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羡再次欠身礼对他道谢:“谢谢,谢谢……” 何意羡到家,幸好白轩逸还没回。他抓紧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别墅变成叙利亚风格,也没见到药瓶的影子,一定是被随身带走了。 整理思绪,拨给了白轩逸,上来就笑语:“哥。” 白轩逸停了一下:“说。” 何意羡深情款款:“什么时候回家呀。” 白轩逸:“不回你家。” 何意羡放往常绝对翻脸,但因为把人抓回来搜身的强烈企图,忍辱负重地笑道:“兄友弟恭,别说这样的话,听了让人笑话。” 买烟了,但想到一会屋子里烟雾缭绕,气味散不干净,准被抓包,何意羡把打火机抛在大理石茶几上。不小不大的砸了一声后,何意羡说:“哥,想不想我。” 白轩逸像以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在看他,沉默是金。 何意羡换了个策略:“那你问我,想不想你。” 他一边踱去浴室,踩着台阶进了浴池,橘红色的灯光下,一粒一粒地解开扣子:“哥,你问一下。” “问了。”那边的水声太刻意,白轩逸不想听到不太可能。 何意羡光洁雪白的背贴在浴缸的陶瓷壁上,水汽熏蒸得面色犹带绯红。今天好累,身体彻底软了,以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柔软说:“白天不想,晚上有点。”
第36章 冰雪林中著此身 白轩逸开门的时候,何意羡正在取冰,背着身扬声道:“哟,老爷舍得回家了啊。” 他从大冰砖上把杂质切掉,发出“咔嚓”轻微的一声,留下明亮透彻的一小块。 不同于酒吧,自己在家冻的冰往往很多都泛白发雾,充满裂纹,看起来白茫茫一片。这是因为结冰的方式不对,外层冰会对内部造成强大的压力。但是案台上这一块水质纯净,一点气泡都没有。 “好看吗,翻来覆去冻了又融融了又冻折腾168个小时换的。你知道,老冰么,最理想的状态是零下15到18度,能确保冰的硬度及内部更低的温度。”何意羡看似传道授业,却只是个铺垫,走去用冰透了的手拧了下白轩逸的脸,“那你是几度,你这块冰冻了多久。” 白轩逸蹙眉:“这么晚,喝什么酒。” 何意羡似乎稍有醉意,发言有点无厘头:“白轩逸,你就是白垩纪冻上的。” 白轩逸脸上冻云弥漫:“睡觉。” “听不见啊,听不懂,你看,你这个人说话也是冰,我得慢慢地烤来听,温了才能听……”何意羡值此苦笑了一瞬。 不过他的确像是临时兴起,没穿鞋就跑下床了一般,赤裸的足去踩白轩逸的脚背,然后往眉心点了下道:“年轻人,‘额骨头上七个字,别管别人管好自’,嗯?” 他的手顺势往下,看似在流连这具热乎乎的肉体,像前戏,实则和机场安保检查没两样——药瓶不在身上。何意羡目光移到他的公文包,笑着催促:“帅哥,一起喝两杯,先去洗澡。” 白轩逸洗漱好以后,何意羡还在捣腾。 只见他正在修型,左手冰块不停旋转,右手三叉冰锥快速削凿,冰渣纷飞,宛若落英飘飖,堪称美景。一颗完美的圆冰很快在他手下绽放,晶莹剔透,像魔女的水晶一样美丽。 何意羡先把一个汤匙放进杯子,用精致的白金小钳子把冰球放到汤匙里,然后才将冰球沿杯壁轻轻滑进杯子里。一液金色的威士忌缓缓掠过圆冰顶端,恰是手工留下的微微不平表面,在夜幕灯光中折射出剔透与坚实的质感。这一刻,一切都静止了,陪伴他们的只是自冰面上悠悠滑落的时光。 两人的目光有片刻的交汇,何意羡先移开的。 他做了不大体面的事,趁他去浴室的十几分钟,翻检一通一无所获。那就只剩酒后吐真言这一条下策了,白轩逸银样镴枪头,酒量奇差,人尽皆知。 还有几颗冰球,何意羡将它们放在排列紧密的酒杯杯口,继而用冰锥轻轻一敲最末尾的那一个,便发生多米诺骨牌效应,圆冰齐齐跳入杯中,悦耳悦目。 何意羡背倚着吧台,姿态放松,自然过渡道:“我下午去见王笠了。他情况还不错,这个案子证据链比较完备,我觉得有很大希望。哥,你开不开心?” 而白轩逸像在今日事今日毕处理公务,坐在客厅沙发上,物理和精神双重避嫌:“不用和检察官说。” “那能和检察官说什么?”何意羡转动冰球,感受棱角与杯壁的磕碰,把玩起来也非常有趣。 这样一颗冰球的存在,它会强迫人动作放缓、饮态优雅,因为举杯倾斜过快,冰球可能会突然滑下,撞在嘴唇或牙齿上。何况端着酒杯的是何意羡,他每个动作都很雍容,在白轩逸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转而笑说:“那就说说我们的事?” 冰球带来的均匀降温,能令威士忌缓慢释放各个层次的醇香:“或者你更想听的……我和白湛卿的事?” 何意羡此时的吐气尚含有醉人的成分,他将酒杯送到白轩逸的唇边:“只要抿一口,我全告诉你。”
