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莫安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心情好很多。 廖芒种扶着额头憋住没看后面那位的表情,他睁大眼睛瞅清了门就立马侧身快步进去。 咖啡店是小经营,进去后里面只有一个店主和一个充当收银员和服务员的员工。 廖芒种随便指了三杯咖啡就掉头向店里最里的位置走去。 一副只要我够快尴尬就追不上我的样子。 莫安适才的不满现在正在缓缓消散,他识趣的没有开口,抬腿跟了上去。 咖啡是现磨的,由于刚过了午后人们的闲适时光,像廖芒种他们现在才来估计也没什么急事,店长也没那么精神紧绷,调了个背景音乐舒适的曲子懒洋洋地一步步操作。 柜台上伏着团毛绒绒的橘猫,被店员偷偷用猫薄荷引逗起来,晃着肥嘟嘟的身子跳跃着追赶猫薄荷,弄出不小的撞击声。 店里除却这点响动再无其他,顶多店里的研磨机在嗡嗡地工作着。 店员被这撞击声激住他连忙探头向最里面看去,那两位客人似乎没受到影响,他呼出口气坐回身然后再同猫猫玩时降低了声音。 店主偷偷用手掩去一个呵欠,抬眼不经意地向已在那偏角落满阳光的地方看去。 坐在那里的是刚刚进来的两位客人,点了咖啡后径直就向最里头坐下,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谈话的动向,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店长收回视线又打了个绵长的呵欠继续盯着面前的研磨机。 现磨咖啡呢要有耐心,店主不急着做那么快,反正他开这店纯粹是闲着没事干不在乎客人急得跳脚。况且这两位应该短时间内不想有人来打扰吧。 店主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暗自得意的时候殊不知那当时的两人内心多希望有人能来打破这死寂。 才刚到六月份,过了正午太阳烧得正着的时候阳光没那么浓烈得尽往身体里钻,很是舒适熨帖地罩在身外,店里偏阴,这从外面撒进来的温度刚刚好。 如果并不是被人拉到这里来审讯问话的话,莫安不介意在这饬意地打个小盹。 莫安规矩地并着双腿,双手飞快地打了一串数字解决了一封邮件,待到他余光里那窗外经过第十一辆私家车后莫安率先开了口。 “廖警官,不是找我问话吗?怎么还不开始,这是让我单纯陪你喝等不到头的咖啡吗?” 也怪不得莫安这样,一方面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格使然,另一方面,任谁被别人当犯人一样怀疑还三番五次地说些令人生气的话现在却一言不发的跟你大眼瞪小眼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要不是傅延之前的交代和作为一个年长的不宜在年下面前失态,现在那个摆在白色瓷桌上的精致水晶饰品早就掷在廖芒种的脸上了。 廖芒种自知理亏笑着回道:“原来是跟局里的刘叔商量好先交接才能开始问话,但现在刘叔那里似乎堵车了要再等会儿,莫先生心烦我理解,烦请再耐心等待一会儿。” 廖芒种虽然面上淡然回应,然而他差点在莫安略带挖苦时炸裂。 他心里叫苦不迭,明明掐好时间来的却不想刘叔那出了状况。不是廖芒种不想问,而是接下来的问话需要证据来佐证才有说服力。 本来想靠咖啡来缓解些沉默,谁知道是现磨的!听着声音那咖啡豆还没完全磨成粉,店主慢成这样店真的不会倒闭吗?! 莫安听后眼皮向上翻了一下瞟了廖芒种一眼,而后重新打开笔记本,继续忙他的工作。 不过,很快,莫安又合上了――今天的文件格外的少,他……提前给批完了。 廖芒种看莫安沉默地在笔记本上一阵噼里啪啦自己又是闲得无聊还不得不撑下去的现况表示很无力。 他决定回家后一定得给手机琢磨个娱乐玩意儿,一天之内两次在极度沉默下地洗礼使廖芒种认真地想出了这个办法。 然而,现在暂时还没能拥有娱乐游戏的廖芒种还是只能如坐针毡,他朝四下里瞅,渴望分散一下注意力。 这店内装饰简约,除却偏欧风的壁纸和复古壁灯,其他地方同别处一般无二,只在那店员所在柜台靠近旋转门前的一大面墙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便利贴。 那纸条想来应该心愿或祝福的话语吧,密密匝匝,可以想到人流量还是可观的。 只是这位店长不知道给顾客灌了什么迷魂汤,做得这样慢还有那么多人买账! 廖芒种这样愤愤吐嘈时远在研磨机下的店长突然打了个喷嚏,店长揉了揉鼻子看看窗外的阳光,他打算过会儿去晒晒太阳。 吐槽过后店内看无可看,廖芒种只得透过一小格掀窗朝外看。 那方格子外的景物也没什么吸引人的,廖芒种只得颓丧地把视线收回来,中途转了个弯看见了对面的莫安。 兜兜转转,廖芒种打量的视线在莫安身上落了户。 他突然想起在圣彼医院里第一次见到的莫安。 当时的他只穿了件修身的衬衫,满脸憔悴,跟眼前着装得体,满脸不情愿的莫安差距很大。 现在他仔细看起来才惊觉眼前的莫安才更有些不真实感:因为现在的莫安太工整了,从自身的梳洗打扮都透露着严谨拘束的方正去完成的,像是工艺品,真实又遥不可及。 莫安长相清秀,如果不仔细看就会错过但真注意到就再也忘不了的好看。如果不是过于偏白的皮肤和瘦弱的骨架大概很得女孩子青睐,当然,这样的也很适合居家…… 廖芒种不合时宜的在脑子里给莫安打下了许多“宜家”的标签。 尤其在看到莫安微垂着头露出洁白修长的一节脖颈后,也许是阳光勾住了莫安发梢尖最后的俏皮,廖芒种莫名感觉非常养眼且还想再多看会儿时,那边的莫安突然抬起头看向他! 廖芒种立马生出像窃贼还未伸入路人的口袋就被身边人抓包的尴尬、羞愤和……刺激? 廖芒种选择目不转睛不偏移丝毫视线并装作问心无愧地开口叉开话题道:“莫先生有什么事吗?” 莫安没有被人一直盯着看所表示出厌恶或吃惊的表情,仍是一脸云淡风轻地回道:“有,急事,很急,需要马上出去处理,廖警官您给放行吗?” “这可不行!”廖芒种脱口而出的同时也听出了莫安的反讽。 莫安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提起某人的“偷窥”,某人也再次沉默,两人同时又陷入了无言与尴尬。 就在廖芒种真的真的受不了要薅头发时,‘绿意’咖啡店店门口的迎客铃终于响起了! 廖芒种得到救赎般的回头――就是他殷切期盼的R市土生土长的刘大拴同志!他的刘叔!
