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楼下的江月白,言惟秋就来气:“不是说没带钥匙?” 江月白脸上的笑意僵了下,支支吾吾地解释:“原来我昨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把钥匙带上了,塞在书包的暗格里,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那早上怎么就找到了?”言惟秋冷声。 江月白点点头。 言惟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今天钥匙带了吗?” “带了。”江月白老老实实地回了句,随后催促道:“快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就在江月白骑着车想要拐进那条崎岖不平的小道时,言惟秋在后面狠狠地掐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冷哼一声:“走大路。” “嘶——”江月白疼得龇牙咧嘴,认怂:“知道了知道了。” 言惟秋在一班,江月白在三班,两人不同班。 可江月白要回到三班,一班就是必经之路。 “哎呀,护花使者又送咱们班长回来了。” “可不是吗,刮风下雨,从不例外。” 言惟秋看着前桌两人一唱一和地调侃了他半天,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们的话:“看来你们是不需要抄我的作业了。” “别别别啊,班长,我错了,我发誓再也不嘴瓢了。” “我也错了班长,先让我抄一下作业吧!” 两人哄抢着言惟秋的作业本,过了好一会,前桌转过头来看向言惟秋,脸色有些怪异:“班长,这几道题是不是真的很难啊?” 言惟秋:“还行,怎么了?” 前桌点点头:“也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 言惟秋:“什么?” 前桌把他的作业本摊在他面前,字迹相当潦草,答题一塌糊涂,言惟秋沉默了好一会。 都怪江月白那小子。 上完两节英语课,言惟秋脑海里全是单词。 “班长,有人找你!” 言惟秋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他记得这个女生,在老师的办公室见过好几次,她是七班的英语课代表。 顾思荫站在一班门口,忐忑地看向坐在后排的言惟秋,她的出现吸引了大部分同学的目光。 八卦的视线围绕在她和言惟秋的身上。 前桌两位同学互相戳了戳对方,看着顾思荫手里的粉色信封微微张大了嘴巴。 “班长的魅力可真大啊,连七班的班花都来给他表白。” “可是这不对啊!” “有什么不对?难道咱们班长长得不帅?” 前桌悄悄看了一眼言惟秋,在他同桌耳边说起了悄悄话:“不是班长不帅,班长那怎么能叫帅呢,班长那叫长得漂亮,是漂亮,你懂吗?!” “懂,我懂。” 前桌:“而且我说他俩不对的意思是在说,他们俩分明是撞号了啊。” “……” “你说得好有道理。” “我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言惟秋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俩一眼。 你俩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就蛐蛐我。 “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顾思荫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朝言惟秋解释:“我不是来表白的,我……” 顾思荫握着信封的手微微用力,腼腆地开不了口。 言惟秋的笔在课本上重重地划了一笔。 他明白了。 顾思荫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把信封递到他的面前,忐忑开口:“言同学,听说你和三班的江月白同学关系很好,我想请求你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他。” “我靠!” 前桌立马捂住了同桌的嘴。 言惟秋看着她递过来的信,低垂的眉眼闪过一丝冰冷,“亲自交给本人不是更有诚意吗?” “他有点凶,我怕他拒绝我。”顾思荫微微抿唇,小声说道:“其实他并不认识我,是我单方面暗恋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希望在毕业之前告诉他我的心意。” 言惟秋在课本上不小心划了一笔的地方,再次落下笔尖,刻意地划上了一道重重的划痕,淡淡开口:“快考试了,我不希望影响到他的心态,抱歉,我没办法为你送这封信。” 顾思荫没想到言惟秋会拒绝她,呆了下,“没关系,是我打扰了。” 她没再逗留,强颜欢笑地离开了一班。 此时,上课的铃声响起,看戏的同学们默默地转过身,难免有些唏嘘。 前桌两位同学明显察觉到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杀气,互相看了一眼。 班长生气了。 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个Omega还真是没什么眼力见。 我们班长和三班的江月白明显是一对啊。 顾思荫离开之后,言惟秋的心情一直很差。 有人喜欢江月白,那是江月白的事,好像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封信他来转交也不过是顺手的事。 可是他却从心底里感到抗拒,下意识地排斥和厌恶。 这件事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顾思荫是个Omega,在学校里很有名,他偶尔也听其他同学提起过她。 她很漂亮,温柔,性格很好,是学校里不少Alpha追捧的对象。 那么,江月白呢? 他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是不是像顾思荫那样的类型? 