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以为他是因为自己今天带何璟见家长这件事情在跟她置气,叹了口气,劝他:“我知道你一直因为妈妈的事情担心我遇人不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听完她的解释,秦钰鸩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缓和。 说到底,他或许在乎的根本就不是这个罢了。 秦怡知道秦钰鸩这个人执拗,也不多劝,干脆将自己今天挑选的礼物往他面前一推,一只手撑着脸,冲着他笑了笑道:“打开看看?” 秦钰鸩的目光动了动,落在秦怡送给他的礼物上,片刻后,才伸手将它慢慢打开。 盒子里装的是一枚海蓝色的胸针。 这枚胸针里外有两层包装,打开上面精致的盖子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是秦钰鸩小的时候跟妈妈的合照。 应该是秦怡买了胸针后特意放进去的。 他的眼睫颤了颤,沉默良久,道了句:“谢谢。” 忽然,他的目光又定格在秦怡椅子上的另一个礼盒上,问道:“今天还有别人过生日吗?” 秦怡看着何璟送的礼盒,想起今天何璟交代的话,一时之间捉摸不准要不要告诉秦钰鸩。 但看秦钰鸩对何璟如此排斥的样子,她实在是不希望看见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此糟糕。 秦怡将礼物递给秦钰鸩,带着点心事道:“别人送你的。” 秦钰鸩不知道是谁送的,打开后发现是一双运动鞋。 很合他的尺码。 而且,送他礼物的人应该知道他是练射击的,这双鞋对脚踝的保护很到位。 秦钰鸩抬眸看向她:“是谁送的?” 秦怡犹豫了一会,还是道:“其实...这是何璟送你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我告诉你。” 说到此处,秦钰鸩的表情明显愣了愣,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情绪。 秦怡一直想让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看见他这样还以为知道谁送的礼物后对这双鞋心生嫌弃,于是她赶紧见缝插针道:“其实,何璟他人很好,只是性子冷了点,不擅长表达罢了,你以后,可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 秦钰鸩闭了闭眼睛,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情绪:“我当然知道他人很好。” 秦怡有些不解:“那他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你...你们是不是闹矛盾了?” 秦钰鸩咬咬牙:“与他无关,是我混蛋。” 灯光下,秦钰鸩的表情半明半暗,他抬起眼眸,认认真真道:“我会跟他道歉。” * 何璟推门回家的时候,脸色苍白。 面对着黑漆漆的房间,他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灯的开关。 今天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疲惫。 身心俱疲。 他仰头闭了闭眼睛,指尖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秦家的饭菜实在不适合他,还是因为他被秦钰鸩气出毛病来了,这会,他的胃疼的厉害。 何璟面色冰冷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便选了一个台,面无表情地听着电视里热闹的背景音,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他一直一个人住,遇到自己缓解不了的情绪,就会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排解。 可是又过了一会,他的胃实在难受的要命,连冰冷的表情都出现了一丝裂缝,最后,他疼得嘶气地打电话联系医生,准备第二天去医院检查一下他的胃病。 电话挂断后,他一边揉着腹中疼痛的地方,一边睁着眼睛茫然地看向窗外。 窗户上倒映着电视屏幕中眼花缭乱的光。 与此同时,耳边一遍遍回想着秦钰鸩对他说的话。 “我们关系很好吗?” “谁稀罕你管我?” .... 越是想,何璟的心中就难受的厉害,渐渐的,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心里难受还是胃里难受了。 他慢慢地侧躺在沙发上,身体蜷缩着,手指攥紧,咬着牙,恶狠狠地想着:我以后,再也不会再管他了。 如他所愿。 只可惜,这位何教授身体不好,越是生气,胃疼的越厉害,最后只能一边自己哄自己快点消气,生气伤身,一边又小心翼翼将身体蜷了蜷,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 * 第二天,一夜没睡好的何璟便顶着黑眼圈,按照跟医生约定的时间来到了医院。 原本他每次来医院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今天来到候诊室,居然破天荒地,内心毫无波澜。 或许是比起秦钰鸩昨天说过的话,这些小事都算不上什么了吧。 于是,喜闻乐见的,在吵闹的候诊室里,除了哭哭啼啼的孩子以外,还坐着他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妥妥的正面教材。 他很有信心的想,想必今天看病的过程也会很顺利吧。 但是在做胃镜的时候,何璟还是意识到自己想多了。 恶心,想吐,浑身发冷,好像死过一回。 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恍惚的。 一般人做胃镜的时候往往会有家属在苏醒室陪同,方便在患者产生恐惧时及时安抚。 何璟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已然习惯。 