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总,您要是看好这个OTC药品,我们回去重新做一份项目计划书,让您过目可好?” 樊霄没接刘厂长的话,倒也没摆金主的谱,半真半假的说道:“平时都是只有我给书朗倒酒的份,今日怎么敢劳动他?” 游书朗一怔,樊霄这话哪里是给自己做面子,分明是将自己架在了火上炙烤。 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了其他人酸不溜丢且不怀好意的声音。 “游主任有这样实力非凡的朋友怎么不早点介绍给我们认识呢。” “这次‘品风创投’与‘博海药业’的合作就有赖游主任了。” “我建议OTC项目就让游主任挑头吧,他也是医学专业毕业,做办公室主任本就是大材小用。” 句句是美言,句句亦是嘲讽。 游书朗的脊背深陷椅背,做派依旧从容潇洒,故作自嘲的垂首笑言:“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本是一句搪塞的话,恰好能结束上一个话题,可好死不死樊霄嘴欠的接言:“游主任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行呢?” “……” 深吸了一口气,游书朗缓缓地翻起眼皮,修长的手指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子不小,正好三杯一瓶,游书朗在樊霄杯上一撞,略有郑重的说道:“投资的事情,烦请樊总偏爱我们博海。” “好说。”樊霄端杯一饮而尽。 游书朗离席去了卫生间,刚刚解开裤子,身边便站了个人。眼角一撇,竟是樊霄。他同样解了裤子,目光却未向常人一样落在前方的白壁上,而是……垂头看了一眼游书朗。 看过之后,还吹了一声口哨,笑着说道:“够可观的啊。” 甚为流畅的那条线瞬间抖了一下,游书朗的牙齿碰了下嘴唇。他没有选择报复式的看回去,结束后拉好裤链一言不发的出了里间。 将人逗弄差点急了,樊霄才放平目光,口中轻泄了一声“基佬”。他一边放水一边有些享受地回忆刚刚游书朗有些羞愤的表情,直到想到了一个难解的问题才慢慢地蹙起眉头。 那么大的东西怎么用?不会疼吗? 出了里间他到洗手台洗手,抬起眼便能看到镜子中的游书朗。他正守着一个锃明瓦亮的立式垃圾桶吞云吐雾,额发上还带着些许湿意,看来是刚刚洗了一把脸。 擦干了手,樊霄转过身靠在台案上,也摸了烟咬在齿间。半拢着手擦燃火柴,他微微倾身就着火焰深吸了一口。 白雾吐出来的时候,他隔着袅袅婷婷的薄烟瞄了一眼游书朗,目光在他的下面打了个转才收回来。 “怎么,没见过这么大的?”游书朗的嗓音有些沙哑,是过了烈酒后的状态。 这话说的粗俗也不客气,并不像游主任的惯常的做派,不过了解他的人也都知道,游主任只是温和有礼,绝不是软弱可欺。 樊霄笑了一下,软塌塌的脊背离开案台,一步步向游书朗走了过去。 豪华的卫生间虽然宽敞,樊霄到游书朗身前也就三两步的距离。脚尖几乎顶上了脚尖,男人却还未止步,堪堪又向前压了一小步,他几乎贴在了游书朗的身上。 游书朗下意识的向后仰,面上已经做出戒备的表情。樊霄松松地揽了一下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别动,小心摔着。” 淡淡的酒香弥散开来,游书朗在樊霄呼出的热浪中闻到了自己口鼻间的味道,像是通过某种特殊的途径交缠过似的,混乱又暧昧。游书朗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又情涩的想法,最后只能粗暴的归结到他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陆臻,没有纾解过自己的遇望。 睫毛急扇了两下,他摘了口中的烟,打算去推已经覆盖了自己半个身子的男人。 啪!细弱的声响传来,钻入了游书朗的耳中。平日几乎听不见的音量,却在此时显得异常清晰。游书朗微微转头垂眸,在身后的垃圾桶上的烟蒂回收器中看到了一根燃过的火柴杆。 “……” 游书朗顿觉自己敏感得过度了,因为性向的关系,他向来不愿与人有超过社交程度的身体接触。正因如此,刚刚樊霄的举动才让他反应剧烈,幸好自己及时收了推开男人的手。 可令人意外的是,樊霄扔了火柴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拉开两人的距离,两人的身高差刚好让他的唇附在了游书朗的耳旁。 “我见过更大的。”酒香与烟草味儿混杂在一起,男性的气息入侵着游书朗的感官,“我的。” “!” 游书朗骤然抬头看向樊霄,因为离得太近,他的嘴唇几乎是贴着男人的下颌擦过的。 他可以肯定樊霄不是gay,但这句带着明显挑逗意味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视线里的男人慢慢笑开了,他拉开了两个人距离,吐了口烟,柔和又散漫的说道:“我都赞扬你了,你却不回赞一下我。” 比大小吗?游书朗一口气郁结于心,表面却开着成年人间的玩笑:“下回赞回去。” 知道游书朗性向的樊霄挑了一下眉,惊叹他直男装的如此得心应手。 “是不是气我刚刚在席间说的那些话了?”樊霄换了话题。 游书朗成熟圆滑,那般的情况气了也不能实话实说。他将烟蒂按死,错开目光,淡淡的说:“樊总给我抬身价,我怎么会生气?” “既然我都要投资了,为什么不把游主任的身价捧得高高的?” 听了这话,游书朗看向樊霄,有些诧异:“你真的要投资?” “是,舒心口服液很有前景。” “所以……” “所以,一会儿回去游主任拿点乔,让那些没眼色的家伙闭上嘴!” “你真是……” 游书朗在胭脂味道的烟雾中摇摇头,无声的轻轻的笑了……
