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虫虫发抖,他知道自己做得一点都不好,甚至于从他嫁入戎家开始就是错的,日复一日的惊惧持续了三年,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好像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他以前是爱过先生的吗?他记不清了,只知道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先生夸他漂亮,他心里很高兴。 他一度以为那是先生喜欢他的表现,后来才发现,其实漂亮是个很廉价的词,先生曾经花几千万高价拍下过一个明代的青花梅瓶,他也不止一次的夸过那个瓶子很漂亮,可后来还是被先生暴怒之下砸碎了。 碎得再无修复的可能,于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和尘土腌臜一并被扫进垃圾桶里,没人会记得先生喜欢过那个瓶子,先生自己也不会。 而他就是先生的第二个青花梅瓶。 他不敢抬头,皮鞋与木质地板接触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响起,戎缜慢慢走了过去,手里拿着一个剔透的杯子。 江寄厘紧张的浑身发抖,刚一抬头,沁凉的水就从空中洒了下来,将他的衬衫完全洇湿,随后他触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戎缜用杯子底端抬起了他的下巴。 “厘厘,别让我再看到你哭。” 他喘着气,语音破碎哽咽:“是……先生。” 就在此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外面有人恭敬叫道:“先生。”
第9章 chapter9 谢谢先生(修) 江寄厘身体一僵,羞耻与恐惧兜头罩来,他听到戎缜的声音懒懒的:“进来。” 下一秒,一个眼上被蒙着黑色布条的男人被粗暴的拖了进来,那人战战兢兢的,戎缜还没开口,他就已经哭得涕泗横流。 “二哥……二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是戎谨的声音。 戎缜轻轻“哦”了一声,鞋尖拨弄着江寄厘的衬衫扣子:“你错哪了?” “我……我不该觊觎南区的生意,二哥,我错了,我明天就从南区滚蛋……” “啪”戎缜手里的杯子扔出去碎在了地上,溅成了四分五裂的大块玻璃碴。 他垂眸点了根烟:“跪下。” 身旁的人把戎谨眼睛上的布条扯了下来,戎谨喘着粗气,满脸惊恐的咽了口口水:“二哥,我……” 戎缜抽了口烟,不看他,也不说话,旁边的人意会,抬脚就将人踹倒了。 他的后腿弯被狠狠踩住,有人一把扯住他的头发,手里的力道极大,戎谨被迫直起腰,疼得面容扭曲可怖,话不成音。 “二哥……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真的马上就滚蛋……” 戎缜并不说话,突然,一道有些突兀的嘈杂声音响起。 “你这什么眼光?这也能叫漂亮,我一人给一巴掌脸上的粉都能掉下来两尺厚,让我弄床上吃粉去?” 戎谨就像突然被谁掐住了喉咙,声音戛然停止,憋得喉间发出了一阵阵怪异的声音。 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这……哎化个妆这不是正常的吗?哪有人脸上一点瑕疵都没有,这批男孩已经是百里挑一的长相了,您让我找西施貂蝉我也找不来啊。” “放你妈屁的西施貂蝉。” 戎缜走过去,把手机放到了戎谨的头顶上,嗓音平淡:“掉下来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戎谨吓得裤子都湿了,他狼狈的僵着身体,听到手机里传来自己的声音。 “你是没见过我那个小嫂子吧?” “我错了……二哥我错了……”戎谨的声音越来越低,巨大的恐慌让他脸部的神经抑制不住的抽搐起来。 戎缜指间夹着烟,用左手捏过烟蒂后,垂眸轻轻弹了一下,露出猩红的火星,然后朝着戎谨的脸靠近,令人心颤的烫意几乎贴住了脸皮,戎谨吓得要昏死过去,眼泪横流,狼狈不堪。 但头上顶着炸弹一样的手机,他愣是一动没敢动。 他感觉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已经被烧掉了,滚烫的痒意越来越近,他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然而戎缜并没有拿他的脸皮当烟灰缸,似乎只是为了吓唬他,男人收回手,慢悠悠抽起了烟。 这时,手机里也恰好响起了他那些不堪入目的话。 “我那小嫂子才叫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 “我小嫂子腰细腿长……” 戎缜语气调笑:“你小嫂子就在这里,好好看看,嗯?” 浑身湿漉漉的江寄厘颤了下,满是无地自容的难堪。 戎谨哭得泪流满面:“我该死,是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二哥,你放过我吧……” 戎缜轻轻笑了一声,对着那边的江寄厘道:“厘厘,过来。” 江寄厘眼圈红红的,却又因为戎缜的警告不敢哭出来,他咬着唇,近乎要咬出血来,他动了下,湿透的衬衫紧紧贴着。 他像是一朵从来没有出过温室的玫瑰,猛然被暴雨催折,碎得凌乱又漂亮。 江寄厘睫毛也湿成了一簇一簇的,苍白的脸抬起,看向戎缜的方向,他怕的双腿软的快要站不住。 他犯了错,他不知道先生会怎么对他,他只知道先生现在很生气。 戎缜靠在桌子边缘处,前面还有三个人,跪着的戎谨,以及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 他颤着腿走过去,戎缜轻轻揽住他的腰,望着他迷蒙水润的眼睛,低声道:“宝贝,真漂亮。” 江寄厘噙着泪,低声道:“谢谢先生。” 戎缜似乎被这句话“谢谢”逗笑了,他捏住他的下巴,认真打量着:“难怪连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也觊觎你,这么漂亮,要是能再听话一些就更好了。” 