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这个时候戎缜会颇为有耐心的摸两下太子的头,但这次没有,他瞥了一眼牵狗的佣人,声音仿佛淬了冰:“牵回去。” 别说在场的人了,狗都察觉出了他心情不妙。 太子低声嘤了两声,扫了两眼退后了。 戎缜大步往大宅走去,管家程严跟在斜后方。 他知道先生这段时间都在忙南区的事情,一段时间没注意,便出了几个胆大妄为的杂碎,跳到了先生头上撒野,先生的性子整个淮城的人都知道,他的威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更何况这些拿先生当跳板的狗东西,据说南区大宅那边已经收拾了好些人。 在上台阶前一秒,别墅的门打开了,精致漂亮的青年有些紧张,他伸手想替男人脱下西服外套。 谁知还没碰到,男人冰冷阴戾的眼神就扫了过来。 江寄厘脸色有些发白,手缩了回去。 别墅里的佣人都噤若寒蝉,无声备好早餐就下去了,江寄厘坐在离戎缜最远的一角,低头沉默的咬着吐司。 他胃口很小,吃一片基本上就饱了,但戎缜不离开,他就不能离开。 居高位太久让戎缜无法忍受一丁点僭越,一个花瓶一样的妻子唯一的任务就是服侍好自己的丈夫,保持安静,保持漂亮。 他又喝了一小碗汤,抬眼悄悄觑了下男人的神色。 “去洗澡。” 戎缜的声音疏离冷淡,江寄厘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等会去你房间。” “当啷”一声,他手里的勺子没捏稳,掉在了碗里,男人不耐的蹙了下眉。 江寄厘拿起旁边的手帕急匆匆擦了两下,低声道:“我现在就去。” 他太知道戎缜这句“我去你房间”是什么意思了。 他和戎缜结婚三年,从未踏进过主卧一步,因为他不够格,主卧是戎缜的领地,包括家里的书房和观景的阁楼,都只有戎缜才能进去,哦,不对,有时候戎缜心情好了太子也能进去溜一圈。 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比不上一条狗。 他的房间离主卧有一段距离,在二楼拐角处,平时除了打扫的佣人和林齐会过来,基本无人问津,而戎缜只会在有某些需求的时候过来。 就像个高高在上临幸他的皇帝,他该感恩戴德,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床上,等着戎缜推门进来。 江寄厘离开的时候脚步几乎有些踉跄,林齐没再跟他,而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阿姨在陪同,戎家上下都知道这个阿姨的身份,她是来管教江寄厘的,在每次行房事之前都会来。 江寄厘在她面前比在戎缜面前还要透明。 明明两个小时以前他已经洗过了,但还是要硬着头皮再洗一次,阿姨端着很多东西,目不斜视看着前方,一步一步指导他。 “先生喜欢小苍兰的味道,夫人用这款沐浴露。” 江寄厘低垂着眉眼,给自己全身上下都打上泡泡。 “东西都放在这里,夫人自己洗干净就好。” 他耳根红得滴血,心底泛上了难以言喻的羞耻感,哪怕这样的场面他经历过无数次,依然无法以平常心来对待。 阿姨口中的东西并不大,是正好合适的样子。阿姨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了解,她曾经对江寄厘说过一次,说要保证先生的体验感,所以不能太大。 江寄厘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洗完澡后阿姨递给他一瓶什么,让他等下涂在身上,床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让江寄厘无法直视的东西,阿姨拿着一个小瓶子,在空气中喷了几下,然后拿出一盒衣服让他穿上。 “夫人自己会穿吗?” 江寄厘拆开盒子,是一套很薄很透的白纱质地的内衣。 他眼角几乎有些湿润,闷声点头:“会。” “那夫人换上吧,先生马上就要上来了。” 阿姨视线对着窗外,并不看他,江寄厘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挂着那几片薄薄的布料,一咬牙穿上了。 然而在穿上之前他没想到这件衣服的某个地方居然没有遮挡,他羞得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忙扯开被子盖上了。 临走前,阿姨提醒道:“先生这几天心情不好,夫人可以适当主动些,过程中也不用特意忍着,大声一点先生可能会更喜欢。” 门合上了,室内又归于平静。 卧室内的窗帘没有拉上,上午明媚灿烂的阳光照了进来,温暖又安逸,他抱着被子坐在床头。 过了会,他的皮肤渐渐泛起微热的烫痒,不知道是阿姨用的哪一样东西起了作用,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门“咔哒”一声开了。 男人稳健又有规律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第2章 chapter2 溺水的鱼(修) 江寄厘的心随着那声轻响狠狠跳了一下,他紧张的蜷着手指,往后缩了缩。 戎缜进来后,看到床上的人眼神一顿,视线打量着他白皙干净的四肢,放肆又掠夺。 江寄厘轻咬着唇,有些难为情,戎缜的目光仿佛一簇灼热的火,从他心里开始烧,火势逐渐燎原,蔓延到了全身,他浑身上下都烫的不像样子。 “先生。” 戎缜收回视线:“洗干净了?” 他的声音凉而平淡,语气和他平时问佣人“太子有没有洗澡”没什么两样。 江寄厘更难堪了,他低声道:“嗯。”捏着被子的手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记得阿姨和他说的话,戎缜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得稍微主动一些。 “先生,要我帮您脱衣服吗?” “爬过来。” 江寄厘一愣,抬头看向他,眼底带了些错愕的情绪。 戎缜的西服早已经换下,洗过澡后换成了休闲的居家服,但依然整齐洁净,和床上几乎赤身的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厘厘,要让我说第二次吗?” 四月和煦的暖阳照进来,浮光掠影扫过他的鼻尖和眼睛,青年眼角的湿润晶亮,他嗓音有些哑:“先生,窗帘没拉。” 男人侧了下头,语气散漫的“哦”了一声,然后缓步走到窗边,他并没有拉上窗帘,反而把阳台的门推开了,新鲜涌动的空气跃进室内,一同而来的,还有花园里佣人的说话声。 他们在陪太子玩,楼下草坪上,小臂粗的棒骨被扔出去,又被太子叼回来,沉闷的狗叫声仿佛在耳边炸了开来。 江寄厘脸色白了白,他似乎想到了戎缜的打算,但又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做。 “来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戎缜靠在阳台汉白玉质地的栏杆上,楼下有人看到他,对他鞠了一躬后想离开,谁知道他开口说:“不用离开,你们继续。” 佣人们面面相觑。 戎缜:“前些天我在南区见了一条卡斯罗,正好带回来给太子当玩伴,让程严牵过来吧。” 卡斯罗犬是意大利獒犬的一种,性情暴躁,和藏獒不相上下,程严哪敢直接牵过来,他是关在笼子里推过来的,犬类嗅觉灵敏,领地意识极强,卡斯罗还没进入花园内,太子就开始狂叫,缰绳扯得咔咔作响。 而卡斯罗听到叫声后,也开始躁动,铁笼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破开。 两条烈性犬相遇,叫声凶猛巨大,连栏杆都被震得抖动起来,别说当玩伴了,一旦笼子和缰绳打开,它们立马就能将对方撕成碎片吞入腹中。 戎缜饶有兴趣的盯着楼下,仿佛在欣赏一台趣味横生的舞台剧。 程严对戎缜最了解不过,这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疯子。 以往先生绝对能做出让两条烈性犬格斗厮杀的行为,他宠爱太子的时候,太子才是太子,一旦他不喜欢了,哪怕身价千万,对先生来说也不过是一只逗趣的牲口。 今天先生只是把两条狗栓在这里看戏,并不是他善心发现或者心情好,而是在惩罚夫人。 夫人怕狗,这种场面程严见惯了。 他默默站在一边,检查着笼子和缰绳,确保不会突然被撞破或者挣开,其余的他插不上什么手。 林齐在亭子里一言不发的整理着太子的玩具,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程严曾经说过,在戎家做事,他们得学会当聋子和瞎子。 二楼阳台,戎缜终于看够了楼下的表演,转身靠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卧室内的人依然没动,煞白着脸,眼底发红的看向他。 戎缜慢条斯理的点了根雪茄:“给你十秒钟,你不过来,我就把你扔下去。” 这道声音不大不小,够江寄厘听到,也够草坪上战战兢兢看狗的佣人听到。 江寄厘手指用力蜷着,他不知道戎缜到底会不会把他扔下去,他只知道他的骄傲和尊严在戎缜那里比草还贱。 他没有拒绝的资格。 江寄厘抱着被子往出走,震耳欲聋的狗叫声充斥室内,他腿软的几乎趔趄,阳台沙发前铺着一方波斯的手工地毯,他赤脚站在上面,被戎缜上下打量。 “被子扔掉。” 江寄厘松了手,室外微冷的风滑过他的皮肤,他跪坐在地毯上,低声哀求道:“先生,可以回去吗?” 戎缜没答,轻轻捏住了他瘦削的下巴:“又漂亮了。” 他的眸光掠过青年紧张到有些干涩的嘴唇,继而又对上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哭起来很勾人的桃花眼。 “就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戎缜再一次抛出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楼下的狗叫声太凶烈,江寄厘绝对能听得出来这是濒临暴怒边缘的最后一句试探,戎缜想听到的只是一句他毫无抗拒的妥协。 但江寄厘太害怕了,他被捏着下巴,眼尾滑出一滴泪,拼命摇着头。 楼下有那么多人,管家和林齐都在,所有人都听着。 他说:“求您……” 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完,戎缜已经将他拽了起来扔在沙发上,清瘦的蝴蝶骨上落下一只布满薄茧的大手,那只手粗暴用力,毫不怜惜。 江寄厘咬住了胳膊,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楼下站着的人,灭顶的羞耻将他完全笼罩。 他抓住了沙发一角,死死闭上了眼睛。 戎缜眼里盛满了兴味,即使什么都不做,但依然习惯性恶劣的看他惊惧惶恐,江寄厘浑身发抖,耳边是男人低沉威胁的声音:“宝贝,睁开眼睛。” 江寄厘咬着唇,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戎缜似乎心情好了些,轻轻捻着青年柔软的耳垂。 “告诉我,楼下的人在干什么?” “在照顾太子……”江寄厘哭了一声,那条卡斯罗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突然开始对着楼上狂吠。 佣人们心知肚明,但哪敢跟着抬头,全部吓得肝胆俱裂。 江寄厘也一样。 他像一尾溺水的鱼,在水浪中起起伏伏的颠簸,偶有船只和人声掠过,他也清楚知道,那并不是来救他的,没人救得了他,没人愿意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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