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样?”涧活了那么多年,头一回为道谢这种事后悔。 吹陌还真认真思考了下,忽然说:“嗯!我觉得拿嘴谢也不错。” 说罢,他一手掐住涧的下巴,嘴唇猛地凑上去。 “你干什么?”一回生二回熟,涧这次可没那么好骗了,挥手拍在吹陌嘴上,拍得人唇瓣都麻了。” 涧愤愤道:“你干嘛总是这样,不好玩,也戏弄不了我。如果你想看我恼羞成怒,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下辈子吧。” 他的手还覆在吹陌嘴上,不敢放开,这时感觉掌心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滑过,他猛地撤开手,鸡皮疙瘩骤然起了满身。 然而,吹陌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腕,拉过来掌心对着胸膛,将水渍抹在衣服上:“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电已经断了,耳朵这么红,这回可不能赖灯了吧?” 涧使劲抽回手,无果,只能用皮鞋踹一脚对方,说:“我气的!” 那一脚可没收力,踢在骨头上疼得要命,吹陌吃痛,单腿翘起,还要花出心思来调戏涧:“确定不是羞的么?” “别自作多情了。”涧转了转手腕,迈开长腿一眼也不瞧对方地先走了。 当然,在吹陌看来,天使涧大人其实是害羞到逃跑,简直可爱至极。 刚回到地狱的日子,涧还有些忐忑,两个捏造的替身兄妹被打入血池地狱,弑父的来龙去脉也被公开。 他之所以没亲口问,是觉得此事必有蹊跷,不想揭人伤疤。 事实也确实如涧猜的一般,所谓弑父,其实是两兄妹为了反抗父亲的施暴过失杀人,准确地来说是三个人在争执的时候同归于尽了。 妹妹先被父亲掐死,父亲再被哥哥失手推下楼,坠楼的瞬间父亲还不忘带上儿子,一家三口就这样没了,也真是滑稽。 至于父亲的魂魄究竟在哪无人得知,大概被留在了原来的世界。 后面的日子,涧还是照旧,日日绕着上下十八层巡查,偶尔到夹层去看看,这个督查可谓是做的悠闲自在,除了………吹陌这个变数。 自那日后,死神大人就变得格外黏人,动不动就来撩拨他,骚里骚气的,还时常动手动脚,气得涧回回都跟他单方面吵架,闹得不欢而散。 如今涧出门都得看黄历,免得撞上死神。 日子如流水般平淡地过着,今日却不同,因为涧遇见了一个美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吹陌:我不管,亲手心也是亲! 元里最近忙着投简历,找实习工作呐,真的要忙晕~
第46章 忆——你喜欢他 他游离在忘川河畔,清秀高雅,总是在一众鬼魂中出尘脱俗。 如果忽略额角边上长长的血痕,他必定是凡间数一数二的绝世美男,快要赶得上涧了。 涧大人是在某日督查时看见他的,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连帽长袍,形制独特,似是洋人口中牧师的扮相,面容却是典型的东方特征,在这地狱中别具一格。 天道与上帝的辖区是泾渭分明的,除去那异世界的两兄妹,历年来从未出现过洋鬼进到东方鬼的地盘,所以涧判断,此人生前应当留过洋。 单纯的样貌出众并不能完全吸引涧,毕竟他自己的相貌摆在这,没什么稀奇,然而他注意的是——这个黑袍鬼总喜欢一个人呆在河边,静静地看忘川水淌过地府,眼神空洞,像是在想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在看什么?”涧很好奇,憋了好几天终于上前搭话。 黑袍鬼吓了一跳,歪头看向涧,打量片刻,接着露出个温和的笑:“水。” 还真是在看水啊……涧有些不懈,问:“这水日日都如此流动,速度不变,水量也不变,看多了不会生厌么?” 黑袍鬼微微仰着脖子,眸子装的是无间的夜,“他们说忘川水可以忘却前程往事,与我们那边的失忆魔药很相似,所以我想看看。” “失忆魔药?这是什么?”涧头一回听不明白人话,他虽不能说博学多识,但好歹活了几百年,还从未听闻失忆魔药。 黑袍鬼笑笑,声音总是很温柔:“那是我们那边才有的,用各类原料施以魔咒炼制而成,有点像你们的炼丹术。” 涧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问:“你们那边?是哪里?” 于是黑袍鬼给他讲述了自己的世界,那个拥有魔法的神奇国度。 “又是异世界,你本来不该到这来的。”涧一下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天道的手竟然已经伸到两个异世界去了。 黑袍鬼却不在意:“去哪都一样。” 他忽然俯身摸了摸红色的花瓣,低声重复说:“去哪都一样。” 那日,一鬼一神又聊了许多,颇有些一见如故,黑袍鬼告诉涧自己叫白书安,涧也报上了名字,聊着聊着后来竟成了朋友。 白书安与那两兄妹的情况全然不同,生死簿里没有关于他的任何描述,阎王无法定罪,但下地狱的魂必有可恨之处,便罚他耕作,耕个二十年便可投胎。 平日里劳作完,他便与涧在这地狱里四处逛逛,最常去的便是嘿嘿哈哈极乐会,日子过得倒是不苦,甚至比他在阳间活得舒坦些。 只是,死神大人常来,而且对白书安有些敌意,涧和死神总是因为他又吵又闹,时常说上两句就开始互怼,小孩儿似的,叫人好笑。 