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以津回到实验室的时候,秦灿正在和乔纳森开每周的会议,贺嘉泽正在水池边帮郝七月准备跑胶要用到的材料。 看到谢以津的一瞬间,贺嘉泽骤然睁大双眼,“噌”地一下直起身子:“你,你…… ”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脸憋得通红,一副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太出口的样子。 贺嘉泽从小到大就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当时在贺敏的各种严苛要求下,贺嘉泽确实怨恨过谢以津的存在,可又掩饰不住心底对这个哥哥的崇拜,控制不住地想要和谢以津亲近。 每次好奇谢以津在做什么的时候,贺嘉泽就会蹑手蹑脚地跑到谢以津的房门前偷窥,被谢以津发现之后,脸上浮现的就是这副气急败坏,又有点慌慌张张的神情。 谢以津对他这副样子习以为常,他瞥了一眼贺嘉泽手上正在做的东西:“你现在拿的是P1000的枪,一会儿要上样的话,最好换个精密度高一点的枪。” 贺嘉泽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把移液枪,抿了抿嘴:“你,你和秦灿……” 问问题的人明明是他,贺嘉泽自己的脸却越来越红,话好像烫嘴一般在舌尖上滚来滚去说不完整:“他……他和我说你们俩是,是—— ” 贺嘉泽支支吾吾地半天没有把话说全,谢以津却明白了过来。 他知道秦灿那天找贺嘉泽问了自己的过往,没想到秦灿竟然也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贺嘉泽全盘托出。 谢以津微怔片刻,随即坦然承认道:“嗯,是的。” 贺嘉泽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起来,他打开移液枪枪头的盒子,将移液枪怼进去,力气大到似乎快要把盒子戳穿:“……什么时候的事?” 谢以津:“在你来伦敦之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贺嘉泽再也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地指着谢以津:“你们,你们怎么能……你们可都是男的啊!” 谢以津:“所以呢?” 贺嘉泽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给噎住了:“他,他到底有哪里好?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以津微微蹙眉。 贺嘉泽:“快说!” 谢以津:“ 哪里都很好。” 贺嘉泽头发丝都快立起来了:“你这算是什么答案?” 谢以津轻轻叹息了一声:“脸好,性格好,身材好,摸起来很好,可以包容我的缺点,情绪反馈和沟通都很主动与及时。” 贺嘉泽:“……?!” 谢以津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体力也很好,嗯。” 贺嘉泽捂着耳朵,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他抱着头,难以置信地咬牙道:“你,你们俩简直,简直是——” “简直”了半天也没简直出个所以然来。 谢以津也没再理他,直接打开了面前显微镜的灯。 郝七月端着准备好的蛋白样品走了过来:“我回来啦!欸小贺,你去哪里呀?我马上就要开始跑胶啦,你不过来看一眼吗?” “七月姐……你自己先开吧。” 贺嘉泽别过脸,背对着谢以津和郝七月站着,肩膀剧烈起伏,半晌后瓮声瓮气地:“我肚子疼,要先去趟厕所,你不用等我了。” 谢以津:“…… ” 郝七月晕晕乎乎:“哦哦,那好吧。” 秦灿刚从乔纳森的办公室里出来,就和一边用手抹着眼睛,一边向前走着的贺嘉泽撞了个正着。 在看到秦灿脸的一瞬间,贺嘉泽蓦地睁大双眼。 秦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眼前高壮的黄毛青年像是再也憋不住似的大声“呜”了一下——他拔起腿,向走廊的另一头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说: 小贺日记:星期二,天气晴,今天是我人生中第二黑暗的一天。 小情侣终于可以甜甜贴贴做蛋糕啦,快完结啦。
第69章 小点心 晚饭后,谢以津和秦灿一起坐在公寓的客厅里插花。 花是秦灿下班后从超市买的,其实谢以津并不是很喜欢买鲜切花,不仅仅是因为花粉很难处理,更是因为看着有生机的东西 一点一点走向衰败,是一件并不舒服的事情。 但是当时的秦灿选了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 他站在谢以津的前面,捧着那束花回过头时,怀里好像抱着一束太阳。 秦灿笑眯眯地问:“前辈,好不好看?” 其实当时的谢以津并没有看花,他只是感觉向日葵的明黄色很衬秦灿褐色的眸子。 于是谢以津对秦灿说:“好看。” 此刻的他们各司其职:谢以津负责处理花束并修剪枝叶,秦灿负责处理花瓶、水还有营养剂。 谢以津用剪刀剪开了包裹着花束的报纸,道:“你不应该和贺嘉泽直接说我们的关系的。” 秦灿正站在水池前给玻璃花瓶装水,闻言身子无声一僵。 “当时情况比较紧急。”他说,“我没想太多,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的过去,而他又刚好问我咱俩是什么关系,我……不太想撒谎。” 停顿片刻,秦灿又干巴巴地补充道:“确实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到。” 