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我们回到二楼后,通往一楼的楼梯就被封住了,大概是因为这个所以一楼没有张贴夜间规则,但不代表一楼就比二楼安全。事实上,二楼张贴了这些规则,就说明遵守规则后,存活率是会提升的。” 说罢,齐蝉阳微微转过头,小声跟身后的新人们嘱咐:“一定要记好这五条,这种明确贴出来的规则就是杀人规则,一旦触发,一定会引来NPC的追杀。但还是那句话,遇见危险能跑就跑,不要坐以待毙!” 说话间,齐蝉阳眼角余光看见解方澄正仰着头看着墙上这五条规则,明知道这人不正常,还是忍不住:“你在看什么?” “你看第四条。” 齐蝉阳赶忙重新抬头,认认真真把第四条重看一遍。 这一条有什么问题吗?是字迹不同还是这一条规则有什么陷阱? 就在这时,他听见身边的人询问:“那晚上要是便秘怎么办?” 齐蝉阳:“……” 靠! 齐蝉阳扭头走了。 二楼,病人的病房集中在楼梯右侧,一共九间病房。 每个病人NPC都按照自己病号服上的数字进入了病房内,玩家们心里一抖。 陆小琴感觉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我们……不会每个人都跟一个病人NPC一间房吧?” 齐蝉阳走到一号病房前,房门没关,从门口就能看到病房里放着两张病床,一号NPC已经坐在靠门口的那张病床上,眼睛盯着门口的玩家们。 齐蝉阳只能点了点头:“看起来是的。” 陆小琴腿脚一软。 大家也同样脸色难看。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家虽然也是坐在NPC身边的,但那时候好歹还有别的玩家在场,尤其还有齐蝉阳这种老玩家看着,心里多少有点安全感。 现在晚上要单独跟NPC一个病房,连一直冷静的谷珊珊都面色一变。 就在这时,玩家身后传来医生的声音。 “怎么还不回房间?” 陆小琴已经腿软到走不动路了,谷珊珊把她扶到三号病房门口,医生的眼睛盯着她们。 “一间病房里只能住两个人,不允许第三个病人进入。” 病房内,三号病人安静地坐在床上,看到陆小琴后冲她咧嘴一笑,随后像个熊孩子一样伸手,又把自己的眼球抠了出来放在手里把玩,只用黑漆漆的眼眶看着她。 陆小琴半只脚都踏进房间了,又吓得缩了回来。 谷珊珊扶住她,小声问:“要不你跟我换一下房间,好像没说不能换房间。” 陆小琴浑身颤抖,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行,万一换房间再触发什么规则怎么办?” 虽然谷珊珊没说,但陆小琴自己清楚,谷珊珊会在水龙头里拧出血和人体组织都是因为自己。 要不是那位姓解的玩家帮了她们,现在她俩可能都已经触发了杀人规则死掉了。 陆小琴知道自己胆子小,听齐蝉阳的意思,这个副本在游戏里算是很简单的了,她这都吓得手脚发软,就算这次副本侥幸活下来,但不进入副本就无法获得积分,而在基地吃饭住宿都需要积分。 那下一个副本,没有像齐蝉阳这样心地善良的老玩家的提醒,没有谷珊珊的照顾,没有解方澄的帮忙,她也必死无疑。 谷珊珊跟自己不一样,她很冷静,虽然也害怕这些东西,但害怕也不影响她思考问题,做出行动。 她能在副本里活下来的,说不定还能攒够积分重新回去。 陆小琴不愿意拖累别人。 她喘了几口气,扶着门框,脸上的表情要多壮烈有多壮烈,重新伸出脚—— 就在这时,陆小琴感觉自己脑袋边又伸出来一个脑袋,正往三号房里看。 陆小琴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那位姓解的玩家。 解方澄恰巧路过,此时像个教导主任一样皱着眉,看着三号病人:“干什么呢?再调皮眼球给你捏爆!” 三号也认识他,就是他让九号抠了自己两次眼睛。 三号知道陆小琴好欺负所以才吓唬她,但看见解方澄,他默默缩了缩身体,手里的眼珠转动着看着门口。 “看什么看?把你眼珠子安上!瞎搞。”语气也很像教导主任。 三号乖乖伸手,将眼球安回到眼眶里。 明明是个可怕的NPC,陆小琴在这一刻似乎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委屈。 解方澄冲陆小琴扬了下下巴:“没事,这小子再调皮,明天我帮你借一下九号的左手,他的左手抠他眼球可准了,你晚上带着壮胆。” 陆小琴:“……” 带个断手跟直面抠眼,也不知道哪个更可怕一点。 陆小琴虚脱:“谢……谢谢……” 医生在后面催促着:“马上十点了!快一点!” 陆小琴深吸一口气,终于进入了病房里。 解方澄也往里走,走廊尽头就是九号病房。 他推开门,九号正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看到解方澄后,九号倒着的脑袋上露出个笑容。 解方澄也冲他笑了笑,关上门后,走到里面的病床上坐下来。 一时间,走廊和四周都很安静。 很快,刺耳的十点钟的铃声响起。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走廊上远远地传来小推车的声音和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齐蝉阳撕开蝉形纸片,一只透明的,只有齐蝉阳自己能看到的玉蝉挥动着翅膀,轻轻停在了他的右耳边。 半小时的通话时间,他希望从医生进门开始就让其他人听到。 这群新人从没通关过副本,第一次单独面对NPC,他们需要勇气也需要经验。 很快,八只蝉形纸片都已经被使用,“鸣蝉”生效。 齐蝉阳低声开口:“能听到吗?” 