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后最敏感的地带突然被触碰,陈词怔了一下,才猛地回过头去。 傅天河的手还在原处,这一下回头直接让体育生的指尖拨弄少年柔软温热的耳垂,又因为陈词抬头的弧度,直接擦着脸颊碰到唇角。 四目相对,准确来说是三目相对。 傅天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的脸好嫩好滑啊。 手指僵在原处,昏暗雷雨中,傅天河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看到了正在突破平静的疑惑。 “啊!”傅天河恍然回过神来,赶紧把手收回,结结巴巴地道,“那个,你耳朵后面,有、有一点脏东西。” 陈词用手背蹭了蹭方才被傅天河摸过的耳后。 痒。 就算用力擦了,那一瞬间的痒意也顺着神经,直接钻进了心里去,让陈词浑身都要发颤。 他很少让别人碰他,弟弟和父亲除外。 陈念说他有精神洁癖,陈词觉得也许是,正常情况下,他会本能地避免一切没必要的肢体接触。 陈词垂下眼,看向自己手背,没发现脏东西被擦掉的痕迹。 正当傅天河后背冷汗直流之时,一只浑身被淋湿的小鸟惊慌失措来到窗沿下,引得了同学们惊呼。 窗口位置的大家赶紧往旁边躲开,让小鸟进入屋内避雨。 湿漉漉的麻雀振翅窜入教室,被众多目光追随着,落在陈词摊开的生物课本上。 麻雀的小爪子在生物书上留下湿痕,让“下丘脑”的墨迹更重。 ——下丘脑分泌促性腺激素,作用于垂体。 麻雀跳了两下,飞到了灯罩上面躲着去了。 这时田老师赶了过来,围在窗边的同学们霎时用最快速度回到各自的位置,靠窗的编导生赶紧把窗户关上,用纸巾擦着湿透了的桌面和窗台。 一侧的雨声被隔绝在外。 灯光亮起,教室中又响起了大家装模作样的背书声,只是那一颗颗年轻而躁动的心还留在外面。 傅天河眯起眼,确定少年耳后的那颗痣还在。 真的有痣诶。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仿佛听到了他过分强烈的心声,陈词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体育生的耳尖微微泛红,眼神稍作闪躲。 · 自从开始下雨,陈念的心思就没有一秒在课本上了。 他仗着老师不在,全程盯着窗外,大自然是最好的调色师,所有颜色搭配的都恰到好处,绝妙之极。陈念很想从包里掏出来平板,拍上一张记录下来。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看到陈念拿出平板,沙弗莱一怔。 旋即他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坐在他身边的,是陈词的第二人格。 那个酷爱画画,每晚都和他练习俄语的第二人格。 沙弗莱立刻低声道:“小心点。” 他侧过身子,给陈念让出最佳的拍摄位置。 陈念倾身凑到窗边,但角度还不是很好,他更加靠近,也就无可避免地紧贴在了沙弗莱身上。 或者说,压在沙弗莱的双腿上。 沙弗莱只觉自己像是要把少年抱在怀里了。 两人的腿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擦,让沙弗莱浑身僵硬,偏偏陈念还无知无觉,只惦念着他窗外的雨景。 他想要靠的窗户更近,又要保证身体稳定拍照,干脆就抬起一条腿,跪在了沙弗莱的大腿上。 沙弗莱大气也不敢出,他腰部和腹部的核心肌群收紧,保证身体平衡,还得双手虚虚护在陈念身侧,防止他失去平衡摔倒。 陈念的动作自然引得了其他同学的注意,最起码坐在两人身后的同学看到了,大家都不是瞎子,背书也会偶尔抬头看向前方。 陈念明目张胆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只可惜再怎么拍,也无法复现出人眼看到的样子。 以及,要是教室里关着灯就好了,在明亮环境里拍外面的昏暗,效果会差很多。 陈念还算是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腿上的重量消失,沙弗莱默默地松了口气。 “陈词你怎么带了平板啊。”后面的班长悄悄询问道。 “啊,我不用它做坏事应该没问题吧?”陈念眨眨眼,俏皮问道,“班长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吧?” 大家都不是小学生了,当然不会再搞那些打小报告的行为。 将班长也拉入战线当中,陈念后半程的早自□□算老实了。 下课铃打响,沙弗莱想到少年今早迟到,问:“吃饭了吗?” “没。”陈念望着越来越大的雨和地上出现的积水,道,“没事,一天不吃饿不死的。” 其实他在思考要怎么和哥哥换回来。 水已经能没过鞋底了,而他来的匆忙,又没带伞。 唔,如果浑身湿透,一整个早上都会很难听进课去吧,而且还有生病的风险。 陈念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 ——不换回来了,不换回来了,不换回来了…… 很多双胞胎之间都存在着神奇的心灵感应。 陈词和陈念也是一样。 他们俩个性迥然不同,却在很多时候会不约而同做出一致的选择,甚至会被对方的情绪影响到。 就比如说,如果陈念不舒服导致失眠,那当天晚上的陈词也肯定会睡不着觉。 陈念觉得哥哥应该能知晓自己的意思。 毕竟以他对陈词的了解,全然按照逻辑和理智推测,哥哥也肯定会选择继续在教室里待着。 陈念正想着,就听到了身旁沙弗莱的声音: “不行,要上一早晨课,如果不吃肯定会饿得难受,我有伞,我去给你买吧。”
