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觉得有道理,点开徐川发的朋友圈,逐张欣赏照片,想了想后继续追问:“那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喻司亭淡淡地答:“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考量,和别人没什么关系。我需要关心的也不是这个。” “那你关心什么?”初澄自然地接上话茬。 喻司亭笑笑:“明天就是星期一了,新的一周次数重置,你的腰还受得了吗?”“你……”初澄又笑又气地伸手推他,“简直比我每周喝瑞幸9.9还要积极。” “举例不公平。不是9块9的时候你也没少喝咖啡,我却是看得着吃不到。”喻司亭不肯老实地挨揍,反剪着对方的手臂按在腰上。 “小舅,我有道题没思路,你们俩谁有空……”两人正打情骂俏,鹿言突然踩着楼梯下来,撞见被压在膝盖下的人,愣了愣,“初老师,你没事吧?眼睛怎么肿成这样?” 初澄尴尬地埋起头。 喻司亭接茬道:“你的手机下载不了作业帮吗?” 我那么大一个舅舅和舅妈,还需要用作业帮? 鹿言动动嘴唇,没有说话。 “虽然看着好大儿写作业是我的活儿,但我现在起不来这个后果是由你造成的。所以,还是喻老师去吧。”初澄朝他挑眉示威,“教完作业下来晾床单,然后赶紧做午饭,下午记得去趟生鲜超市,我想吃块新鲜的榴莲。” 喻司亭并不反驳,——应下,起身跟着鹿言上楼,走到楼梯口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揶揄:“初老师,你虽然生不了孩子,但是没影响你坐月子啊。” “说谁呢你!”初澄抓起抱枕扔出去砸他。 柔软的枕头正中对方头部,但造不成任何伤害。喻司亭连眼都没眨,欠儿声回应:“你手里还有一个,不扔的话我走了。” 初澄懊恼地埋进空调被里。 内心感慨着谈恋爱一定要擦亮眼睛!万一在床上耍流氓耍不过,下了床嘴炮还骂不过,那可就难受了。 喻司亭的一夜放肆毁了初老师的美好周末,还没缓过疲惫来就已经开学了。 周一清早,一直是空手上下课的应鹤破天荒地带了本物理练习册,夹在胳膊底下,走进教室。 “喱,你还做题呢??”穆一洋张口挖苦。 前两日,他刚和应鹤起过冲突,虽然被大哥及时制止,但毕竟处在血气方刚点火就炸的年纪,再见面还是免不了动动嘴皮子。 “先撩者贱懂不懂?”应鹤早上有些没睡醒,懒得搭理,边回自己的座位,边凶冷地回怼,“滚,别找打。” 紧接着,两人你来我往地对呛了几句。 徐婉婉低头做着自己的化学卷,完全不理会,眉间的情绪甚至有些冷淡。 “就算他们俩打起来,也影响不到鹿言。”徐婉婉合上刚整理好的笔记,拿出新的复习资料,撑着下巴发出万年老二的无奈叹息,“不然你以为过去的四个学期,他是怎么雷打不动考在我前面的?” 穆一洋见他势弱,正欲乘胜追击,被他身后的徐婉婉拉了一把。 女孩子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词汇卡,柔声道:“本来就困死啦,你们再吵我就更背不进去了。” 初澄恰好拖着疲惫的身体进门,看着刚消停下来的教室,板着脸训了句:“又闹腾什么呢?” 起头,装作正在和大家认真探讨的样子,缓和班级里的气氛。 “唬鬼呢?你做的是化学卷子。”初澄把手掌放在鹿言头顶狠按了一下,同时加重了字音。 少年一乐,重新低下头去。 初澄在班级里环顾一周。 上星期发生课上冲突之后,穆一洋已经被大哥教训过了,同为祸首的应鹤却还没有受到惩罚,如果不了了之难免有失公允。 所以,他特地当着其他学生的面,敲了敲应鹤的桌子:“来我办公室。” 的。 初澄在桌前坐下,看到应鹤背着手,低头不看自己,一副准备挨训的姿势。 “什么意思?”初澄不解。 “是你说的,工作是工作。那你叫我来办公室肯定是要骂人啊,开始吧,我尽量不顶嘴。”应鹤答。 初澄哼笑一声后,开口道:“你想错了,我是来走后门的。” 应鹤一愣,朗霁的眉端挂上疑色:“你要找我爸办事?” “我要找你办事。”初澄纠正道。 他从抽屉里拿出牛皮纸档案袋,翻出几张成绩单铺在桌面上,继续说:“我研究过你的成绩,也了解你的风格。每次考试你为了压分都只答三科,要么是数英物,要么是数物化,反正没有语文就对了。” 应鹤倒也诚实,回道:“语文要做阅读写作文,我嫌麻烦。” “数学什么的还费脑子呢。”初澄当即反驳,“我要你帮忙的事情很简单,就是你不要那么果断,多思考一下,可以选用抽签这样的方式来决定你到底答哪三科。” 初澄拉开另外一道抽屉,从里面抓出一把小纸条,展示给对方看:“喏,签都给你做好了。”被摊到桌面的那些小纸条分别写着不同组合的三个科目,但每一张上面都有语文。 “……”应鹤呆立两秒,诧异地抬头提问,“你真的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吗?” “这种事,全靠同行衬托。”初澄表现得十分坦诚,“我一个好不容易才把均分追进前五的拼搏人士,哪有那么高尚的谦让精神?” 应鹤不解:“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只答三科吗?” “你想说吗?”初澄反问。 应鹤摇头。 “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上小学的时候为什么只答半张卷。”初澄早已料想到他的答案,脸色温和如旧,不疾不徐地说起自己年少时的荒唐事。 “我曾经也像你以为的那样,觉得人生早已成定势。