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旬,你怎么突然想要辞职了?” 何思言有些急躁地问道,陈方旬把辞职信里的理由原封不动说了一遍,最后特意补充说明:“何总,我现在正在开车,具体事项需要麻烦您稍后询问。” “……行,你和我见面详谈。”何思言暴躁地挂断电话,陈方旬扫了眼手机,踩下油门驶上高速,还没到服务区,车载蓝牙又响了起来,是姜总的电话。 陈方旬对这位老上司明显比何思言客气,放慢车速简要说明后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的路途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他庆幸自己提前安排好了事情,不至于他不在场片刻情况就乱七八糟。 到达服务区后,陈方旬的手机终于开始工作,系统铃声催命般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来电人显示姜京月。 陈方旬没有接他电话的打算,只当自己信号不好打不通,响铃长达58秒后,电话自动挂断,他看了眼红点陡增的信息栏,有些意外。 他辞职的消息只给何思言和姜总发过,更何况还有工作交接阶段,怎么会冒出来那么多红点。 系统铃声紧跟着又响了响,同一时刻还有电话打了进来。 陈方旬:…… 他手机遭天打雷劈了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电话? 陈方旬顺着最新一条消息,傅长阙、楼万霄、谢逐青、宁善渊一群人关于他辞职的询问信息一股脑涌进了他的手机。 最顶上一条是齐元霜给他放烟花,庆祝他辞职,挤在一堆质问的信息里面,画风显得格外清奇,很像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把最主要的几条回了,告诉那几位雇主,自己只是职业发展中的合理规划,并没有辞职的打算,把人先安抚下去,才看一些次要的信息,随意看了眼后并没有回复的打算。 齐元霜的聊天框里还是一连串的烟花,陈方旬给他回了个1,重新开车往珩京赶。 到珩京后,他先去把合同和方案交给合作方,这才掉头往何氏开,进公司上电梯,到何思言办公室。 何思言的办公室门敞开着,秘书们不见踪影,一个文件夹直接从办公室里飞了出来,重重砸在陈方旬的脚边。 陈方旬面无表情捡起那个文件夹,像是感知到什么,头往左侧偏了偏,轻松躲开又飞出来的一个笔筒。 “姜京月,谁给你的胆子去勾引我的助理?!”何思言的咆哮响彻整间办公室,陈方旬叹了口气,沉默地把文件夹和笔筒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陈方旬冷淡的视线扫过他们错愕的面容,平静道:“冷静了吗?”
第19章 陈方旬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不刻意装温和的声音格外低沉冰冷,光是听声都能让人迅速冷静。 争吵戛然而止,闹剧中央的两个人看向他,呆若木鸡。 办公室内如同台风过境,所有的文件和装饰物被尽数扫在地面,碎片随处可见。 桌椅东倒西歪,电脑混在一堆碎片混乱里,乱七八糟。 陈方旬看了一眼后立马皱着眉把视线撇开了,这种乱连顺序都没有,全是破坏后的痕迹,简直是踩着他的雷点狂跳。 齐元霜那家里好歹是乱中有序。 他越看血压越高,还是没忍住捏紧了拳头。 左臂的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痒,昨晚的低质量睡眠更是让他的额角发出细细密密的痛。 陈方旬尽力深呼吸后,强行逼着自己将视线转移到姜京月和何思言的身上。 这两个人,何思言身上的领带外套不见踪影,脸上一个硕大的红色巴掌印,一看就是姜京月的手笔,头发则和刺猬似的支棱开,估计是被气的。 姜京月气到面色涨红,身形有些凌乱,手臂上有淤青,估计是和何思言斗殴的残留物。 谁也没占到便宜。 “方旬,你来了。”何思言喘着粗气,暴躁道。 陈方旬没什么表情地拿出手机,给后勤打电话:“总裁办陈方旬,麻烦让三位保洁带上工具来总裁办打扫。” 秘书大概是吩咐过所有部门不要打扰何思言和姜京月谈话,这才会乱成这样都没人敢上来打扫。但陈方旬有老何总给他批的权限,在何氏的权限很高。 何思言这位太子爷有时候说话都不如陈方旬好用。 保洁来的很迅速,低着头不去看狼狈的何思言,动作麻利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清空了,不过一会儿整间办公室就干干净净,没有让陈方旬碍眼的东西了。 沙发和茶几被重新扶正,陈方旬平静地看着从方才暴怒的情绪中脱离的两人,又问了一次:“冷静了吗?” 何思言和姜京月站在他面前,没忍住齐齐打了个哆嗦。 陈方旬现在的状态并不对。他们两个人在情绪上头后突然敏锐察觉到这位助理与往日并不同的表现,再暴躁也选择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何思言一甩衣摆,面色不善地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姜京月。 姜京月一脸厌烦地看着他,冷哼一声。 陈方旬见他们两个不当着他的面搞破坏,那点烦躁也被重新压了下去。他坐在两张沙发左侧的单人沙发上,像个调解员,开始分配责任:“何总,姜先生,二位争吵的核心是什么?” 