如果顾思荫今天把信亲手交给他,他会接受吗? 窒息的感觉瞬间覆盖了他所有感官,他的脸色微微发白,心里闷得他喘不过气。 “这道题选A……” 言惟秋忍不住举手打断老师讲课,“老师,我不太舒服,想去一趟医务室。” 老师点了点头:“去吧。” 言惟秋的成绩一向很好,哪怕少听半节课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所以老师并没有犹豫,继续讲课。 只是,言惟秋并没有去医务室,而是到楼下的大堂,静静坐了许久。 天气炎热,微风裹挟着一股热浪。 言惟秋抱着双腿坐在角落里,内心的郁燥迟迟无法平息。 是他对江月白的占有欲太强了吗? 所以在知道别人对他有想法之后,会这样的愤怒和不安。 但其实学校里喜欢江月白的Omega并不少。 他偶尔也会在江月白的书包里翻到一些书信和礼物。 只是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情绪失控。 甚至因此迁怒江月白。
第05章 叮铃—— 下课的铃声响起。 言惟秋收拾好心情,没有回课室,而是直接去了饭堂。 从高三开始,言惟秋就没再中午回家吃饭了,学业繁重,来回奔波也麻烦,中午干脆就在学校将就吃一顿。 这个点排队的人并不多,言惟秋选择坐在角落。 没过多久,江月白便赶了过来。 他的脚步匆忙,脸上布满了担忧之色。 言惟秋心里面那股莫名的怒火平息了大半。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江月白半蹲在他面前,用手背轻轻触碰着他的脸,紧张地说道:“去医务室看过了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言惟秋摇摇头,掰掉他的手。 虽然他说了没事,但是微微苍白的脸色还是让江月白皱紧了眉头,自责地开口:“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想起昨天晚上半夜醒来,江月白哄他的那句话,言惟秋垂眸无声地叹息:“昨晚睡得很好,可能是最近快考试了压力有点大。你先别管我了,快去打饭吧。” “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江月白走了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会等你的。”言惟秋朝他挥挥手。 等了大概几分钟,言惟秋都还没吃上几口饭,江月白又跑了回来,拉开他前面的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看向江月白的餐盘。 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爱吃什么菜,江月白便爱吃什么菜。 就好像小白现在的餐盘里,基本都是他的口味。 他用筷子拨弄着饭菜,心里装着事,没什么食欲。 “没有胃口吗?”江月白把剥好的香辣虾放在他的餐盘里面。 “嗯?” “不是。” “就是懒得剥虾而已。”言惟秋随便找了个理由。 江月白没有多想,只是把虾剥好放到他的面前,“吃吧,小懒蛋。” 言惟秋笑了笑,低头吃了起来。 江月白吃饭的速度很快,但是并不粗鲁,看着他大口干饭的样子,反而让人很有食欲,觉得饭菜很香。 和他恰恰相反,他吃饭很慢,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 每次他们俩在外面吃饭,江月白都要吃完了,他可能才吃了三分之一,每次江月白都要等他慢慢吃完。 想起今天早上顾思荫说江月白长得很凶的那句话,让他时不时就把目光放在江月白的身上,尤其是他那张脸。 为什么她会觉得江月白长得很凶? 他甚至为此问了坐在他前面两位同学的意见。 “凶啊,怎么不凶。”前桌同学狠狠点头。 言惟秋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江月白那张脸,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还好吧?” 他从来没觉得江月白长得很凶,就是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冷,但他严重怀疑这小子是在装酷。 性格虽然有点恶劣,调皮幼稚,但他认识江月白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吵架红过脸的地步,通常也都是江月白在挨训。 反而江月白从来没有凶过他,也没有恶语相向。 前同桌一言难尽地看了他许久,随后说道:“班长,你觉得江同学不凶,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他只对你不凶。” 闻言,言惟秋愣了一下,陷入沉默。 而此时,他正盯着江月白的脸在发呆。 江月白把剥好的虾肉送到他嘴边,轻声笑道:“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被我帅气的脸迷住了?” “看你长得丑。”言惟秋吐槽。 听到这句话,江月白也不恼,反而认真地说:“我这张脸在小秋面前当然算不上好看,毕竟小秋长得这么漂亮。” “我那叫长得帅。”言惟秋斜了他一眼。 两人谈笑之间,言惟秋的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怎么了?”江月白顺着他的视线转身看向身后。 两个女生站在他不远的身后,目光频频看向这里来。 “是你的同学吗?有事要找你?”江月白问。 言惟秋收回了目光,低垂着头,握着筷子的手用力到发白,再次抬头时已经换了一副神色,他笑得淡然:“不是我的同学,我们并不认识。” 江月白心里有疑虑,见言惟秋不想说,他就没继续追问。 左右也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他也没有兴趣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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