秦灿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语气之中却夹杂了些微不可查的酸味儿。 谢以津捕捉到了这一点,微微皱眉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母亲从小就比较溺爱他,养出了一种比较敏感的小孩子心性,所以他有时并不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情绪。” 谢以津解释道:“在和他说之前,如果稍微多做一点铺垫可能会好一些。” 他直视着秦灿的双眼,又补充道:“我并不介意你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我也愿意让别人知道我们正在交往的这件事。” 谢以津说话永远都能直击人灵魂最深处的那一点。 秦灿的心跳一下子变得飞快,他低下头,“嗯”了一声。 秦灿回想了一下今天下午贺嘉泽泪奔回来,眼睛红得不行还要嘴硬说“上厕所的时候刮了一阵风眼睛里进沙子了”的模样,心情复杂:“确实是个小孩儿。” 秦灿关上水龙头,将装好水的花瓶放到了谢以津的手边。 谢以津站在餐桌前,将向日葵一支一支地摆放到花瓶里,秦灿则帮他收拾起手边修建掉的叶子。 “你一般在周五才会和乔纳森开会。” 片刻后,秦灿听到谢以津问:“为什么今天也去了他办公室找他?” 秦灿的身子僵了一瞬。 他有的时候都不知道究竟是谢以津这人太敏锐太聪明了,还是自己的脸上根本就藏不住事儿。 “……咱现在手上的实验进度不都已经赶差不多了吗,我去问了问老头子接下来几周的安排。” 秦灿只能坦白道:“因为下个月有个小假期,我在想着要不要去瑞士度个假,稍微放松一下心情。” 在听到“瑞士”两个字的时候,谢以津手微微一顿。 秦灿察觉到了他神情上的变化,继续轻声说道:“现在正好是秋天,瑞士那边的风景和气候都很好,到时候还可以那里的E大转转,毕竟是理工和生命科学的强校嘛……有不少公开课,我们可以去旁听。” 谢以津放下了手中的最后一支向日葵。 指尖上沾着向日葵茎干里黏糊糊的汁液,谢以津对着自己的掌心看了一会儿,转过头,紧盯着秦灿的侧脸。 他轻声开口道:“你知道了。” 秦灿看起来很无辜地“啊?”了一声:“什么?我知道了什么?” 谢以津没有说话。 甄影当年离开的时候,谢以津实在是太小了。 小时候的他对甄影的离开确实感到过失望,甚至是怨恨过她做出的选择,但他同时也控制不住地想要了解自己的妈妈。 长大后,谢以津去联系了甄影曾经的同事和朋友,了解到了真正属于甄影的过去,不是被谢枫修饰过的版本。 从那之后,他想他也许可以试着理解甄影的选择,也庆幸自己的存在并没有束缚住甄影,并希望离开后的她可以真的活得幸福自由。 只是同时,思念是无法克制的。 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的这些年,谢以津搜过很多次甄影的名字。 他看了不知道多少篇文献,排除掉了其他领域里重名的人,果然找到了一个免疫肿瘤领域的YingZhen。 他发现,甄影在这几年在瑞士E大的一个实验室里做助理教授。 虽然她的团队一直在不断发表文章,但是甄影本人却极其低调,只是非常简单地生活着。 E大官网上有关她的介绍页连头像都不是本人,而是风景,并且介绍段落对自己只字未提,全部是对研究方向和实验室成果的阐述。 但谢以津知道,这就是她。 E大的官网有甄影的工作邮箱,有她的办公室地址,也有电话号码。 但这么多年,谢以津操纵着鼠标的光标在这些数字和字母上徘徊了无数次,却始终克制着自己,并没有去联系过她。 此时此刻,秦灿的双眸炙热地望着谢以津的脸,问:“你……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瑞士看看?” 秦灿看出了谢以津压抑的思念,也看出了谢以津内心的退却。 他知道,想将这一步走出来会非常不容易。 但是那天暴雨时谢以津流下来的眼泪,那些压抑多年的真情释放让秦灿知道,谢以津自己其实是很想迈出这一步的。 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推他一把 然而谢以津沉默良久,说:“不要。” 秦灿神色未变,点了点头:“没关系,毕竟旅游的想法是我自己的,所以我没有资格要求你陪我去。” “只是假如我一个人去了,那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伦敦下起雨的话,前辈你……好像就摸不到这里了。”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谢以津的面前,拉住谢以津的手,先是按在自己胸口,让饱满而有弹性的肌肉亲吻着谢以津的手掌。 然后又下滑了一些,落在自己紧实的腹部上,叹息着说:“这里好像也摸不到了欸,真的好可怜哦。” 谢以津的呼吸逐渐变得有些不稳。 他移开了视线,但手却没收回去:“担心我的话,那你可以不去。” “可是那边风景很漂亮,而且最近一直忙着撰写论文和补实验,我们好久都没有休息了,就连约会也很少有。” 秦灿的语气听起来是可怜的,但是看着谢以津的双眸却是炽热的。 他坚定而温柔地问道:“就陪我去一次,好不好?” 那是一双比向日葵还要热烈的棕眸,含着阳光般灿烂的笑意,带来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谢以津差一点失去了自己最后的判断能力。 谢以津:“……不想去。” 现在的秦灿已经可以轻松解读谢以津的微表情,理解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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