第8章 如你所愿 游书朗从陆臻身上翻下来,摘了套子扔进垃圾桶。他按亮的枕边的手机,借着光亮去找抛在地上的凌乱衣物,然后半支起身子去拿最远处的裤子,裸露的身体从床上的堆叠的被子中探出,宽肩窄臀,腰身精瘦,一举一动都暗含着锋锐的力量,是一具完美养眼的男人身体。 他从裤子兜里翻出烟,拿到近前才看清了花花绿绿的烟盒包装。这是樊霄的烟,昨天晚宴时那个男人硬塞到自己口袋中的。 当时,樊霄刚刚点了烟,便被人拉着敬酒,敬酒的副总以口才见长,天上地下极尽能事。面对滔滔不绝的输出,樊霄没有表现出半点厌烦,兴味盎然地认真倾听,不时还会附和几句。 为表尊重,他一直夹烟未吸,赶在副总换气的当口,将手中的香烟过给了身旁的游书朗。 游书朗发现,樊霄行事总会不定时的让他感到诧异,比如现在这根刚燃的香烟便成了烫手的山芋。 樊霄虽然未吸,却是咬在齿间点燃的,土黄色的滤嘴上还留有濡湿的痕迹。 游书朗拿不准这是直男的不拘小节,还是为证明两人关系铁磁而有意做给他人看的,以此来抬高游书朗的所谓身价。 他比较倾向后者,因为樊霄此前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足以入选教科书做范本。。 总之,在犹豫过后,游书朗轻轻地抿了一口那烟,无骨的魅香再次缠绕了他浑身的脉络,脂粉的味道在口中转了一圈被他吐了出来。 “这回感觉这烟怎么样?” 敬酒的副总终于带着空杯离开了,樊霄转过头来问他。 “还行。”游书朗有些别扭的回道,“有点醉人的感觉。” 樊霄眼底生出一丝欣然,随即将桌上刚刚拆包的香烟塞进了游书朗的口袋:“回去再体验体验,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它。” 啪,按下打火机,莹蓝色的火光照亮了凌乱的床铺,游书朗点燃了一支泰国香烟,烟雾吞进身体里的时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哦,火柴。游书朗笑了一下,竟然有一瞬间他觉得用打火机点烟竟是对香烟的一种亵渎。 身边年轻的男人依旧在微微舛息,香烟尽头的萤火将他脸上的红霞映出了几分魅色。 游书朗温柔的揉了揉青年略长的头发,那里的汗意还未消退,证明着刚刚的晴事是怎样的激烈。 “不舒服吗?”他轻声问。 青年柔软的发丝晃了晃,被子的边缘伸出两条白腻的手臂,将薄薄的被子向下一压,露出了惹人遐思的上身。 他向男人身边靠了靠,手臂环上了劲瘦的腰,嗓音微哑:“没有不舒服,很shuang。” 游书朗笑了一下,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慢慢地揉着。 “你今天好像很激动啊,平时都不舍得对我下这么重的手。”陆臻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交错的吻痕促狭地笑了起来,“看来这半个月真是憋坏你了。” “的确。” 游书朗将香烟咬在齿间,薄唇含笑,微弱的光亮映照着他的眉眼。与平日的温雅不同,此时的他眸子里蒙着一层轻寡,像是一个孤独的旅者,即便身处繁华,也能感受得到他灵魂深处的寂寞。 搂在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陆臻埋在男人的怀里,企图用惯常的办法赶走那片无垠的寂寞。 “这半个月累死我了,每天跑通告不说,还要和那些小瘪三勾心斗角,什么时候小爷火了,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支棱毛。” 兴事之后的游书朗不愿讲话,却也照顾着陆臻的情绪,他摘了烟安慰:“有些事情能不置气就别置气,弱肉强食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你还没有强大起来之前,要懂得明哲保身与养精蓄锐。” 怀中的人慢慢的“嗯”了一声,游书朗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掐了掐好似鸵鸟的后颈,问道:“出去受委屈了?” “还好吧,就是几个资源不错的想让我伏低做小,我没甩他们,他们就合起伙来给我穿小鞋,一想到那些人高傲可恶的嘴脸我就……” 陆臻把后面的脏话咽了回去。虽然他与游书朗已经相处了两年,可他的情人过于持正守礼,又带着封建家长的做派,因而陆臻在他面前向来守着分寸,从没真正放得开过。 游书朗微微敛眉:“今后还要和他们在一起共事?” 陆臻摇头:“我们圈子相同,但不混一个地域,今后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是这次活动之后还有一个聚会,又要看到那几张讨厌的脸了,真是懒得去。” “那就不去。”游书朗拍拍青年的肩膀,温柔的笑道,“小伙子受了委屈,要怎么能开心呢?” 陆臻从他怀里抬起头,刚刚消散了一些的红霞瞬间再至,他挺起身子在游书朗的唇上亲了一下,轻轻说道:“刚才就很开心。” 游书朗按灭烟蒂,在缥缈的烟雾中睨过眼,翻身而上将青年往柔软的被子中深压。 “如你所愿。” 陆臻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身边的床位是空的,伸手一摸,一片冰凉,看样子游书朗已经离开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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