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的一件事,陈助理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 楼万霄咬牙切齿道:“老头,你是有绿帽癖吗?” 第四十三层忽地陷入了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楼万霄那张嘴对向亲生父亲,一向是绝杀,出口就是攻击性极强的话语,然而楼竟风对着这亲生子,没有半点火气,反而带着笑,没什么脾气道:“万霄,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是因为你自己不顺遂吗?” 他的语气不带半丝嘲讽,话语却是夹枪带棒,楼万霄怒视他,整个人气到发抖。 扎心窝子这事儿,都是做惯的。 楼竟风垂眸看着他压抑的神情,半眯着眼,沉声说:“二十三岁的人了,别老想着拉人玩过家家。” 楼万霄只能感受到一口气哽在喉间,心率不断加快,堵着他呼吸不畅。 他苍白的面色不受控制涨红,指甲死死嵌进轮椅扶手里,整个人缩在轮椅上,像是被霜打的枝叶。 陈方旬望着楼万霄发抖的背影,拽了拽齐元霜的衣袖。 齐元霜暗暗点头,在楼万霄即将滚下轮椅时伸手扶住他,陈方旬迅速去茶水间接了温水,让齐元霜把药给楼万霄喂下去。 他被陈方旬一个电话叫来时,就提前准备好了药。 “楼总,小楼总身体不适,我和齐医生先带他离开了。”陈方旬抓着楼万霄的轮椅,朝楼竟风微微一点头,迈步就要离开。 楼竟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声道:“方旬,你是我最得力的助理,不必这么紧张。” 陈方旬全身的肌肉在他靠近的那一刻不受控制紧绷,几乎是在瞬间进入攻击状态。 楼竟风送他们进了电梯,陈方旬站在轿厢内,听见他如蛇一般的问候:“今天不算好,下次见面,得请你吃顿饭。” 陈方旬沉默地抓紧了手机。 电梯门彻底合上,齐元霜从打蔫儿的楼万霄口袋里翻出手机刷了下感应器,按下三十七层。 “楼万霄,你们楼家是祖传的疯子吗?”齐元霜无语道,楼竟风像是一条巨大的毒蛇,盘踞在整个四十三层中,他们走下电梯的那一刻,就仿佛成为进入蛇口的猎物。 楼万霄倒在轮椅间,他情绪一旦过激,就会出现呼吸不畅的症状,整个人倒在轮椅里不能动弹,好一半天才能回过神。 现在说话没有多少力气,也不妨碍他和齐元霜抬杠:“只有那个老头子是疯子。”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拽住陈方旬的衣摆,和陈方旬可怜巴巴解释:“方旬哥,你别听老头瞎说话,当他是个疯子就好了。” 陈方旬看着他这幅作态,还是启动自己安慰人的机制,开口道:“我没有把楼总的话记在心上。” 他对楼竟风和他说了一大通话的用意并不清楚。 陈特助能够轻而易举拆解工作上的指令,将工作中的问题轻松解决,所有的安排与合作在他眼里就像小玩具一样简单上手好操作。 但情感上的问题,陈方旬的处理手段很单一,统统回拒,将问题与情感全部转移回提出问题的人身上。 楼竟风那通话,暧昧、似是而非,又像是意有所指。 他解读都解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暂时抛之脑后。 齐元霜听过不少关于楼家的秘辛,但楼竟风在其中仍旧是最神秘的一个。 他只能把对方概括成谜语人。 电梯到了三十七层,陈方旬和齐元霜推着楼万霄回办公室,秘书办的Mia满脸紧张,和护崽老母鸡似的把楼万霄看了一遍,才松了口气:“小楼总,您没出事就好。” 撞见陈方旬时,尴尬笑了笑:“陈助,下午好啊。” 陈方旬面无表情一推眼镜:“下次小楼总胡闹,你不要再配合他了。” Mia双手合十,和陈方旬道:“知道了陈哥,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她工作能力强悍,但每回都拗不过楼万霄,老是配合楼万霄胡闹。 虽然陈方旬严重怀疑这个环节里楼万霄的贿赂占了很大因素,但还是要提醒一句。 楼万霄惨白的脸上晕出酡红,齐元霜低头看了这个身残志坚的人一眼,问出了稍微有些不切实际的问题:“楼万霄,你这个神经病程度,不要和我说,你还约过稿。” “你怎么知道?”楼万霄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道。 齐元霜心说我也就是随口一猜,谁能真想到这男的还喜欢约稿。 “同担拒否啊。”他感慨一声,楼万霄这回没力气也给他气出精气神,当场就咬牙道:“齐元霜,你这个混账东西——” “谢谢夸奖。” 陈方旬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们:“什么越高?” “约稿,找人约稿件。”齐元霜好心解释,“画像文字都有。” 陈方旬显然不太理解这些东西,点点头就算是知道了,楼万霄见他这个反应明显有些许的喜悦。 陈助理更加茫然,用疑惑地眼神看向齐元霜。 “以为获得了正主的许可,很高兴。” 齐元霜道,陈方旬无奈摇摇头,他让Mia把楼万霄没处理的工作发给他,又回过身对楼万霄道:“小楼总,如果要更改行程,请提前告诉我,中途变卦修订行程需要有误差时间。” 楼万霄的随机性工作老是会在紧要关头给他的工作上强度。 上回说是应酬,陈方旬等了一半天没接到人,这才知道楼万霄甩下一大群合作方,自己跑出去看海了。 那天陈方旬一个人收尾,大战合作方,如果不是多年助理工作积累下的人脉和经验,饭局都开不下去。 