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刚刚我哥哥是跟你在一起吗?”靳向阳的双手乖乖地放在大腿上,只手指不由自主,紧张地轻轻摩挲着裤子。 原洌觉得荒唐又讽刺,他压制心中的愤怒,回答:“是。他有事,得晚点才能回来。” “哦……好吧。”靳向阳失望地垂下眼皮,不安分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小声道谢,“谢谢哥哥。” 原洌深吸一口气,说:“别叫我哥哥了,叫我名字吧。” “哦,”靳向阳的心情正低落,听到原洌的话,半晌反应过来,顿时惊讶地扭头瞧原洌冷硬的侧脸,“你比我小吗?我十八岁零两个月哦。” “……”原洌本阴晦不明的思绪被靳向阳不可思议的语气给打散了,他无奈一笑,瞟了眼正瞪着大眼睛歪着头稀奇盯着他瞧的靳向阳,“你看我像是比你小吗?” “……不,不像。”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叫我哥哥,我都二十六了,比你大了八岁呢,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在今晚之前,靳向阳是见过原洌几次的,但他压根没怎么注意到原洌,现在原洌叫他喊名字,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觉得他连别人的名字都没记住,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正好车子驶到一个车流量较大的十字路口,原洌趁等红灯的间隙,从车前抽屉里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他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递给靳向阳:“我的名字。” 靳向阳接过来,纸上两个笔锋凌厉的大字霎时映入眼帘。可是……他不认识第二个字。靳向阳憋了半天,都没能把名字念出来。 “我叫原洌。”原洌指了指洌字,重复道,“这个字读洌,阳阳不要忘了。” 靳向阳认真地盯着那个字,轻轻地,又坚定地跟着念一遍:“原,洌。” “我不会忘的。” 第3章 “38.7度,”医生看了看温度计,“不用打针,开点药就行了。”他觑了觑站在一侧面色不愉的原洌,和面前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看起来还未成年的小孩,努努嘴,调笑道:“你还把人弄发烧了?” “别满脑子废料,”原洌没让许初易胡乱侃下去,斜睨了他一眼,解释道,“他是靳家那个养子。” “靳向阳?” “嗯。” 见许初易和原洌认识,靳向阳想着,可能许初易也认识哥哥,刚好碰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靳向阳便十分懂礼貌地打招呼:“你好。我叫靳向阳。” 许家和靳家只泛泛之交,许初易又不是个好八卦的人,虽然他听过靳向阳的名头,但之前没见过靳向阳。方才靳向阳一直没出声,许初易还以为是未成年人害羞,现在瞧见靳向阳打招呼的作态以及知晓了靳向阳的身份,便清楚了靳向阳智力障碍的事实。 恰逢护士拿了药进来,见状,原洌回身去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而后放到靳向阳面前的桌面上。许初易拆开两包药,挪到水杯旁:“我是许初易。来,一包吃一粒就行。” 靳向阳搓了搓指尖,慢慢地把一粒药拣起来,塞进口中后,急忙端过水喝了一大口,仰头咽了下去。他吃完第一粒药,掀起眼皮,偷偷地瞟了眼原洌,又看了看一直温和望着他的许初易,才吃下第二粒药。 许初易是医学世家,自小学医,对生理或心理不健全的人群没有半点轻视,尤其是靳向阳长得可爱乖巧,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下是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叫人看了难免心生好感。于是许初易从抽屉拿出一颗常备给小孩子的水果糖,递给靳向阳:“这是奖励。本来想多给你些,但你发烧了,不能吃太多甜食,就解解馋吧。你喜欢吃糖吗?” 漆粉色的纸包着的水果糖,不小的圆滚滚的一颗,被两根手指捻着,递到了靳向阳的眼皮子底下,隐约亮晶晶的。 乍然见到糖果,靳向阳的眸子一瞬间便亮了起来。靳向阳非常喜欢吃甜食,但哥哥并不爱买零食回家,他试着撒娇嚷嚷过几次,每回都被哥哥说会长蛀牙给搪塞回来。他最近一次吃的甜食,还是两个月前,他的成年聚会上的那个大蛋糕。 靳向阳及时遏制住了即将破口而出的大声的欢呼,他倏地斜仰起头,期待地看着原洌,嘴角抿起来,两颊都凹出了酒窝。那双湿亮的大眼睛里的渴望和快乐瞧上去都要迸出来了。 原洌垂眼凝着靳向阳炯炯发亮的眼眸,和那对他早就见过,但今晚上才第一次见到的酒窝,膨胀紧绷得挤压在胸腔里的沉闷气球噼里啪啦地炸开来,只剩下似有若无的余震,他低声道:“看我干什么,你喜欢就收下。” “好!”靳向阳急着应道,他接过那颗水果糖,三下五除二便把糖纸剥了,而后迫不及待地“唆”的一声吸进嘴里,他含着糖道谢,“我喜欢吃糖。谢谢许医生。” “不谢。”许初易笑道,他问原洌,“怎么是你带他过来?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空了?” “他在家里发烧了,没人看着。” “他住靳廷宥那儿?” “嗯。”原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许初易有些纳闷。