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顺其自然,沈听眠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些天,他脖子上的牙印倒是消了,但被犬牙咬下的伤口怎么也不见好,反倒越来越深,就算不去触碰也偶尔会阵痛。医生说这是一种应激反应,无法靠药物缓和,也只能慢慢治愈。沈听眠尽量不去在意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整日用高领掩盖,也难免不被公司里的同事在意。 所以为了更好地掩饰伤口,沈听眠又去了一次医院,这次遇到了来复查的柳亘。 柳亘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只是腿脚还有些不方便。他是来办理离院手续的,主动说已经很久没有工作,再不出院就承担不起住院费了,所以准备先回家修养。又借口道谢,拉沈听眠去吃午饭。 沈听眠推辞不掉,只能跟着去了。 162 “阿眠,”像是已经熟透的朋友,柳亘叫得很亲密,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一些事:“上次那位姓江的先生...我看你们关系不是很好,他后来没有刁难你吧?” 沈听眠没有反驳他的叫法,只是很不习惯。他只当对方是好奇八卦,也没打算认真回答,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他是我甲方,我们合作关系。” “哦...”柳亘点了点头:“可是我看他好像对你...”话说了一半,也没说下去。 沈听眠没说话,心思转移到面前的饭菜上去,手还没夹上一口菜,筷子倒先被夺走了。 两根筷子一把被摔在桌上,沈听眠心惊了一下,抬头看,竟然是裴诚。 163 “裴..裴总?” 柳亘很明显认识裴诚,见到他,神情还有些慌张。 沈听眠默默又拾起筷子,夹了口菜才抬头打招呼:“好巧啊。” 他是觉得巧,裴诚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要大怒。他对着柳亘就是一顿吼:“你怎么在这?我不是让你去了吗!我让你过去,”他指向沈听眠:“你就在这里和他吃饭?” 沈听眠抬眼看,柳亘唯唯诺诺地站着接受教训,一来二去,他也大概听明白了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大致就是裴诚花钱让柳亘去办事,柳亘没去而已。 但裴诚为什么要拔他的筷子,又不是他没拿钱办事。 沈听眠听着裴诚教训柳亘,才多吃了几口菜,便也被突然揪了起来,直直地对上了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他皱着眉打开裴诚的手:“怎么了?” 自从重逢以来裴诚对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他尝试过上前交谈,对方都拒绝搭理他,次数多了,沈听眠也就放弃了。 “你在这过得倒滋润”一开口,又是句句讽刺:“你想过江彻吗?” 沈听眠听得一头雾水,他是没有听江彻的话去他家,这周也没见过江彻,但早灯还在正常运转,他们之间的合作也在正常进行着,江彻肯定没什么大事。看裴诚脸色不太好,他就要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转念一想,似乎也只能回个“他怎么了?” 裴诚在他和柳亘之间周转了一番,也不说话,突然抓住他就往外扯。 沈听眠被拽得半晌也没缓过神,待他想挣脱裴诚,已经坐到了车里。 车门被大力带上,沈听眠也没急着开门下车,只是看了看前座,裴诚已经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你要带我去找江彻,他到底怎么了。”沈听眠冷静下来,慢慢说,连问句都很平淡。 其实从刚才的训话里沈听眠已经大概猜到了些什么,江彻发情期到了,裴诚想让柳亘去陪他,恰好柳亘受了伤没法去,江彻又不愿意吃药,发情流无法抑制,正在家里发着高烧。 “你带我去也没用,我是beta。” “少给我来这一套。”透过前座的后视镜,沈听眠看见裴诚对他翻了个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和江彻睡了。不是又因为你,他会不吃药?我早就看不惯你这副假冷淡的样子了,要不是江彻还喜欢你,你以为你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车里没开空调,沈听眠坐在后面,开着窗只能吹到呼啸而过的湿热夜风。他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前面的裴诚似乎打开了埋怨话匣,在源源不断地输出抱怨的话,一边抽着烟,把这五年的过往几乎全盘托出。 初冬制药垮了,江氏自然也被追查。江彻的父母入狱后没多久就双双在牢里自尽,江彻无处可去,是裴诚求了自己父母很久才答应收留他。可江彻毕竟从小就生活富裕,一下跌入泥潭,他不适应又要面子,不过多久便自己走了,一边打工一边完成了经济学相关的学业,才有了现在的早灯。 沈听眠平静地听完,靠着车窗,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些事...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他既无法回到过去,更没资格安慰江彻,也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为。这几年虽然认识了茗与星他们,生活也越来越好,只是他每天都在按部就班,上班吃饭休息,似乎和虚度时光也没什么区别。 没想过会再见江彻,再见了,却开始变得矫情,开始无比怀念过去。 164 到了江彻家门口,裴诚把沈听眠往前推,自己却站在门外几米,没有走近。 太远了感受不到,只靠近一点,沈听眠便感觉到了浓郁的白酒味,才不到半分钟,就让他有点昏沉。 “你有他家钥匙吧?快点进去,他再这样下去,整栋楼都得遭殃。”裴诚又站远了一些,他虽然是alpha,但吸入发情期的信息素也会受影响,所以不敢靠得太近。 沈听眠站在门口思索,呼吸正慢慢急促起来。 “快进去啊!你还在等什么!” 裴诚催促的怒吼灌入耳朵,深吸一口气,沈听眠打开了那扇门。 165 家里很乱。 发情期的alpha会很暴躁,也不用进食,保洁的阿姨大概率没有来过。沈听眠环绕一周,地上是散落四处的衣物、闪着细光的玻璃碎片和一些浸了水尚未被融化的抑制药。 房间里是沉重的呼吸声,沈听眠一步步靠近,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郁,同闷热空气中的酒意缠绕着融合,又挥发在了大厅里,是一种酸甜微苦的气味。 打开房门,江彻正平躺在床上。 他脸上的红晕一路向下蔓延,整个颈脖都染上了颜色。呼吸都很重,每一次起伏,房间里的信息素便又浓了一分。 这样不带侵略性的气息,没有让沈听眠站立难安,反倒安抚了他脖子上的那道缓慢愈合的伤口。 靠在床沿坐下,沈听眠适当调整心跳,侧着身体看江彻,不知该想些什么。 啊...去拿毛巾给他降个温吧。 沈听眠叹气,转正了身子,却在撑着床沿垂眼发呆。缓冲了十几秒开始动作,人还没起身,手腕先被一把拽住了。 回头看,江彻半睁着眼神情恍惚地盯着他。他的眼神不清醒,表情起伏不大,却能看出他从警惕到惊讶,最后竟变成了疑惑。 紧拽腕部的那只手瞬间松懈,向下滑落,慢慢包裹住了沈听眠的手。急促燃烧的温度通过贴合的掌心,传给了沈听眠。 “小灯...?”
