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河读到他的眼神,问他:“想吃?” 在外头游耍了好半天,周檐估计也是有些渴了,但是基本的盗泉不饮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他说:“回去吃。” 杨思璐家里自然备着有待客的水果,但赵白河却说:“哪用那么麻烦,刚摘下来的才是最甜、最好吃的。” 周檐摇摇头:“不行,别人家的。” “什么别人家的。”赵白河用一副天经地义的口气反驳了回去,豪气地介绍道,“这一片都是咱们家的!” 周檐抬头看他,问:“真的?” “哥哥骗你干什么。”赵白河的表情自然、轻松、又大度,他说,“你想吃摘就是了,喜欢哪个摘哪个,哥哥就在这等你。” 于是周檐真就点点头,随后笨手笨脚地翻进了矮墙里头,浅色的小小身影在墨绿的林子里穿梭,不出一会就不再能看到了。 赵白河立在外头,吊儿郎当地耍着手里的塑料打火机,心想表弟真是好玩。 也没过太久,周檐便从林子里钻了出来,再次开始翻墙。他外套的两个兜都鼓得不行,不知道塞了有多少个橙子。 赵白河笑失了声:“我去,你搞这么多啊。” 周檐回答:“我帮哥哥也拿了。” 此时,周檐翻墙正到一半,眼尖的赵白河却瞄到果林子里有个花头发老伯,正一边用方言大骂,一边以超高时速朝他俩这边疾冲而来。 赵白河见状不好,一把就将周檐从矮墙上头薅了下来,拽住他的胳膊便拔腿狂奔。 周檐懵里懵懂地被赵白河拖着跑,又转头回去看。他一边哼哧哼哧喘着气,一边通知赵白河:“哥哥!有人在追我们!” 赵白河当然知道,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周檐:“你大伯太热情了,看你想吃橙子,还要再塞你几个。” 他的表弟教养非常好,闻言便回过头去,礼貌地大呼:“大伯!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够吃了!不要了!” 赵白河差点给整岔气,他拖带着这个笨蛋表弟,脚下步子更快了。今年春节的天气比以往都要温暖些,油菜花开得奇早,在这个时间点就已经翻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波浪,他俩在高高的油菜地里飞跑,花粉的粒子被撞得四处散逸,漩涡一样搅到一起,朝着高天之上涌流而去。 二人经过一根又一根的水泥电线杆,头顶的细长黑色电缆划开天空,无限、无限地延伸向不知何处的远方。赵白河跑得脑门直冒汗,却觉得开心,觉得自由,他紧攥着表弟的手腕,一边跑,一边快活地放声大笑起来。 年轻小子体力就是好,看守果园的老大伯没一会就被甩没影了,他俩气喘汗流地找了个高处的石头坝子,坐下来享用劳动成果。 这种脐橙皮不好剥,赵白河就直接连皮带果肉大力掰开,再分成八分之一的小瓣,递给周檐。 周檐头发里还夹着片油菜花瓣,浅米色的袄子上到处都是尘土脏污,好几个地方还被炮仗炸出了小洞。他伸手接过带皮的橙瓣,两只手捏着,像啃西瓜一样啃了起来。 赵白河问他:“甜吗?” 周檐说:“甜。” 就是嘛,刚摘下来的橙子才是最甜、最好吃的。 赵白河甩了甩手上的橙子汁水,望着天上纯白得不真实的浮云,又问:“比写作业好玩吧?” 周檐随即重重点头,回答道:“好玩。” —— 然而后边的事情就不怎么好玩了,他俩中午到回家,板凳都还没坐热,看守果园的老伯便亲自上门兴师问罪起来。 这个老伯头发都快白完了,眼力却相当之精准,从一大堆的小屁孩中一下子就指认出了赵白河和周檐。 罪犯落网,监护人白夏莲和白冬梅一顿赔钱道歉之后,便开始各自收拾起自家的逆子。 赵白河不知道大城市人周檐是否接受的是比较素质的教育,但反正白夏莲管教他的方法一直都相当简单粗暴。她借用了别人家的扫把棍,抽得赵白河满房间乱窜,嘴里骂骂咧咧:“狗东西!带谁鬼混不好!偏偏带着那个周檐!” 赵白河早就摸清了他这位慈母的脾性,一句话也不往回顶,嘴上老实得跟老九的弟弟一样连连认错请罪。他护着打起来疼的要害,偶尔被揍到下屁股让他妈解解气,心里想的是反正白夏莲等下还得帮着别人烧饭,应该也没太多时间在他身上耗。 一顿教训之后,赵白河便被锁在房间里头反省,他趴在床上捂着屁股,感觉今天的白夏莲格外生气。他明明已经滑跪得够快了,但白夏莲还是把他屁股都揍肿了才勉强消火。 这也是当然的,因为他之前为了维护周檐,在向那位老伯诚恳道歉的同时,还主动承认了是自己怂恿的这个单纯表弟偷东西,让他老娘在自己妹妹面前大扫颜面。 他都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房间外头的白夏莲和白冬梅又干起来了,白夏莲妖声怪气地又去挑事:“我看你那个儿子随爹,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小时候就偷橘子,长大了还不得去偷别人家姑娘啊?” 白冬梅闻言又火了,回骂道:“那他妈还不是你家那个没教养的……” 赵白河觉得这两个炸药包一天吵架无数次简直莫名其妙,他把头埋到枕头里,想着反正现在都被锁着,干脆一觉睡到起来吃饭。 然而还没酝酿出困意,他便听到有人在敲他的窗户。 他撑起身子扭头过去,看到周檐正站在窗外,向他挥舞着手。 下床走过去打开窗户,冬日的冷风呼呼往房间里灌。 周檐已经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却从整洁的口袋里翻出了把灰头土脸的炮仗,问赵白河:“出来玩吗?” 赵白河看着这个刚认识半天的表弟,勾起嘴角笑了笑,想都没想就回答说:“当然。” 周檐也笑了,他一笑起来,脸颊上就显露出两个漂亮的、深深的酒窝。 于是赵白河让周檐躲开点,单手放在窗沿上一撑,轻巧潇洒地就翻了出去。