辞职这种东西,不是申请而是通知,他还是提前三十天提交的申请,工作交接完毕,离职手续完成就能走人。 何思言和姜京月吵不吵架和他关系也不大。 但问题是他莫名其妙被牵扯进这两个人的情感纠纷里,连离职手续都卡在那,不处理干净后患无穷。 陈方旬沉默地看着何思言和姜京月两个人,耐心等待他们陈词。 何思言深呼吸后开口问他:“方旬,你辞职是不是因为这个贱人勾引你?” 姜京月反呛道:“何思言,你个舔狗有什么资格说我?” 陈方旬:“……” 眼见那两人又要互相攻击吵起来,他屈指敲了敲茶几,冷声道:“我辞职与姜先生无关,何总,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那你为什么要辞职?你在何氏难道不好吗?”何思言难以置信道,眼里甚至还有点委屈,“我又没有亏待过你。” 陈方旬现在很想爆粗口。 物质上没亏待,精神上严重污染。 他自从上班后就没有讲过一句脏话,这对一个工作强度极高的社畜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谭,不骂老板不骂甲方不骂工作内容,比养比格犬的还能忍。 陈方旬九年来受到的精神污染已经让他到了看见不可名状都不会掉SAN的程度。 现在想爆粗口,足可见何思言的这番话有多么天真且让他厌烦。 陈方旬深吸一口气后,和机器人没区别一般复述了一遍辞职信里的内容。 何思言眉间紧皱,最后咬紧后牙槽道:“果然是姜京月这个贱人!” 陈方旬:“……” 能不能听他讲话。 傅长阙作为暴君,是很典型的霸道总裁形象,但狂暴归狂暴,还是能够听懂人话。 何思言作为嚣张跋扈的大少爷,是很典型的二世祖形象,而且还是退化版,具体表现在不通人性。 陈方旬抢在姜京月开口前,与他对视,拦住他的话:“姜先生,你今天和何思言吵架的原因是什么?” 他这些年灭火调解的事件起码有成百上千起,要是不干总裁助理,全部辞职后还能去社区街道干家庭调解工作。 这些没有必要的经验全是从癫公们身上锻炼出来的。 姜京月一和他对视,活像没发生昨晚那件事,面上楚楚可怜,眼里却带了狠意:“谁叫何思言的手机壁纸是陈助你呢?” 陈方旬:“……” 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在他的意料之外的? 他已经无暇顾及何思言上周还在和他说要和姜亦文求婚,这周到姜京月嘴里,又是莫名其妙手机壁纸变成他。 “姜京月,你个疯子!”何思言猛地站起身,姜京月全然不怵他,反倒威胁道:“何思言,你继续闹啊,你看看傅家会不会放过你!” 一只手横亘在他们之间,手背青筋浮起,手掌宽大有力。 陈方旬强行把两个要打起来的人摁回座位上,有些庆幸自己的副业是拳击教练。 没练过拉架都不好拉。 何思言看向陈方旬,脸上青白交错,结巴道:“方旬,你别听姜京月说胡话。” 陈方旬尽可能忽略了自己其实也是这个三角里的一角这个事实,用公平公正的态度对何思言道:“我并不在乎这些事,如果这样能让你能通过我的离职手续也挺好的。” 毕业第一年,应届生陈方旬发誓要踩着老板俯瞰自己的职场生涯。 毕业第九年,老社畜陈方旬底线一低再低,一张偷拍照而已,能达成目的,谁还管那么多。 他要求真的很低了,让他辞职下班走人,从此不再打扰他,这就够了。 这难道是对他勤恳工作从不摸鱼的惩罚吗? 姜京月昨夜淋了雨,齐元霜压着他看一晚上和一早上后,病情稍有好转,得知陈方旬要辞职后,马不停蹄跑来质问何思言,病情再次加重。 现在坐在沙发上控制不住干咳,脸颊热红。饶是如此也不妨碍他朝何思言开炮:“胡话?何思言,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嘴上说着要向姜亦文求婚,把人当成明月相待,现在变心又快,怎么,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福?” “姜京月,我看你是真该去找齐元霜看看脑子!” 陈方旬叹了口气,忙于处理混战的脑子逐渐冷静下来,终于想到自己在何氏的权限。 在他们吵架,又开始抛东西大战的间隙,他沉默地拿起何思言的办公电脑,拿自己的权限给自己通过了离职手续。 进行手续办理的时候,还能游刃有余躲开那些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东西。 【陈方旬已离职】 他看着系统里的备注,心满意足地合上电脑。 每次看到“已离职”这三个字时,他的心情总是会很好很多。 总算不用在何思言这儿上班时,盯着手表,质问他的手表是不是死了一动不动。 这种日子可以结束了。 陈方旬看了眼时间,等会儿再去交接工作,然后前往下一个雇主那儿。 背调这种事情他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何思言的助理职位是他近一年才上岗,以后不会再找工作了。 老何总那里辞了,姜总那里也辞了,何家与姜家的事情与他也不再有关系。 走人。 “姜京月,你还能怎么威胁我?”何思言怒道,索性破罐子破摔了,“是,我对方旬是有不一样的心思,但我可没像你一样,偷查他家地址上门求着和他结婚!不知廉耻!” 陈方旬皱了皱眉。 他忽然想起了陈雅瑛给他转发过的剪辑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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