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什么婚?从哪儿胡听的?” “业内都传遍了,说你们是郎才女貌,事业联姻,强强组合。” 林易飞眼睛一瞪,开始骂骂咧咧:“我爸那个人你不知道啊,他铁了心让我安定下来,千挑万选相中了曲家那个三小姐,搞艺术的,漂亮得体,还很有手段,说一定能压得住我。当年拿立业糊弄他,现在糊弄不了了,非让我先成家,他说一不二,身体又不好,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先顺着他的心意,走一步看一步吧。” “先成了家也行,有人管得住你,你才不会出去危害社会。” 林易飞眉头一跳,不乐意了,“你又奚落我呢!我现在头都大了。要不我直接给我爸来个假装出柜,他就不会逼着我结婚了。” 陈述冷冷觑了他一眼:“是的,老爷子只会打死你。” 说着,陈述目光轻轻一扫,看见詹森向谭霄他们走了过去。 詹森,国外顶级投资人,但最近也回了国,收到国内许多风投公司的橄榄枝,但一个也没接。听说他在国外的时候,就想进飞腾,被拒绝了后,似乎仍不甘心。 “谭总!何副总!”詹森迈步过去,弯腰敬酒,眼睛却紧紧盯着谭霄,“好久不见。” 谭霄面无表情地和詹森碰了个杯,并没有说话,但何昭很客气地邀请詹森坐下。 詹森坐下后,自然地切入话题,“今日会场上听说飞腾要往国内发展,的确让人意外,不过飞腾的确有这个实力,也是有缘,我也刚好回国,准备在国内发展,若是飞腾有意愿,我可以加入飞腾,与谭总和何副总合作一次。” 谭霄晃着酒杯,并不说话,而是何昭笑着看向詹森,开口便是游刃有余的话术,“飞腾还未做好招揽人才的计划,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詹先生纳入麾下。”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暗中拒绝了。 詹森蹙眉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谭霄,又看向何昭,有些不解,他按下心中的急迫和愤愤,执着着继续套话,“飞腾是我最向往的帝国大厦,何副总知道我的,我詹森在国外拼搏多年,也算是有所成就,不过国内的新市场才更有意思,若是能为飞腾开拓国内市场尽一份力,也是我的荣幸。” 何副总却只是笑着应了一声,举杯喝了口酒,不接话了。 詹森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一切都目睹在眼里的陈述抬眸给林易飞使了个颜色,林易飞蹙了下眉看向谭霄的方向,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起身,和陈述一起往对面走去。 “谭总!何副总!别来无恙啊!”陈述走过去打招呼。 何昭立马起身和陈述碰杯,又看向林易飞道:“和陈总是好久不见,不过过年时才见到林总,林总可还有印象?” 一走近,林易飞就莫名感觉有一道不冷不淡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没有刻意去找,只是看向何昭,应付道:“当然记得,但你来得匆匆,看着有急事,我也就没留你。下次一定要留下一起吃个饭。” 他们说的是过年时,林氏和谭氏的聚餐,林易飞和谭霄都在场,何昭匆匆来了一次就走了,之后林易飞也找机会溜走了。这样大家族之间的聚会古板又无聊,他每次都是恨不得当场逃脱。 何昭笑着低眸看向坐在沙发的人,开玩笑道:“谭总不发话,我哪敢啊。” 林易飞跟着何昭的话,把目光落在了谭霄身上,谭霄这才起身,抬眸轻轻看着林易飞,好像停顿了一秒,才道:“恭喜。” 林易飞眉头一簇,刚想问恭喜什么,谭霄仰头喝了口酒,就说了句,“不好意思,去方便一下。” 林易飞这话也没问出口,只是觉得谭霄这人又神神叨叨,装什么神秘,话也不说明白,搞得自己很厉害一样。 相比起装逼的谭霄,林易飞倒是能和何昭聊上几句话。 但林易飞刚挨着何昭坐下,却没想到何昭一开口,竟也是八卦来的。 “听说你要订婚了?” 林易飞差点一口酒没喷出来,但他没明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就怕现在否定了,以后真订婚了,就不好解释了。这样糊里糊涂的,大家看个乐子,反而没人放在心上。 林易飞和何昭扯开话题聊天,却没注意到陈述一个眼神,把詹森支到了阳台。 “飞腾很好,但不一定适合你。”陈述开门见山。 詹森挑眉道:“怎么就不适合了?” 陈述笑了笑道:“越高的台子,束缚就越多。詹先生重回国内,既是想挑战自己,也是要立稳脚跟,而我们万蓝可以给詹先生足够的自由和空间。” 目光对视,詹森沉默着,没有立即回答。 陈述不急,只缓缓道:“站的太高有时反而会摔得更狠,聪明人碰壁了也该及时掉头。詹先生,今夜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明天我等你答案。” 陈述说完后,不疾不徐地迈步走出阳台。
第30章 电话响了 第二日,姜远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姜清颤抖着看着姜远,眼眸中透着恐慌和害怕。而姜远也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真的这么迅速把他们告上了法庭,好像要把人逼到悬崖,不得不做出选择一般。 姜清强装镇定地开口:“姜远,我不信他们真会逼我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坐牢!你放心,姐最后肯定没事的。” 其实姜清也是心虚的,他们早已见过父亲被逼上绝路的情景,那些人不会怜惜任何一个可怜的人。 