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甘心的看了何璟一眼,可是却没有把握同秦钰鸩较量,只能在警察来之前从隐蔽的消防通道夺路而逃。 整个空间便只剩下自己和秦钰鸩两个人。 因为腿脚软绵,头晕目眩,浑身虚汗,何璟不得不靠在墙上,呼吸不稳的喘息着。 血液中的燥热不断的折磨着他,刺激着他,毁灭着他。 他甚至没有脸去想象自己现在到底是以什么样子站在秦钰鸩的面前。 他也不敢看,秦钰鸩的脸上,是不是满是嘲讽,或者...鄙视。 何璟闭了闭眼睛。 可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拉住了。 他颤抖着眼睫,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秦钰鸩那张紧张到不行的脸。 “何璟,你怎么样?何璟?” 他仿佛生怕自己听不到一般,脸凑的极近,在乎的要命。 虽然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但是何璟在精神上完全接受不了自己这副样子被更多的人看到,同样的,他也不想用这样的状态跟秦钰鸩在相同的空间里多待一秒。 他固执道:“我自己一个人休息一会就好,你先回去吧。” “一个人?”秦钰鸩像面对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般:“就凭你现在这样站着都吃力的状态?” 能不能好好站着和能不能自己待着是两码事,何璟想用仅剩的力气反驳他,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可下一秒,秦钰鸩就俯下身来,好像要抱他。 何璟有一点被吓到了,仿佛为了佐证对方的话似的,脚下一软,原本就体力不支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秦钰鸩手脚灵敏的拉住他的手腕,手臂绕在身后扶住他的腰身,蹙眉道:“你的手好烫。” 是的,烫,不止手烫,浑身都烫。 所以求求你快点离开吧! 你到底还要看多久! 秦钰鸩的力气不容拒绝,何璟只能换一个要求,强忍着他的狼狈和脆弱道:“我...去洗个冷水澡就能清醒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有多么不正常,为了不露出更多的丑态,现在的何璟现在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离眼前的人越远越好。 可是秦钰鸩似乎完全意识不到他在找台阶,咬了咬牙,眯着眼撂出几个字:“行,我陪你。” “......” * 秦钰鸩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就被何璟用残存的力气推到了门外,然后面无表情的关上了浴室的折叠门。 没过一会,他就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了花洒的水声。 秦钰鸩屈起一只腿,靠站在墙壁上,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往浴室门上瞟。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分钟。 花洒的声音没停过,里面的人却没什么动静。 秦钰鸩再也没有耐心,走上去敲门道:“何璟,你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 秦钰鸩再没耽搁,立刻就毫不留情的拉开了折叠门,又或者说,最后一层遮羞布。 助听器被安安静静的放在一边。 浴室里面的人没有脱衣服,任由冰冷的水将他的身体打湿,浑身湿红,半跪不跪在地上,扶着墙却没有站起来的能力。 这臭小子... 不说话是因为... 现在的他一张嘴,一定会发出难堪的声音。
第27章 何璟本来穿的就薄,衣衫被热水打湿后,皮肤白里透粉,那双眼睛更是一扫往日的清冷,变得沾染了欲望和羞耻。 秦钰鸩莫名就想起了那个梦。 那个让他想起,心脏就狂跳不止的春梦。 他感觉有一根弦断裂了。 心脏在重重的跳动,有什么情感要呼之欲出。 但是很快,秦钰鸩便被理智唤回,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跟眼前这个男人讲道理:“你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跟我出来,我帮你叫医生。” 但是喝醉的男人是不讲道理的,更何况是何璟这样意识不清醒的人。 他听到“叫医生”这三个字之后反应极大,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 何璟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了—— 光秦钰鸩一个人看见就已经够丢脸的了,怎么可以再被别的人知道。 何璟将脸皮看得很重要,当即便防备心极强地躲在门后,只探出一双眼睛警惕着外面,不管秦钰鸩怎么哄,一步都不肯往外走,也提防着秦钰鸩有任何一个想进来的动作。 “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 “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甚至都带了几分祈求的味道。 看着何璟这副对他严防死守的样子,秦钰鸩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药看起来很烈,他就不信何璟感觉到难受后自己不会乖乖出来。 只是,他显然低估了何璟的觉悟。 他是真的打算一个人待在这里用肉体凡胎抵抗药性的。 接下来,无论怎么劝说何璟都不为所动,秦钰鸩急的要命,一方面担心何璟的身体,一方面又担心自己手段强硬,会让何璟更加不愿意出来,继续躲在那个狭小的空间跟他耗着。 倘若是换做别人,他肯定管都不管,直接把人抗起来就往医院送,压根不管对方是抗拒还是挣扎,反正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为难。 