他不是不接受变化,也不是不能忍受楼万霄的胡来,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并不难处理。 只是楼万霄的胡来有时候会让他很头疼。 楼万霄不和齐元霜抬杠,也不阴暗爬行,安安静静缩在轮椅里装乖巧,像个被兄长训斥的熊孩子:“知道了方旬哥。” 陈方旬无奈叹了口气。他重新将楼万霄的工作计划安排好后交给给Mia,抬手看了眼时间后,对他道:“小楼总,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处理,先走了。” 他一天忙得要死,根本没多少空余功夫。 楼万霄身体没什么大碍,齐元霜给他检查过后也准备离开,索性和陈方旬一起走。 一并排走,又收获了楼万霄愤恨的目光。 陈方旬进了电梯才问齐元霜:“他怎么用那种眼神看你?” 齐元霜的脑子仿佛装了个无厘头宇宙,听见陈方旬的话顺嘴道:“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 陈方旬:“?” “刚才脑子有点乱,随口讲的,你别放在心上。”齐元霜火速反应过来自己讲了什么东西,匆匆解释:“最近看剪辑看多了,弹幕里老是飘过这段话。” 陈方旬对这些知识的求知欲没有那么旺盛,齐元霜满嘴跑火车他已经习惯了,也就没有抓着这句话不放。 齐元霜像是想到什么,问道:“方旬,你今晚有空吗?” 陈方旬摇摇头:“今晚有应酬,怎么了?” 齐元霜遗憾道:“本来还想请你吃饭来着。” 他俩来回客气约饭说了几回,几乎没有真出去吃饭的时候。 齐元霜工作忙,陈方旬更忙,两个人的工作当前,根本没时间。 陈方旬道:“小长假期间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有时间,可以出去吃饭。” 下周是国庆长假,陈雅瑛今年和室友出去旅行,假期陈方旬不用管妹妹,空余时间相比工作日还是能挤出来一点的。 他这段时间来回奔波也有为假期做准备的意思,尽量在假期开始前完成工作。 “啊,差点忘记有个小长假了。”齐元霜道,又问陈方旬:“假期有什么安排吗?” 陈方旬思索后道:“应该会回老家一趟,见见朋友,然后待在家里好好休息。” 母亲去世,妹妹考上大学后,他就很少回过老家,今年是因为朋友家里添了二胎,他抽空回去参加满月酒。 “你呢?”他看向齐元霜,问道。 齐元霜抓了抓头发:“没什么安排,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准备故地重游一番。” 电梯下行到地库,两人在电梯口道别,各自上车离开,继续回归工作的拥抱。 - 陈方旬晚上的应酬是陪同傅长阙出席。接到傅长阙后,他还特意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表情。 没有低气压,没有特别不爽,宋清那边也没有传出相处不好的消息。 心情应该在平稳数值内。 “傅总。”他瞥向车内镜,傅长阙坐在后排,闭目养神。 傅长阙低低应了一声,面上带着疲倦,还是打起精神回了他一句:“你今天去见楼万霄了?” 陈方旬:“……” 这话问的怎么那么奇怪。 陈方旬道:“小楼总有工作需要我处理。” 傅长阙坐在后座,坐姿很是霸道。他拿着手机,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最后冷不丁开口问道:“方旬,你想辞职吗?” 陈方旬对一些危机的敏感度与生俱来,他看向变红的信号灯,直觉告诉他这句话里有坑。 他斟酌着,用玩笑回应:“傅总这是嫌我工作做得不到位了?” 傅长阙立马道:“没有这个意思。只是看你辞掉了何思言的助理工作,还以为你想彻底辞职。” 他这么想倒也没错,陈方旬的确有这个念头,但不是现在。 陈方旬打下转向灯,笑道:“小何总那里的工作有些吃不消,仔细考量之后,还是决定辞职。” 那个情感纠葛,他是真的头疼,半点不想参与进去。 今晚的饭局在君冕酒店,陈方旬将车停在酒店门口,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员后,和傅长阙一同参加饭局。 入席前,他提前给傅长阙的司机打了电话,顺带给自己叫了个代驾。 今晚不喝酒不可能,陈方旬收起手机,推开包厢门。 合作勉强谈下来时,已经接近十点,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整个珩京却是亮如白昼。 陈方旬去了趟卫生间,摘掉眼镜随便用冷水洗了把脸。 他今晚帮傅长阙挡酒,白的红的混着喝,饶是他也有点撑不住。 一旁的洗手池站了个人,陈方旬抹了把脸,重新戴上眼镜,傅长阙开着水龙头正在洗手,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耳根有点红。 “今晚辛苦了。”他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陈方旬,低声道。 陈方旬喝酒不上脸,头有点晕,说醉也说不上。 他看了眼傅长阙,道:“总不能让老板倒在那儿。” 傅长阙听他这么说,就知道那些酒精还是对陈方旬产生了一点影响。 放在平时,他这位边界感鲜明,理性冷静的助理压根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他低笑一声,关掉水龙头,和陈方旬走出卫生间,往窗边去,吹夜风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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