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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虞又晃了晃手里的枪：“字面意思啊。你压根就不是我的哥哥，我真正的哥哥压根就不在这里。和我装什么兄弟情深，别让我吐出来了。” 索里恩的表情霎时变得扭曲： “你见到他了？” 他冲上前，却霎时被谢梵星的枪抵住额头，“不许动。” 索里恩脸色几变，手指扶在自己太阳穴上，似乎在消化这件事，忽的笑了一声： “我怎么会伤害我的弟弟呢。但如果你不把我当哥哥，那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啊。”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缥缈轻柔，就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虞又冷笑：“被你关在别墅里的压根就不是断尾，而是真正的索里恩。而我们一直见到的你，我面前的所谓哥哥，你，才是索里恩的断尾。” “你都知道了啊。” 索里恩忽然无趣地后退几步，倒到了座位上，表情有些颓然。 “没意思。” 现场已经被谢从安勉强维持住了秩序，他和议员副官们一致认为索里恩是疯子，会谈已经无法进行，正在商讨对策。 但谢从安的表情并不热衷，他一直朝绯玉的方向看去，目光偶然闪过一丝痴迷。 虞又和谢梵星先是救下了那几个索里恩抓起来的祭品，克洛斯吓得直哭，柯金斯面色铁青，一直念叨着“皇室不幸”，只有那个美丽的少女，一直痴痴地望着地面。 虞又心中闪过一丝奇怪，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抬起头，见到虞又的脸，眸光闪动着泪光：“我叫……菲尔。” “菲尔……” 好熟悉的名字，但虞又有些记不起来了。 他看向站在索里恩身边的阿塔，莫名觉得有点奇怪。索里恩什么时候和这个人在一起的呢？那个人看上去很奇怪。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没有印象。 他看上去很文静，是适合出现在曜工作的员工，而不是助纣为虐的杀手。 等等……曜……便利贴……巫毒娃娃…… 虞又捂着额头，谢梵星替他试了试体温，低声问：“怎么了？” “我怀疑记忆出现了问题。”虞又捂着心口，“是不是这块碎片……” 谢梵星握住他的手，粗粝的掌心带来十足的安全感：“不会。不是碎片的问题。” “嗯。” 他们先把菲尔安顿在鸢尾军身后，虞又和谢梵星开始尝试接近漂浮在半空中的绯玉。 绯玉在他人的操纵下会主动发起攻击，但能操纵绯玉的人屈指可数，虞又原本以为索里恩也有这样的能力，但这样是说不通的，如果他早就拥有这样的能力，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将所有绯玉的碎片夺走呢？ “我怀疑他身边那个穿着白衣，叫阿塔的omega拥有操纵绯玉的能力。”谢梵星说，“小心他。保护好两块碎片，如果被抢走了，绯玉一旦失控，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好好好。”虞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颗糖，塞进了一脸严肃的谢梵星嘴里，笑眯眯的，“尝尝甜的，放松心情。” 谢梵星下意识嚼了嚼，发现是草莓味的。 这人总以为他喜欢草莓味。 绯玉漂浮在半空，已经吸收了不少贵族的力量，颜色接近黑红。贵族的ao等级向来很高，再加上索里恩怨恨贵族，因此专门挑贵族杀掉用以“献祭”。 “梵星。”谢从安叫了谢梵星一句，招了招手，“你和虞又都过来。” 谢梵星伸臂，直接挡住了虞又，眉宇压了下来：“父亲。”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叫我一声父亲了。”谢从安摇摇头，拨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如果绯玉不能集齐碎片发挥出力量，我们都死在这里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会有别的办法。”谢梵星坚定地举起枪，对向自己的父亲，“我绝不会让出虞又。” 父子僵持之时，乔伊斯从阴影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绯玉的确拥有逆转时空的强大力量，但只能指定一人。” 众人目光聚集在乔伊斯身上，虞又问：“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伊斯平静地说道：“我们哈伯特家族世代供奉绯玉，在我年轻时竟妄想觊觎绯玉的力量，想改造身体拥有异能，结果变成了现在这样。” “绯玉的力量只有一人能带走，也就是说，在座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不爱说话的雪朝这时却率先开口，“是这样么？” “是的。”乔伊斯看向自己的老板谢从安，“索里恩和陛下都想要掌控这样可怕的力量。可陛下，您不是被绯玉选中的人。” 谢从安并不恼怒，他示意侍从将装着巨兽的笼子推近些：“我有它就够了。” “喂，老头，你疯了。” 