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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望天上的月亮。村里的月亮比城市的更圆更亮。 司大强穿着崭新的布鞋，抽着烟枪，披着昨天司鸿乐给他带回来的羽绒服，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司鸿乐身边。拉过旁边的另一张小木凳，他一屁股坐下。 “爹。”司鸿乐叫道。 抽了一口烟，司大强单手从棉衣内袋里掏出一本红色的存折，塞进司鸿乐的手里，说：“租一套好点的房子吧。阿烨他娘本就看你不顺眼，让她知道你们俩住楼底，铁定闹。” “我跟你娘帮你存的，”司大强又补了一句，“都是你赚的。” 存折司鸿乐没收，又塞回给司大强。 “爹，这钱是我给你跟娘的。” “哎呀，你这孩子。”司大强瞪着眼睛，态度强硬地将存折塞进司鸿乐的口袋里，警告他老实收下，不然就用烟枪敲脑袋。 “家里又不是掀不开锅，哪有用孩子钱的道理。”司大强在一旁絮絮叨叨的：“做爹娘的，忙帮不上忙更不能拖孩子后腿。你跟二儿在外面发展，家里的屋跟田我留给三儿……” 司鸿乐捏着存折，说：“爹，对不起。” “知道错了就好，吵了两句嘴就跑了，四五年都不回家，还要家里人三催四请，以后放假常回来，你娘天天念叨……” “我怕给家里丢脸了。” “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司大强烟枪往木桌一拍，涨红了脸：“是不是村头的郑大富说啥了？我就知道那臭老头见不得他人好！狗嘴里没有一句好话！等明天……不行，大过年的，等他闺女走了，我给他两棍子。自己孩子没学好，逮着别人的孩子说三道四。” 对着院门骂了七八分钟，司大强的目光回到司鸿乐身上。见对方身上透出的低落，他拿起铁质的烟枪敲在大儿子的头上。看着狠，其实力道控制得很好，不会疼。 “乡里这几年里考得最好的就是你，隔壁的李婶逢人就夸你懂事脑子灵，下田帮忙也不耽误学习。毕业后不用家里接济，每月还能给家里大几千的，更是夏天下大雪，难见。喜欢个男人又不是啥大事，我，我跟你娘，我跟你娘……” 念了几遍，司大强还是说不出乐意得很四个字。娶妻生娃的念头根深蒂固，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大儿能找个婆娘，生两娃。只是大儿从小就犟。 高考摊牌后，被他打了一顿，第二天就走了。跟家里断了联系，两三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当时气得要死，以为大儿是在逼他们低头。后面被幺女点醒，才明白大儿走是为了不让他们在村里抬不起头，被认指指点点。 后面，看着一笔笔寄来的汇款，他早就认了。他不想像赵老头那样，逼得孩子去跳江。 外头的闲话终究比不过自己的孩子。 司大强的手搭在司鸿乐的身上，说：“大儿，你是我们一家的骄傲。” “大哥！” 司鸿乐猛地回过神，看向叫他的司鸿欣，说：“小欣怎么了？” “妈让你去帮忙，”司鸿欣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说：“大哥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叫了你好几声。” “没什么。”司鸿乐说。 换了两趟地铁，司鸿乐带着家里人来到他租住的房子。司大强一听这房子是另外租的，扭头就要走。他嫌费钱。他们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客房给他婆娘跟幺女住，他睡沙发，三儿就打个地铺。 “爸，房租已经打给房东了，不住也不退。”司鸿乐一句话成功让司大强跨出去的腿又迈了回来。 司家人就在这房子住下了。四人中最高兴的是司鸿欣。她可以自己住一间房。不跟老妈挤，晚上跟朋友聊到很晚也不用担心被念。 司鸿乐留下帮忙。看到行李袋里的烟枪他就想起前年春节的事，一时晃了神。 一进厨房他就被郑红拉到角落里。探头看了外面一眼，她从衣服缝的内袋里拿出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露出里面用橡皮筋绑着的钱。 “大儿，这是娘的私房钱，拿好。” “妈，我不缺钱。”司鸿乐既无奈又感动地将钱塞回郑红手中。 “拿着。二儿三儿跟幺女都有，一人一份。别让你爸知道。” “小红！” “来了！”郑红听到司大强的叫唤，连忙将钱塞进司鸿乐的手里，边走出去边问司大强叫她有什么事。 司鸿乐盯着手中皱巴巴的纸币看，片刻后，将钱收进裤袋里。 收拾妥当后，一行人坐在地铁到大福酒家。 谢林烨一下班就往饭店赶。可碰上晚高峰，平时半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一个多小时。他进包厢立刻跟人打招呼：“司爸爸，司妈妈，阿笑，小欣，路上辛苦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烨哥。”司鸿笑跟司鸿欣高兴地叫人。 “没晚没晚，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司大强对大儿的男媳妇很是客气。 郑红从拎包里抽出几张纸巾递给谢林烨，说：“快擦擦汗，外面冷，别感冒了。” 倒了一杯热茶给谢林烨，司鸿乐问：“阿烨，喝口茶暖暖身。” “对了，菜单。”司大强从后面的茶水柜上拿过菜单，“我都跟大儿说等人齐再点单，他偏说自己知道你喜欢什么，一股脑就将菜点好了。阿烨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点上。” 谢林烨接过菜单，没打开，说：“不用，阿乐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我就说爸闲操心，大哥跟烨哥在一起那么久了……” 司大强用菜单打了司鸿欣的脑袋，骂道：“就你话多，吃你的小菜去。” 