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炀低头看着他,黑这一张脸,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说:“季sir,你要不要这么有责任心?”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竟然还能想去拖地的事情。 季苍兰没力气跟他吵架,艰涩地吞咽了口唾沫,尖小的喉结长且缓地滑动了一下。 闻炀低骂了一声,转动脚尖,快步出去从水管接了杯水进来,但还是在赌气,单手插在口袋里,水杯怼在他面前:“喏。” 季苍兰没拒绝,接过水漱了几口,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开。闻炀“纡尊降贵”地递了只手过来,在他面前摊开,说:“我拉你。” “不用,”他固执地简直让人心梗,扶着身后的墙壁一点点站起身,一边说着:“我自己可以。” 闻炀何止是气笑了,使劲抿了下唇,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又憋得太过憋屈,狠狠用舌尖顶了下腮帮,最后笑眯眯地说:“行,你真牛逼。” 季苍兰,没搭理他,嘴里泛着呕吐之后的苦涩,甚至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声音变得很淡,像清晨的一缕雾一样,不需要风吹,阳光刚射来便散了:“帮我拿个拖把。” 闻炀动都没动,堵在他前面,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季苍兰肩膀因为没力颓然地垂下,被他拒绝也没有放弃想法,扶着墙壁从闻炀和他的间隙中怼了出去。 “去哪儿?”闻炀冷不丁握住他的手腕,下意识圈了下拇指和食指,垂眼快速地扫了一下,不易察觉地皱了眉。 好像又瘦了,这段时间季苍兰就没好好吃过饭,肚子里的孩子却要不断吸取母体的营养来维持自体生长。 季苍兰回答的很简单,就三个字:“拿拖把。” 闻炀闻言更不会动,听到他淡声说:“松手。” 纤细的手腕随之垂落。 闻炀站在单间里,听到隔壁有悉簌声短暂地响了几秒,季苍兰又拖着步子进来。 也没有看他,兀自握着拖把要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你简直就是——” 闻炀一把把他手上的拖把抢了过来,使劲往地上一怼,咬着牙一点点把地上的呕吐物清理干净,偏过脸露出虎牙一笑,问:“我他妈上辈子是不是把你家银行抢了?” 季苍兰不吭声,很短暂地楞了几秒,走出去洗脸洗身上沾到呕吐物的衣服。 闻炀怕他一会儿有要动,把拖把洗了又甩开,完璧归工作间。 这才看到他胯骨抵在洗手盆上,低头搓着衣角,很快有啜泣声响起来。 闻炀想也没想,当即走到厕所最后一间,把门推开,一路开到第一间,确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才过去把他抱在怀里,低声问:“怎么哭了?” “好奇怪……”季苍兰把眼睛埋进他肩膀里,很小很轻微的呜咽声响起来:“我像个怪物一样……好恶心……” 闻炀堵在心口的气也消了,放在腰间的手摩挲着,圈的更紧,单手轻拍在他脊背上,弓垂了脖颈,轻吻落在发丝上:“不奇怪,你怎么会恶心?” 说完,闻炀又想到自己其实很多次为了气他,故意说的那些恶劣十足的话,哑了嗓音:“对不起,baby,之前都是我口不择言。” 季苍兰就连哭的时候都很克制,单薄的脊背极轻微地颤抖着,是真的没力气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闻炀心口,但也没有多重。从他的视线看下去,就能顺着纤细的脖颈,窥视到衣领深处因为用力压小哭喘而薄红的白皮肤,顺延着龙骨下去,是贴了内裤边缘,肉感的臀。 闻炀很快地移开了视线,喉结上下一滑,继续抱着他。 但季苍兰在冗长的沉默后,忽然吐了三个字,闻炀胸口的衣料湿得更深,心跳跟着悸动了一下。 环抱的姿势顺势改变,托着他的臀肉,一把把人抱上了洗手盆。季苍兰哭得很伤心,甚至没有像之前一样反抗,长而细的两条腿软绵绵地垂落在边缘,闻炀挤了进去,继续抱着他:“不要道歉,你其实什么都没做错。” 他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季苍兰会对他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们所有的事情中,季苍兰承受的压力要比他大得多得多。 闻炀单手捧出他的脸颊,擦掉季苍兰眼角的水珠。 更何况…… “我有罪,”闻炀沙着嗓音跟他说:“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杀过人,也触犯了法律,你必须抓住我。” 季苍兰似乎是觉得被看到痛哭的样子很丢脸,单手捂着眼睛,就听到他继续说:“但是,法律也有网开一面,死刑犯也有机会改造挽回。” “苍兰。” 闻炀又叫了他一声,低又沉地说:“我知道我罪恶滔天,无恶不作,谎话连篇,跋扈恣睢,什么罪大恶极的词用在我身上都不为过,这辈子都洗不完身上沾的血,也没有那么多的同理心去为其他人考虑,我之后也不能改得彻底。” “我就是这么一个坏透了的人,烂到骨头里的人。” 季苍兰下意识抬眸,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瞳和他深绿的眼睛对视,耳边是鼓动着的心跳声。 在纯澈的视线中,闻炀拿了把刀,一遍又一遍将全身的皮肤一点点剥开,把里面黑到血液里的颜色露给他看。 “那个罪不容诛的Elie已经死了,全世界都看到他死了,他过去的那些生意对象,组织下属,佣人侍从,司法机关,全都看着他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被季苍兰起了名字的,没有过任何污点,也没有犯过罪的闻炀,我知道你不会反悔答应和我在一次。但是baby——” “你可不可以再给闻炀一次机会?” 洗手间很安静,只有隐隐的抽泣和呼吸声。 季苍兰没有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他说:“可不可以请闻炀不要看《成语大全》了?” 闻炀极快地笑出了声,直接把他捂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 季苍兰主动低了头,坐在大理石的台子上,和他接吻。 ---- 小飞猫(划掉)卧槽女士来啦 预告一下,下章叫【又是见家长】
