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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霍京墨还是认真去看，而后从玉瑾手中拿过照片，做了相同的动作，尤其在明珠二字上停留许久。 最后他摇头：“不是现在这个叶明珠。” 一个人长大后即便会有变化，但也不可能五官完全不像了，照片中被父亲抱着和玉瑾父母合照的这个男孩，鼻子更小巧也更挺翘，这么小肯定没整过，是天生的。 霍京墨道：“叶明珠整容过，动的就是鼻子。” 霍京墨开始思考的时候手指会无意识地敲打任何东西，他此刻敲着这张照片：“整容之后倒是像，像是对着这张脸整的。” 所以也不怪玉瑾分辨不出，他没见过叶明珠整形前的样子，霍京墨是见过的，不过他没有在手机里存叶明珠的照片，当初叶明珠软磨硬泡地想要他存，霍京墨没答应。 “这不是叶明珠？”玉瑾相信霍京墨的判断，他这么问就是单纯的困惑，否则刚才不会主动提出质疑，玉瑾判断的主要理由是认为照片中的这个人目光很纯净，不排除长大的过程中变化的可能，玉瑾仍旧倾向于这个人不是叶明珠，可他同时相信父母对照片的后面的备注不会出错。 “嗯。”霍京墨拿出手机，“我找人要他整容前的照片。” 霍京墨问的郝亿，郝亿自己的说法是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叶明珠在他那里能排上号，所以他非常bt的把叶明珠几年来发在社交软件上的照片全部存了下来，还这么到处吹牛。 当初霍京墨听见之后揍了他一顿，于是他由嚣张地吹牛变到低调地炫耀。 如今霍京墨让他发照片，郝亿连原因都没有问，直接发了照片。 唰唰唰的照片地占了满屏幕，霍京墨懒得看，也是刻意避嫌，他直接把手机递给玉瑾让玉瑾自己看，并撇清关系。 “以前我没要过，我相册里面叶明珠的半个影子都没有。” 玉瑾不太关心霍京墨的澄清，他甚至没立刻点开叶明珠整容前的照片，而是和霍京墨微信的聊天背景中的自己沉默。 赫然是那张玉宁幼儿园的毕业旅行结束时，霍京墨忽悠玉宁给他拍的那张，照片中的人闭着双眼，鸦羽似的长睫垂着，眼睛没有完全阖上地睡着，深蓝的瞳孔都可以看见。 玉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睡觉的时候竟然没有完全闭上眼…… “聊天背景。”玉瑾头也没抬，“能不能换掉？” 霍京墨这才被提醒地想起来，当即拒绝：“我很喜欢。” 玉瑾：“……” 说不过，玉瑾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开始看郝亿发的那些叶明珠的照片，的确和现在的样子有些差距，霍京墨说了之后玉瑾也能看出是动了鼻子。 整容模板是照片里的那个人似乎也没错。 玉瑾将手机还给霍京墨：“所以照片里的人是谁，他去哪了？” 霍京墨站起来：“始终没有消息，连父母都要掩盖他的存在……大约也没有别的可能。总归先去现在这个叶明珠被领养的那个公园看看。” “好。”玉瑾答应，他相信如今霍京墨突然提出去那里看看，是因为他这边的线索结合他那边调查到的事情，给了霍京墨一些启发，为此才决定去看看。 何况现在大部分的事情是霍京墨查到的，玉瑾和霍京墨并肩同行的路上，并没有意识到现在他和霍京墨的关系是很明显的盟友，并且他对霍京墨也非常信任。 霍京墨的车没停在小院外面，他现在一只手受伤开不了，还是司机送来的，为了防止进不了院门，他下车之后先让司机开远一点，等他主动联系后再开回来。 司机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送玉瑾去上课，所以他也越等越惶恐，非常操心玉瑾的上课是不是会迟到，甚至想要联系霍京墨，但还是没有这个胆子，于是只能非常煎熬地等待着。 霍京墨终于联系的时候，司机师傅看了眼时间，也不是很能理解，可能有钱人上课就是这样吧。 把司机叫回来，此时已经差不多到了中午的饭点，即便他们要查案也不能不吃饭，所以霍京墨上车之后直接让师傅开到目的地公园附近的饭店。 伴随着目的地接近，玉瑾发现这里的绿植覆盖非常好，几乎不输天悦，这是非常难得的，因为天悦已经是B市名列前茅的富人区。 玉瑾看着被绿植掩盖的独栋别墅，突然有了点猜测：“这里是叶家住的地方？” 他的意思是叶家本家。 霍京墨也没故弄玄虚，直接道：“对，所以是不是很有趣，当初叶明珠作为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在这里被领养，他是怎么出现在叶家的父母面前，并被收养的？叶家的人这么厉害，可以一眼认出叶明珠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反而像是故意的。” 玉瑾点点头，两个人心里面都有猜测，但是谁都没有直接在车上说出来，怕吓到司机。 等到了吃饭的地方，霍京墨已经预定，这家坐落在富人区的私房菜馆私密性好的同时环境也不是全封闭式。 霍京墨带着玉瑾上到最高层的窗边用餐。 “看外面。” 菜品没有上，玉瑾在霍京墨的指导下扭头看向窗外，低空俯瞰，可以很明显地看到旁边的公园。 