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笑笑,按下了叶秋露要去拿叶礼酒杯的手,边递给他一杯椰子汁边说:“不要小看大人。” 话从来就不用挑明了说,叶秋露觉得自己这是遇到知己了,他不能说出口的那点阴暗的小心思,陈绍全都明白。等到叶秋露搞清楚陈绍为什么能这么轻易看穿自己的时候,他已经仗着他叔叔大金主的身份跟陈绍混了好几年了,他跟陈绍相处的时间其实比叶礼跟陈绍相处的都长。后来因为叶礼执意要把叶秋露送去美国读书,叶秋露跟他叔叔开始了旷日持久的冷战,陈绍便成了这叔侄二人的传声筒。 陈绍在机场接到了叶秋露,问他波士顿冷不冷,可别冻感冒了。 “小爷身子骨硬着呢!”叶秋露从兜里掏出一个冰箱磁铁纪念品递给陈绍,“送你的。” 陈绍笑着接了,“就这?” “给你带就不错了还挑,怎么,我叔少你工钱了?” 陈绍问他:“给你叔带了什么?” 叶小狐狸坏笑,“一箱子好酒呢。” 陈绍揶揄他:“就你这偏心偏的,也不知道之前是谁从美国回来的时候说‘绝不原谅叶礼那个老混蛋’。” “老混蛋可是我亲叔,孝顺那是应该的。”叶秋露不以为然。 “你也知道他是你亲叔。”这话刚说出口陈绍就后悔了,不只是因为叶秋露的跋扈,还是因为他并没有什么合理的立场来说这话。 叶秋露果然马上反击:“陈昭还是你亲弟弟呢。” 陈绍不说话了,叶秋露一直抱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陈绍把他送到家,自己掉头去了公司,他要再去翻一次尽职调查的报告和材料。 这份报告的用荧光笔标出来的重点陈绍看过无数次了,这次他把没有标记的地方也逐字逐字看过去,他一定是漏了什么。他的助理来叫他吃饭他都没搭理,小助理只好跟别的同事去了,说陈总今天废寝忘食了,给他打包点吃的回去吧。 陈绍把自己关在档案室里一整天,还真给他找到了。他抓起那本报告,马上去了市监狱。 办公室里烟味呛人,这帮当兵的没事就爱抽烟,愣是把陈昭的会议室抽得像着了火。胡弘的事是不能瞒的,这种事不能在他手里再出现第二例。开始大家还交头接耳嘻嘻哈哈开玩笑,但陈昭拍桌子了,他说你们不把这当回事,这种事要再出一例,公司就别开了。你们的履历上写着鹏程,以后没有一个像样的公司敢收你们任何一个人,学了一身本事就只想去做个小区保安是不是。 会议室里没了笑声,蔡姐这才起身把财务的事也说明了一下,胡弘欠公司的钱,一分都不能少,要是有必要,公司会动用法律手段。当然这也是陈昭的意思,胡弘做得太过,又是偷人又是偷钱的,他不拿这事做个文章都说不过去了。 至于胡弘,他另有打算,忙了两天把事情和人都打点好了,亲自挑了上门的好礼,又亲自把他送到了卢家大门口。还让人把胡弘父母也接到了上海,提亲得有个提亲的样子。 胡弘跟只被架起来烤的羊一样,除了按陈昭说的去做,他什么办法都没有。陈昭这是把他逼到一条独木桥上了,连父母都被惊动了,他骑虎难下。 “兄弟,卢青玉她爸那边呢,我已经去陪过不是了。该挨的骂也挨了,但剩下的我实在没法代劳。你也收收脾气,毕竟你是你动人女儿了,人没找别家做了你都算有良心的。” 陈昭嘱咐完,把人参和燕窝大礼盒放到胡弘手里,帮他按响了卢家的门铃。 至于胡弘进门之后的事陈昭就操心不来了,他只能等消息。结果他消息没等到,等来了陈绍的电话。 “哥。” “你在家吗?我去找你一趟。” 他俩平时见面可没这么频繁,陈昭看手表,才3点,他哥离下班早着呢。 “什么事?” “跟你公司有关,电话里不方便说,见面谈吧。” ---- 稍微踩一点点油门~
第5章 Chap. 05 生病 ===== 陈绍是对陈昭公司里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了解,公司刚起来的时候陈昭一个人搞不定,没少倚仗他哥和张临水的帮忙,直到陈昭重组了公司的核心人员和结构之后,陈绍才慢慢放手。但毕竟他现在极少操心鹏程的事了,陈昭想不明白他哥是在唱哪出。 “行吧,你来鹏程找我。” 陈绍显然时间不多,到公司直奔主题,拿出一张带照片的履历表递给陈昭。 “这人是不是你公司的?” 陈昭看一眼就点头了,“是啊,这小子进来没多久,能干着呢,特种兵退役,请他价钱可不低。” 陈绍皱眉,“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接有案底的雇主生意之前,跟我说一声。” 这都哪跟哪啊,陈昭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哪个雇主?” “王栋林,这人是我的客户,你接这活之前也该先查查他,公司的调查员不能白拿工资。” 调查意向雇主的背景情况是照例要做的程序,陈昭记得这个王栋林,因为涉嫌违禁药品交易被抓过几次,但都没判下来。他当时还跟调查员说这人牛逼啊,能逃得了一次还能说是运气,两次三番都脱了罪肯定是有点手段。他万万没想到,帮王栋林脱罪的人就是他哥。 “查了他的,他不是没进去嘛。再说了,又不是做长线,就一天来回的活,不至于出问题。” “那一天的活是陪他去做交易,那批药是从印度运进来的。据他自己回忆,交易现场只有四个人,他、下家和两人的保镖。现在他被抓了,下周很有可能要传唤他做证人。”陈绍的食指点在那张履历表上。 陈昭这才听明白,从印度偷渡仿制药的新闻他也看过,走私这罪名要坐实了可不得了。更何况他哥还说这批药里有超国标的麻醉剂成分,搞不好再扣个毒品交易的帽子,直接就能准备准备送人上路了。 陈昭问他:“你是什么打算?” “让我见见他。” “你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他现在还是我的员工。” 这样的对话让陈昭不舒服,很多事情都是这样,陈绍总是不留给他什么选择的余地,似乎他该做的,就是把选择权交给他哥。 “他最好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我得想办法让他闭嘴。” 陈昭头疼,他揉捏鼻根,“哥,你不能老是把事做绝了。” “我要真能把事都做绝,倒也省心了。” 陈绍好像连眼神都变温柔了,陈昭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显然他那句话已经不是在谈公事了,陈昭听出他是意有所指,却不愿去想他究竟是在指什么。他哥脾气好,人看着和善,可这样的外表假象下,真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棍。 陈昭还是觉得跟他谈公事好一点:“我叫他过来,就在这里谈,不要过分。” 陈绍自然说好,他半蹲下来平视陈昭,看到他眼下的黑眼圈,刚伸手触碰到他的脸颊,就被陈昭推开了。弟弟心情不好,当哥的自然要哄:“你别怪哥,我只是不想你受到牵连。有我在,谁都伤不了你。” 陈绍说话越来越露骨了,最近几个月这样的趋势越来越明显,陈昭想起那天陈绍跪在他腿间给他口交,吞下他的精液。这样的想象让他很懊恼,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下腹几乎立刻就燥热了起来。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陈昭脚下一用力把椅子转回宽大的桌子下,抓起手机发信息让人赶紧来他办公室,有急事。 陈绍笑了,靠近了去揉陈昭的肩膀。他沉默,心里却暗潮翻滚。我要干什么?我要你怕我,要你爱我,要你心甘情愿,要你离不开我。 陈绍步步为营,像只敬业的大蜘蛛勤勤恳恳铺就一张晶莹的大网,把亲弟弟往这个巨大的陷阱里带。他有的是筹码,陈昭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他养大他,陪他度过多少恐惧不安的长夜,又一次次把他从悬崖边上救回来,熟知他的喜好、恐惧、向往与狼狈。陈昭的每一根骨头都被他摸透了,无论他长到多大,都是那个大雨夜里在自己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弟弟,这是他攥在掌心里的人。 叶礼回到家时,等着他的是在沙发上睡着的小侄子。叶秋露没有大下午睡觉的习惯,但他今天不舒服,叶礼在茶几上看到了一盒打开的泰诺。叶礼在他面前蹲下来,用手背去探他的额头,可他刚从外面回来手偏凉,拿不准主意又凑上去用唇温去度他的体温。 叶秋露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哑着嗓子小声叫他:“叔叔…” 叶礼离开他的额头,温度确实高,轻轻撩开他脸上的碎发,“怎么发烧了?” “冻的。”叶秋露抓着放在他脸上的手不放,把叶礼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凉凉的很舒服。 叶礼的拇指轻轻抚摸着侄子细嫩的脸颊,像在哄小孩:“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叶秋露伸出手搂上叶礼的脖子,“你抱我。” 叶礼顺从地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来往楼上走去,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这个年纪的男人有的是力气。 他去的不是主卧的方向,叶秋露不满地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去你房里睡。” 原本叶礼以为他把叶秋露送到国外去读书,就能让这个小孩学会独立,至少不会再在自己床上任性地跟他闹脾气,不会因为他这个单身汉出去相亲而砸了床头价值不菲的台灯。可他完全失算了,读完书回来的叶秋露更不讲道理,因为他说叶礼把他送出去根本不跟他商量,害他在国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欠他的。 说的多了,叶礼也就默认了这个事,是他欠了叶秋露四年,活该他还。 叶礼把怀里的人稳稳地放进主卧的床铺里,叶秋露却还不打算放过他,拉着叔叔的手不放,“冷,你抱我。” 叶礼要去给他开暖气,叶秋露哼哼唧唧地就是不放手,喉咙里执拗撒娇的哼声要把叶礼的骨头都弄软了。这软了骨头的男人根本走不动道,只好在他身边躺下来,任由小侄子把他的手拦到了自己腰上。 就这一次,叶礼打定主意,真的就这一次。 开庭的时候陈昭也去了,他的手下确实被传唤出庭作证,问什么答什么,说的很详细,但关于交易的事,什么都没说明白,要么是些不痛不痒的聊天,要么就是交易时站得远什么都没听到。 陈昭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还是陈绍已经教过他了。那天后半段陈绍没让他继续旁听,他说我有尽职调查保密协议,你没有,万一听到些什么对你没好处。陈昭不乐意,陈绍的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跟哄孩子似的低声哄他:听话,有哥在,你不用操心。 陈昭被他摸得发毛,他真扛不住陈绍这么跟他说话,以前他11、2岁的时候陈绍就这么哄他,现在他都29了,他还这么哄他。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27 首页 上一页 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