这顿饭吃得很高兴，几人有说有笑。吃完饭，送了司家人回出租屋后，谢林烨两人到家门口，时针已过了11这个数字。 “阿烨你先睡，我还有事要处理。” 谢林烨听话地洗了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关了灯，闭上眼。他躺着床上翻来覆去，身边没人，睡不着。他打开床头灯，拿手机。 小群依旧是熟悉的99+。 插刀小能手：嘉晨BE了！ 插刀小能手：大神太狠了！ 是钉子：嘉晨HE就崩人设了 插刀小能手：我相信大神，只有他想肯定能在不崩人设的情况下HE的 猫主子最凶了：可问题是大神不想 是钉子：+1 插刀小能手：既然不想嘉晨在一起，为什么将两人的感情写得那么动人 猫主子最凶了：为了让你意难忘啊 猫主子最凶了：悲剧总比喜剧更能让人印象深刻 插刀小能手：这我可不赞同 插刀小能手：订书机的左右逢源就让我一看难忘 插刀小能手：还时不时重温 是钉子：订书机的逗比文的确一绝 插刀小能手：虽然垂耳兔的粉丝总说订书机的文是热点跟套路的大杂糅，但耐不住她会写 是钉子：没错，她属于老瓶装新酒，总有让你意想不到的发展 插刀小能手：嗯嗯 插刀小能手：五言三耽里我最喜欢她跟倒拔杨柳 猫主子最凶了：我最喜欢昨夜星辰 插刀小能手：认识你的人都知道 猫主子最凶了：女神的描写绝了 是钉子：昨夜星辰的文我也喜欢 是钉子：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早就封笔的存钱罐，那脑洞才叫绝 猫主子最凶了：存钱罐那可太敢写 插刀小能手：也因为这样棕熊审核严后，她直接就封笔了 是钉子：唉，我现在还在坑里等着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今晚是在说自己喜欢的作者吗 是钉子：杰哥要不要一起讨论 插刀小能手：讨论什么，他又不在棕熊看文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干嘛，看不起我们宏图啊 插刀小能手：没有没有 插刀小能手：那你也说一下自己喜欢哪位作者 是钉子：杰哥肯定是半夜码字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钉子知我心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大神哪哪都好，就是更新时间太阴间了 插刀小能手：他的笔名已经说明一切了 猫主子最凶了：阿烨今天怎么那么安静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可能见家长还没回来吧 是钉子：见家长？ 插刀小能手：谁的家长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当然是死木头的家长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死木头一家人今天坐来G市 猫主子最凶了：大神一家今年要在这过春节？ 插刀小能手：两家一起过吗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阿烨倒是想，就怕谢妈妈不点头 是钉子：杰哥你之前说过阿烨的妈妈一直不同意大神跟阿烨在一起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是的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在一起前两年，死木头专门来G市拜年，谢妈妈连门都没让他进 猫主子最凶了：阿烨妈妈恐同？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那倒不是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谢妈妈纯粹是觉得死木头配不上阿烨，家庭负担太重了 插刀小能手：原来是这样 聊天记录看到最后，谢林烨觉得心口有点闷。跟司爸司妈比起来，妈妈对阿乐的确有那么略微微的刻薄……
第49章 “爹娘，阿笑，小欣，我来了。”司鸿乐边脱鞋边说。 屋里人听到他的声音，纷纷应了声。 他走到木长沙发边，坐下。单人沙发上的司鸿笑接收到他爹的意思，找了个理由回房间。 见小儿子进去了，司大强才开始教育大儿子：“大儿，没事不用特意过来，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 司鸿乐这几天下班都会过来。司大强心里高兴大儿孝顺之余也怕阿烨有意见。两人都上班，平时在一起的时间就少。而且他们没有孩子当纽带，更要注意。 司大强的想法，司鸿乐一眼就看穿。不过他没揪着解释，只说阿烨今晚约了朋友吃饭。 “那大儿你今晚在这吃？” 司鸿乐应了声嗯。 司大强立刻起身朝厨房喊：“小红，大儿今晚在家里吃！多做两道菜！” 嚷完又跑到司鸿笑的房间，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抽出两张红票子，让小儿子去楼下斩个鹅脖鹅翅加菜。 不同于司家的热闹温情，借口约了朋友不回家吃饭的谢林烨正费劲地拽着想跑的罗杰玮，努力往目的地前进。 “你想死为什么拉上我？不该找死木头吗？”如果不是路上没有电线柱子，罗杰玮早就扒上去了。 “我妈喜欢你，不喜欢阿乐。”谢林烨解释。 “可你喜欢的是死木头又不是我！”罗杰玮拼命挣脱，却被谢林烨抓得紧紧的。见鬼了，是他最近缺乏锻炼，还是阿烨偷偷去健身房了，他的力气居然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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