江寄厘手指拽紧了衣角:“先生,我会……我会听话的……” “拭目以待。” 他被抱上了长桌,紧张的缩进了戎缜怀里,冰冷的桌沿磕着他的大腿,像是刺在身上的刀锋,纵然周围没有人看他,他仍然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被剥光了扔在街上一样。 戎缜搂着他,似乎在把玩一个什么玩偶一样,时不时逗弄一下,低声对他说:“厘厘,笑一笑。” 江寄厘睫毛轻颤,僵硬的扯起一个笑容,眼神低垂着并不敢直视戎缜,只是看向戎缜解开了两颗衬衫的胸口。 戎缜长腿叠着,示意了一下,有人又给他递了一根烟,他夹在手上道:“抬头。”江寄厘一抖,抬起头,却发现戎缜并不是在和他说话。 “看清楚了吗?嫂子漂亮吗?” 戎谨哪敢看过去,他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嫂子漂亮吗?” 戎谨还是不敢说,额上的冷汗滑进眼睛里,咸涩的刺痛感阵阵袭来。 “我错了二哥……我错了……”他似乎只会说这一句话,机械又恐惧。 戎缜把烟叼进嘴里,声音缓慢:“你不看,那太可惜了。” 他一只手捏住江寄厘瘦削的下巴,逼迫他抬起眼来,说道:“厘厘,好好看着,不听话的东西到底应该怎么处置。” 戎缜松了手,站起身,慢条斯理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旁边有人恭恭敬敬递过来一根带着圆钝凸起的铁棍,他接过来,顶端轻轻抵了下戎谨的额头,似乎是在比划着寻找哪个角度能让他脑袋开花,他说道:“老爷子生前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过段时间老爷子忌日,你要不要下去好好陪陪他,嗯?” 戎谨听出了这话里的意思,彻底慌了神,他忘了头顶上的手机,疯了一样开始磕头:“二哥……我求您,小言小睬今年才六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该死……”他又突然开始疯狂扇自己巴掌,眼泪鼻涕拉成了丝,落到了衣服领口。 铁棍狠狠砸了出去,带起了一股疾厉的劲风,戎谨吓得失了声,瞬间便屎尿失禁。 书房内一片死寂,戎缜的棍子堪堪停在离他侧脸一公分的地方。 戎缜笑了起来。 “老爷子要是看到你这个不成器的废物样子,怕是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 戎缜小臂青筋暴起,蜿蜒着没入卷起的衬衫袖子中,他嘴里叼着烟,当啷一声,把棍子扔在了地上,棍子咕噜噜朝前滚着,然后轻轻碰到了戎谨的腿。 他已经吓得昏死了过去。 戎缜扫了一眼,仿佛在看什么垃圾:“扔回老宅。” 半死不活的戎谨被拖了出去,书房地板内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
第10章 chapter10 置身其中(捉) 灭顶的恐惧与羞耻疯狂折磨着江寄厘。 戎缜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他什么都不做,语意调笑,别人也能吓得肝胆俱裂,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做不是因为他不敢,而是因为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他看着戎缜,泪水大颗大颗砸了下来,他道:“对不起,先生……” 此后就陷入了长久的昏睡,他做了一场梦。 这场梦漫长而难缠。 他梦到自己的房间变成了一个金色的牢笼,高悬在空中,缝隙间伸来无数苍白的鬼手,它们疯了般拉扯着他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撕碎。 牢笼没有门锁,焊接的无比完美,这是为他这只漂亮又愚蠢的金丝雀量身定制的,他脚腕上拴着沉重的铁链,磨得腕骨鲜血淋漓。 耳边传来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戎缜的,有程严林齐的,父亲母亲的,甚至还有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佣人,他们的语气厌恶轻佻,无比刺耳。 程严说:“不过是先生的一个玩具,不用理会。” 林齐说:“先生说了,从今日起要限制您的人身自由。” 父亲母亲说:“寄厘,我们对你很失望。”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穿脑而过,江寄厘痛苦的捂着耳朵摇头,泪水盈眶。 “啧啧啧,夫人那天的叫声,整个别墅都听到了,真是贱啊。” “什么夫人,马上就是个被先生丢掉的破鞋了,昨晚先生把秦小姐都带回家了。” 江寄厘浑身颤抖,梦境一转,他看到戎缜勾着秦瑶水蛇般纤细妖娆的腰身从主卧里出来,秦瑶眉眼张扬,蔑视着他。 戎缜说:“离婚吧。” 荒诞的梦境有如天旋地转的万花筒,江寄厘置身其中,分不清晨昏朝夕。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时而重时而轻,好容易窥见清醒的端倪,却又突然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猛然坠回地面时,他一个激灵,清醒在了自己的大床上。 江寄厘喘着粗气猛然坐起,手背上打着点滴的针被扯了下去,慢慢涌出一滴滴鲜红的血珠。 梦里的片段像幻灯片一样播放了一遍,又极快的从记忆里流失,他愣愣的眨着眼,心跳快得仿佛要震出胸腔。 就在这时,手指突然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舔了一下,热热的,他看过去,虫虫撒娇般蹭了蹭他。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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