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蔡志安蓦地傻眼,扭头狠狠盯向负责跑工厂的下属,恨不得扒了下属的皮。 李茂被盯得低下头,脸都白了。 合作的工厂其实没有文明规定必须属于哪个组,但每个组都有KPI,大家当然得抢流水线,久而久之默默形成了划分。 蔡志安脑子转得快:“即便追加的订单是我负责的厂商做的,你怎么保证这件衣服就不是你们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 “批次不同,”林烨从兜里拿出随身的一个小电筒,让大家过来看。 主管们凑上前,其他人站在后头伸长了脖子,蔡志安的指甲掐进了手心里,他已然知道林烨要做什么。 手电筒的光亮打在林烨用手掌拖起的面料上:“我们都知道,哪怕是同一款衣服,不同批次的面料也多少会有些不同,G1032后期追加的订单都是用最新批次来生产,这款灰色面料在强光下会有一点点偏红色,而上一批面料基本没有,为了顾客在尺码调换时不发生色差问题的纠纷,我让门店做了区分,几乎是前一批面料销售完后才上的续接。” 蔡志安说不出话来,一路上的得意消失殆尽。 末了,林烨又提了句A组负责的丽萨设计师的新款,这位设计师最吹毛求疵。恰巧今天又出了这档子事,就算公司和供应商是合作关系,也该多下工厂做监督指导,否则一味赶快只会偏离他们品牌的质量标准,这是许多厂家的通病。 蔡志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指他管理没到位。 而最终的会议结果,G1032款做抽量检查,A组则是负责的所有商品都做抽检。 办公室内,蔡志安将一沓文件甩在李茂身上,气得大吼:“分流水线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其实这种事说不说都无关紧要,生产订单有详细的要求说明,偶尔借调流水线也是正常,只是他找不到其他事借题发挥来发一顿脾气。 李茂战战兢兢:“下次我一定事无巨细,全部汇报。” “下次下次,哪还来的下次!” 李茂硬着头皮保持沉默。 蔡志安看着他就来气:“一个个脑子都像是木头做的,笨得要死,赶紧该干嘛干嘛去!” 李茂悻悻离开,带上门。 调整了几下呼吸,蔡志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剪刀狠狠摔进抽屉里,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挑林烨最忙的时候发难还能让他应付过去。 散会后差不多到了午餐时间,林烨下楼去餐厅,E组的陶漫雪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在林烨对面落座,说道好险:“蔡志安明摆着是要整你,我差点就以为你要完了。” 林烨淡然笑笑,完了不至于,但真要落实是他C组的过错,那他们组的奖金肯定是要扣的。 为保持身材,陶漫雪只吃了两口米饭,没聊两句也就吃完了,她一走,小齐和Kaylin凑上来,只夸林烨反击得漂亮。小齐左右看看,又靠近些极小声问:“可是老大,我怎么不记得G1032的面料有生产新批次啊?” “所以,”林烨道,“你得抓紧时间去找面料商补一个批次说明。” 小齐疑惑了两秒,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端着餐盘的蹭地站起来:“我现在就去!”他边走边大口扒拉米饭,一个不小心还噎了,一阵捶胸顿足。 Kaylin还傻呆呆地张开嘴,吃惊地盯着林烨。 所以他们的确是借用了A组的流水线,但这件有质量问题的衣服到底是哪条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其实谁也不知道,也根本没有新的批次这回事,她把震惊咽回肚子里,又好奇问:“那怎么....还会有色差啊?” “你说呢?”林烨把问题抛给她。 Kaylin想了想,咋舌佩服,以林烨工作的严谨和专业度,他说面料有色差谁会跳出来反驳?况且还是肉眼难以察觉的误差,甚至这款单品的销售中从没顾客反应过这个情况。 真是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过了抽检的关,我们组就算是安全了吧?” “这款上衣本来就售卖得差不多了,剩不了多少,别说是抽检,就是全检也不用怕,”林烨看向餐厅门口姗姗来迟的蔡志安,“我也相信,我的工作有做到位,合格率一定比A组全产品抽检高得多得多。” Kaylin已经用全然崇拜的目光望着林烨,不仅人帅,工作出色,遇事冷静,还能就地反击,这么优秀的男人上哪儿找啊。她脸颊红扑扑:“以后我不追星了,我追你吧?” 林烨失笑:“我可不谈办公室恋情。” “哎,”Kaylin叹气,“就是我真的追你,肯定也抢不过盛哥。”