可眼下这个人是何璟,打不得骂不得的何璟,秦钰鸩虽然从小并不服从与管教,但是对于何璟,却偏偏生出了几分敬畏之心。 毕竟,他小时候很少听过什么人的话,可只要是何璟说的,他就会认认真真的记在心上。 因为不知为何,他不能忍受何璟的眼睛中流露出对自己的失望。 明明一句话也不说,秦钰鸩却能从这样的失望中感受到一股深深地窒息。 为了不让何璟小瞧他,天知道秦钰鸩做出了多大的努力。 可是眼下,角色逆转,听不进去话的人变成了何璟。 怎么办?怎么办? 秦钰鸩回忆着自己小时候叛逆时,身边的人是怎样做的。 他姐信奉的是,小孩不听话?多半是惯的,打几顿就好了。 他爹更是对他不管不顾,能动手就绝不动口,能来狠的就绝不来软的。 可是这些办法对何璟都不能用啊! 秦钰鸩头一次这么为难。 想要搞定何璟,简直比在射击比赛中拿冠军难多了。 何璟看他拿自己没办法,微微松了口气,手指握在门把上,正要关门,方才还屹在门口的人却抬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秦钰鸩低着头,头发挡住了眼睛,露出来的小臂肌肉紧绷,修长有力。何璟看不清他的表情,手指紧张地蜷了起来,指尖轻颤。 下一秒,何璟感觉自己被秦钰鸩一把捞在了怀里,属于少年人炙热的温度从胸膛感染到他的心脏。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听话,你不能一个人待在这里面。” “乖,跟我出去。” 明明只是哄小孩的拙劣手段,可是却意外的,秦钰鸩清晰地感觉自己怀里的人停止了发抖。 有效! 秦钰鸩心中暗喜,但也不敢有半分松懈,只是将怀中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尽量将声音放轻,用最温柔的语调同他哄骗道:“别害怕,不是去医院,只是先出来而已。” 何璟听了他的话,颤了颤眼睫,似在思索,几秒钟之后,竟然真的慢慢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目光四下浮动着,像察觉不到危险的乌龟慢慢从龟壳里探出了脑袋。 秦钰鸩见他有所松动,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何璟虽然慢吞吞地跟着他出来了,可听到“医院”这两个字,还是肉眼可见的排斥,仿佛随时会钻回他的浴室里去。 秦钰鸩这辈子没怎么哄过人,但现在对待何璟 ,简直小心翼翼地要命。 担心前面做的事情前功尽弃,秦钰鸩只能继续忽悠他:“你放心,我们哪也不去。” 何璟头昏脑胀,连思考的速度都慢了下来,他沾到枕头的那一瞬间,眼睫抖了几下,眸子蒙了一层雾气,湿漉漉的,抓着被子就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看起来很脆弱。 那一刻,秦钰鸩的脑海里闪过四个字,我见犹怜。 虽然何璟对于医院非常抵触,但是秦钰鸩也不可能不担心他的身体,由他去。 何璟任性起来的样子,真是把秦钰鸩左右为难坏了。 思来想去,秦钰鸩还是将电话打给了家里的医生。 这医生是他母亲家的,从小到大,他生病的时候,在没有严重到需要去医院的情况下,都是交给他看的。 在等待的时间里,秦钰鸩独自待在房间里陪着何璟。 这对于以前的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任务。 以前刘彦生病需要人看的时候,秦钰鸩就一边玩手机,一边闲的没事看他两眼确认他死没死,尽一尽兄弟间微博的义气。 倘若他跟何璟的关系还是处于之前那种水火不容的状态的话,他也大可不必如此头疼。 但是自从那天自己不小心将何璟作为他的春梦对象后,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对于何璟的在乎似乎已经超过了以往的范畴。 为了能观察到何璟的状况,秦钰鸩坐在何璟的床边,心情乱的一塌糊涂。 他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象,今天倘若不是他及时赶到,现在的何璟会是什么下场。 越是想,他越是觉得后背发冷,越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那么脆弱,又唾手可得。 他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将刚才那个人抓回来暴打一顿来消解怒火。 他的目光落在何璟的身上,想检查一下何璟的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他没有发现的伤处。 别说,稍微注意一下之后秦钰鸩发现,何璟的手腕上确实留下了一圈淤痕。 肯定是被那个男人强行带过来时留下的。 他撩开何璟的袖子,正要检查,这时,床上的人突然不老实地翻了个身,侧向他,半张脸埋在了枕头里,一只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 何璟衣领微敞,这个角度能看见他纤细的脖子和半截突出的锁骨。 秦钰鸩感觉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脸颊烫的厉害。 不正常,他现在的状态绝对不正常。 看着何璟那张毫无防备的脸,秦钰鸩莫名联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梦。 周遭的温度默默上升,秦钰鸩感觉自己手心沁出了热汗,脑子也被那大逆不道的想法整的发懵。 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慢慢浮上心头。 不可能,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 十几分钟后,医生推门而入。 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的秦钰鸩。 看他表情如此严峻,医生一时之间有点把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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