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亲了!!是不是亲了!来个人给我黑了这家电影院的监控啊啊啊啊啊!】 【朝朝才吃了爆米花,这个吻一定是焦糖味的!!】 【朝朝:只要我脸上够冷,观众就一定看不出来我在害羞。】 【太甜了太甜了,我爱小情侣约会!】 后半程沈朝暮全程心不在焉,连电影的故事发展都没有去关注,脑海里全部被盛辞俯身吻过来的画面占据。 没有亲的太过分,带着点克制,浅浅的交换了一下彼此的呼吸。 但就是这种不深入、不长久的亲吻,让他心慌意乱,所有的思绪都被占据,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情景。 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看完,走出电影院外面天都黑了,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才六点过看起来就像晚上七八点一样。 沈朝暮说:“不用坐车,从这里走十几分钟就到夜市了。” 两人都不太饿,就慢慢朝着夜市走过去,这座城市不像大城市一样永远灯火通明,只有某些特定的地方会热闹一些,街边的路灯是暖色的,道路两旁连车辆都少了。 沈朝暮思考着等节目结束要跟盛辞坦白的事,路过一个小坡都没有注意,身体下意识往前踉跄一下,手腕被及时拽住。 盛辞牵着他的手直接放进外套口袋里,扬眉:“这么不小心?” 沈朝暮转过去看盛辞,他戴着口罩,眉梢微微扬起,看眼睛弯起的弧度,感觉应该是在笑的。 明明戴着口罩,沈朝暮脑袋里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副画面: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少年,从遥远的城市赶过来,站在路灯下等他。 只为了给他庆祝被遗忘的生日。 前面不远处就是夜市了,嘈杂声音顺着微风传到了这里,沈朝暮说:“我们买了东西回去吃吧?” 盛辞挑眉,没说话,沈朝暮感觉手心被他紧紧包裹,藏在温暖的口袋里,认真道:“我还挺着急的。” 【着急什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吗?】 【我记得白□□朝说有事要跟盛辞说,应该是着急这个吧。】 【不要提醒啊啊啊啊!!我脑子里的车已经开上秋名山了!】 盛辞可有可无地点头:“行。” 两人从这条小路朝着夜市走去,到了夜市能看见人明显多了起来,一整条街都是路边小吃或者卖衣服、卖各种小饰品的。 两人在街边买了两份炒饭,还有一些小零食,两人正在小吃街走着,沈朝暮衣摆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你是沈朝暮吧?” 他下意识回头,面前一个抱着一个几岁的孩子,看上去五十多岁的妇人见到他,露出意外的表情:“还真是,远远看见就觉得像你。” 沈朝暮看到妇人的眉眼,一些不愿想起的记忆涌上来,扯了扯嘴角,才想起自己戴着口罩:“是。” 妇人听见他的声音,把怀里的孩子往上颠了颠,自来熟地说:“这么久不见,你妈妈怎么样?” 沈朝暮飞快看了眼旁边的摄像师,张了张嘴:“阿姨,我现在在工作,有空再聊行吗?” 那名妇人先是讶异了一声,随后看到旁边的摄像师,连忙抱着孩子往后退了两步,不知道这是在干嘛:“行,那有空再聊。” 沈朝暮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群里,反应慢半拍地收回视线:“走吧。” 盛辞敏锐地察觉到从看到那个妇人时,沈朝暮的心情就莫名低落起来,突如其来,让人完全无法预料。 想到之前走过来时看到的一家炒栗子,盛辞思考了半秒:“我去那边买个东西,你到旁边等我。” 沈朝暮打起精神,点了点头。 … 盛辞循着记忆里卖糖炒栗子的地方走去,要了一份打包,旁边有个卖糖人的,纸上有好几种动物图形。 盛辞漫不经心地等着栗子炒好,思绪都飘远了,突然听到一道前不久才听见的声音:“天天就知道吃糖,不好好吃饭。” 盛辞朝旁边看了一眼,看到那个抱着小孩儿的妇人站在卖糖人的摊子前,就在他旁边。 妇人同样看到了盛辞,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的口罩,碎发有点凌乱,身高腿长,看不到脸也能感觉气势很强,她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十分自来熟:“你是沈朝暮的朋友?” 盛辞随意颔首,虽然不认识,还是保持了礼貌。 那个妇人看盛辞回应,抱着孩子朝这边走了一步:“沈朝暮的妈妈还好吗?现在怎么样了?” 对方第二次提到他妈妈,盛辞不动声色地敛眉,下意识抬手关掉麦:“她妈妈现在在外地。” 妇人喃喃自语:“唉,也是,不知道这么几年过去,走出来了没有。” 盛辞按压了一下手指,心情莫名紧张起来,理智知道应该就此打住,却控制不住那一瞬间仿佛即将触碰到某种真相的直觉。 沈朝暮有秘密瞒着他,盛辞不会逼迫他说不想说的事,但在也许距离他想知道的答案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时。 什么都不问,给予沈朝暮尊重,并不代表对瞒着他的事无动于衷。 盛辞感觉嗓音艰涩,试探性地说了一句:“那件事是挺……” 他话还没说完,妇人就像找到倾诉对象一样,急急打断他:“是吧。也是造孽,好端端当了人家的小三,谁知道跟那男的证领了,孩子都那么大了,在老家还有一个摆了酒的……” 妇人感叹道:“后来他妈还闹自杀,他爸把房子卖了跑了。也是可怜,沈朝暮那个时候好像才要大学毕业吧。”
