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姜寸知就更认真的记住上面的文字,像是要把它刻在脑海里,再也忘不掉。 迟百川很少明确表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他喜欢某一种,所以会在露过花店时多停留片刻,然后买一束只有一枝喜欢的花的花束,他不喜欢番茄酱,但也会点油炸的薯条,然后友善地把番茄酱递给其他人。 所以对于他口中说过的不喜欢,姜寸知立刻把这串陌生的文字输进备忘录,并且再也不让迟百川看见这个东西。 迟百川看见他很熟练地切菜,又想起他从前像个考古学家观察自己日常行为的蛛丝马迹。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姜寸知脑子里想的什么,现在也不明白,只是觉得这样的姜寸知很有意思。并且如果以后也是这样的日子,称得上不错。 房间的家具不多,大都是暖色调,姜寸知又断断续续买了一些小玩意,比如玄关的小软垫,比如成对的马克杯,还比如配对的钥匙扣。 姜寸知买这些东西的原因很简单,他有的东西,迟百川自然也要有,虽然迟百川不一定会用,但万一他想用的时候,家里就有。 好在迟百川对吃的很挑剔,对生活用品却很随意,不管姜寸知买什么回来,他都没说过什么,偶尔还会问他去哪里买的。 李承晏又笑迟百川是给自己找了个田螺姑娘,比请钟点工靠谱多了,因为迟百川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没几个钟点工受得了,加钱都不愿意去他家。 迟百川依旧没发表什么看法,姜寸知倒是瞪了一眼李承晏,再三声明不要再叫他姑娘。 ---- 摸摸摸鱼,两个人的心动时刻都融在了日常里,这一点有好有坏呀
第20章 === 与姜寸知不同,迟百川几乎很少会回忆过去。一是他很忙,二是没必要。但当夜幕来临,他躺在姜寸知的客厅里,在暖风片微微的风声中,感到一股久违地,焦躁得难以入睡的情绪。 姜寸知在灯光下一点点变得惨白的脸印在他脑海里,像是迟钝的凶器慢慢凿在头骨上,神经传来一股并不明显的,但却让他时刻都难以忽视的头痛。 他很想逼问姜寸知说出一个答案,但又害怕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答案。所以宁愿让这柄刀刃悬在头上,也不愿意让它落下,变成板上钉钉的结果。 于是他习惯性地,想要沉溺在很久之前的记忆里,好像这样就可以忘记姜寸知离开的五年,好像一睁眼,姜寸知毛茸茸的脑袋还会压在他的心口,以一种很依赖的姿势靠着他。 迟百川不会立马起床,而是观察着姜寸知睡着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会安静的闭上,长长的睫毛会显出很温顺的弧度。迟百川稍微移动,姜寸知就会微微蹙眉,然后他又不动了。 他以前觉得姜寸知很好懂,因为他是一个把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的人。 走路磕到,他会默不作声,但脸上隐忍的表情明明白白。碰见不喜欢的人,他会勉强扬起嘴角,实际上眼睛都快把对方瞪出火来。 姜寸知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迟百川因为过人的察言阅色的能力,很多次都从他的眼睛里了解到他的开心,不开心,还有很难掩饰的喜欢。 但某一天开始,他突然变得不再开心,跟迟百川说话总是守着一条线。迟百川不怎么明白,觉得可以等闲下来的时候问他,只是再过不久,他失去了问出口的机会。 因为姜寸知走了。 他头一次发现,姜寸知想要离开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姜寸知没有用任何卡里的钱,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在某个晚上,他回到公寓的时候,门口的小灯没有开,厨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属于姜寸知的一切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生活里。 迟百川闭上眼睛,觉得耳边的噪音更大了,但不是暖气片的原因,是他自己的问题。 跟姜寸知有关的事情,他好像才是会出岔子的那一个。 他很想把姜寸知拉出来问个明白,但是不能再多问了,再问下去迟百川就会得到姜寸知的乞怜。他不要乞怜,要的是姜寸知。 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被子还有洗过的清香,姜寸知喜欢的香味还是没有变,这让他压抑的神经稍微好受一点。在这样的气味里,他稍微放松下来。然后在后半夜,他半睡半醒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姜寸知年龄很小,一直跟在他后面,然后一点点长大,他们并肩走在一条很长的路上。 走了一会,姜寸知说自己脚疼,不想再走了,迟百川觉得不行,做事不能半途而废,但姜寸知说自己真的很累,躺在地上气喘吁吁。 迟百川望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路,还是很想走下去,他拉起姜寸知,说要不要背他。 姜寸知终于点头,然后迟百川又背着他走了很久。姜寸知很轻,背起来也很轻松,他的脑袋趴在迟百川的肩上,偶尔会玩他的头发,偶尔又会说些什么。 后来,姜寸知的声音越来越远,重量也越来越轻。迟百川走了一截,突然发现身后空空如也,既没有跟他说话的姜寸知,也没有任何人。 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 最后这条路也消失了,他就站在一片没有方向的平原,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都只有碧绿的草坪和广阔的蓝天。 在跟喜欢迟百川的姜寸知分开的第一千四百三十五天里,跟不喜欢迟百川的姜寸知重逢的第一天里,迟百川迟来的患上一种古怪的病。 诱因不明,症状不明,他自作主张地开好药方,决定固执地向姜寸知求医。如果姜寸知不想医他,他也只能慢慢等待自己病入膏肓。
