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薛恨在贺钦的怀里醒来。 他的嘴巴到现在都还有些酸痛,但这不影响薛恨心情很好。他抬眼看着熟睡的贺钦,发现贺钦眼底下的青黑色眼圈是有点浓,俊脸也比之前清瘦了点。 一想到这里面也有自己的责任,薛恨就对贺钦心存了些许愧疚,但是不多。 薛恨伸手抚摸贺钦的脸,指尖描摹过贺钦比平时柔软一些的五官,最终停在了贺钦薄薄的嘴唇上。 贺钦长着一张可以用完美来形容的脸。他总说薛恨长得漂亮,没事还爱叫几声“公主”来膈应薛恨,而薛恨却觉得,贺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矜贵之人。 怎么会有贺钦这样的人呢?富裕美满的家庭,完整幸福的童年,原本这辈子都该一帆风顺扶摇直上,却心甘情愿地栽在了薛恨的手里。 只要一想到贺钦不远千里从海市赶来,放下平时的傲娇和锐气,对薛恨说“我每天都很想你”这种话,薛恨就觉得心跳加速,狂热兴奋。 因为贺钦,薛恨觉得自己吃过的所有苦难都有了意义——他们都是为了让薛恨遇见贺钦,让薛恨幸运地成为贺钦最挚爱的人。也是因为贺钦,薛恨才知道,原来自己能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意识到,所有的自卑和逃避,都是因为薛恨对贺钦的喜欢。当一个人在爱时,爱人的优点会无限放大,而自己的缺点也不再会被自己看得很轻——贺钦很好,薛恨希望自己能跟他一起变好。 直到自己够得上贺钦的高度,直到他们身边的人看见他们之后,都会由衷说一句“你们真般配”。 薛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指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痛感。他回过神,发现贺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嘴里还咬着自己的手指。 “......”偷窥还偷摸的薛恨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醒了呀?” 贺钦“嗯”了一声,将薛恨往怀里抱紧了一些:“什么时候醒的?” 薛恨有时候觉得贺钦或许根本不是什么低情商笨蛋——否则为什么老是刚醒来就用他那低沉沙哑的嗓子对着自己说话?分明是在故意招惹薛恨。 薛恨自认作为一个各方面功能都很正常的男人,还是个刚醒不久的男人,没有起点什么坏心思才不正常。 于是他翻身压住贺钦,低头就吻住了贺钦的嘴唇,跟贺钦来了一次早操以强身健体,十分健康。 等两人黏黏糊糊地从浴室里出来后,时间已经接近两点了。薛恨问贺钦想不想去云城其他地方逛逛,贺钦想了想:“我都听你的,薛导游。” 薛恨笑着咬了咬贺钦的脖子:“那我带你去吃馄饨。” 晋升成男朋友的贺钦真的非常好说话,薛恨让去哪里就去哪里,让吃什么就吃什么——哪怕是在街边的小店吃馄饨。 馄饨店面积不大,生意却特别好。薛恨带贺钦在门口的桌边坐下,自己还好,而贺钦身高比例太优越,坐在这矮小的凳子上,只觉得两条长腿怎么放都不舒服。 但他仍然毫无怨言,只是静静地看薛恨带着笑意的脸。 薛恨也看贺钦,他们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时,总是带着难以掩藏的甜蜜。 老板娘端来的馄饨打断了薛恨和贺钦的对视。皮薄馅多的馄饨放在桌上,寒风一吹,就将这香味传进了两人的鼻子里,特别吸引人。 薛恨道了声谢,正准备替金贵的贺三少拿筷子,就听见系着围裙的老板娘惊喜地开口:“哎?你,你,你不是小薛吗!” 薛恨对着老板娘眨了眨眼。 老板娘揉了揉眼睛,再定定看了薛恨一眼后确认:“真的是你!” “您还记得我呀!”薛恨也有些意外,他看对面的贺钦一眼,贺钦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 “哎哟,我当然记得噻!”老板娘说着话,眼里居然闪过了水光:“好好好——你这就长这么大了......” 薛恨对着老板娘灿烂一笑:“好久不见!” “是挺久的了!”老板娘不住点头,眼神里带着善意和喜悦,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快,快吃,不够给我说,我再给你煮点!” 店里又有人来吃馄饨,老板娘家请的小工回家过年了,忙起来也就再没有时间来找薛恨叙旧聊天。 而等她终于闲下来想去找薛恨时,门口只留下了两个只剩下点汤的碗,碗底压着一张红色钞票。老板娘的眼泪都蓄满了眼眶:“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 薛恨不知道这一出,他拽着贺钦走出了好远的距离,直到回头见看不着馄饨店的牌匾后才舒了口气。 贺钦与薛恨十指相扣:“担心什么?” 薛恨晃了晃脑袋:“倒也不是担心,我只是不擅长这种,她,她太热情了。” 贺钦微微颔首,没有再问,只是牵着薛恨的手沿着长街走了起来。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看着两个英俊男人手牵着手时,总是忍不住侧目看他们。 而贺钦和薛恨却都不在意这些目光——就算这里是燕市,他们也不用再避讳什么。 路上薛恨买了一串糖葫芦,上面串着草莓,颗颗饱满红艳,裹上糯米纸后看着更有食欲。他将第一口递到贺钦嘴边:“你尝尝。” 贺钦不太爱吃甜食,但对于恋人投来的糖葫芦,贺钦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张嘴吃下糖葫芦,入口的口感还不错,没有甜到发腻的感觉,草莓芯子又带着点恰到好处的酸——总之就是一切刚刚好。 薛恨期待地看着贺钦:“怎么样?” “还不错。”贺钦给了个薛恨觉得很不错的评价,让薛恨骄傲地扬了扬下巴:“我的品味不错吧?” “嗯。”贺钦捏了捏薛恨的无名指指节,心里想的是:好像瘦了一点,也不知道他之前定制好的戒指还戴不戴得上去,戴不上去的话,就养胖一点再送好了。 贺钦跟着薛恨缓缓走,思绪已经飘到了该和薛恨去哪里度蜜月的问题上。直到他察觉到身边的薛恨顿住了脚步,地上也多出了一串吃到一半的糖葫芦——是薛恨的草莓。 他回神,扭头看向薛恨,发现薛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正前方的斑马线,眼神带着茫然和惊疑。 ......