第9章 陈念:“哎?真不用,我问问同学有没有带面包什么的吧。” “学校不让带零食的。”沙弗莱说着,明显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他从书包里拿出折叠伞,对陈念道,“我今天正好穿的旧鞋,脏了好回家洗。” “那我……我跟你一起去!”陈念当然不好意思让人家冒着雨去给自己买饭,然而他刚站起身,就被沙弗莱按回去了,“等我。” 沙弗莱的身影离开了教室。 陈念赶紧去到走廊,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很快楼下就出现了金发身影,他撑起雨伞,蹚着水走进瓢泼大雨当中。 陈念脸上有点湿湿的,他抬手抹了一把,刚刚抬头,风就把雨吹进眼睛里了。 可恶。 栏杆上爬满了看雨的学生们,外面下得这么大,竟然还有人出去,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道行色匆匆的身影上。 是哪个傻子? 陈念提心吊胆地等着,风这么大,沙弗莱的伞能撑住吗? 真是的,他自己没吃饭,干嘛让人家同桌去买啊,当时就不能态度坚定点吗? 四分钟后,藏蓝色的伞终于再度出现在视野当中。 陈念精神一振,看着沙弗莱三步并作两步地迈上台阶,在一楼的屋檐下收起伞,抖落雨水。 陈念立刻朝着楼梯间跑去。 他像一只挣脱束缚的麻雀冲下无人的空旷楼梯,在一楼的入口处看到了沙弗莱。 沙弗莱把伞放在地上,整低头拧着裤脚和衬衣下摆浸透的雨水,一滴滴雨珠从他铂金色的发梢落下,顺着脖颈流入领口。 更别提脚上的那一双鞋了。 陈念赶忙来到他身边,沙弗莱抬头看了眼,抬起左脚,把鞋脱下来。 陈念用手扶着他保持平衡,看沙弗莱哗啦啦地倒出鞋里雨水,左脚完了是右脚。 “辛苦你了。”陈念由衷地感谢道,他脱下自己校服外套,踮起脚蒙在沙弗莱脑袋上,“快擦擦头发。” “没事。” 沙弗莱不想用陈念的校服擦头,他刚把衣服拿下来,就看到校服内侧的白衬上,布满了黑色碳素笔的痕迹。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二次元美少女和美少年,有正比也有q版,属于那种一旦被老师发现,会勒令洗掉的密度。 陈词竟然把校服画成这样了? 沙弗莱啼笑皆非,他把陈念的校服抖了抖,内面朝着自己整体欣赏一遍。 “画了多长时间?”沙弗莱问。 “咳,闲着没事就来两笔。”陈念面色微红地拿过自己校服,问,“你冷吗?” “凉快。” 沙弗莱身子有大半都湿了,风吹得雨非常倾斜,伞能护住的区域只有脑袋,他胸口下方的地方几乎全军覆没,浸水的衬衣紧贴着腰腹,裤子也和腿部粘在一起。 正常情况下,陈念应该去注意腹肌。 但是吧,他的视线忍不住继续向下,黑色运动裤勾勒出来的轮廓让他有点怀疑沙弗莱真的和他是同龄人吗? 还是说……外国人发育会更早更快? 沙弗莱没注意陈念在盯着哪里,他从怀里掏出塑料袋,一个最常出现在学校食堂里的夹饼裹在塑料袋里:“这个行吗?忘记问你要吃什么了。” “当然可以了,我不挑。”陈念把夹饼接过来,还带着温度,不知是沙弗莱身上的,还是食物本身的热量。 两朵碍眼的蘑菇从饼口里探出头来。 陈念思考了两秒钟,眼一闭,把蘑菇咬进嘴里。 用最快的速度嚼嚼嚼……然后吞掉。 ……等等,好像也没有印象中那么难吃啊? 是因为食堂阿姨放了酱料还有花生碎的缘故吗? 陈念喉头一动,将嚼碎了的蘑菇咽了下去,心中对这种食物改观不少。 沙弗莱浑身湿漉漉的,和吃着夹饼的陈念一起回到班级。 陈念从抽屉里拿出一卷卫生纸,让沙弗莱再擦擦身体和衣服,他快速吃掉夹饼,感觉肚子舒服了很多。 陈念感动非凡,呜呜他的……他哥哥的同桌真好! 鞋湿着继续穿在脚上很难受,沙弗莱就光着脚踩在桌子楞上,他坐在贴墙靠窗的位置,有前方同学掩护,倒也看不出什么。 更何况夏天很多同学都穿凉鞋,他光着脚也没多大区别吧。 大雨让每周一早晨都会举行的升旗仪式泡汤了。 沙弗莱还在擦衣服,他低头处理上身衬衣,腹肌的轮廓在布料下若隐若现。 陈念强迫着自己的视线就停在他腰腹处,别再靠下,轻声道:“你身材好棒啊,还有腹肌。” 有的人腹肌会因为天生或者锻炼不平衡而长歪,但沙弗莱的腹肌就和例图里的肌肉模型似的,特别标准。 “啊?”沙弗莱抬起头,看到陈念专注盯着自己腹部,脸上一热。 “其实男生腹肌挺好练的,只要体脂率够低,一般都会有。” “是吗?”陈念闻言,捏了捏自己柔软的肚子。 嗯,只有一块。 陈念又道:“我能——” 上课铃声在这时打响。 “什么?”沙弗莱没听见陈念的后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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