索里恩已经从颓废中恢复过来，扛着枪一脸不屑的笑：“畜生可听不懂人话，要想活，你们只能乖乖把完整的绯玉交到我的手上。然后呢，你们这群贵族就滚回老家去吧。” “不可能。”谢从安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杵，“我不会允许你再侵害塔米洛皇室的尊严！” 虞又忽然记起乔伊斯身上还有一片绯玉碎片，加上自己身上的两片，再加上正在空中飘着的母石，就是完整的绯玉。 “我也不会放手的。”虞又说，“绯玉不属于你们，那是桥桥的眼睛，我必须得到它。” “虞又，今天的你让我很不高兴。”索里恩忽然调转枪头，枪口朝着虞又。 “你知道我只是一条断尾，可那又如何？即使我是断尾，难道我没有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下去的资格？这些年替平民做事，这些年成为星盗的，难道不是我，是你那个没用的真正的哥哥么？” 他嗤道：“虞又，我亲爱的弟弟，我前几天使用绯玉早就已经看到了你的结局。你会死的，就死在这里。你的心脏被挖了出来，血流了一地——我原本想改变你的结局。但是你很不听话，我讨厌背叛我的不听话的孩子。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枪声应声而响，虞又躲闪开他的子弹，额发被削掉一缕，轻飘飘掉了下来。索里恩这次来真格的。 鸢尾军与索里恩的星盗团迅速对枪，成剑拔弩张之势。 “让我想想。” 虞又一边给枪上膛，一边说：“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真正的索里恩依旧是十五岁，还失去了记忆。到底是谁逼索里恩断掉你这条尾巴的？” “这不是你该在意的。”索里恩枪枪向虞又的额头正中心打去，“你要知道，你会死。你会死的。我会让你死的。” 他已然癫狂了。 谢梵星叫了声：“小心！” 一颗细长的流弹被一枚带着鸢尾图案的子弹弹道弹飞，谢梵星一把揽过虞又的腰，将他塞在混战中的掩体下。 谢梵星胸膛起伏着，若不是他反应速度快，子弹发射也准，虞又现在已经被击中心脏了。 他脸上带着细小的伤痕，正在流血，严肃看着虞又时，有几分说一不二的凶相： “不许出去了。保护好碎片就行，母石我去拿。我会将绯玉母石放在我的身体里，使用时空间转换术，将这里的人全部置换出去。” 这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临走前，谢梵星伸出手在虞又脸上抚摸了一下，拇指抹去他脸颊上沾到的灰痕，难得轻声温存：“等我回来，和雪朝去滑雪。” 说完，他眼神一厉，便冲出了掩体。虞又紧紧盯着谢梵星对枪的背影，心中却有些茫然。 命运么……？ 他没有尝试去参与军队混战，在掩护下来到了那名叫菲尔的少女身边。 “你好。”虞又蹲下和她对话，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四目相对间，魅惑能力发动。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菲尔呆呆地看着他：“是我爱人送我来的。” “你爱人是谁？” “……爱人。”菲尔像受到伤害的刺猬般将自己蜷缩起来。 “索里恩……索里恩。” 虞又眼瞳一缩，魅惑能力告诉他这个女人没有在说谎，问：“那他身边那个白色衣服的Omega是谁？” “是谢从安原先的侍从，你和我说过，他想要和谢梵星结婚。”菲尔喃喃说，“但是，现在连你也不会记得我了吧。” 虞又头开始痛了。 天旋地转间，他忽然想起了一切。 阿塔，男主……谢梵星，男主…… “我知道了。”他忽然笑了，“我全知道了。” 谢从安想要绯玉的力量，也许是回到从前某个自认为重要的节点，然后开启更周密的计划。 索里恩想要绯玉的力量，因为他想摆脱自己是“索里恩断尾”的身份，他可能想要回到过去，改变未来，将真正的索里恩取而代之。 阿塔帮助索里恩想要绯玉的力量，则是为了得到谢梵星。 如果世界按照原著的走向，最后的赢家应该是阿塔和索里恩。 但虞又是最大的变数。他莫名从平行时空被绯玉感召而来，爱上了谢梵星，被谢梵星爱。 他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他的出现，对于谢梵星来说，到底是灾是福？ 一只枯干的手蓦地搭在虞又肩膀上。 “孩子，不要伤心。”乔伊斯蹲下，“你在思考自己的命运么？有时候，这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现在的你，有决定的资格。” “我？”虞又歪着头看他，指了指自己，“我拿着绯玉没有用，我会给梵星的。” 乔伊斯幽幽叹了口气。 他递过来一块粉色的晶体碎片。 虞又抬起头，并不接，看他。 “这是最后一块碎片了。拿着它。拿着它。只有你，才能真正掌控它的力量。” 乔伊斯就像是凭空苍老了十岁。 “你并不像我。你的命运，你自己可以修改。” 远处传来谢从安的怒吼：“乔伊斯，你疯了！我才是你的陛下！” 虞又看向远处，谢从安被结结实实保护在虫族高大的身后，怒目而视。 “绯玉不是你们玩弄权术的工具。”乔伊斯说，“哈伯特家族世代守护的是绯玉，并非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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