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伞里瞬时便满满当当地塞够了两个人。
第18章 “阿延,过来。”莫安站在一大块石头上,稍微俯身伸手去拉傅延,“这边路有点难走,沿着这上面的石块要好走些。” 傅延拉着莫安的手,莫安往后退一步手上一个巧劲把傅延拉上石块,两个人稳稳站在上面。 周末,莫安约着傅延去R市附近的山,算是个说得上名字的景点,山不高海拔只有五六百米,胜在树木多种,尤其到了金秋,红与黄交织从山顶向下俯瞰别有一番体验。 “前年我们约好要来金鸣山,你说山顶上风景也不错。”莫安踩实脚下的路继续攀登,“后来因为你助理出些状况,这山也没爬成功。 今天风有点大,昨天天气预报风级似乎才2级,不过山整体坡度不陡,两个人也不是冒险精神,跟着大部队走得路,还算平稳不费劲,周围是各色树叶的树,进了秋季,最近还接连下雨,酷暑已经远去,深吸一口气,内心郁躁消去大半。 傅延抬手擦擦额头的汗,口渴难耐道:“这风景确实好看,不过也确实费体力,安安我怎么都不见你带喘的,我好累。” 莫安停下步子,回头看见傅延又甩在身后几米外,折身回去拉起傅延:“我不是容易出汗的体质,最近也常做锻炼,哪像你只看不做,该你,我拉着你好走点。” 傅延咽下口水,歇息片刻继续爬山:“我也是奇怪,怎么会想到要爬山。” 莫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大概爬山前几天我们吵过架。” 傅延惊道:“吵架?!为什么?” “不清楚,咱们俩小架吵得也不少,似乎是因为公司一些决断,本来在这事上就容易发生分歧,之后咱们才约好尽量不过问对方公司事宜避免影响感情。” “不过……” 傅延顺着话头:“不过什么?” 莫安松开傅延的手,自己加快步子往前。傅延靠着莫安三分力,突然没了爬起来又格外吃力,眼见莫安是生气不敢怠慢背着打包努力跨着大步追莫安。 “安安,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先走。”傅延出一口气说一个字,本该凉爽的天,汗硬是像流水顺着脖子流。 莫安冷冰冰哼道:“我一想还真想起来,当时是软助理说他感冒发热,让你去看他,你二话不说就退掉我们的行程跑阮助理那。” 风势渐起,卷起的落叶直望傅延脸上吹,不少人开始下山,莫安和傅延倒像是逆流而上一样。 下去的人多,旅客不少走过来或多或少地擦着傅延过,力气大的还能把傅延往下挤退一两步,莫安没什么影响,像鱼儿似的一下走好远。 傅延急道:“怎么又是那个阮助理,天地良心安安我们真的没什么,安安!今天要不算了,风太大,上面都有积云,看样子会下雨,咱们改天吧!我都快看不到你人啦!安安慢点!” 莫安远远听到傅延说今天也算了,心口猛地一抽,像是两年前一样,那天没记错傅延接到阮方电话后,就一脸抱歉说提前结束今天行程,人病得重需要他去探望。 阮方是他什么人还需要他这么关心,傅延是他莫安的丈夫,凭什么呢,莫安不想装作善解人意,他耍着性子要继续上山,傅延说不让他闹,人站在原地不动。 周围的人在窃窃私语,莫安走得太快,时不时撞到别人,嘈杂,脑子里很乱,不过那天天气真的很明媚的,万里无云,天空如洗,轻嗅能闻到果香,浑身轻飘飘却又沉甸甸的。 现在多了些风,潮湿的气和泥土特有的腥味,人群似乎更拥挤,所有人都在往下走,往下走,就他一个人要坚持往山顶攀登,攀登,身边依旧没有傅延。 傅延去找阮方啦。 莫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周围骂声溢入耳中,莫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想去往山顶,山顶风景很好,如果傅延也跟着看到的话,他一定也会觉着不虚此行吧。 “安安!” 人群中伸出一只手,牢牢箍住莫安得手腕,被扯得急,莫安一个趔趄向后跌去,撞在一个怀抱里。 傅延圈着瑟瑟发抖的莫安,柔声道:你等等我啊,想去就陪你一起,下雨路滑拉紧我别摔倒。”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明明是莫安去拉傅延的手,声音带着祈求,说着就这一次,哪怕就这一次陪他走到山顶。 “哪样的?没关系。”傅延扶稳莫安,站在莫安身边,伸手十指交握,“一起去吧!” 傅延没去,他挣开莫安的手,头也不回地下了山,那天天气很好,在山顶肯定能看到好风景。 雨开始倒豆似的下,砸在莫安脸上,莫安摸摸脸,喃喃道:“阿延,是好天气怎么下起雨来?你这样回去路上会不会不安全,先别开车回去看阮方,晚一天,等雨小再走也行。” 傅延握紧莫安,他察觉到莫安的不对劲,这个状态平时很少显现,每当他思考过去的事时就会有些出神的厉害:“那还去山上吗?雨看样子一时不会停,我怕你着凉。” 傅延腾出一只手去翻背后的包,翻出来一条薄毯,本来打算盖着等日出,估计明天也看不到多好的太阳,拿出来应急不错,傅延单手给莫安披上,以防感冒。 莫安呆愣愣地任由傅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睛直勾勾看着傅延的脸,看得傅延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啥东西,摸一把什么也没有。 “不行不行,雨太大,今天还真就爬不上山,安安?下次?