第7章 天气预报傍晚有雨,临近下班时分,天空已笼罩在黑压压的乌云下,雨水来得急,噼里啪啦冲刷着窗玻璃,但是下班点一到,大伙儿拎包走人顶着磅礴雨势也不带耽搁的,最近都被加班折磨怕了。 林烨晚留了一会儿,为了避免蔡志安再耍什么小动作,他把手头的工作重新梳理了遍。 七点多时外面的雨停了,空气里残留一片湿漉漉。 倒水路过工作区,打开某扇窗户呼吸了会儿新鲜空气,目光朝CEO的办公室望去,明亮的灯光从磨砂玻璃上透出来。 身体缓缓倚在窗台边,出神了片刻,随后拿出手机点了份外卖。 林烨敲响办公室的门。 里面传来说话:“进。” 他推门而入,将点的外卖放在室内的茶桌上:“陆总,再忙也得吃两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陆文昊抬眼,说了声谢谢。 林烨转身要出去。 陆文昊忽然叫住他,看了眼窗外,叮嘱说:“外面下过雨了,路滑,开车回去注意安全。” “好,”林烨点头,挤出一丝微笑,带上门。 这几天确实累,回去路上他连打了两个哈欠,回家洗漱完便坐进了床里。床头暖色的灯光照在暗酒红色的绸缎睡衣上,折射出的光泽鲜亮潋滟。他懒懒靠着,本来想睡了,一通越洋视频扰了清净,掐断后又一通电话无缝衔接。 这回是云鹏鹏,在电话里抱怨上次带的男生和他吵架,林烨在脑海里回想了下对方的样子,看似软和,眼里却藏着坚毅,应该很有自己的主意。 他宽慰了两句,不管做朋友还是做恋人,性格都会有个磨合期。那边唉声叹气,话题一转绕到了社交APP。 “排行版第一的男神你到底加上了没有?”云鹏鹏闲来打听。 “想从我这儿找点平衡就直说。” 林烨切到“心悦”软件。 N多的好友申请中夹杂了一条略微不同的消息,系统文字轻快:[JUN通过了您的好友申请,你们可以开始对话啦~] 手掌轻轻撑了下床面,林烨稍稍坐起。 竟然通过了。 两个小时前,顾钧住处迎来了一位熟人,打小认识,且是学生时代并称为铁三角之一的朋友。 傅寒松掸着头顶的雨水进门,自顾拿了拖鞋换上。看水渍滴得地毯上都是,顾钧眼里的嫌弃表露无疑:“我不喜欢家里湿哒哒的,换好鞋把地给我拖了。” “我堂堂傅家少爷,人称一声傅公子,你让我拖地?”傅寒松是受了气来的,语气不大好,地没拖先脱了衣服,胡乱把脸一抹将衣服丢进了垃圾桶。 一转身,顾钧对着他朝某个方向一指:“打扫卫生的拖把在那个房间。” 这地是不拖不行了。 傅寒松认命,拿来打扫工具,抱怨道:“这么大房子,光钟点工怎么行,好歹也该请个家住的阿姨,图清净不是这么个图法。” 顾钧拿出手机:“少淮给我来过电话,说你要是一旦出现就让我通知他。” 傅寒松一声卧槽,忙把手机夺了过来:“你怕不是要害死我!”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咳,”傅寒松摸了摸鼻子,“是这样,少淮最近不是恋爱了吗,把人当宝贝疙瘩,恰巧我就遇上他宝贝疙瘩的朋友了,装穷住进了他宝贝的朋友家里,结果他那宝贝一来就把我揭穿了,害得我被赶出来,我呢就‘不小心’把他家那位的资料发到他爸的邮箱里了,你也知道他们家复杂,他还没打算这么快带人见父母,所以他现在在追杀我。” 顾钧扶了扶镜边,是朋友也不给面子:“一天天的,闲出屁。” “说他?” “说你。” 傅寒松无言反驳。 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渐小,一会儿雨也停了,傅寒松的地拖得潦草,单手随便划拉几下就算完事儿,拖把往旁边一搁,大咧咧倒进沙发内没个正形。 顾钧的手机还在他手里:“你手机借我订个机票,我打算出国躲一段时间。” “你自己手机呢?”顾钧问。 “送人了,我怕少淮他定位我。” “你干脆约他打一架,打完不管谁输谁赢,这事儿就算了了。” “又不是学生时代了,还打架呢,幼不幼稚。” 顾钧往楼上走,唇边发出一声呵,极具嘲讽。 傅寒松想了想,好像他干的事儿和打架的幼稚程度彼此彼此,想再狡辩,最后还是默默闭了嘴,一个两个,论嘴上功夫他都比不上。 定完机票,视线定在了诸多软件里的一款社交APP上,想起几个月前的事儿。 许家的那场酒会。 同样是单身狗的顾钧调侃少淮母胎solo,他还记得少淮怼人的话,“我是母胎solo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身边的人看不上不如网上找一个,广撒网都没有合适的,你就只能去外太空了。”于是给顾钧下了款APP。 当晚就有人向他打听顾钧的注册账号,后来他才知道,那帮狐朋狗友天天给顾钧拉票,把他送上了什么排行榜,无孔不入的要攀人脉,但眼见账号一直没动静才偃旗息鼓。 这事儿,怕是顾钧还一点儿不知道。 傅寒松戳开APP,果然,没有任何聊天记录。 “是兄弟就不能看着你孤独终老,”他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举着手机,查看陌生人的申请记录,在众多申请里选了一个申请次数多且名字听着顺耳的【华火】,确认通过。 说是为朋友的感情生活着想,其实就是手欠,更想看看,顾钧要真恋爱了被人管是什么糗样。 兄弟嘛,就是拿来损的。 顾钧换了身运动装,摘了眼镜,他有晚上夜跑的习惯,下楼时,傅寒松还躺在沙发上,见到他,笑眯眯抬手将手机递过来:“今天收留我一晚,我明天一早的飞机。” “不收留你也会赖下来,还需要我同意?我的沙发也被你弄湿了,要么洗了要么给我换了,”顾钧道。 傅寒松啧了声:“以前没听说你还有洁癖啊。” 对方已经出了门。 庭院的灯光打在湿漉漉的草坪上,摘了眼镜的轮廓在光线下明暗交错,还未放入口袋的手机发出消息提示音,鉴于工作性质,他不会错漏任何消息和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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