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求你,他什么都不知道。” 陈方旬的手机从手上掉落,齐元霜眼疾手快接住,忍着笑,克制地拍了拍陈方旬的肩膀以作安慰。 沈廷佑跪在楼竟风面前,楼竟风俯身,压迫感十足地盯着他。 齐元霜在办公室外看得咋舌,却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手肘碰了碰无语到极点的陈方旬,拿出手机打了一串字给他看:【方旬,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个人的脸,有点熟悉?】 陈方旬回神看见他的文字,一脸狐疑地看向办公室内。 一坐一跪,那两张脸就在同一画面内,他专注地打量着那两张脸,发觉齐元霜的疑问并不是空穴来风。 陈方旬越看,眉间越发紧皱。 那两张脸,很相像。
第22章 那两张脸的轮廓线条都给人格外熟悉相似的感觉。 陈方旬和齐元霜默不作声地把视线落在楼万霄的脸上。 楼万霄一脸不爽地看着齐元霜:“看我做什么?” 齐元霜和陈方旬整齐划一地缓缓摇了摇头。 陈方旬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输入:【我不想知道了。】 姜京月是私生子这件事至今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做助理的时候还是比较小心的,尽可能避免一切八卦进入他的耳朵,听到了也不当一回事,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但姜亦文猝不及防给他当头一棒,主角还是把他拉进情感纠纷的罪魁祸首,他想忘记都难。 现在又被扯进去,不想知道半点秘辛。 他没有热切的吃瓜需求。 和他相比,齐元霜显然是个热衷于看热闹的,他见过的大风大浪比陈方旬还多。 只不过遇到这种情况,见了不少风浪的他,也觉得他们一致的想法不可取,于是小声和他说:“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夫夫相。” 陈方旬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这个造词能力的确很强。 他又观察了两遍,夫夫相这个说法说服了他,让他不再在之前的思考路径里沉思。 毕竟有夫妻相,那有夫夫相也很正常。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楼万霄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很显然头顶写着不爽两个字。 他和楼竟风沈廷佑的关系都不好,沈廷佑下跪求楼竟风,他看了只想笑。 楼竟风哪里会心软。 沈廷佑抓着楼竟风的腿,几乎是苦苦哀求:“先生,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他牵扯进来,都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对你有任何隐瞒。” 他眼眶通红,楼竟风却目不转睛地打量他,嘴角仍旧噙着笑,没有半点动容的样子。 场面陷入僵局,沈廷佑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从楼竟风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孤注一掷地将手伸向了楼竟风的腿间。 齐元霜动作极快地抬手捂住了陈方旬的眼睛。 陈方旬:“……” 齐元霜紧张道:“方旬,脏东西,不要看,会长针眼。” 他还很贴心地不让掌心碰到陈方旬的眼镜,以免弄脏了镜片。 陈方旬灵魂快出窍了,他现在能完全断定,自己这么倒霉,被一群神经病“喜欢”,纯属是因为工作太认真。 上班那么认真做什么,不摸鱼报应来了! 楼万霄一脸嫌恶,神色狰狞扭曲地偏过了头,视线里却是陈方旬和齐元霜挨得格外亲密,齐元霜那爪子还挡在陈方旬的面前。 陈方旬居然也没提出异议。 他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拽开齐元霜那只欠的要死的爪子,自己亲身上阵。 口袋里的丝绸手帕明显更适合遮住陈方旬的眼睛。 好在楼竟风不是喜欢在办公室东搞西搞的人,没有真在他们面前上演活春/宫。 他抓住沈廷佑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像抚摸一件艺术品那般,轻抚过沈廷佑的面颊。 精致的五官让他有种似曾相识感,但他并没有说出口。他低声道:“就那么喜欢他?” 这次不需要齐元霜捂眼睛了,陈方旬自己就很想捂住脸,然后赶紧离开。 耳朵要脏了。 沈廷佑匆匆解释道:“不是喜欢,只是倾慕。” 他就像是玩文字游戏那样,在楼竟风面前解释倾慕和喜欢的区别。 齐元霜小心翼翼问陈方旬:“方旬,你更早以前真的不认识他吗?” 沈廷佑这个语气,简直像是认识了陈方旬很多很多年。 起码得十年起步了。 陈方旬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最多是前几年和楼总出差的时候,和沈先生打了个照面。” 就那一个照面,至于吗? 不过齐元霜的问话,也让他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一丝困惑。 楼竟风显然也是那么想的:“你和方旬的具体接触,也不过是两年前他去接你离开会所,但你却藏着他少年时代的照片。” 