋烁“切”了一声,然后就想把行李箱和包递给我。 我说了一句“等一下”,蒋烁还真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等着我,我把手机揣兜里,再把牌子丢进垃圾桶,抱起胳膊瞧蒋烁,道,“如果你是个双手残疾的,我会帮你拿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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