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酒后乱性,都是借酒扯淡。 赵客又快速瞄了眼,怀里的人衣着整齐,自己也穿着,不由得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第几次又看了过去,陈挽青这会儿眉头微蹙着,睡得不太踏实。 估计是他乱动动的。 赵客轻轻摩挲陈挽青的脸,想再多瞧会儿她,也想再抱她睡会儿,可他身上这气味…… 赵客嫌弃自己。 他屏着气息,轻手轻脚地慢慢离开她的身体,掀开被子下床,想去洗漱。 陈挽青也是奇怪了。 这热着的时候,难受难捱,可离了这个火炉,心里又不安定。 她睁开眼,视线朦胧片刻,就看见赵客背对着她,坐在床边。 男人逆着光,在阴影的加持描摹下,背脊更加宽阔有力,那件白衬衣皱得像团了又团的干纸,掩盖着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颓靡,禁欲。 真是醒神利器啊。 陈挽青抿了抿唇,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某人。 巧的也是没谁了,又戳的腰。 赵客坐那儿压火儿呢,这一下,差点儿又要起立。 他啪地扭过头,就跟燃烧着的火堆迸溅出火星一样,眼神灼热,又有些凶。 陈挽青瑟缩了一下:“怎么了?” 这会儿正冲动。 赵客叫这有些惊恐无辜的眼神看得更精神了,简直随时随地都能上阵开火。 “没事。”赵客哑着嗓子,抓着床沿的手臂上,青筋凸起,“你怎么在我房里?” 谁在谁房里啊? 陈挽青坐起来。 她身上的T恤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褶皱不堪,可想而知昨天在这张床上经历了怎样的蹂.躏。 “你好好看看这是谁的房间。” 赵客打量四周,皱起眉:“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陈挽青看这样子,不像是演戏。 毕竟这要是演的,那赵老板可以考虑进军好莱坞了。 昨天晚上,陈挽青等到赵客睡着了,就想挣脱他,然后找了房卡,去他房里休息。 可赵客也不知练的什么神功,睡眠系统和肢体管控是分开的,她动一下,他紧一分,为了还能正常呼吸,她只能保持静止。 就那么生生被抱着到了凌晨…… 大概两点多时,赵客终于有了松动,陈挽青当即爬下床。 房卡是怎么都找不到。 无奈之下,陈挽青想着那就好歹洗个澡,要不然这参加了一天的婚礼,不清理干净了,她睡不舒服。 至于一不一起的,都这个年代了,他俩是正经情侣,也不算什么。 然而等陈挽青去了卫生间,正脱着一半衣服,赵客居然追过来了。 陈挽青吓得赶紧抱住自己,抓起一旁的T恤套上,然后用浴巾砸人,又喊着叫他出去,都没用。 赵客沉着脸,一言不发,上前把她扛起来,又扔回了床上。 最终结果,就是陈挽青被火炉烤着,睡了过去。 至于其他,赵客很规矩,两人就是同床而眠一夜,无事发生…… 陈挽青讲述了这一晚的经历,明令禁止赵客再喝酒。 赵客也是抱歉愧疚。 他以前不是没醉过,但每次都是自己睡觉,梁程就说还没见过他酒品这么好的,怎么一到陈挽青这里就失灵了呢? 赵客低下头道歉。 说了两句,陈挽青没憋住,笑出了声。 赵客一愣,不知道笑什么,陈挽青就指了指他的鸡窝头。 赵客懵懵地摸了下,再看笑话他的那人,也笑了起来,她不也是个小狼狈? 两人就这么坐在床上笑个没完。 窗外阳光正浓,哪怕是隔着窗帘,洒在被子和他们身上,也是暖融融的。 陈挽青也没再纠结赵客昨晚说的什么不告而别。 她估计是前两天在许家闹得那次乌龙,又让赵客记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所以借着酒劲儿发泄了一下。 他不喜欢失联,那她就做到不失联。 笑过后,赵客站起身,随手抻抻衣服,说他回房间整理一下。 别看他这人懒散惯了,但偶像包袱也不轻,总觉得自己以这个形象出现在陈挽青面前,不利于他们的感情发展。 陈挽青也不好意思,点点头。 她下了床,从行李箱里找出家居长裤,说:“你的房卡可能丢了,要不联系下前台,叫他们来开门吧?” 赵客正弯腰捡西服,听这话,断了片儿的脑子里闪过什么。 “我记得房卡好像在……” 他走到床尾抬了下床垫,然后就听一声脆响,房卡掉落在地。 陈挽青惊讶不已:“怎么会在这儿?” 不知道。 赵客只隐约记得昨晚自己有想藏起来什么。 陈挽青不傻,自然不会认为这个行为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她审视着某人,问道:“什么意思?” 赵客也诚实:“可能是潜意识作祟。” “什么潜意识?”陈挽青又问,“你潜意思里是个躲躲藏藏的小偷的?” 