因为今天要去医院检查,一向以工作狂著称的何璟难得请了病假。 秦钰鸩到何璟学校的时候就扑了个空。 过道里来来往往的人看见一脸低气压杵在那里的秦钰鸩,纷纷吓得绕道而行。 秦钰鸩听人说何璟今天请假,而且还是病假,越发觉得是自己把人气病了。 越想,他越觉得自己真他妈混蛋。 来学校找他这条路行不通,秦钰鸩又辗转来到何璟的家里,做了一会心理建设之后,慢慢敲响了他的房门。 他现在住在何璟家对面的楼,虽然昨晚很想透过窗户看看何璟的情况,可何璟昨晚早早熄灯,又拉进窗帘,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种一无所知的情况也让秦钰鸩的负罪感愈来愈深。 他想,待会如果何璟给他开门的话,不管他怎么骂自己,只要他痛快,他全部都认了。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的,何璟来开门的动作异常的缓慢。 终于,在等待一会后,他听到了一阵虚弱的脚步声。 门被打开后,秦钰鸩看见了何璟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愣住了。 何璟看到是秦钰鸩来找自己,原本还带着病气的脸色又慢慢带了点怒气,语气也不由得锋利起来,从一个病人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何教授。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病了?”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何璟的表情变换一瞬,随即又不由分说地想把门摔上,把这个小混蛋从自己的视野里赶走。 只是门还没关上,便被秦钰鸩用手截住了。 何璟因为生病的缘故,力气原本就小,此刻他的力量在秦钰鸩的面前确实不值一提。 何璟试了几次都没结果,一时气不过,怒道:“不是不想让我管你,你还来做什么?” “对不起。” 秦钰鸩站在外面,眼眶微微泛红,目光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何璟,昨天是我混蛋,你想怎么骂我都行,打我我也受着。” 秦钰鸩垂下眼眸,像一只大狗一般,可怜巴巴道:“不要把我往外推。” 何璟长久地注视着他。 他心想:可是昨天,把我往外推的人分明是你。 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痒痒。 故而,他抱着胳膊看他,眯着眼睛冷哼道:“好,那你告诉我,昨天你又是为什么冲我发疯?” 秦钰鸩愣了愣。 总不可能说,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那个人还千不该万不该,偏偏是你,所以在看见你时,才一时没有控制好自己吧。。 这个理由,属于说出来绝对会把眼前这个人给吓跑的程度。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何璟依然紧紧地盯着他,用漆黑的目光拷问着他,丝毫不给他留有逃避和喘息的机会。 秦钰鸩额角留下一滴冷汗。 他知道,倘若自己说不出个一二三,他敢信,何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摔门而去。 见他迟迟不答,何璟的眉毛压了下来,厉声道:“说不说?” “我说,我说。” 秦钰鸩嗫嚅着,终于语气沉痛地说出了一个理由:“我,昨晚失恋了。” 他想,既然他喜欢上了一个绝对不能喜欢的人,四舍五入一下,他跟失恋应该也没什么两样了吧。
第30章 失恋? 何璟愣住了。 他设想过很多种情况, 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秦钰鸩深深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可是,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些。 再说下去, 他恐怕连像现在这样跟何璟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人对视良久, 何璟心情复杂地注视着他,觉得心里闷闷的, 不太好受。 秦钰鸩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 又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他反常到那个样子。 何璟尝试去过滤秦钰鸩身边的人, 想找到一个答案。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人的身份。 秦钰鸩喜欢什么人, 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 暗骂自己想得多。 “嗯, 我知道了。” 秦钰鸩愣了愣。 何璟面无表情道:“解释完了,你可以走了。” 秦钰鸩不明白, 为什么他解释过后,何璟的脸色怎么反而比一开始的时候更加难看了。 肯定是因为自己因为失恋这种小事就对他说了过分的话,伤到他了。 秦钰鸩心里愈发懊恼。 他此番是来道歉的,倘若把事情越弄越糟, 他就失去了来一趟的意义了。 在何璟用强硬的手段赶他走之前,秦钰鸩再接再厉,继续争取道:“你生病了, 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可以吗?” 何璟倒是会用他刚刚的话来举一反三, 冷眼瞧他:“你这个失恋的人还来照顾我, 不如想办法好好调解一下自己的情绪吧。” 秦钰鸩还想再说点什么, 可还没来得及,何璟就已经抢先一步把门关上了。 秦钰鸩嘴巴微张, 看着紧紧关闭的那扇门,就仿佛何璟对自己关闭了心扉。 这一次,他好像又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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