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灯突然被打开,灯光刺眼,赵南霜闭上眼睛,有人走到她面前,弯腰蹲下,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赵南霜,你喝醉了?” “……没有啊。” 周迟译知道她的酒量,刚才去结账的时候看账单就知道她们喝了什么酒,喝了多少,她说没有就是醉了,她说醉了就是没醉。 她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腮看着他,眼神朦胧,喃喃自语:“我才刚开始想你,你就出现了……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假的。” 情话比酒醉人。 “送你们?”周迟译问了一句。 “不用,”陆淮背起昏睡中的陆止止,“我先走了。” 这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周迟译把沙发上的衣服拿过来给赵南霜穿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拉起她的手放在脖子上,然后是另一只,手掌按着她的脑袋,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肩上,抱起她往外走。 车还停在路边,不能停太久。 “是你吗,周迟译?” “不是。” “那你是谁?你抱我干什么?你还摸我。”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边,她说话的时候,唇有意无意地从皮肤上擦过,周迟译心头有些躁动,“再扭就抽你。” 赵南霜忽然就笑了,双手搂得更紧,只有周迟译会这么抱她,别人的男朋友都是公主抱。 她含糊不清地哼着跑调的儿歌:“是你,是你,就是你,我的男朋友周迟译。” 走出KTV,凉风刺骨,赵南霜稍微清醒了一点,陆淮还没有走远,她看见原本趴在陆淮背上的陆止止被狗叫声吓醒了,给陆淮来了个锁喉,两个人摔在地上,冬天衣服厚,倒也不会摔伤,陆止止夸张地喊疼,爬起来就跑,陆淮捡起地上的书包,拍拍灰,很快就追上去。
第35章 陆止止人菜瘾大,酒量差,酒品还不好。 她已经醉得走不动路了,坐在花坛边乱嚷嚷,陆淮把书包挂在脖子上,在她前面蹲下。 “骨头硌着胸了,”陆止止无力地靠在他肩上抱怨。 陆淮:“你有?” “名模都没有,这叫高级,”陆止止看到有一家卖糖葫芦的店还开着,指挥陆淮往那边走。 “老板,给我弟弟拿一串……两串吧。” “好嘞,”老板装好两串,帮陆淮放在书包里。 陆淮艰难地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附近其实很好打车,但陆止止不舒服,总是想吐,陆淮就背着她顺着路边往前走,临近新年,街头的年味一天比一天浓,树上挂着灯笼和各种各样的小彩灯,把回家的路照得明亮。 陆止止视线模糊,在她眼里,那些交替闪烁的灯光像星星一样。 “陆淮,许个新年愿望吧。” 他想了想,许久才开口:“你去看风光,我跟随,你去往黑暗,我同行。” “这叫什么愿望,你写作文呢,”陆止止说听不懂,“姐姐我失恋了,你替我哭两声吧,我哭不出来,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很难过?” “一点点。” 陆淮说:“我挺开心的。” “没良心,早知道就不带你回家了,”陆止止捏他的耳朵,摸着冰冰凉,就顺便给他暖暖,指甲差点戳到他的眼睛,“陆淮,你真的不记得你的父母了吗?我不相信,你那么聪明,记性那么好,怎么会忘掉回家的路……” 陆淮只对陆止止说过一次谎,她捡到他的时候,问他住在哪里,要送他回去,他撒谎说不记得了,他那么小,不认识路很正常。可事实上,养父母带他来陌生城市的那天早上,他就知道自己要忘掉这条漫长的路。 “记得。” 陆止止又问:“他们生了你,养了你,为什么又把你丢在那里?” 陆淮轻描淡写地陈述:“对亲生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丢弃我。至于养父母,他们有了自己的儿子,就不想要我了。” 他被抛弃过两次。 陆止止捡到他的时候,其实很害怕,她那么小 ,那么怕她的酒鬼父亲,但还是把他带回家了,她只有一个真心爱她的人,但愿意把珍贵的母爱分给他一半。 “你真是个倒霉蛋,遇到了三对父母,都没有选到好的。” “那个时候太小了,不知道伤心,没有拥有过,就不会留恋。” 路边有条流浪狗,毛发脏脏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走路一瘸一拐,又瘦又小,陆止止觉得它好可怜。 她含糊不清地许诺:“陆淮,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以后赚大钱了,我们就去吃香喝辣,如果没有钱,我们就相依为命。” 和话多的陆止止完全相反,赵南霜上车就睡着了,她没有醉到神志不清倒头就睡的状态,能这样毫无防备心地睡在车里,是因为身边的人是能让她放心的周迟译,但凡换一个人,她连车都不会上。 柳桥公馆总是很清净,种了很多香樟,四季常绿,挂红灯笼会有点俗气,所以一点年味都没有。 车停在周家的车库里,赵南霜伸了个懒腰,周迟译笑她真会挑时候醒,在车里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睡得昏天黑地。 她作势继续装睡,被周迟译从车里抱出来的时候短暂地挣扎过。 周家门口是有监控的,虽然周海林没那个闲心去查监控,但万事都不会是百分之百保险,赵南霜内心纠结,可周迟译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家里的人会不会发现。 “你喜欢偷偷摸摸?”周迟译停下脚步。 