第61章 “我这就把他抓回去” 贺钦蹙眉,顺着薛恨看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斑马线外站着一个中年女人,她手边牵着一个大概十来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上面串着薛恨扔掉的同款草莓。 眼下距离人行绿灯还有半分钟。贺钦听见女人低头对着小男孩开口:“宝贝,糖葫芦好吃吗?” 小男孩笑着点头,贺钦发现这男孩笑起来时,居然跟薛恨有几分相似。 “好吃的,妈妈最好了!” 中年女人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乖,下次考试如果还能进步五名,妈妈还给你买!” “好!”小男孩兴奋地伸手比了个剪刀手。 薛恨的手在发颤。贺钦大概猜到了什么,他挪了挪脚步,站在了薛恨的对面,遮挡住了薛恨的视线。 紧接着,贺钦双手捧住薛恨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在的,薛恨。” 薛恨恍若如梦初醒一般,他看向贺钦,眼里氤氲了水汽:“我以前次次都是年级第一的......” “嗯,我知道。”贺钦极尽温柔地说。 “她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话......”薛恨的话里带了哽咽。贺钦低头,用额头贴了贴薛恨的:“我知道。” 薛恨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凑头埋在了贺钦的肩前,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藏起没憋住的眼泪,好让贺钦看不见自己的懦弱。 贺钦伸手轻轻揉了揉薛恨的后脑勺:“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薛恨沉默着摇头。贺钦将薛恨搂紧了一些,他站在人来人往地大街上,贴着薛恨的耳朵说:“她不爱你,我会爱你。” “永远爱你。” 薛恨攥紧了贺钦的外套,很久之后,他用只有贺钦听得见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说:“我也是。” 牵着儿子过了马路的中年女人突然觉得内心一阵闷痛。潜意识让她回过头,目光越过拥挤的车流看向对面的人潮。那里有一对男人毫不顾忌地紧紧相拥着,个子更高的男人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怀中人的脸。 女人试图踮脚看清另一个人的脸,却遗憾落空。内心的闷痛感让她捂住胸口,有些失神。 还是身边的小男孩牵着女人的手晃了晃:“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就在这时,眼前一辆很高的客运车停在了红灯底下,等女人再次看向那处时,两个相拥的身影已经分开了。 他们背对着女人的方向,手牵着手离开了这个路口,只给女人留下了两道越来越远的背影,一如当年那个登上火车的青年。 女人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身边传来了男孩的声音:“妈妈,你怎么哭了?” 女人这才发觉自己居然满脸泪水——难怪这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居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疼都冷。她伸手胡乱擦去脸上的水渍:“没什么,风太大了。” 小男孩并不信。他转了转眼珠子,将手里的糖葫芦抬高一些:“妈妈别哭,我把糖葫芦分给妈妈吃!” 女人破涕为笑,笑着笑着,眼里又溢出了咸湿的眼泪来——她记得,以前也有一个瘦削的小男孩,会这么天真地对自己说:“妈妈别哭,爸爸不在了,我也会照顾好妈妈的。” 而自己是怎么回应的?似乎是伸手掐在了小孩脖子上,近乎癫狂地看着他发红的脸:“你知道什么?你爸爸就是因为有了你才不要我的,你这个讨债鬼,你怎么不去死?” 原本妆容娴静的女人突然蹲在地上崩溃大哭起来,身边跟着一个紧握糖葫芦且手足无措的小男孩。 ...... 薛恨不知道这些事。他被贺钦带回了酒店,回去的路上,贺钦给薛恨买了好多糖葫芦,卖糖葫芦的老板笑开了花。 到酒店后,薛恨的眼眶还有些红,他瞪贺钦一眼:“你个败家子。” 贺钦拿出一串糖葫芦,亲手撕开塑封后递到薛恨的嘴边:“吃了。” 薛恨张嘴吃下,贺钦问他甜不甜,薛恨吃着糖葫芦含含糊糊地说:“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贺钦就捏着薛恨的下巴吻了上来。他们分享了一个带着甜味的吻,吻完贺钦还舔了舔薛恨的嘴角:“果然很甜。” 薛恨忍不住笑了:“傻逼。” 有功夫骂人,就说明薛恨的心情好了一些。贺钦舒了口气,又亲了亲薛恨的嘴角:“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真要去啊?”薛恨的眼里写满了抗拒。 贺钦用眼神问了一个“你说呢”,薛恨连糖葫芦都吃不下去了,他将它塞到贺钦手里:“我能不能不去啊?我,你,我这......” “不能。”贺钦不容拒绝地说:“我爷爷很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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