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神色有些尴尬。 “咳咳……就算我没受伤也修不了,这种事还是找专业的好。”陈封说完,就拿过一旁的杂志,翻到最后一页,把修水管的联系方式指给她看,“就是这个,你打电话就能上门修,等一下,我把杂志借给你……算了算了借来还去还怪麻烦,这一片儿广告我就撕给你了。” 说罢,陈封把那一小片放有修水管联系方式的广告页撕了下来,递给女孩,他十分热心肠地嘱咐道:“你最好快点去修,这是老房子了,防水设施也都不是太好,到时候漏到楼下,会很麻烦,而且你楼下那位大哥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女孩呆呆地接过那一小片儿纸。 “不用还了。”陈封说。 关门之前,陈封探出头,提醒道:“那个,你最好换一件衣服,你衣服湿了。” 说完,陈封就关上了门,把杂志放回书桌上。 杂志被撕了小半页,怎么看怎么不舒坦。 “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陈封摸了摸书角,安慰自己说。 陈封转头看了一眼门,隐隐觉得有些违和感,但又一时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封把杂志放到书桌上之后,又拿起铅笔用左手帮陈九星把那10道算术题写完,收拾回书包里。 陈封想刚走到厨房准备炒两个下酒菜,门铃又被人摁响了。 陈封打开门,来人依旧不是王河,而是一个妆容精致,衣着性感的红发女人。 她是32楼西户的,她说她们家的床塌了,想借陈封家的床睡一睡。 ……这大晚上,怎么什么人都有啊? 陈封愣了半响,从小杂志上撕了一个楼下宾馆的预订电话和修家具的木匠电话,并嘱咐她说,今天晚上先去宾馆凑合一夜,明天木匠估计就能把她的床修好。 女人染了鲜红指甲油的手若有若无地划过门框:“可是,人家也没有钱,不能去宾馆睡,怎么办啊?” 于是陈封借她了100块,并让她打了个欠条。 陈封刚把欠条收起来,就看见了墙角站着的王河。 陈封笑道:“站在这儿做什么?” “看你做大善事。”变幻成王河模样的王子讥讽道。 “哪里哪里,举手之劳哈哈。”陈封谦虚回应。 王子:“……” 红发女人听见声音,身子一僵,匆匆朝陈封和王河打了个招呼,便低头走了。 王河拎着酒从角落走出来,廊道上的灯刚好把光打在他的头上,油光锃亮的光头显得格外亮眼,陈封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一下,哪知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王河一把抓住了手腕。 王河比陈封矮一个头,这样仰头看着陈封,眼神却格外阴狠冷厉。 陈封愣了愣:“……王河?” 王河像是忽然回过神来,呆了一下,神色也恢复到正常的模样:“……我买了酒。” ……也许是因为王河不喜欢被人摸头吧?陈封摸了摸鼻子,把刚刚那事抛到了脑后。 王河话多又随和,陈封和他相处起来也觉得自在:“你先看着电视吧,我去炒两盘花生米。” 看电视? 王子是见过陈封看电视的,好像是要找到一个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的东西,然后按一个键,就能让那个像是幻明镜的东西亮起来。 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方方正正有很多疙瘩…… 王子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陈封当时拿在手里的那个东西。就在他准备起身去询问陈封时,一团黑乎乎的小虫子举着电视遥控器爬了过来。 王子被人服务惯了,一时间也没发现什么不妥,随手便从它们身上拿过遥控器。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转头看着小黑虫,神色凌厉:“谁允许你们出现在这儿的?” 小黑虫们吓了一跳,呼啦啦散去,很快便消失不见。 王子脸色阴沉了下来,把遥控器扔下,站起了身子。 他已经感知到,除了小黑虫,这个屋子里还有更多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循着气息走向次卧。果然,除了床上那个正在装睡的陈九星,衣柜里还藏着一个庞大的红眼吸盘怪,它缠在陈封的衣服上,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吸食着陈封的气味。 看见王子,他鲜红的眼睛似乎变得更亮了些,舌头兴奋地伸出来,口水滴滴拉拉地流满了柜子,献宝似地贡出陈封的一件大背心,似乎想要王子陪他一起“吸”。 “滚。”王子嫌弃地后退了一步,冷声命令道,“以后若敢让我再发现你出现在这儿,就挖了你的眼睛,扔到碎骨池里。” 红眼吸盘怪整个肉身都瑟缩一下,有些委屈地把眼睛缩回皮肉里,抖抖身子,裹挟着一团黑雾,飞也似地逃走了。 再次把窗户撞得稀巴碎。 有几个小黑虫试探性地重新出现,看着王子的脸色,然后繁衍壮大,把那吸盘怪留下的污渍和撞碎的玻璃窗全部都收拾回越来的模样,然后乖巧地站成一个方阵,等待王子下命令。 可王子还没说话,就有一只刚出生不久的消忆虫扭动着身子朝他爬了过来,它爬到王子脚边,张着嘴,迷迷糊糊地就准备往下咬。 怪物们手法熟练,配合默契,看起来,绝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王子心中隐隐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他看着地上的消忆虫,用两根手指把它捏了起来。 消忆虫这才察觉到了异样,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王子不带一丝感情的红色眼睛。 