第37章 吴酒一杯春竹叶 面对停在唇边的酒,白轩逸不仅没看,关心的还全然是另一码事:“王笠一案我已经申请了异地重审,预计不日就可以开庭,你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要再犯我上次见你时的低级错误。” 何意羡想到过他留了这一手,但还是佯作一讶,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白检明白么?” 白轩逸说:“只是为了排除案件查处中的各种干扰和阻力。没有怀疑你会故意拖延庭审时间,或者将重要音频证据据为己有谋求私利,以及和审判长刘勤礼串通一气,更有甚者为了你唇齿相依的利益集团,不惜羽毛故意败诉的意思。” 只差把不信任三个字写在脸上了,并且预判了他的预判,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何意羡一时半霎无话可说,狠狠地咽了一口威士忌:“行,算你狠。” 这会他对白轩逸恨得牙痒痒,已经没有心情继续刚才的调情氛围。 但白轩逸却回到了最初的话题:“我对你的私事没有兴趣,以后也不用和我提及。” 何意羡牙尖嘴利:“怎么叫私事?你是我血亲血亲的小叔子,这是我们的家事。” 白轩逸终于正式地看了他一眼:“那是你和白湛卿的纠葛。我从头彻尾想确认的,只有你和白祺琬之间曾经发生了什么。” 气到某个程度,何意羡反倒笑了起来,他感到他要问愚蠢的话,做博人大笑的事,但依旧如他的心那般施行了:“白轩逸,如果我曾经真的和白湛卿相爱过,即便是真的真的结婚了,美满得很,好得不得了,你是不是直到现在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他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弹性,他通常不说这样的话,不给自己设这样的死局。 出口便知后悔,立刻俯身用接吻堵住那张讨人厌的嘴。 吻得太突然,白轩逸拉开他,何意羡就坐到他大腿上紧紧压住他,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拥吻,茶几灯柜上的杂物掉了一地。 何意羡很动情,他动的情不是为了甜蜜的滋味,而是因为他恨白轩逸总是戴着一种似有似无的假面具,有时还裹着层层盔甲,常让他很难号准他真实的心脉。 常有人说何律自大偏执又很毒舌,何律想,他白检又何尝不是,真实的白轩逸极有可能也就是这样的。狗屁的正义斗士。 还好,肌肤相亲之时,他的人是真的,血是热的。 而现在,但当吻的烈火燃烧起来时,倾注了全部的慕恋,何意羡忽地果决退开。 竟像磁铁般附上去的,却是白轩逸的唇。 不该吻而大胆去吻的人可被原谅,可以接吻而畏怯不敢吻者,不可饶恕。 酒红色的灯光如轻晕着的夜的风华,何意羡轻声笑笑,手指缓缓抚过他的唇线,嘴唇还维持着微妙的颤抖:“我相信你,你不关心,你不在乎,你不喜欢,那白轩逸,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白轩逸恐怕是真的酒量欠佳,仅仅是何意羡口中的残醉,就让他也仿佛饮了一杯微甘的苦酒,只是凝视着他,目光一分一秒也离不开他。 更莫提何意羡又渡了他几口,何意羡也醉倒在他怀里。良久白轩逸垂眸,说:“我们真的不用一错再错了,小羡。” 醺然的何意羡恍若未闻,一点点吻掉他下巴的酒液:“错了?错了好,就错了嘛……人生不过大梦一场,只需要醉上那么一醉,有什么事情,不可以重新来过的……” 何意羡攀着他的肩膀,抱得很用力,手放的位置很快就不雅观了,潜意识里忽然想起今晚的目的来,瓮声瓮气道:“算啦,在床上发疯算什么精神病,我好喜欢……” 白轩逸听得笑了:“喜欢什么,再说一次。” 何意羡在他脸上乱亲一通,基本上文不对题:“我喜欢…如果开心和不开心,首先想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白轩逸回得断然:“不要再想到了。” 何意羡感到他的回绝,但他猜想的是白轩逸这个柳下惠,定然会做作一番,习惯了。 果然他听到白轩逸又在老生常谈,大概又说兄弟关系云云。何意羡迷糊地说哥你搪塞我,我是小孩子么,小孩子都知道你姓白,我姓何,难道是亲的! 烈酒很像海水,越喝就越想喝。他后面也渐渐真的酣醉了,没感到这时白轩逸放在他后颈的手,微一僵然。
第38章 知我者谓我心忧 白轩逸将他拦腰抱起来,抱回卧室。 就这几步路的功夫,何意羡邦邦邦在他脸颊鼻子双唇亲得不停,胡乱摸到哪里就亲哪里。白轩逸也回吻他,但是吻的分量很轻,范围很小,像以前法庭见证人宣誓时的把嘴唇碰一碰《圣经》。 刚刚将人轻柔地放到床上,何意羡就毫不客气地翻身把白轩逸压在底下。何意羡的嘴唇有点肉感,用力咬就会出血,现在红透了,迷恋地摸着正值壮年的雄狮般的肉体,如梦如醉着说:“哥,让我一次……” 但是白轩逸的手捏了他的后颈,像提起一只猫那样轻松。 何意羡试图分开他的大腿,有点狂躁:“让我一次,让我一次不算乱伦……” 白轩逸揉了揉他的屁股,已是一掐一兜水了:“怎么不算?” 陡然这样一问,何意羡似乎稍微被他拉回了理性的框架,胸膛起伏的节奏渐自激烈转为平缓,半晌说:“因为我本来就脏……你不能脏。” 酒更能使人一吐衷情,但在白轩逸这里不成立。白轩逸将他掀了下去,坐起身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不能解忧,只是令人在由兴奋到麻醉的过程中暂时忘怀一切。 他伸手摸了摸何意羡的鬓发:“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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