第6章 廖芒种拿着资料回来时看到咖啡已经送来了,粗看下来是白瓷配卡其色花边的一小杯。 被莫安双手拢在一起凑到嘴边抿了一口,似乎是苦了些,莫安好看的眉眼微凑了凑又很快散开,他端端正正地把杯子放回原位。 莫安刚把咖啡搁到原位。他没想碰,只是见到咖啡杯的花边精细好看就控制不住想放近了看,鼻尖挨到杯边闻到了扑鼻的浓郁芳香。 人对美好的食物总是有好奇的冲动,下意识尝了口,但,太苦。 莫安当即失去了兴趣,怏怏地把咖啡放了回去。才抬头就看到进入门内的廖芒种。 莫安视线接着下移,瞄见了廖芒种手里那略有厚度的文件夹――询问开始了。 两人都心照不宣,都再没过多的寒暄直接进入了主题。 恰巧店内外放音响里的随机音乐切换到了下一首,原本的舒缓绵长这次的感觉很随和。 很适合……别样的谈话。 店主先前弯腰进了店后的小院去忙些事,店员双手平摊支着下巴同一旁的橘猫一起眯起了困顿的眼睛。 音乐声将莫安廖芒种所在的空间包裹住,密不透风。 廖芒种坐回自己原先的位置,将文件夹放到了桌子上,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向后仰盯视着规规矩矩坐着的莫安。 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放低了声线询问道:“莫先生,可以开始了吗?” 像是已被饿狼锁定切注定捕食成功猎物的视线所注视,总归不是让人太舒服的。 莫安忍住去松领结的冲动,也直直地看过去,将心里的些微不适摒弃掉。 他想快点结束这从刚开始就令人不渝的问话:“可以了。” “基本信息就不用再过流程了,莫先生,在问话过程中您可以保留沉默权但请不要撒谎。” “嗯。” “那么,第一个问题:昨晚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您在什么地方?” “回家的路上。” “按照您公司的日常作息,这个时间点不是很合理。” “因为我先生的公司在办内部九周年成立庆典,party要从十点开到三四点,鉴于我个人与我先生和公司于情于理我要走个过场,之后已经算是提前离开了。” “好,下一个问题:据有关参与过的员工指出受害者也就是傅先生是差不多同一时间和您一样离开了公司,您知道他之后去了哪里吗?” “我先生的车昨天早上爆了胎送去维修了,他晚上有东西要回家拿我就顺路一起和他回去……不过中途我们发生了争执,他生气地开车门走了下去,我当时……没去追他。” “具体是在什么地方下的车?” “……迎宾大道附近,我记得车的后视镜有个很亮的发光体。” “您之后就直接回了家?” “是的。” “那具体回到家的时间呢?有再做什么?” “不太清楚,洗过澡后就睡觉了。” “……之后就是您被通知,接到了警方电话?!” “是的。” “你是怎么睡着的?!” “……有什么问题吗?” “咳咳!”最后一个问题纯属廖芒种个人情绪。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人在与自己亲密的人吵架后能直接安心睡着?! 而身为局中人的莫安显然没认为这个问题提出或回答的不妥。 要么就是经常吵要么就是没心没肺,但莫安显然不属于后者。前者也不像…… 廖芒种松开交叉的手本想撸把头发抬到中途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板正身子换了个话题。 刚刚平和的音乐在无人关注下在慢慢发酵,加快了节奏,鲜明而有韵律的舒展开。 店员和橘猫仍未被打搅到,各自又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享受安逸,丝毫没感受到空气中略带剑拔弩张的氛围。 “你们具体在争吵什么?” “……” “商业?”廖芒种没得到回答但他不打算放弃。 “不是” “家庭?”廖芒种问到了想要的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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