第21章 === 迟百川发烧了,他的症状来势汹汹。姜寸知在迟迟没有等到迟百川醒来,靠近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他连忙去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这个国度虽然没那么先进,但服务很周到,只要收缴费用,就会给每户人家都配备家庭医生。 以往的五年里,姜寸知很少打过这个号码,也很少和这里的人交流,但他还是流畅地把迟百川的症状告诉了电话另一头那位那近五十的医生。 但是医生同样告诉了他一件坏消息,因为寒流,已经有三个家庭提前打了电话,姜寸知的号码要排到下午。 迟百川并没有病得意识不清,在姜寸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坐了起来。他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一眼还在请求医生是否能调整时间的姜寸知,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麻烦的事情似乎接踵而至,他们预定的酒店水管冻裂,工作人员正在抢修,预计未来两天都没有供应热水,虽然酒店保证时刻会烧好热水,但迟百川还是打消了去酒店的念头。 姜寸知也觉得不应该去,那个酒店很远,而且没有时时供应的热水,但这附近也再没有比得上那家店星级的酒店,迟百川不一定愿意将就。 不过这是秘书该操心的事情,姜寸知并没有自作主张地发表自己的意见,不想让迟百川觉得他对他的事有意见,以免惹来他的不悦。 迟百川和秘书短暂交流了一会,姜寸知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如何,只是看到迟百川似乎要提着行李箱出门,他又觉得这样也不行。 外面的风雪不停,只有带着铰链的铲车偶尔在街上游荡,他的秘书没办法安排车辆来接,而设备良好的医院靠步行需要不短的时间。 姜寸知又克制不住自己,问他要不要再等一会,家庭医生就在隔壁街区,下午就会来。 迟百川没有犹豫多久就点了头,也许是因为今天风雪太大,他的合作伙伴也取消了见面,姜寸知在心里这样猜测。 其实如果要说身体素质,虽然姜寸知没有迟百川高,但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反倒是迟百川,发过两次高烧。 而在迟百川发烧的期间,终于显露出那么一点大少爷的骄矜,这点脾气曾经让姜寸知颇为苦恼。 “我不吃药。”他坐在沙发上,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漂亮的眉毛拧紧,挺直的眉骨透出一丝病气。 迟百川很讨厌医院,也很讨厌一切带有消毒水味道的东西。是以他刚看见姜寸知打开药箱,就下意识的抵触。 姜寸知照顾生病的迟百川很有经验,所以他又把药箱放了回去,实际上手里已经把自己需要的药片拿了出来。 他不着痕迹地把东西塞进有些厚度的外套里,然后摊了摊手:“我没有拿药。” 他拿出一支额温枪,放到茶几上,又倒来一杯水:“你先测一下体温,我去做早饭。” 生病的迟百川反应要比平常慢一些,他注视着姜寸知的身影进了厨房,才把目光移到额温枪,然后碰也没碰,又重新躺回沙发。 ---- 生病的迟百川:不爽:( 下一章不知道是今天下午还是明天更,如果大家对章节满意的话我就下午再更一点嘿嘿
第22章 === 姜寸知熬了红薯粥,把药弄成粉末放在碗里,他以前都是这样给迟百川喂药,虽然粥的味道会有点怪,但生病的味觉本来就会变得奇怪,所以迟百川并没有注意到。 当他定好时间后,出来一看,就看见了迟百川的长腿有些委屈地弯曲,然后侧躺在沙发上。额温枪和水一动没动。他过去看了眼,额温枪甚至都没开机。 迟百川不喜欢生病,甚至抱有一种幼稚的想法,不测体温,就没有凭据证明他发烧,味蕾也就不必遭受那些那些难闻的药丸和病毒冲剂的摧残。 姜寸知发现这一点的时候,才缓慢地感知到,迟百川只是比他年长了两岁,懂得很多他不懂的知识,对什么事情都有办法,但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姜寸知蹲下来,很有耐心地问迟百川:“我扶你去床上,粥好了我给你送过来,可不可以?” 因为迟百川生病了,姜寸知同样没有改变对生病的迟百川很有耐心的习惯。 迟百川仍旧背对着他,没有动作。也许是生气不想理他,也许是生病没有听见。 姜寸知又重复了一遍,如果迟百川还不回应,他就先扶他进去。 这一遍迟百川还是没有回应,姜寸知便掀开被子,打算把迟百川扶起来。 迟百川虽然高,但其实也不算很重,姜寸知扶得没那么困难。只是因为迟百川比他高一些,所以他要微微屈身,好让迟百川的手搭得更自然。 姜寸知的卧室也很简单,都是采用的米色暖调,床边的小桌上放了几本书,都是关于欧洲各国的风土人情介绍。 他烦闷的时候就会把这些书翻出来,昨晚看到一半,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他把迟百川放下的时候,一直揽在他肩上的手忽地一动,姜寸知一时没站稳,两人就这么一起跌进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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