姜远紧紧捏着传票,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姜远脸上仍维持着镇定,他克制着自己的绝望,他知道自己还有后路,只是这后路一旦踏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姐,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我会解决的。” 姜远扭头走了,姜清喊了他一句,他恍然如梦,也没有回头。 中午,周峰迈步进入那个小馆子。姜远正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喝酒,而桌子上已经摆了几个空瓶子。 “心情不好?工作不是找到了吗?”周峰立马坐到对面,一边挥手让服务员加几个菜。 姜远垂着眼眸,盯着手里的酒杯沉默着,隔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工作……找到了,找到了一个更好的。” 姜远又忽地抬眸看向周峰,语气隐忍下带着难以察觉的挣扎和苦涩,“钱给的很多,但不太体面……峰哥,你说到底是人的自尊重要,还是现实的生活重要?” 周峰发现今天的姜远有点不一样,目光颤抖着,不太平静,又似乎透着悲伤绝望,又好像在渴求什么答案,可纠结着,把自己也拽入深潭里了。 周峰忽然有点心酸,姜远平时不会露出这个样子,但其实姜远平时麻木平静的模样,也不是真实的。也许偶尔看见姜远这个模样,周峰才更能清晰地知道,姜远不是个刀枪不入的圣人,他的内心也是脆弱柔软的,骨子里也是伤痕累累的。 周峰叹了口气,他一边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道:“现在这世道,哪有什么体面又能保住自尊的工作?都是替人打工,低人一等,能挣钱才是最重要的。对,也有,你看陈总他们这样的人,站在金字塔上,光鲜亮丽,挥金如土,但你想想,他也是小城市里走出来的,怎么可能一帆风顺地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一路上,他也少不了舍弃自尊的时候。” 听见周峰提到陈述,姜远握着酒杯的手指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说着,周峰又蹙眉看向姜远,“话是这么说,但姜远,挣钱固然重要,但千万别为了钱干伤害自己的事。你实话告诉哥,你找的是什么工作?” 姜远依然垂着眸,嘴唇绷紧后说了两个字,“酒吧。” 周峰松了口气,“酒吧啊,是不太体面,难免遇到那些恶心人的事,但男人还好点。不过你要是干的不开心就辞了,别委屈自己,哥给你找工作。” 姜远无力地往后靠了靠,心里的那点波澜和苦涩最终化为死寂,姜远喃喃着,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所有支撑,认命地开口,“不用,我能干的。” 昨晚酒会结束后,许多人会留宿酒店,并不会立即离开,因为这样时间太仓促,也是为了趁热打铁,抓住合作机会。 昨天了解完情况后,陈述一早安排秘书、助理和那些顶级投资人约谈,与此同时,詹森的电话打到了秘书这里。 “陈总,能请你吃个午饭吗?” “当然可以。”陈述勾起微笑,知道事情将要成功。 沿海顶楼的中餐厅内,陈述与詹森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桌面上的经典粤菜,陈述礼貌发问:“詹先生吃的惯吗?” 詹森放下筷子笑了笑:“当然,我在国外大都也是吃中餐。西餐也只是装装情调罢了,吃不惯。” 陈述也笑了笑,“詹先生很坦率,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那么相信日后共处也会很愉快。” 陈述举杯邀请,詹森和他轻轻碰了碰杯,坦然道:“陈总放心。我的第一选择虽然是飞腾,但居其位,谋其事,日后若进入万蓝,必然以万蓝为先。何况,我也不好打自己的脸,让外人说我詹森在万蓝是混日子的。” 陈述勾唇笑了,“我当然放心。既然选择詹先生,就是对詹先生有足够的信任。” 詹森放下酒杯,眼睛盯着陈述,却道:“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如果陈总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解答一下疑惑?” “哦?请说。” “我自诩也算行业内的翘楚,但为何飞腾却几次拒绝我的意愿?我只是不理解,是我的缘故,还是飞腾的缘故。” 陈述轻轻笑了笑,也颇为神秘地看着对面的人,“詹先生真的想知道答案?” “当然。” “哪怕这个答案并不如意。” “自然要死个明白。” “好,那我就透露一点机密给詹先生。”陈述微微倾身靠近了些,语气颇有些神秘兮兮的意味,“潭氏的老爷子是书香世家出身,很重礼节规矩,因此潭氏家风是出了名的严厉,潭氏子弟从小便被严格规束,皆是正人君子的做派,直到如今,潭氏基本没有什么丑闻传出。这一家风被一以贯之,带入企业的管理,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对于要进入潭氏企业的员工,皆会提前进行背景筛查,凡是有出格行为,无论能力大小,皆不被录用。” “出格行为?具体指的是?” “违法,出轨……以及性取向不明。”陈述笑意不明地看着詹森。 詹森顿时明了,他忍不住觉得可笑,“所以,飞腾拒绝同性恋员工……这都是什么时代了?” 百思不解的答案,居然这么简单,又这么离谱,真是让人觉得有些无语可笑。 陈述无所谓地摊了摊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詹先生听一听当个乐子也行。” 詹森突然抬眸看向陈述,笑意加深,“那万蓝介意同性恋员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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