各类设施诸如滑梯、翘板、秋千之类非常齐全，玉瑾现在看过去还有三三两两的老人，推着婴儿车的大人还有带着孩子散步的父母。 这般平静美好的表象之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只不过上方看去公园中丛林茂盛，树木也高大，看着也很容易联想到一些经典的失踪桥段。 玉瑾回头继续看霍京墨，霍京墨却没有再多说，恰好两人的菜好了，霍京墨便表示：“先吃吧，我们一会儿下去。” 这家是西餐厅，玉瑾对着面前的牛排实际上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像霍京墨说的那样先吃，他没碰刀叉，反而道：“你觉得是不是孤儿院的叶明珠想办法取代了叶家真正的叶明珠。” 霍京墨路上就看出玉瑾的情绪有些不对，为此他本来习惯点的三分熟牛排都没点，盛起一勺汤递到玉瑾嘴边，明确表示：“先吃饱。” 早知道他就让司机跟上来了，他雇的所有司机共同的特点就是——吃饭特别香。 玉瑾不安宁的心神最后还是在霍京墨喂到嘴边的食物下稍稍平静了些。 真的到达公园时，刚过十二点，公园门口放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湖景公园”四字，一眼望去最显眼的就是公园里下棋的老人，这块的阳光格外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冬日的枝杈也显得错落有致。 但玉瑾还是没有太多心思欣赏，他方向感一般，记忆力还是很好的，刚才的俯瞰图他也把公园的大致路线记下，加上刚才看到的公园名字，就和霍京墨提议道：“我们先去湖边。” 霍京墨还没回答，旁边的一个老人家先是笑眯眯说：“年轻人第一次来吧，可不能光看名字，咱们这湖去不了的。” 两个年轻人这个时间点出现是非常引人注意的，更何况玉瑾和霍京墨身上也不是只有年轻这个特质，总归这个老人家和两人说了一句话的功夫，旁边没下棋的老人都三三两两围了上来。 “对，早就被封了，因为当年出过人命。” 玉瑾有点被这话惊到，以为他们这么快就要知道真相，霍京墨这时扶了一下他的腰，示意他接着听，玉瑾便没有立刻开口。 然后他就听到了如下争吵。 “什么人命，我年轻时看到了，是水怪。” “你们不要忽悠年轻人，明明就是因为湖里有很多国家级保护动物，为了湖水不被污染才封起来的，那个动物就是、是什么人鱼。” “都瞎说，明明就是那个湖太深了怕人掉下去。” “已经有人掉下去了！所以就是出人命。” 而后老人家们就吵了起来，霍京墨见状直接拉着玉瑾跑了，索性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不过跑出百来米还是能听到他们中气十足的对话。 “不对，你们都老糊涂了，让年轻人说说！” “对对对！” “人呢？” “哎呦跑那去了！” 玉瑾：“……” 霍京墨：“……”还好走得早。 不过年轻人在不在不重要，就算评理了也没有办法阻止老人家们继续说自己的观点，所以跑了二百来米转完后听不见了声音，两人便停下来。 玉瑾平复着呼吸，刚才跑得有些猛，被霍京墨带着转弯停下后就只顾得上喘，等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霍京墨一只手还拉着他，借着那上抬的力，玉瑾重新挺直腰，在霍京墨的目光示意下，看见了吃饭时俯瞰到的湖。 湖大小适中，水面呈现深绿色，看起来很深，这一块也有阳光照到，但莫名温度比公园门口还要低一些。 玉瑾视线上移，就看见了刚才那些老人家口中的“不能去”，湖边被围了一圈红色的封条，看起来很新，大概是有人经常在换，不过下面那么大的空隙也能显示出威慑力的薄弱。 都不说大人，只要胆子稍微大一些的小孩就可以直接跨过去，似乎只有警示但没有诚心拦着不让人到湖边去。 相比起来，反而是湖边的铁栏杆更加靠谱。 “你觉得是这里吗？”玉瑾的手还被霍京墨握着，他没有甩开，只是有些无厘头地问。 如果一个小孩子想要杀人，那么伪造成意外最容易，还需要借住自然的力量。 比如直接将人推下去…… 距离叶明珠被领养时的湖景公园已经过了很多年，不知道多年前的这个公园有没有铁护栏，有没有警示带，有没有孩子曾经掉下去过。 “嗯。”霍京墨轻轻回了句，他知道叶明珠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过他毕竟也不是神，不会知道霍京墨的手段究竟到了上面样的地步。 “合照中的真明珠会来这里玩很正常，但假明珠不是，这里离孤儿院非常远。如果真的是假明珠谋害了真明珠，又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叶家接受他的？” 玉瑾缓缓模拟：“失去孩子的父母伤心之余来这里怀念孩子，意外看到假明珠会不会认错或者直接想要领养？”或者叶明珠用了什么其他的办法，在谋害时就想好的。 “有这个可能。”霍京墨继续道，“那他是怎么坐到把一个同龄的小孩推下去的？他需要帮手，而且需要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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