第41章 就这么放肆下去吧 = 166 平躺在床上,握住了他的手,江彻小声地试探了一句。 他的力道很小,只是虚虚握着,沈听眠抬手便能挣脱,但他没有收回手,愣在了床沿上。 真的...好久没有听到了。 虽然现在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乳名,但怎么叫,都只会被当做淹没在日常芸芸细流中的问候。父母去世后,他对这个名字的亲密感都来源于江彻一次次叫唤,才真正有了“昵称”的感觉。 沈听眠的五指微微回缩,回应江彻。 还是白天,因为没拉紧窗帘,阳光有了点偷偷闯入的缝隙,房间内不算昏暗。沈听眠握住江彻的手干坐了几十秒,看着江彻潮湿的发尾,还是决定起身去给他降降温。 毛巾冷敷上去,怎么也抚不平他的眉心。江彻喉咙里溢出一点呻吟,从呢喃到忽然又开始说话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初冬...研究所...” “...什么?” 江彻的嗓音干哑,像是被玻璃划破喉咙,一句完整的话说得断断续续。 沈听眠沉默。 告诉你又能怎样,我无法原谅你母亲那些刻意的恶毒,也不可否认自己真的很爱你,所以一直在逃避。但是,你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我永远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也尽可能让你过得好一点了,但是,但是... 沈听眠深呼吸抑制自己,喂了点水给江彻,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耳朵已经凑到嘴边,对方却变了语气。 虚弱的声音不见了,呼吸也突然沉静许多,换回了这些天他最常听到的冷酷刻薄的语气。 “沈听眠。” 沈听眠心一止,仓惶起身,被江彻一把按住,倒在了他身上。 被困住无法动弹,沈听眠瞬间心跳加速,无比慌张。他的侧脸与江彻的脖子贴合,浓烈的青柠白酒气息从各个角落一齐灌入他的身体。他才明白,因为在浸满江彻信息素的房间里待的太久,他自己也在无意识中不断发散信息素,原本发情期的alpha就会更加敏感,他一靠近,就把原本意识模糊的江彻唤醒了。 身下的江彻传来一声哂笑:“我说过,我总有办法让你过来。” “啊...呃..” 明明这次没有信息素压制,沈听眠撑着手想起身,也浑身软绵绵,无力地趴在江彻胸口。这感觉同那次不一样,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舒爽,让他潜意识里不愿意起身。 江彻揽过他的脖颈,隔着薄薄的衬衫舔舐伤口,舌苔扫过,吮吸。直到领子都变得湿漉漉也不肯罢休。 沈听眠仰着脖子接受快感,他浑身都烫,交融的信息素并没有掠夺他的意志,可他却接受了江彻的舔咬,身体自觉缠进了被中,下半身在江彻身上纠缠摩擦,隐秘的快感让他心脏狂跳不止,那只手也紧紧与江彻十指相扣。 慢慢的,身上的衣物都被撕毁了。 167 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风悄悄合上,沈听眠裸着身体藏在被子里,凝聚的情愫都汇进燥热无比的身体里。他的侧脸紧贴江彻的耳廓,明明很清醒,倒像是在发情。 他僵硬着不动作,江彻却抓住了他的爽点,揽住他的身体往里扣。 “操,”扣住他的脖子,江彻把脸埋了进去:“真他妈香啊。” 沈听眠落下的那些针管上,还残留着他那些无法挥发的信息素。江彻将那些信息素提取出来,融化成一定浓度的液体香精,存在了香薰瓶中。他一直在想沈听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带有针对性地接近他,为什么明明表现得那么离不开他,却能在事情发生之后全身而退。又为什么要把得到的那些钱通过江奕辰留给他,仿佛舍不得他过得不好。这些疑问都在他二十岁第一次发情,只能用留有沈听眠气息的香薰平来缓和时,得到了一个最不满意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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