咱们先住定好的旅馆吧。”傅延看着莫安的神色,商量道。 莫安抬头看看变得泥泞的山路,乌云压低显得山林里也灰蒙蒙的,没有好天气,没有上山的理由。 他转头,眼角因用力瞪着开始泛红,头抵在傅延胸前,轻轻顶着,像小猫嘤咛着:“抱歉阿延没有好天气,看不到好风景,对不起,我们下山,下山好不好。” 傅延伸出手,搂着莫安,雨水落在他脸上,冰凉湿冷,下巴搭着莫安的脑袋,感受着颤动,轻声应道:“好。”却没有动。 莫安闭着眼低声呜咽着,对不起说到计数计不清,傅延只是抱着不松开不说话。 上次莫安哭是求着傅延放开他,他不想破坏傅延和父母的关系,傅延不让莫安走,莫安锤着傅延,边锤边哭,说如果傅延不放手那以后他就绝不会放手,打死也不会,现在莫安哭,嘴里说着对不起,原因大概只有那个没有失去三年记忆的傅延知道。 莫安情绪平复后,两人一言不发地走下山,莫安被傅延摁在热水池老老实实泡够时间,借厨房给两人煮了姜汤喝完才躺下睡,好处就是第二天都没感冒。 之后莫安也没说什么,傅延也不敢问也不敢再拉着莫安去回忆过去,可能也是被砸住脑袋,情况似乎比傅延还严重,寻空得哄着安安去趟医院。 无所事事过去了好几天。 …… 晚上十点。 由于两人做了半个甩手掌柜,这段时间在家歇着。 现在早早无事一身轻地洗漱完,先甜甜腻腻地温存了会儿,后倚在床头各做自己的琐事。 莫安坐得板直在床边,戴着金丝边薄片眼镜,手里捧着本大厚书仔细看着。 傅延则是横躺着,头枕在莫安大腿上,举着手机翻看着什么,时不时低笑两声。 没过多久,上方的莫安轻声叹了口气。 将大厚书合上,顿了顿,连鼻梁上的眼镜也一并取下,一起搁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捏了捏眉心,一副看倦了的疲态。 傅延听到莫安的叹气声立马放下手机抬眼看莫安观察着莫安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莫安笑笑:“没什么,有点累,再加上看到写这本书的老先生在书里写的几句话。心里不免有点不舒服。” 念着上次爬山,傅延格外注意起莫安的情绪,坐起身来去看莫安的书:“写的什么?说来我听听哪里让安安这么在意。” 莫安略思忖一下,回道:“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恶,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呢。” 听完后傅延先前的那点懒散消了个干净,他直勾勾地看着莫安让莫安感觉毛毛的,正预备说点什么傅延再次开口:“那安安,你觉得咱们是哪种?” 莫安:“……” 他和傅延哪个都算不上,这偷来的时光注定最后如数奉还,他聪明点应该选择先离开,但是却选择沉溺,说不定……说不定傅延一辈子都不会想起来,那三年时光可有可无。 莫安无奈地摇摇头想转开这个问题就被傅延一个虎扑给吓个正着:“管他干什么,全当我没问,反正咱们两样都不占!安安你别总看这些老爷爷老奶奶们写的砖头书了,净教些不好的!” 莫安本就不打算刚才的话题,他把那些有的没的全抛到脑后了,毕竟多不多想人总是得先过好当下的,他接着反问道:“那你说我还能做什么?” “看别的书啊!来看看这本书!”傅延划拉开自己的手机让莫安看。 …… 原来傅延一直在看网络小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这爱好呢,莫安无奈:“也没见你学多好,这些书又有什么看头呢?” “那是你从来没看过。”傅延得意地辩解,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莫安圈在怀里,下巴刚好抵住莫安的脑袋瓜,“这总是比那些转头书有趣多的,你要是嫌看着累我念给你听。” 莫安没有再说话就是默许了,他偎在傅延怀里惬意地眯上了眼睛,思绪开始迷迷糊糊地荡着。 “这本书的名字叫做《无中生有》我追这个作者的新作,作者的文风都挺轻松。”傅延有模有样地念起来,“这个故事开始是一个男人被他的小娇妻拿枪抵着他的头……” 傅延的声音低醇,念起书来没一板一眼,大多时间随着书里人物感情变化声调会跟着起起伏伏,莫安听着很受用。 本来只是依着傅延性子,没想到故事听着竟也有些趣味,莫安渐渐着了心去听。 只是随着故事深入莫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开始犯困,多天来积累的疲倦袭上来让人无法抵抗的缴械投降。 在不知不觉间莫安的身子向下滑了几寸,傅延及时地捞住了他。 傅延缓了声调,将手里的手机关了放在一侧,这边手慢慢使力轻轻地将怀里的人儿一点点塞进被子里。 安置好莫安后,傅延也侧身关掉大灯把小夜灯扭开后钻进了被窝。 傅延浅浅打了个哈欠习惯性抱住了旁边的人儿,温温软软的,他忍不住偷偷啄了一口软香:“晚安。” ---- 1.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恶,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钱钟书《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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