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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载不害真意

时间:2023-08-14 13:00:10  状态:完结  作者:鹤望兰

  甲板巨型烟花秀下,歌舞剧团奉献精彩演出。像美国超级碗似得,开场仪式还有广告短片播放,据说每秒钟烧掉好几万美元。

  这是一场多桌锦标赛,赌桌会随着选手的不断淘汰进行合并。参赛选手随机分配座位,由于玩家的淘汰及新玩家的报名加入,会出现拆桌合桌的情况来平衡每桌人数。按照选手完成比赛顺序取名次,第一个筹码(计分牌)被清零的选手即是最后一名。

  最终,竞争者会减少到六个人,坐到一张“终桌”上。谁笑到最后,谁就能够搂走锅(奖池)中所有的钱。

  好的是,你不用拿自己的真金实银去冒险,初始身家是主办方给的,所有人处在同一起跑线上。不需要手续和预赛,只要交纳5000美元的参赛费。

  5000美元,相对于千万的奖金说来算不了什么,即使进入前一百名也有几十万的收入,所以吸引了众多游客来参加。还有俱乐部职业选手、平台主播、资深玩家、KOL……环球各地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筹码是500美元一个,一摞就是1万,每人1盒,共5摞,5万美元。

  荷官兑好了三盒,等待一会分配好了桌号,就可以上场了。何意羡将一盒推到林启明面前,林启明忙推:“唉,月过十五光明少,人到中年万事休了!何律师,多谢你美意,我老林就不玩了啊。”

  中国官员玩德扑的没几个,大多时候还是钟情国粹。林启明没见过何意羡整这洋货,但麻将桌上和他是老朋友了。

  如何评价何意羡的牌技,只能说,他很会输。

  行贿受贿花样百出,但为何很少见麻将桌上送钱呢,因为具有极大的偶然性,赃款去向难以保证,除非一桌子都是都是你要买的关系。可是,何意羡的麻雀牌就像装了GPS定位,钱转一圈谁的口袋里,落不落,落多少,他全盘操纵。

  他这样的贪贿形式,基本抓不了。麻将和赌博界限虽然清楚,但办案难度很大。牌桌上输赢的人都爱夸口,打完牌往往当时都对不上账。相互说法不一致辞,收集的证据稳定性很差,不形成证据链条,啥用没有。

  于是何意羡就是这样以喜闻乐见的方式,蚂蚁搬家,损害了政治生态。林启明么,瘾还不大,他倒见过两只手数不过来的同僚,在党代会、抗洪等重要时刻,他们也不忘去和小何律师搓把麻将。

  总之,林启明肉眼没见过他赢钱。似乎只有那一次,那是何意羡对面坐着何峙。具体玩多大的,林启明不清楚,反正见人不断去取簇新簇新的钞票,手提箱费了好几个。金山银山,一开始堆在何峙这边,眼睛不能眨,一眨全飞到对面去了。花的花绿的绿,喷香的,新得还热的,照夜的灿烂。可在陪衬在何意羡周围,却像都虚化了。当时那场景那样,令人想起西方奇幻背景下有种生物,通常守着宝藏。摄人的珠光宝气里,何意羡真如一条爱美的水龙。何峙见有人来了,笑着说,小孩不得了了。何意羡卷着羽鳍,翘着腿劲儿劲儿地数钱,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说是你教得好啊,你自己说,德州扑克能教会我的东西比整条华尔街还多,哇,是真的啊!玩过几场交学费的牌之后,我现在站稳了脚跟,不再怕别人欺负我了。再过个一年半载,反而能够尝试欺负别人。再到后来,不欺负人我简直就不会打牌。一个“恶人”终于炼成了!我老师,你太好啦。

  其实依此,林启明也无法判断何意羡的真实水平。因为,按照本身一个男人的生活经验来看,男人么,有时候像个孩子,很简单的。男人只要看到对面眼风这么一飞,小嘴那么一撅啊,天胡的牌也撂了,就输个百八十万哄他一笑又怎么了?输!

  林启明倒是也听过恶评。有人说,这个律师他任性的性格与扑克这项绅士运动格格不入,对场上对手缺乏尊重,而且整天就知道作秀。更不好听的,说他何意羡在牌桌上是个政治婊子,太爱弄权,只和权力通奸!