第74章 盛辞拿着刚买到的糖炒栗子回去,夜市嘈杂人群拥挤,不经意撞到一个人,匆匆忙忙和对方道了歉,回去的脚步慢慢放缓了下来。 从被撞到的地方传来一点轻微的疼痛,但这点疼痛轻易调动起了身体内的其他感官,于是密密麻麻的刺痛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传来。 他难得流露出了一点狼狈,却顾不得那么多,脑海里回想着那人说的话,那股像细细密密的针扎般的疼迅速弥漫全身。 脚步都变得沉重。 大学刚要毕业,快要迎接崭新的一段人生,却突逢剧变,最亲的两个人,一个早就有了另一个家,一个不堪重负选择了自杀。 这样的变故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难以承受。 盛辞脑海里一遍遍重复那人说的话。 “那男的也是够坏良心的,带着一堆老家的人来骂他们,骂得还挺脏的,这事闹得街坊邻里都知道。”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勾勒出一副画面,小区里一群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将沈朝暮和他妈妈围在中间,说着各种粗鄙的话,用尽言语辱骂,将他们钉在十恶不赦的板子上。 周围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声音,看热闹似的眼神。 还有……远处站着一个满脸漠视的男人,在一堆围绕着的陌生人的中间,仓皇抬头就能对上那人漠然的眼神。 沈朝暮那个时候才刚要走出安全无害的校园。 从来没有在这种立场问题上会产生自己是错了的念头。 好像有什么一直坚守的东西被颠覆了。 变成了一个,错误的存在。 盛辞想到每次听到那个特殊的短信提示音,沈朝暮都会露出的异样表情,想到沈朝暮半夜总会没有安全感的往他怀里钻,想到他后来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想到他说,他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生活在虚构的象牙塔里的少年,骤然看到冰冷的现实。 可他连怀疑自己存在的时间都没有,就要面临即将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局面。 他不得不打起所有精神,努力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被一堆人扣上帽子,被迫看清一个男人的“真心”,被迫离开自己习惯并且熟悉的城市。 盛辞停下脚步,感觉喘息间都会扯动胸口的疼痛,就在那一瞬间,有些深藏的记忆从脑海里浮现。 那段记忆是盛辞这些年来一直不愿意回忆,却始终无法从他脑海里拔除的。 他记得那天他们爆发了很大的争吵。 不大的出租屋里,还是夏季,天气燥热,暑气让人心生烦躁,那天更甚,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心浮气躁的因子。 他终于找到一家愿意让他走实力派,不干涉他感情生活的经纪公司,带着这种喜悦的心情回去。 他那段时间太忙,沈朝暮也在忙着各种各样的事,加上他期间回家了一趟,现在想想,沈朝暮的不对劲也是从他回家以后开始的。 他回家的日子,他们的联系减少,在学校里每天都会见面时不会察觉,乍一分开就会格外不习惯。 但盛辞告诉自己,毕业季忙很正常,这段时间也很微妙,马上就要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学校里不少情侣都面临异地和分手。 因为这个原因,盛辞只好加倍努力,将多数时间都放在对未来的筹划上。 他希望能让沈朝暮看到一个被描绘出来的未来。 可他回去时,沈朝暮的情绪就很不对了,安静地听完盛辞对于未来的一切规划,他情绪都没有起伏地说:“我不想。” 盛辞乍一听到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很快,沈朝暮又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我不想要这样的未来。” 难以形容那一瞬间心里的惊愕,像被人狠狠用棍子打到脑袋,天旋地转的感觉。 但那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下意识以为沈朝暮是求职不顺利被刺激到了。 直到他说出那句“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 那只是一句安抚沈朝暮激动情绪的话,他知道沈朝暮喜欢画画,知道他有天赋,他想告诉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没关系。 他记得,在他说完那句话以后,沈朝暮朝他投来的眼神。 记得,在彼此情绪都再激动上头时,沈朝暮说的那句话。 “你不要再管我了,就让我烂在泥里。” 也记得,在沈朝暮坐在椅子上,半边身子隐在阴影里,在屋内陷入争吵后的死寂里,他用平淡又认真的语气说。 “盛辞,分手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他冲动之下仓促离开,像是逃开那间屋子就听不到那样决绝的分手。 他仍然心存侥幸,认为他们的感情能抵过分手季的魔咒。 直到他再次回到出租屋,见到干干净净的屋子彻底失去另一个人存在过的气息。 盛辞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停下脚步从胸腔里重重呼出口气,呼吸间仿佛都能嗅到浓重的铁锈味。 他不知道,当时还没走出社会的沈朝暮是怎么面对这一系列的剧变的。 他试想过很多沈朝暮选择分手的原因。 也许是家里不同意,也许是因为面对未来的迷茫。 甚至……他连最让人不敢深想的,沈朝暮已经厌倦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这样的想法都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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