消忆虫吓得“唧”了一声,整只虫都吓得蜷了起。 王子脸色阴沉,随手把消忆虫扔在地上,然后低吟出一丝咒语,一个无形的罩子笼罩住了陈封所在的厨房,将厨房与外界的声色全部隔绝起来。 紧接着,他举起右手,无穷的光线从他右手中涌出,很快便将这个房子里除了厨房之外的所有空间都充盈上了光线,刺目的白光如灵虫般钻进每一个缝隙,将所有贴在墙上的,钻进床底的,藏在柜中的所有怪物魔物都扫荡了出来。 它们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吊在空中,不安地扭动着身子爬向王子,发出低沉的呜咽与求救。 王子对他们施以警告,然后将他们统统驱了出去。 只留下其中智力最高的小黑虫。 他还有些事情需要问。 王子的确会通过幻明镜观察陈封,可却不是每分每秒都不停歇地看,以至于他现在都不知道这屋子里这么多的怪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陈封又到底有没有见过它们。 他将问题传达给小黑虫之后,小黑虫们不断繁衍生存,很快便用身体在王子面前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幕布。 它们扑闪着翅膀变换着身形,一部黑白短片在空中展现出来。 小黑虫们散去的时候,王子也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大约是三天前,小鼻涕虫就告诉大家,它偶然发现了一个叫做陈封的人类,那个陈封周围的气味很好吸,一吸头皮发麻,二吸神清气爽,三吸浑身通透,仿佛被圣水洗涤,大家听闻,就一股脑地聚了起来。 但大家都好歹还记得王子下达的“不准被人类发现”的命令,每次吸食陈封气味时都躲在暗处,不让自己被陈封发现。 只有一次,最蠢最笨的红眼吸盘虫意外暴露在了陈封面前,场面一时无法控制。不过幸好,消忆虫及时到达,咬了陈封一口,陈封以为自己做了个梦,堪堪把这页揭了过去。 不过这件事也在陈封脑子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一脚踏入“驱灵馆”。 “他,是,谁?” 小黑虫们在地板上用身体拼出它们的问题。 “人类。” 王子说罢,见小虫们没了用处,便一挥衣袖,把它们团成团,从窗口扔了出去。
第6章 “王河。”陈封把花生米端到餐桌上,喊道,“跑哪儿去了,我下酒菜都做好了!” 王子关上卧室的窗户,推门走了出去。 “去洗手了。”王子展示了一下他湿漉漉的手。 陈封丢给他两张纸擦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右手上的石膏,笑道:“手不太方便,做得有点慢,等急了吧。” 王子:“不急。” 陈封把一旁的二锅头拿过来,又放了两个酒杯,坐到王子对面,一边倒酒,一边说:“其实我不太喜欢喝酒。” 王子没喝过酒,但见陈封喝过。 陈封的“兄弟们”向他夸口说,他以后若有难,就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的时候,他们那一桌的酒都是一打一打地上,而他们一口气,能喝大半瓶。 所以王子盯着他面前这个拇指深的小酒杯,颇有不满:“这么小的杯子?” 陈封笑道:“这可是白酒,得悠着点儿。” 王子这才想起来当时陈封和他兄弟们喝得好像是黄色的酒,他拿起酒杯闻了闻,问:“你刚刚说你不太喜欢喝酒,为什么?” 陈封夹了一粒花生米:“他们都说酒喝多了,容易情绪激动,有的人喝多了还会发泄情绪,撒泼打滚,鬼哭狼嚎,但是……” “啪!”王子突然拿出两个大杯子,倒满了酒,推到陈封面前,眼睛闪亮,“喝!今天你——不,我们就喝他个鬼哭狼嚎!” 陈封:“……?” 王子把陈封面前那个装满了酒的酒杯又往前推了推,直至塞到陈封的手上,他直视着陈封的眼睛,目光灼灼:“喝!” “但是我……” 王子学着他曾经见过的“酒桌文化”,和陈封重重碰了一杯,然后沉声道:“干了。” 陈封叹了口气。 其实他话没说完。 别人喝起酒来撒泼打滚鬼哭狼嚎,但是他不会,他似乎很难喝醉,只是喝过量的酒,会头疼,身子也不舒服。 但王河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他再不喝,也抹不开面子,只好举起手中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空酒杯放回到桌上时,陈封才发现对面的王河举着酒杯,睁大了眼睛,死死地抿着嘴,耳朵尖都被辣得通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但他手中的那杯酒,似乎只下去了一线,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怎么,发现自己喝不下去了。”陈封笑了笑,伸手就去拿王河手中的酒,“喝不下去就算了,这一杯确实有点儿多。” 可陈封还没碰上王河手中的酒杯,就被王河避开了,王河看了看陈封的空酒杯,又看了看自己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抬头看着陈封,恶声恶气地说:“谁说我喝不下去?!” 说完,他就一杯灌了下去。 然后啪的一声,整颗脑袋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桌上。 陈封吓了一跳,慌忙就去晃他的身子。 可陈封又喊又叫,王河都没有半点动静。就在陈封正拿着手机,准备打120的时候,王河才晃晃悠悠地抬起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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