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苍兰刚刚差点被干死,各种意义的。 两条腿还打着颤,被这头猛猪一扑,差点没撅过去,脸白了一下,立刻惊喜地回过神,张开腿把他夹进去,亲亲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抱着软软地、不大不小地,一只扑来怀里的儿子,他惊喜地说:“你怎么在这里呀?” “susu带我来的,”呱呱挂在他怀里,含混不清地憨声说:“窝好,想你呀!” “爸爸也好想你,”他捏了捏呱呱软绵绵的脸颊肉,又问:“奶奶呢?” “奶奶不见了,”呱呱小嘴立刻一撇,眼睛被水花糊成两团毛线,也不大声,很小声地流眼泪,看起来好可怜,又好笑,“奶奶不见了,爸爸不见了……” 呱呱把胖脸埋在他颈窝里委屈的流眼泪。 季苍兰重新站起身,哄着怀里脸颊哭得一鼓一鼓的小煤气罐。再不哄就要炸了,柔声细语地说:“爸爸在这里,奶奶也没事的。” 说完抬头就扫到一个路过的保镖,冷着脸把人叫住,指指房间,说:“找个医生来。” 保镖听到他的话脸色倏地一变,按了耳机让人叫来医生就立刻打开门冲进房间。 季苍兰站在门口冷眼看着有几个人冲进去,一阵兵荒马乱的间隙中,隐约听到了闻炀的低喝,听得非常断续,仅有几句清晰的话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我相信他!” “别说话,太吵了,这里太吵了。” “他没有骗我,你们都是骗子!” 但很快房间里就安静下来,他皱了下眉,哄着季涵走远了。
第9章 9 闻炀身份特殊,从事的工作也危险,所以一直配备有家庭医生,是从Johnys Hopkins花高价挖来的外科主任。 Jesus是个年轻的华人医生,中文名是符佟,他跟外国人介绍的时候连名带姓。 姓Fu,名Jesus。 按照中文顺序连起来就是Fu·Jesus,按照英文顺序连起来就是Jesus·Fu。 不管是Fuck Jesus,还是Jesus Fuck,听起来都挺炸裂。 季苍兰第一次去闻炀家的时候就见过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来的还是符佟。 符佟过来看到他的时候并不惊讶,朝人眨了下眼。 季苍兰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他中的两枪就是符佟做的手术,只不过看到抱着季苍兰一条腿蹲在地上的“小蘑菇”,嘴巴张着,想了半天,最后说了句:“怎么是个儿子?” 季苍兰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朝他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也顾不上让季涵叫人,就让开路送他进去,说:“脾脏破裂。” 符佟听到这四个字就头大。 闻炀进去这五年,他也没闲着,去Johnys Hopkins的外科手术室进修了五年,好不容易等到金主爸爸出来,终于可以清闲度日了,还没休息个几天,又来活儿了。 连轴转的日子没完没了,符医生表示真的心累。 屋里的闻炀已经撑不开眼皮,耷拉着脑袋进入半昏迷状态,符佟急匆匆跑出来找人抬担架出去,又忙着打电话给人把手术室准备出来。 军刀本来就不长,刺得不算特别深,但是拔刀的时候造成了二次刺伤,需要赶紧去手术室。 他打着电话跟出来,视线垂在地上,刚刚路过季苍兰,两条腿又划一样退回来,指了指地上滴滴答答一滩血,没好气道:“你也过来。” 季苍兰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刚刚使力的时候裂开了,绷带散在裤腿里,血柱顺着小腿流下来。 季涵低头看到了那滩血,有点吓到,此刻听到他又要走,大眼睛立刻被水充盈,有些不安地撇撇小嘴,但很安静,没有出声。 季苍兰把手垂到他面前,问:“跟爸爸一起去好不好?” 季涵乖乖点头,手指轻轻抓住两根长指,用绵绵软软的婴儿肥发冷的手背上,偏着头靠着手看上去,小声问他:“爸爸痛不痛?” “不痛,”他感觉到手指上抓着不大不小的力气,拇指在肥嘟嘟的脸颊肉上弹了弹,温声道:“你牵着爸爸就不痛了。” 等季苍兰处理好裂开的伤口坐在病床上抱着呱呱,从《小红帽智斗狼外婆》讲到《捣乱的坏孩子会被割掉小鸡鸡》。 呱呱听着最后一个故事又困又惊恐,一边想瞪圆眼睛,一边又撑不住地点起脑袋,两个人都昏昏欲睡时,房门被人拉开。 闻炀躺在病床上被推进来。 他靠着枕头坐起来,就听刚从手术台上奋战两小时下来的符佟道:“你俩可真行,这才是夫妻打架,猛男拼刺刀。” 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海豹鼓掌。 “还有,”符佟指指一帘之隔的闻炀,真诚地看着季苍兰:“我建议你们少做爱。” 还不等他说话,就接着道:“真的很容易被干死。” “哦,”符医生及时补充:“是他被干死。” 多年不见,这位给自己取名Jesus的医生还是这么“幽默”。 季苍兰不好多说什么,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敷衍过去。 符佟过去五年都在A国的医院里忙的生死疲敝,没见过几个故国的同胞,这会儿脱了帽子靠着墙,一边啃士力架一边跟他闲聊:“这几年过得好吗?” 