那当然不是。 也就是一心琢磨想和她一个房,然后用了点儿别致的手法实现了。 陈挽青抓起枕头砸人。 赵客抱着衣服往外跑,这模样,委实也不怎么雅观。 但这个他认。 有得才有失嘛。 * 两人清爽舒畅地做好个人工作,已经将近下午两点。 赵客带陈挽青吃了一顿早午饭。 随后,他们再去许家,和许爷爷道别,圆满完成了这次叶昭华交代的任务。 之前提到的周边古城,陈挽青和赵客用两天的时间玩了一圈,便打道回府,返回宣旸。 飞机是下午落的地。 飞机餐一向不好吃,赵客说再去餐厅吃些,但陈挽青看他们东西这么多,不方便,就又打消了念头,决定还是先回民宿。 两人打车去了码头。 许爷爷给叶昭华准备了不少礼物。 陈挽青想着拎回岛上再拎出来也是麻烦,就跟赵客说要不现在直接放他车里? 反正不是食品,不会变质损坏。 赵客同意,他们就又去了停车场。 赵客打开后备箱,陈挽青帮忙把礼盒码齐。 “肚子饿不饿?”赵客问,“回去想吃点儿什么?” 陈挽青说:“不饿。晚些时候和小米他们吃晚饭就好。” 赵客哦了一声:“和他们吃啊。我本来还想开小灶,做个糖醋里脊之类的。” “……” 陈挽青这又饿了ῳ*Ɩ 。 这几天在外地,南方的口味,她不能说不喜欢,但毕竟和自己土生土长的饮食还是有着壁。 陈挽青的馋虫被勾起来,看着人:“非得开小灶?大家一起吃啊。” “他们聘得起我?”赵客问,“知道我出场费多少吗?” “多少?” “至少一个陈挽青。” 陈挽青笑,挽上赵客的手臂,赵客抬手扣住她后脑,低头在额头印上一吻。 拿上给麦小米他们带的特产,赵客牵着陈挽青准备回岛。 两人一转身,就看见站在离他们不足十米远的冯歆悦,瞧那样子,该是站了有一会儿了。 这场面谈不上尴尬吧,但肯定是别扭的。 尤其两个女生。 女人天生更加敏感细腻。 这样的照面,冯歆悦必定看出来了陈挽青和赵客已经是恋人,而陈挽青也知道冯歆悦此刻的笑容有多么勉强。 可这能怎么办?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赵客喜欢的是陈挽青,陈挽青也选择了赵客,那就注定没有冯歆悦的位置。 “怎么过来了?”赵客问,“阿姨不是下个月出院?” 冯歆悦看看自己腿边立着的行李箱,解释:“回来谈租房的事,顺便来拿东西。” 上次匆匆忙忙奔赴南城,冯歆悦有一些衣物还留在民宿。 恰逢这段时间民宿也没什么客人,赵客就没提让冯歆悦把东西取走,一直给她保存在了房间里。 赵客:“阿姨出院说一声,我去接。” “不用。”冯歆悦笑了笑,“我和我妈都商量好了,租好房以后,我再找个工作,日子就又慢慢好了。小客哥你放心吧。” 赵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冯歆悦又看向陈挽青,还是笑:“恭喜陈小姐,你们真般配。” 陈挽青说不出来谢谢,而且估计说了也没准儿是反而让对方觉得是炫耀。 她能说的,只有是真心话:“照顾阿姨的时候,也注意自己的身体。别太累。” “嗯。”冯歆悦拉上箱子,“那我先走了,我订的长途客运的票,快到时间了。” 转身之际,她不禁再看了赵客一眼。 赵客没说要送她,冯歆悦也没停住脚步,这一眼仿佛被空气中无形的盾牌给屏蔽了。 不一会儿,冯歆悦消失在了停车场。 陈挽青和赵客立在原地,一时没动。 陈挽青也不想当什么圣母,问赵客怎么不送送人家? 这种事,既然没那个意思,就别给任何遐想的空间。 陈挽青捏捏赵客,问:“心里不舒服?” 那倒没有。 赵客对冯歆悦从来没有一丝别的心思。 他这片刻的停顿只是想起了冯歆悦那个不负责任的爸,但凡他能是个人一点儿,这对母女也不会活得那么难。 “有些人自私,有些人无私。”陈挽青叹口气,“都是寻常。” 赵客握紧陈挽青的手:“走。” “回去晚了,岛上的市场未必买得到里脊。” * 回到日落海就像回到家。 麦小米兴奋地在大厅里拆起礼物。 这几天,就她和梁程看家,人闲的快生出花来。 而陈挽青带回来的东西,每一样都特别合麦小米心意,她心花怒放,连带给她哥都夸了一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上次程哥回来带的都是什么啊?”麦小米啧啧,“那绿豆饼比干了的馒头还硬,金爷都说硌牙。” 梁程嘿了一声,笑道:“我那都是从佛门圣地带来的,不是一般礼物。” “那您回头还是给我带一般的吧。”麦小米无比现实,“我觉悟低。” 梁程摆摆手,这又看向陈挽青和赵客,说您二位可是下完江南回朝了,他也得闭关去了。 麦小米吃着头条糕,噎了下:“又去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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