但是我姥爷告诉我,他没有不允许我做什么,而是因为我还太小了,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喜欢什么,所以才需要被引导,被规诫。” 初澄问应鹤:“如果抛开家里的所有影响不谈,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从事什么工作,过什么样的生活?” 应鹤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太清楚。因为没有目标,所以会产生无意义的烦躁。 初澄说,自己也是那个顶着家里光环出生的人,但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自己做的。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初澄话音一转,“当然了,我想要的还有你在月考的时候给我好好答语文。” 应鹤嗤了一声:“绕来绕去,你还是为了这件事。” 初澄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拎出一张之前的排名表:“你看看!除了语文之外,7班所有科目的均分都是第一啊。哪怕按劫富济贫的江湖道义来说,你也不该从语文下手吧?” 对视片刻,应鹤忽然一笑:“说实话,你是怎么当上老师的?” 初澄挑眉:“挖苦我?” “绝对没有。”应鹤摇头,“你是真的很适合这份工作,虽然大多数时候,你比学生还要叛逆。” “我没有,别乱说啊。”初澄悠闲地靠向转椅,表示不接受如此评价。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 “你不打算骂人的话,我先走了。”应鹤把双手揣进口袋,歪头补充道,“托关系的事我考虑一下。” 学生离开后,初澄舒服地闭上眼睛。办公室里只持续了片刻安宁,玻璃门吱呀一声,又一道身影闯进。 “初老师!”初澄不必睁眼,就听到了白小龙的粗嗓门,“你太过分了!我去集训两个星期被收了手机,刚回来就看见你在背后疯狂地卷我,你上了101星居然不告诉我!” “嗯?”初澄直起身,思考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 其实他的游戏段位大部分都是暑假的时候和川哥一起打的。只有周日那天是自己单排,因为全身酸痛爬不起来,没什么事干也只能打打手游了。 “带我。”白小龙怨念极深地吐出两字。 初澄想也不想:“不带。” “带我!”学生加重语气,有些撒娇的成分,“我田径集训成绩小组第一,文化课也没落下,周末在家还教我姥爷用智能机了呢!你凭什么不带我!” “不带,太菜。”初澄不为所动。 白小龙紧蹙着额头:“那我就告诉大哥你换新皮肤了,还是非卖的氪金款。以你的非酋程度,不充个2000块拿保底应该是抽不到的吧?” 初澄不以为意地哼一声:“我自己起早贪黑凭劳动和知识赚钱,凭什么不能氪金啊?别说大哥,你告诉你大爷也管不着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在两人快语速地对话间,喻司亭刚好推门进来。 “大,唔——”白小龙甚至还没得及打个招呼,就被身边人紧紧地堵住了嘴巴。 喻司亭一怔:“闹什么?” “哈哈哈大清早起来没睡醒,他满嘴胡话。”初澄讪笑着,手上完全不放松,“你找我什么事儿?” 喻司亭把车钥匙递来:“学校临时通知,下午所有的教研组长都要出去学习开会,结束后可能还要聚餐,不知道几点能脱身。” “好。”初澄根本没听他说什么,一口答应下来,“放学我自己开车带鹿言回家。” 喻司亭的眼尾挑了挑,似乎是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 直到对方离开,初澄才偏头看向白小龙,叮嘱道:“放假我可以找人带你,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有?” 学生呜呜两声,初澄放开手。 “好好好,我不说。”白小龙大喘一口气,才继续出声问,“但是初老师,你什么时候和大哥住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别看我,我可什么也没说。
第76章 初澄怔了一瞬后很快反应过来, 开口答道:“喻老师是我的房东,我在租他的房子。” “哦~”学生拖长音回答。 “是不是打预备铃了?快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初澄敷衍完白小龙, 站在桌边拿上自己的教材和魔杖, 然后把学生推出了办公室。 在教学楼的长廊上, 初澄边走边打开手机的系统邮件,单手滑动着屏幕, 把最近进行游戏充值的证据全部删除。 他心虚地做完这些事后,才后知后觉。不对啊,这是种什么心理? 多少有点像小孩子做亏心事怕被发现, 但喻司亭算哪门子家长? 初澄暗笑一声莫名其妙, 走进教室, 准备上课。 因为最近的学习交流活动, 连续一个多星期,喻老师都会在下午时跟着学校的教研组一起出去,到兄弟单位进行培训会议。 所以每天早上他会把车开到学校, 下午或者晚上再由初澄开回去。 只有回繁天景苑时,初澄的倒车入库是无比丝滑的。因为喻老师有先见之明,一口气买了地库里的四个停车位, 无论他停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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