  德州扑克大奖赛正在挨个报号、选手入桌,到他们应当还早。

  空的时间,刚好可以来把21点。束仇作为庄家,切过牌后,刚要开始发,走过来两个狗熊般的黑人男子,气呼呼地连声叫:“等一下再发,我们要在这里玩!”

  两个人一边玩,一边大骂上一桌的发牌员,连拿五次21点,16点也从不爆牌,等到在这张桌上连输几把以后,又开始骂牌太差,不然就是怪束仇明牌总是10,束仇看在何意羡在侧,都忍了。他们还不时拍桌子踢凳子,像两只疯狗。

  黑人抱怨起来没完没了,整个赌桌阴云密布,气氛紧张。

  这时候何意羡拿了一个15点,而那两个家伙一人拿了19点,一人拿了20点,明牌是10。按照21点拿牌规则,何意羡应该再要牌。但是何意羡没有。

  两只黑熊马上瞪眼望着何意羡,好像他犯了弥天大错。何意羡说:“对不起,我玩牌凭直觉,不喜欢可以去别的赌桌。”

  束仇翻开自己的暗牌是6点,再拿一张牌,是张5点,最后竟然是21点。21点就像一根火柴,一下将两人点燃,冲着何意羡大吼大叫:“DUMB ASS,你这个垃圾,会不会玩牌?你为什么不要牌?害得我们都输!”

  束仇岂容何意羡在他眼皮底下受欺负,一脚踹翻了两把椅子:“狗娘养的!老子今天一定让你丫的黑鬼连裤衩子都输掉,光着屁股蛋子滚回你非洲老家!”

  打起来了,何意羡头没抬,林启明拉不住。早在一边关注情况的赌区经理和警卫跑了过来,把三个火冒三丈的男人劝开,其中一个一边被架着走,一边回头又骂何意羡,臭婊子。束仇这才想起要用母语攻击,法克马马以外,词汇量还有蛋不肉,蟹不肉等。

  何意羡着实一直一眼没看他们,临了,他带着筹码要上桌打扑克去了,恰巧抬头,才发现远了的两人的手臂上,都有一行青色的印记——JANUS。

  理论上说,比赛肯定不得代打,替打或伙牌。但是何意羡此刻的危险嗅觉与好奇心盖过一切,他将两盒筹码都推到束仇手上,去追黑人之前,说:“替我一会,马上回来。”


第155章 连天浪静长鲸息

  

  海面上风平浪静,在没有风的时候,即使是安达曼海,也只是无精打采、平平淡淡地卷起浪花拍击海岸。

  何意羡戴的是有檐的礼帽,挂了一条芬兰世家紫狐皮的围脖,穿出赌场,离开三层甲板,尾随跟踪。

  客轮有超过10公里的走廊和游步甲板,一路上像参加万国博览会,到处洋溢着热烈的气氛,列队行进的队伍齐声高歌。据说负责游轮装潢的是一个经常混迹于游乐场的设计师,他选定的爆炸性粉刷涂料。一切都必须要有冲击力!豪绅们花钱是来这寻新鲜的,可不能让他们败兴而归。

  从庆典大厅、民族服装厅、鲜花玻璃房、歌舞剧厅和音乐厅,沿着夜总会中间的走廊到一个巨大的旋转楼梯,到了日光浴场就左转。中央小岛与公共绿地小广场差不多大小,有人带着宠物狗掷飞碟,有人的狗则太多,手里的绳子多就像抓着一把气球叫卖的小贩,这般遛狗手脚都得抽筋。于是只见仆人成群结队地在一个狗碟的距离里反复迁徙,狗主人只用站在原地,聊聊太平洋对岸的生意。

  儿童在广大的人造沙地上赛车比赛,何意羡在参天的棕榈树下横穿这样的“撒哈拉”,进入狮身羊面像大道。那伫立着法老拉美西斯二世,和他金发碧眼的宠妃奈菲尔塔利。慕名而来的摄影师叹息古老的谚语——“喝过尼罗河水的人,不管离埃及多远,都会再次回到埃及。”