白书安可从来没有要劝的想法,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还悟出点不同寻常的意思来,这两人小打小闹在他眼里更像是打情骂俏。 不过这话可不能跟涧说,天使大人会闹绝交的。 “你怎么就那么爱跟着他,自己没朋友吗?”吹陌抱着双臂,倚在极乐会大楼二层的窗口处,满脸不高兴。 极乐会的二楼与一楼截然不同,是个清静高雅的茶室,喜欢来的鬼魂不多,其中就包括白书安。 涧好热闹,他却爱清静,两人分明大相径庭,能玩到一块全靠互相包涵。 白书安抿了口茶,然后抬起头,浅笑说:“大人朋友不少,怎么又常常跟着我们?” 吹陌倏地蹙起眉头,这姓白的平时瞧着纯良乖巧,说他什么都从不回嘴,今儿涧不在,就暴露了? 好呀,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吹陌冷笑了下:“我爱跟着谁便跟着谁,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错了一点,我是跟着涧,不是跟着你。” “涧好看么?”白书安忽然问。 “好看。”吹陌脱口而出,继而回神,自己也有些意外地愣住。 白书安意味深长地勾唇,双眼微微眯起来,一语道破:“你喜欢他。” 说完他给自己满上茶,心想:朋友啊,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噗哈哈哈,怎么可能?”吹陌双腿一下站直了,交叉胸前的手放下,好笑道:“我堂堂阴间死神,几百年来没动过心,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白书安,你说话过过脑子。” 话是这么说,但吹陌却感觉这段时日积压在心口的郁结似乎找到了出处。 “吹陌,你又欺负他。”涧皱着眉从一楼走上来,走路带起的风吹散发丝,露出光洁的额头,顺着鼻梁一直往下,能看见他一张一合的唇瓣。 吹陌突然想起之前在柜子里的深吻,当时他一心只想着戏耍对方,如今回味起来,竟觉得胸口堵塞、浑身燥热。 该死,都怪白书安说了那些鬼话。 “真的不喜欢吗?”趁着涧还未走近,白书安低声问。 吹陌生硬地应下:“嗯。” 白书安眼珠子转了下,看向涧,笑道:“那太好了,没人跟我争。” 什么意思?吹陌呼吸一滞,心脏猛烈跳动,这家伙说什么?这家伙喜欢涧?他居然敢喜欢涧? 只见白书安站起来,待到涧靠近,忽地伸手撩了撩对方的发丝,温柔道:“这头发都挡眼了。” 吹陌额角抽搐,一股无名之火倏然从胸口升起,他直接抓住白书安的手腕。 “你发什么疯?”涧把吹陌的手打开,接着托起白书安的爪子,仔细检查。 果然,腕子上起了一道红痕。 不知是不是来自异世界的原因,涧很早就发现白书安的魂体十分不稳定,像死神这种专治厉鬼的阴差稍微碰他一下都会出事,就像现在这样。 涧一直以来都很保护这位朋友,今天没想到只是少看两眼就被人欺负,他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朝着吹陌冷脸道:“我说过,让你别碰他的。” 吹陌胸口一紧,气笑了:“怎么?你要打我吗?” 他越想越不爽,凭什么白书安就能得到涧的关照,他哪里比不过这表里不一的笑面虎? 白书安见状,发觉自己玩大发了,赶紧劝架说:“我没事,没伤到。” 吹陌听到他的声音就烦:“你他l妈给我闭嘴。” 涧见吹陌凶白书安,立刻就挥起拳头。 “打啊!朝这来。”死神大人怒火中烧,侧着脸往拳头上靠。 眉骨上淡淡地痕迹暴露在涧眼前,他顿时就泄了火,心软下来。 “我不与你计较。”涧说,拉起白书安往楼梯口去。很明显,这气是消了,但还没完全消。 这时,楼下鬼怪不知谁喊了声:“结界破啦,鬼差来抓鬼啦!” 紧接着,一串喧嚣纷乱,鬼叫声,碰撞声,还有麻将散落的乒乓声混杂在一块儿,仿佛在上演三重奏。 地狱制度不允许存在夹层空间,拉帮结派更是在阎王爷的底线上跳舞,若非极乐会从未做出出格之事,怕是早就被铲除掉了。 一直以来,刚正不阿的阎王都是看在死神的面子上,对帮会不加管束。况且鬼魂们只是在一日惩罚结束后,才偷溜过去喘口气,第二日又准时就位,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日着实不行,有位鬼魂的判决书下来了,阎王无法容忍,必须立刻抓人。 “白书安,是你吧?”阴差手里拿了着张纸,对着白书安就是一顿上下比对,稍后挥手示意阴兵们拿下。 涧立刻挡在白书安身前,满脸疑惑:“敢问各位大人这是为何?” 阴差认出他是督察使臣,不敢得罪,忙躬身说:“不敢当不敢当!我等奉阎王之命,捉拿白书安下狱。” 倚在墙边的吹陌轻哼了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阴差穿过人群看见死神,双肩顿时颤栗,眉毛忽地拧起又放下又拧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感觉怀里的另一张文书在隐隐发烫,这该如何是好? “判决不是早就下来了吗?为何如今又要下狱?”涧眼皮直跳,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阴差从死神那收回视线,心想着走一步算一步,答道:“先前生死簿并无白书安的生前记录,可今日阎王无意中发现生死簿里竟又多出了此鬼,便立刻定下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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