第55章 还是见家长(上) 但即便是经过这样一顿略显仓促的午饭,季苍兰要搬回去的想法还是蠢蠢欲动。 闻炀单手把睡熟的季涵抱在怀里,绕到驾驶位把门打开,手里拿着车钥匙按了熄火。直接把钥匙放进口袋,不给他任何机会。 季苍兰先看了眼他怀里的季涵,声音放轻,笑着问他:“干什么?” 闻炀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眼神,靠得更近,问:“你又想去哪里?” 他这么问倒也不是无来由得,季苍兰靠坐在车椅上,一只手还搭在方向盘偏下的位置,悬踩在油门上的脚还没有彻底送掉,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样子。 季苍兰抬手在他抱着季涵的右手上摸了一下,触之就离,带着股试好的意思在里面,仰起头看他:“我要回家拿个东西。” “家不就在这里,”闻炀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季苍兰伸出食指勾了勾,他顺从地躬身凑到脸前,但嘴里说着“叫狗呢你”,季苍兰笑着把微凉的掌心揽在闻炀脖子上,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快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说:“我很快就回来,真的。” 闻炀撇撇嘴,丝毫没有松动,跟他说:“我把他放回去,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跟你一起去。” 他轻拍了两下季涵的小屁股,垂耷在他手臂上的小短腿勉为其难地晃动了两下,很快又陷入昏睡。 “那你快一点,”季苍兰妥协了,很罕见地用手臂环抱着闻炀,磨磨蹭蹭地在他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很不舍的样子。 闻炀等他抱够了,才快步抱着呱呱进了大门。 季苍兰等他进去后偷偷笑了一声,微微拳起的手心摊开,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闻炀的动作很快,刚进门就几步迈上二楼,把季涵放到他的宇宙飞船造型的小床里,正要下楼,就从窗口听到一阵汽车启动,熟悉的轰鸣,他脸色当即一变,反应过来后手在原先放着钥匙的口袋里摸了一下。 口袋是空的。 闻炀觉得,季苍兰在他这里的信誉值已经掉到了100分——负的。 季苍兰怕他追上来的速度太快,把车盘调到了第二档的弹射速度,走了小道飞驰前行。 从闻炀现在住的地方到他原先的小家,要半小时的车程,季苍兰踩着第28分钟的尾巴,到了六楼。 两边都是他的房子,之前一次和闻炀见面的时候,季苍兰一直在右边那栋专门收拾出来的房子里等着。 左边的那套才是他平时和季涵生活的地方。 这次季苍兰拿钥匙开了左边的门。 房子不是很大,只有一室一厅,但布置的很温馨,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启蒙贴画,桌上还摆放着走之前没来得及收拾掉的水杯,一起额都像是他离开前的模样,丝毫没有变化。 但季苍兰却没有直接走进去,开门后先看了眼地上落的灰尘,没有鞋印,也没有进入过的痕迹。 他知道闻炀来搜过他的房子,但并不确定闻炀是否知道左边这户也是季苍兰的家。 季苍兰没有什么还需要瞒着闻炀的秘密,他只是想确认闻炀有没有看到一个并不怎么不需要他知道的文件。 如果闻炀还没看,他就立刻处理掉,如果闻炀看了…… 季苍兰有点紧张,不敢去想第二种结果,缓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但脚步却在进门前的一面贴了石砖画的墙前停下。目光锁定在一个位置上,季苍兰蹲下身把石砖画中隐藏的一块真正的砖头挪开。 里面有一个半拳大的空隙,中央放着一个SD存储卡。 在即将拿出SD卡的时候,季苍兰很短暂地顿了一秒,眉心有点僵硬。他记得很清楚,走之前这张SD卡的芯片是朝上的,现在却朝下了。 没合上的铁门外靠近了脚步声。 门是方才季苍兰给闻炀留的,知道他肯定会追过来。 闻炀的脚步停在门外,侧身抱臂,依靠在门框之间,视线没有落到他的背影上,笑了一声,开口:“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在和我撒娇。” “是有一点,”季苍兰边说着话,边回身,淡笑了一下:“你看了吗?” 他指尖捏着指甲盖大的存储卡,问。 闻炀缓步进了门,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伸出食指朝季苍兰勾了勾,跟刚才季苍兰对他做的动作如出一辙。 季苍兰没拒绝,靠了过去,在要坐下的时候手腕被握住,闻炀的手很热,圈着他有些凉的手腕,让季苍兰也慢慢热了起来。 他跨坐到闻炀腿上,和他面对面,这样暧昧的姿势下,腰杆还是挺得很直,多年的职业习惯已经深入一举一动中。 “我看了6月13号那天的。”闻炀等他坐下后,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另一只手的掌心贴上他后腰,按了下季苍兰的腰,让他软下来,离自己更近,问:“有这么不想让我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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