他和原洌相熟,但没和靳廷宥那一伙人会过几次面,尽管如此,据他所知,原洌和靳廷宥他们早已没幼年时期那样熟络了,没道理靳廷宥现在还使唤得了原洌:“你不是说今晚和靳廷宥他们几个在3号那里谈事?怎么靳廷宥自己不来,反倒叫你跑去他家找靳向阳?” 骤然听到靳廷宥的名字,靳向阳那翻来覆去含弄树莓味糖果的舌头顿时缓下兴奋的劲头。他用舌尖抵着糖果不动,开始竖起耳朵听原洌和许初易的对话。原洌站在靳向阳身旁,从侧上方往下看,清晰地看到靳向阳从吃了糖进嘴里便鼓弄不停的脸颊瞬间不动了,迷蒙湿漉的眼睛瞪得亮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显而易见的一副要认真听他和许初易说的话的模样。 原洌只能说:“他说他没空,我知道靳向阳发烧了,就过来看看。” 这番说辞,靳向阳没听出其潜在之意,许初易却大概明了意思,他早先就知道靳廷宥的名声,闻言便嗤笑一声,又发现靳向阳对靳廷宥并不低的在意程度,于是忍不住问靳向阳:“向阳是不是很喜欢你哥哥?” “嗯!”靳向阳嘬着糖点头,甩得栗子色的卷发飞起来。 许初易没当着靳向阳的面说靳廷宥的不是,委婉道:“靳廷宥还真是……挺会。” “何止,我今天算是重新认识了他。”原洌冷笑一声,又适时敛起面上的阴郁神色,淡淡道,“那行,既然你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送靳向阳回去了。” “行。” 靳向阳坐回副驾驶上时,嘴里的糖果还只舔弄掉薄薄一层,原洌见他心情好,问:“现在还会不会很难受?” “一点点。”靳向阳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我吃了糖,就很开心。” “你在家没得吃吗?” “哥哥说,吃了会长蛀牙,不让我吃。”靳向阳忽然想起什么,紧张地盯着原洌,“……原洌,你别跟我哥哥说,可以吗?” 原洌看着靳向阳那双什么都不懂的眼睛,半晌,说:“我不会跟他说的。”他问:“阳阳会讨厌别人摸你的脸和头发吗?” 靳向阳觉得原洌问的有些奇怪,因为之前没什么人会问他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他有喜欢的人,有喜欢的东西,但他似乎并没有讨厌的人或物。或许他小时候有想过讨厌还是喜欢,可讨厌的东西并不会因此而消失,长期以往,他就不再想他讨厌什么了。 “因为阳阳很可爱。不过,”原洌凝着靳向阳茫然的眼神,微微一笑,“如果你讨厌的话,我就不会碰你。” 靳向阳褪了红的脸顿时又开始漫上绯红。他还没笨到听不懂如此直白的好赖话。靳向阳鲜少被人这样夸奖,哥哥、陈阿姨、靳爸爸和靳妈妈都爱叫他懂事,夸他听话。他们没有人说,阳阳真可爱。他突然觉得嘴里的糖都能咂吧出更多的快乐来:“我不讨厌。” 于是原洌揉了揉靳向阳翘起来的细软卷发,又说:“等会如果你哥哥问你,你不要说太多我们今晚的事,一不小心他就会发现你吃糖了。” “!”靳向阳倏地用手背堵住嘴,点点头。 “或许他压根不会问你。”原洌蓦地似笑非笑地说道,他揩了揩今晚一直晃悠在他眼前这张红扑扑的脸蛋,“我送你回家。” 第4章 靳向阳刚吃完嘴里的糖,原洌就送了人到家门口。他把药递给靳向阳,重复了几遍医嘱,便打算离开。临走前,他还是问了问靳向阳:“你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害怕?” “不害怕。”靳向阳认真道,他想不经意间在原洌面前凸显自己的勇敢懂事,“陈阿姨不在的话,我就一个人在家。好多次了。” “嗯。”原洌最后抚弄了几下靳向阳耳际的发丝,“那我就回去了,以后我有空就来找你玩。” “好的呀!”靳向阳愉快地答应了,酒窝又现在脸颊上。他学着大人那样,对转身离开的那个背影叮嘱,“开车小心哦,原洌。” “会的,阳阳再见。”原洌回身,温和地挥了挥手。 约莫半小时后,靳廷宥便回来了。其实他今晚喝了不少,但他的酒量向来不错,回到家的时候,意识还算清醒。家里的门既能用钥匙开,也有指纹锁和密码锁,靳廷宥把钥匙给了原洌,还是能通过指纹密码进屋。他走到玄关处换鞋,发现靳向阳今晚没像以往那样窝在沙发上等他。 靳廷宥微忖片刻,这才想起靳向阳今晚发烧了。这会儿可能被原洌带着在医院吧,这样想着,靳廷宥扯开令人不适的领带,懒散地迈步进了二楼的主卧,刚进去,便听到浴室里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透明色的琉璃玻璃门上映出绰绰的人影,能看出来里头那人有着一副白幼纤细的身子,像在茸茸雨中散出雾感的羊脂玉。 靳廷宥把外套挂在红木衣架上,而后径直进了浴室。 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靳向阳飞快地转头,见了来人,当即欢快地喊:“哥哥!你回来了!” “嗯。”靳廷宥随口应付,不由眯着眼打量靳向阳胸前那两颗因水流刺|激而凸起的粉色乳尖。 恰好靳向阳已搓洗过沐浴露,现只需要再冲洗几分钟便能擦了身子换上睡衣。他闻到靳廷宥身上那股不容忽视的酒味,拧着眉头问:“哥哥,你喝了很多酒?” 靳廷宥本只斜倚着门框打量靳向阳,看着看着,兴致便上来了。他随手把衬衣脱去,答了句“应酬”搪塞过去。他裸着上身走近靳向阳,揽过靳向阳湿漉漉的细腰,那一手的水不知真只是淋在表层的沐浴的水,还是从细腻的腰肉里头揉出来的鲜嫩的汁。 “我还没洗完呢,”靳向阳想往后退,紧箍着他的腰的手却纹丝不动,“哥哥,你的裤子都被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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