赵南霜怀疑他是故意站在路灯下的,“低调才会长久,你爸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但我不太确定,他跟我说话的时候,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那就更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周迟译亲昵地蹭蹭她的脸颊,“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说你以前都是故意气他的,没有认真谈过,”赵南霜贴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还是个处男。” 周迟译:“……” 寂静。 “我就默认这是一种挑衅和暗示了,”周迟译迈开步子往赵家院子里走,“本来想着不能太着急,忍一忍确实死不了人,跨年那天你觉得我犹豫了,心里有芥蒂,不想让你误以为我跟你好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儿。” 握住她的手,指纹解锁。 玄关的感应灯很柔和,准备逃跑的赵南霜被追回来摁在门后。 “在你喝醉的时候把你床上带,有点趁人之危。” 周迟译先脱自己的衣服,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T恤,然后就开始解她的扣子,但仅有的一点耐心只够解开两颗,一只手探到她的后颈,稍稍收拢,她被迫仰头的同时,他低头吻下去,另一只手摸索着,继续解她的扣子。 他低低的声音模糊在齿间,“但你都这么明显地暗示我了,我总不能装糊涂,是不是?” 赵南霜怕痒,笑声模糊,抬手搂住他脖子回应他。 家里暖和,酒后大脑晕乎乎的,“你不是说你有别的事,没空理我吗?怎么又去了。” 周迟译抱着她上楼。 “查岗就得这样,学会了?” “……嗯嗯!” 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轻微声响成了催化剂,酒精挥发,每一缕氧气里都掺杂着酒气,仿佛要烧干她身体里的水分,一滴不剩。 房门开着,走廊里的灯光照进去。 她站在光亮里,一步步往后退,碰到床沿,身体便失控地往后倒。 周迟译记得她左腿内侧有颗浅浅的痣,位置隐蔽,即使是衣着清凉的夏天,也不会露出来,可能连她父母都不知道。 小时候在幼儿园玩过家家,她总是抢着当爸爸,他被逼着当妈妈,寇庄路只能是儿子。 十二岁那年,她惹毛了几个小混混,她嘴上不饶人,对方屡屡吃瘪,有的时候被骂了都听不懂,气急败坏地要找她算账,放学后跟着她,接她的司机路上耽搁了,还没有到,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怕,指着他和周时延的方向说她老公来了。 周迟译捏着她的脸,顺势逼问:“你叫谁老公?” 赵南霜不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神经,被掐疼了,就踹了他一脚,“反正没叫你。” “以前就算了,以后敢这么叫别人试试,”周迟译恶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开灯进浴室之前,他掀起被压在下面的被子把赵南霜裹了起来。 她觉得热,哼哼唧唧的,周迟译让她闭嘴。 隔着门,水流声很清晰。 赵南霜被闷地喘不过气,好不容易才从被卷成面团似的被子里爬出来,地上都是她的衣服。 周迟译中途刹车的原因是……没套。 他洗完之后,又把快要睡着的赵南霜扔进了浴缸。 收拾完逞凶未遂的事后现场,他下楼,捡起落在楼梯和玄关的衣服,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喝,她不常回来,厨房里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他柜子里找到了蜂蜜。 他接了杯开水,准备放蜂蜜的时候,想起她以前说过蜂蜜不能用开水冲,倒掉三分之一,又往杯子里兑了些矿泉水,尝着温度差不多刚好能喝才放蜂蜜。 回到房间,把杯子放在桌上。 为了防止她在里面睡着,滑进浴缸里呛水,他没有把浴室门完全关上,留了一条缝隙。 听着里面的水声,周迟译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书桌旁边有一面落地镜,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镜子倒映出浴室里的一角,她伸手够台子上的洗发水,手指还在滴水,顺着台面一点点接近瓶子。 外面静悄悄的,赵南霜不确定地问:“你还在吗?” “死了。” “帮我拿一件衣服。” “说两句好听的。” “那我不穿了。” “不穿更好。” 周迟译移开视线。 书桌上放着不久前才从她手腕上摘下来的手表,剩下的都是一些她很久以前用过的东西,他无意窥探少女心事,不会随便翻她的东西,玻璃柜里有一个小狗存钱罐,被保护得很好,这么多年了还跟新的一样,她小时候会存钱买狗粮,去公园喂流浪狗。 周迟译想了想,把串在钥匙串里随身带着的那枚戒指摘下来,扔进了存钱罐。 戒指落进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转身发现赵南霜正盯着他看,她裹着浴巾,头发只是随意擦了擦。 她小声嘀咕:“你往里面放什么了?” “存钱罐里面还能放什么,”周迟译面不改色。 赵南霜没有拖鞋,踩在防滑垫上,求助地看着他。 她张开手,周迟译就过去抱她,抱到沙发上坐着,把蜂蜜水递给她,又去找吹风机。 他晚上不可能睡在这里,睡一起风险太大,分开睡和回家睡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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