季苍兰一边拍着呱呱的圆肚皮哄他睡觉,一边点头,视线凝在儿子脸上,唇角挂起浅淡的笑,回答他:“挺好的。” 符佟努努嘴,扫了眼床上的小不点儿,跟他说:“Elie一直以为是个女儿,还准备了很多小裙子给她。” “不是他的孩子,”季苍兰抬眸看了旁边的保镖一眼,才说。 “啊?”符佟有点惊讶,瞪大了眼睛,问:“你结婚啦?” 季苍兰顿了顿,摇头:“没有。” 符佟很有社交距离,不再深入下去,换了个话题,瞪了瞪眼,又问他:“别跟我说你现在还是条子啊。” 他一介良民,跟了个黑主爸爸,走在大马路上看到警察都抱头鼠窜。 “辞职了,”季苍兰帮睡着的季涵盖上小肚子,说:“现在在做别的。” 符佟倒是对他现在的职业好奇了,想不出来他现在的职业,好奇地看过来。 他只好说:“在卖瓜。” “啥?”“上帝”感到惊讶。 季苍兰重复道:“卖西瓜。” 符佟绞尽脑汁想不到,一个Interpol出来的顶级特工有一天竟然会摆摊儿卖西瓜去。 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反应让人尴尬,嘴里“呃呃”了两声,最后一脸“我后悔问了这个问题”的表情,苦着脸问:“生意好吗?” “看天气,天热的时候卖的多一点,下雨的话瓜容易闷烂就不能进很多,早上去进货要趁早,有时候赶得晚了就买不到新鲜的瓜……” 季苍兰进行了长达五分钟的《卖瓜说》,让符佟一脸疲态地进来,一脸震惊地出去。 · 闻炀是被胸口的重量闷醒的,脸上也不太平,鼻孔里塞了什么东西,时不时一抓,堵得他喘不过气。 他挣扎着从麻药中睁开眼,对上一双圆彤彤的大眼睛。 季苍兰陪他睡了半小时就出去了,他没一会儿就“嘭”地睁开眼睛蛄蛹着小屁股爬下床,不敢打开门出去,就在房间里探索新地图。 探索着探索着,探索到了别人床上。 闻炀刚醒来,脸上的血色还没恢复,语气也不怎么好,问他:“你在干什么?” 季涵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抓在他脸上的手猛不丁一收紧。 闻炀痛得“啧”了一声,紧接着就听到“哇——”地一声长啸,脑仁儿被震得嗡嗡响,冷声说:“别哭了。” 季涵吓得连滚带爬往床下跑,“啪叽”一声脸朝地摔下去,哭得更大声。 趴在地上不起来了,眼泪越流越多,酿成了水潭。 季苍兰本来是去厨房给他煮粥,坐在沙发上等粥的时候就听到隐隐的哭声,急忙拄着符佟给他的正常拐杖走进来。 屋里醒了两个人。 大的满头黑线躺在床上和他对视。 小的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见他进来,闻炀立刻“告状”:“他先抓我脸。” 听他这么说,呱呱马上撑着小胳膊从地上爬起来,眼睛哭得通红,哭着跑过去抱住他的左腿,一边哭一边嚎:“爸爸,我抓叔叔的脸……我是坏小孩……我要没有小鸡鸡了……呜哇!!!” 季苍兰听他这么说,和床上狐疑的闻炀对视,尴尬地安慰他:“你去跟叔叔道歉,就不会被割掉了。” 闻炀从床上靠坐起来,问:“你一天到晚在教你儿子什么?” 这时候季苍兰才惊觉,从头到尾他说的都是中文,不带一点儿外国口音,说的利索又流畅。 呱呱听到他这么说,小手揉着眼睛,有点怕刚才冷脸的叔叔,但是为了不被割掉小鸡鸡,努力跑过去,立定在他床前一秒,快速又含混道:“叔叔对不起。” 话音还没落,就立刻跑回来,抱着季苍兰的小腿躲到后面去,露出半张白蓬蓬的脸,肿着眼睛偷偷看他。 季苍兰把手垂下去让他握住,又抬眼去看闻炀,问:“张妈呢?” 闻炀眯起眼在他脸上上下一打量,没说话,朝门口瞥了一眼。 很快就听到脚步声远去,过了没一会儿脚步声又逐渐靠近。 张妈神色紧张地出现在门口,呱呱看到她就扑过去,红鼻子叫着:“奶奶!” 张妈身后站着背枪的雇佣兵,小心翼翼和季苍兰对视了一眼,又下意识看了眼闻炀的方向,在目光还没对上前急忙收了回去,随后季涵就被带走去吃饭。 送走季涵,季苍兰也不急着走,稳稳接住投来的视线,坐到闻炀对面地床上去,心平气和地问:“你还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 “你觉得你走得了吗?”闻炀直接打断他的话。 季苍兰想到刚才屋里的话,假笑了一下,在心里想:妈的,傻逼。 闻炀想杀他,但至少不是现在。 他只好说:“我现在求你杀了我,你要是不想就把我放了,等你想的时候再来找我,我就在之前的城市不会离开。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这里,我还有急事要处理。” 闻炀忽视了他前半句话,问:“你有什么急事?” 季苍兰表情严肃:“我还有一车西瓜没卖完。” “我还缺一个贴身保镖。” 闻炀直接把他说的“正事”当放屁。 季苍兰顿时无语:“……”
第10章 10 闻炀这段时间不在家,他被关了五年,期间错过了不少事情,也攒下不少局。 军火地下交易市场上一直流传着一个消息,被关进去前Elie手上就压了几批货,他交代出来的货都被收缴了,但质量最好的一批一直没被找到,他们怀疑这批货的交易额能达到至少三十亿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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