乱七八糟的七声“能”后,齐蝉阳不厌其烦地再次嘱咐。 “一会儿医生进来之后你们注意听,流程应该是固定的,按照我应对的方式来,不会有危险的。” “嗯嗯。” “好的。” “鸣蝉”里安静了一下,门外推车的声音格外缓慢,像是车上有什么很重的东西,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推动。 但就算再缓慢,也能听出来声音越来越近,这样煎熬的等待简直像被关在棺材里,等待着棺材中的氧气耗尽一样。 就在这时,“鸣蝉”里传来陆小琴怯生生的声音。 “齐哥,谢谢你。” 很快,又是乱七八糟的几道声音。 “对,真的谢谢齐哥,要不是齐哥,我进了副本就要吓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 “幸亏有齐哥在,不然靠咱们几个新人,估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知道,薛凯你一定是被吓死的。” “你胆子大,你胆子大你刚才路都走不了!” 齐蝉阳抿唇笑了笑,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这时有人小声问:“齐哥,是每个老玩家都像你一样这么好心吗?” “不是。”齐蝉阳笑容淡了,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一号病人。 一号身材矮小,胳膊和头发却极长,他的头发拖在地上,似乎是嫌地上不干净,一号伸出比自己身高还长的胳膊,无聊的将头发缠在胳膊上。 齐蝉阳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冷淡:“有些人只是长得像人而已。” “鸣蝉”里静了一下。 就在这时,推车的声音清晰可闻,听起来已经到了门口了。 齐蝉阳收敛心神。 “先不闲聊了,准备好——” 声音贴着一号病房的门口路过了。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开门声。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鸣蝉”和走廊里传来,交叠在一起,进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医生查房。” 齐蝉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医生进了几号房??” “鸣蝉”里,一道颤抖却又冷静的声音回答他。 “四号房。” 谷珊珊坐在病床上,与站在门口的两个医生对视着。 一个是熟悉的何新,看起来一直很嚣张的何医生此时乖乖地推着推车,两层的小推车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溶液和药物。 打开门后才能看到,并不是小推车上的东西太多,所以他走得很慢。 谷珊珊的目光下移,何新单脚站立着,另一只脚像是凭空少了一截腿骨,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而另一个医生—— 谷珊珊看了一眼立刻收回目光,她捂住嘴,压制住想吐的欲望,快速而低声的开口。 “除了何新还有个医生,应该是韩奇。但是他身上……长了很多牙齿。” 韩奇也穿着白大褂,他头上甚至戴着一个奇怪的高高的帽子,像是要遮住头顶长出的什么东西。 帽子的边缘被他额头上的牙齿牢牢咬住,那一口牙格外小巧,看起来像婴儿的牙。 韩奇也戴着口罩,但右脸颊的口罩边缘露出两颗虎牙,显然他的脸上也有这样的东西。 谷珊珊看了一眼立刻低下了头。 韩奇走进来。 四号病人是个小女孩,过大的病号服穿在她身上,将她身体遮的严严实实,看起来就像个眼睛大得吓人的洋娃娃。 但如果见过她走路就会发现,她的双腿其实是两条胳膊,和她肩膀上长出的那两条一模一样。 韩奇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小女孩。 “青青,今天身体怎么样?” 四号乖乖回答他:“今天很好。” “有没有再看到奇怪的小猫呀?” “没有。” 韩奇站起身,转头吩咐何新。 “青青还是昨天的药。” 何新从药瓶里捏出一个圆形的药片递给她,四号放在手心里,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谷珊珊。 谷珊珊深吸一口气。 很快,韩奇走到她的病床旁。 “谷女士,听说你今天在勺子里看到了眼球?” 谷珊珊咬了下唇,克制住自己的恐惧。 “是的。” “勺子里面是不会出现眼球的,不是吗?”韩奇看着她。 “但是吃饭的时候,何医生应该也看到了……” “何医生看错了,这是他的失误。”韩奇眼睛眯起,转过头冷冰冰地看了眼身后的何新,“何医生已经为自己的不谨慎付出了代价。” 何新浑身抖了一下。 说罢,韩奇笑着转过头。 “谷女士请放心,虽然你现在出现了严重的癔症,但在我们蓝山精神病院精心的治疗下,这样的症状一定很快就能减轻。何新,给谷女士多开一份治疗癔症的药物。” 守在小推车旁的何新听到这话,从进门起就有些难看的脸色立时好转,他开心地从第二层拿出个肉粉色的药瓶,从里面捏出了两颗,递给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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