齐元霜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方旬,楼万霄则是满脸走神,显然是在想那张照片上少年时代陈方旬略显青涩的面孔。 陈方旬无奈摇摇头,开始检索自己的记忆。 他对自己的生活、工作、所有物都有深切的控制欲,对自己的记忆更是,少年时代这个关键词一出,他把记忆的时间线重新拉到初高中,时间跨度长达六年。 半分钟后,他压低声回答齐元霜:“我不知道准不准确,沈廷佑可能跟我在收债的时候打过照面,应该是路上他被人围殴,我顺手处理了。” 齐元霜错愕地看着他,语气难得有点磕巴:“收债……是什么意思?” 陈方旬很坦然道:“那个时候力气比较大,会打架,缺钱,就去讨债公司当了一段时间打手。” 他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以前干过的活多了去,他不仅干过帮忙讨债的打手,还送过快递,便利店收银员,烧烤摊师傅,送外卖,家教,酒店后厨,汽修,调酒师,简直五花八门。 某种意义上而言,现在“无所不能”的陈特助,是由以前四处兼职的少年陈方旬打下的基础。 “齐医生,你突然用这么纯良的眼神看我,我有点不太适应。” “我看你一直是这个眼神,方旬,不要误会。” 陈方旬对齐元霜眼里一瞬间流露出的低落情绪有些捉摸不透。在他眼里,齐元霜一直似笑非笑,然后像鹈鹕一样,毒舌开炮全世界比较合理。 他处理人类的情绪情感问题,一直是提取然后概括,寻找解决方案。这件事他参考了很多人的做法,这才让自己处理这些事情时,看起来游刃有余一些。 “方旬哥,你为什么要救沈廷佑?” 楼万霄抓重点一直和瞎抓奸没区别,扭过头语气阴森,强行插进陈方旬和齐元霜的谈话之中。 “他们挡路了。” 陈方旬推了推眼镜道。 收债赶时间,他还要赶下一场兼职,一群人拦路就是耽误他宝贵的时间。 少一个小时就少赚几十块。 楼万霄那张脸,现在在他眼里就是左边写五十,右边写个万,陈方旬靠这个才没让楼万霄转回去看他的热闹。 “方旬,你要不还是辞职吧。”齐元霜幽幽道。 “正有此意。” “如果不是他,我已经死了。”沈廷佑嗓音干涩,望向了茶几上老旧的相片。 他抓紧楼竟风的衣袖,小心翼翼道:“他救了我一命。” 仿佛这就能够成为他与陈方旬的免死金牌。有救命之恩在身,楼竟风再心狠手辣,也不能找由头惩罚他们两个人。 沈廷佑仍旧记得那天,面孔尚且青涩的陈方旬穿着一件黑色T恤,神色阴沉地将压在他身上的混混凶狠拽开,满是戾气地踢了那个混混一脚。 他很清楚地听见那群在他面前耍威风的混混,发抖地喊陈方旬“陈哥”。 少年时代的陈方旬和现在简直是两个人,那个时候沈廷佑能清楚看见他眉宇间的狠戾,深黑色的眼瞳里满是不耐。 最后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带着人走了。 那一天沈廷佑是准备自杀的。 可陈方旬扫向他的那一眼,让他忽然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他想再次见到陈方旬,想到他面前说一声谢谢。 尽管那只是陈方旬的无心之举。 楼竟风神色难辨地注视着回忆中的沈廷佑,无声收紧了抓住沈廷佑手腕的手。 齐元霜和坐评委席似的,煞有介事开始点评:“不是我说,他们不会动一下脖子上那个玩意儿,思考一下你在其中的无辜程度吗?” 陈方旬定定看着他,扯了扯嘴角。 这群人工作的时候将他当做“肱骨之臣”,很是倚重他,工作场合中,薪资福利每一样都很到位,培养他时也是格外认真的态度。 但一到感情问题,这群人的脑子好像都被丧尸吃了,把他一个无辜的社畜生拉硬拽拖进他们的游戏里,仿佛缺了他这么一角,这场纠纷就不完整了似的。 “还是太受欢迎。”齐元霜对陈方旬说。 “我更想当背景板。”陈方旬回道。 “说不准某个世界,方旬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齐元霜想了想,给他合理的解答。 “……” 陈方旬保持了沉默,齐元霜立马就读懂他的脸上写着的情绪。 “那这个世界还是早点爆炸比较合适”——意思很明显。 齐元霜安慰他:“没事,世界完结就好。” 陈方旬抬起眼镜揉了揉眉心。 楼竟风和沈廷佑的交谈陷入了僵局,沈廷佑的话显然不能打动楼竟风这样老练的猎手,但与最初压抑的怒火相比,他的态度有明显的软化。 “我不知道,你与方旬还有这样的过往。”他慢悠悠道,抚摸着沈廷佑的左手手腕内侧。 那里有一条残留的刀疤。 沈廷佑瑟缩片刻,还是没有抽回手,任由楼竟风抚摸他的手腕。 楼竟风扣住他的后颈,把他压向自己,咬上了沈廷佑的唇。 这次不需要齐元霜帮忙,陈方旬很自觉地抬起手。 然而他却莫名其妙觉得有人在注视他。 陈方旬看向那扇玻璃,楼竟风搂着沈廷佑,却没有看怀中的人,而是抬起了头。 视线落下的方向,正是他们三个看戏“评委”藏匿的地方。 那双眼里带着笑,仿佛隔着那扇玻璃,在与陈方旬对视。 陈方旬:“……” 眼睛脏了。 齐元霜迅速从口袋里掏出眼药水递给陈方旬:“要吗?” 陈方旬点点头,接过了齐元霜的眼药水,摘掉眼镜往眼睛里滴眼药水。 “方旬。” “嗯?” 陈方旬闭上眼,将眼药水还给他。齐元霜盯着他的手,开口道:“你的无名指上,是痣吗?” 那枚黑痣在陈方旬的右手无名指的内侧,不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陈方旬也不知道齐元霜那个眼睛是怎么做到那么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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