  一幕幕快得如同一出浪漫喜剧,路过纵情悠闲观海的乘客和一对对甜蜜的情侣,通往海景酒廊的专属通道,有一群大鼻子蓝眼睛白皮肤的金融家们,每人一杯插着吸管的思慕雪,但个个拉着长脸,身上几乎都挂着一个乌克兰女郎,值得一提的是当地乐团正在演奏贝多芬的《英雄交响曲》。

  黑人在这停着通了个电话,何意羡便喝了杯茶,就着松脆的饼干,一块萨克森芝士蛋糕。一名日本的小女孩叫哥哥,何意羡蹲下来,左脸上被贴了个凯蒂猫的贴纸。

  这时候表演中场结束,掌声雷动,几千双手同时在鼓掌。满堂喝彩的风光里,几位生气勃勃的少女向何意羡走来,邀请他通宵达旦地愉快玩耍,先要给他的脸上留点真正的“纪念”。休息的一帮斯拉夫柔体杂技演员、荷兰哑剧演员,也慢慢围在何意羡的身边,有东方含蓄精神的,则悄悄从幕布缝隙窥视他。

  何意羡伪装了,但模样还是住在双层套间的阔佬,十分受人“尊敬”,一群阿根廷男舞者冲他甩屁股。美男美女们,对着大海大吃一顿:香肠汉堡、烧龟、甘蔗、羊枪……反正人类能吃所有从烧烤架上出来的东西。

  一名大副主动与何意羡聊天:“这位贵客,你可以租上潜水设备下潜到海里去看鱼,看有脊椎、有鳞片的鱼,货真价实的鱼!要知道,三分之一的美国人都以为鱼体是方形的,还拍满了无麸质的面包糠……你能想象他们的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吗!”

  有钱有闲的太太们,正听一段新谱的中国戏。有点意思,像这样的多剧种移植改编,往往为了主线清晰,删繁就简,人物单一,事件集中。而这部戏却保留了一个尤二。何意羡听见那水磨的——“路远山高家难归,地老天荒人待死”!

  何意羡咬了一大块苹果,嚼啊嚼,慢慢嚼……等嘴巴里空了,再看看周遭。有个波涛汹涌的盛装小姐撞上他:“我的小阿多尼斯,别在这出神犯傻。”

  从贵宾舱来到二、三等舱,过道里一个穿了一套连体工装的姑娘,头上戴一顶缀着野鸡毛的牛仔帽,问他要联系方式。继而闯入眼帘的,便是黑压压的人群相互拥挤着,客舱里塞满了人,甲板上躺满了人,电影厅里坐满了人,令人担忧会不会连游泳池都抽干蓄水,腾出空间住满了人。人多得如一辆海上的“人民汽车”。

  人们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看着上层的烟火表演,跟汽车顶上接收广播信号的天线一样,就像南极洲裸露的礁石上聚集的企鹅。神经强健的民众发出的欢呼,盖过了香槟酒瓶在上等舱室撞破时发出的响声。上头的回馈是彩车抛下的五彩纸屑雨纷纷扬扬,往下掉,掉在合成牛排和人工奶油里。

  海浪涌来又退去。何意羡啜着劣质橘子糖浆水。他总是在热闹里非常地游离,无论薄祚富贵,总像是刚刚想起来他在这里。

  黑人消失在了轮船腹内。何意羡快步跟上,差点踩到地上的两个小孩。造船厂职工的母亲从车间给他们带回来的刨花和木块,有的长得卷了起来,堆成一堆一堆的,散落在地上。孩子就玩刨花和木块。不然玩什么呢?

  再到更下层的世界,有人把巨型罐头从冷藏室里推出来;有人背上扛着装满生菜叶的大口袋,有人用金属推车拉着一盒盒的贝果……搬不完,根本搬不完的,要知道船上一天消耗一万颗鸡蛋。人们个个浑身是汗,就跟锅底的小春卷一样油亮发光。这里相当一部分的船工是非法雇佣,印度人、中国人、菲律宾人、巴基斯坦人、北非阿拉伯人……他们在海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星期却连海都见不到,尽力满足上层人士天花乱坠的需求,甚至帮美国小孩的美术作业画鱼,为的只是盼着合同早日到期,好拿回抵押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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