第11章 [11]一心不乱 第二天,第二场升学宴结束后。 周檐一边把赵白河摁在墙上亲他,一边像个狱警一样搜遍了他的全身,最终疑惑地开口:“那个……东西呢,不是说今天也要带过来吗?” 赵白河闻言一蹦三尺高,满腹的牢骚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你还好意思提!我问你,好端端的你开它干什么?开了又不关,吵得我晚上觉都没睡好!” 跳蛋死活就是停不下来,赵白河只得把它用一堆衣服裹住,再塞到卧室的衣柜里,虽说确实没之前那么响了,但总像是房间里有蚊子在哼哼。这玩意的续航能力未免也太强了,简直就是劳模,整整折腾到快十二点,才终于耗尽电量彻底消停下来。 周檐双手抓着赵白河的肩头,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了助兴小玩具,二人只得按照素日的步子做了起来。可周檐撑在上边埋头苦干时,赵白河总觉得哪哪都别扭。 显然,相比起跳蛋的整出那点小小风波,昨晚自慰时用的配菜如今正在自己身上耕耘这件事要诡异得多。 和性幻想对象在现实中干到一起,他不但一点没有那种“美梦成真”的兴奋感,反而是尴尬违和得不行。 即使完全没可能,但思维一向跳脱的赵白河还是忍不住地去发散设想,如果表弟周檐知道了这档子事,绝对会觉得他是个变态哥哥的吧,说不定还会皱起眉,用那种费解又嫌弃的眼神看他。可周檐现在尚且被蒙在鼓里,还在按部就班地一下一下插他,又让他觉得自己这种猥琐行为,简直是太对不起这位单纯的表弟了。 强烈的负罪感之下,他真想把昨晚的自己给掐死。干嘛手痒非得撸那一发呢,撸就算了,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还非得想着周檐撸。 赵白河看都不敢看周檐,视线从对方肩背上掠过,尽量将自己放空,不去关注面前的人。可都没镇定过两秒,他又情不自禁地在心中暗暗对比起来:昨天自己想象中的周檐,和面前这个活的周檐,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区别。 近乎半年才有一次的会面,使得赵白河心中对表弟真实形象的更新迭代很慢,每次都还没来得及产生什么太深刻的印象,便又匆匆分开。他偷偷瞟着周檐明晰的下颌线、发力时青筋鼓起的手臂,感觉这人和他幻想中的相比,确实要成熟了那么一些。 原来表弟都长这么大了。 脸呢?脸应该还是那张脸吧?赵白河暗中又瞄了过去,却刚好对上了周檐清亮的眼神。 这一下把赵白河惊得够呛,他本来心中就有鬼,赶紧就别开了脸。 赵白河自己做贼心虚,就总感觉周檐看他的眼神也有问题。他本打算叫得更爽更大声一点,以此来缓解一下凝滞在二人之间的怪异气氛,可一句“周檐你好棒”还没喊出口,周檐便停了下来。 配菜本人发话了,他一板正经、语气平和:“你今天,是不是不太在状态?” 连赵白河自己都知道自己刚才走神得过于明显,更别说做爱时像个行车记录仪一样的周檐了。但当赵白河还在心中翻来覆去找着借口时,周檐却已经撑起了一点身子,说:“那今天就算了吧,连着两天确实——” “不行!”赵白河紧攥住周檐的胳膊防止他从自己身上下去,斩钉截铁道:“做!接着做!” 无论如何,该做的还是得做,不明不白地断在这里,那不就显得自己像是有什么功能障碍一样。 周檐认真地看了他一阵,回答了一句:“我明白了。” 虽说并不清楚周檐到底明白了什么,但赵白河仍决定要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他收起心中纷乱如麻的思想,振作起精神来,打算这次绝对好好配合。 周檐那边也重新开始抽动起来,但没动几下,就有了新的动作。 他腾出一只手,去解赵白河的衬衫纽扣。 他们两个做爱的时候向来连上身衣服都不脱,明明底下的性器之间携云握雨湿黏一片,上半身却礼貌整洁得像是刚刚认识。下半身都已经充血涨红逼近高潮的时候,上头都还是可以立马一起出镜开个线上会议的状态,观感极其不协调。 原因倒说不太清,可能是因为有时候急着做完急着走,也可能是因为这样能实现周檐心目中的效率最大化,或者是赵白河对于性爱的理解确实就只有“下半身”这么简单粗暴的三个字。 总之,没那个必要。 周檐把赵白河的衬衫往两边掀开,左手覆上赵白河的胸膛。 赵白河心想周檐疯了吧,男人的奶子不就是用来分正反面的,有什么可摸。 但当周檐的手掌轻轻挨擦过他的乳尖时,他却连着整根脊柱都触电似的麻了一下。 随后,周檐摸到哪里,赵白河就一路麻到哪里。周檐在赵白河胸口揉磨一阵,又顺着往下去抚摩他的腰腹,赵白河皮肤上的鸡皮疙瘩在表弟温热的手指底下挨次立起,后脑勺也跟着一阵头皮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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