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男人,不会有妻子,所以你的亲密关系里边第一位,甘愿付出一切的只能是你的男朋友,对吗?” 李庭松不知道话题怎么转到这上边了,说话还带着股子中二少年味。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赞同道:“这个排序对我来说没问题,我也不会有子女,父母……也用不着我操心,怎么了?” 方至淮单手扶着方向盘,忽然把另一只手看也不看地伸到李庭松的脸前,用力地擦了一下他的嘴唇。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李庭松脸色一白,嘴唇被狠狠一擦反倒像熟烂了一样红。 “……”李庭松意识到不太对劲了,这个充满了嫌弃意味的动作……他捏紧了手指,他看见齐正初亲他了。 “方至淮……你这是……”李庭松问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方至淮就不悦的打断了他。 “你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李庭松想也不想:“当然不。” 方至淮踩下刹车,车停到路边留下一道黑色的刹车印。 “我虽然是想听这个回答,但是……”方至淮偏过头,咧开嘴,“我还没说那个男人呢。” 李庭松被酒精冲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他意识到他们现在谈论的话题,蓬勃的散发着暧昧气息,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和方至淮的关系会突然这样发展。 是他喝多了的时候给了方至淮暗示?他没掩藏好自己念念不忘石卡布受伤时候的事? 还是说,方至淮本身就是……和他一样? 方至淮的话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飘飘的拿起了第三个可能性,他说:“那我要当那个,第一位。” 李庭松得到这么干脆利落地表白,霎时像是一脚踩空,心脏猛地一跳。他诧异地抬眼看向方至淮,绿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他,里边分明是明晃晃的欲望。 “我难道不应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是陈述句,最后那三个字方至淮说得重,像是在下达某种必然达成的指令。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李庭松呆愣着,脸色涨红,“可是我们刚见面两次。” 方至淮:“用你们这里的话说,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这是两码事。”李庭松像是灌了一杯烈酒进血管里,胸脯里边热气汹涌,像是回到了那片望不到边的森林,倒挂着,眼前一阵一阵眩晕,心脏鼓噪。 “你才二十岁,你或许还不知道……”李庭松颠三倒四,“是我,是我给你了什么影响吗?” 他笑了笑,明明在追求人,安抚被追求的对象的时候语气随性的带着点轻蔑,他道:“我知道。” “没有。” 没有影响,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李庭松泛红的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脑子里边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危险的信号,他想要说话,就感觉微凉的手掌搭在了他的脸上,手的主人靠近他的耳朵,像是最亲昵的恋人。 “我有严重的酒精过敏,你帮了我,我却不能现在吻你。” 李庭松涨红着脸,看着那双真诚的蕴含着惋惜的绿眼睛,他几乎下意识的想道歉。 他仓皇的移开视线,“……我,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他是个男人,还是一个不再年轻的男人,事业也不出众,能力也不强,方至淮那么年轻,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喜欢他呢? 方至淮看着李庭松的表现,他忽然意识到,李庭松对他居然是有好感的。 即使他很无理,粗鲁,两手空空的张嘴就要当人男朋友,但是李庭松居然还对他有好感。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高兴,就像是他以为自己的宝物是独一无二的,结果拿到街上去他才发现,他的引以为傲的宝物其实只要迈过直径半米的水坑就会获得,根本不够特别,不够“唯一”。 像是刚登录游戏送的基础道具,一点获得的难度都没有。 李庭松好歹有个漂亮的皮囊,居然这么……孤独,连这么廉价地表白都欣喜,让他看着自己得到的那么一点好感索然无味。 太容易了,轻易地走入他的怀抱,也意味着更容易走向其他人的怀抱,比如今晚那个长头发的愚蠢富二代,或者借着兄弟名义勾肩搭背的二货老板。 “我是认真的,你是觉得当时在石布卡没有在你身边送你去救援,所以对我不信任吗?”他低下头,绿色的眸子掩藏了起来,声音难掩失望,“我当时找了个地方,看着他们把你接走我才离开的,我要是出面,你们国家的救援人员可能不会支持我自己留在森林里的。” “ 我是为了你才来这里的,你不能相信我吗?”方至淮小声抱怨,似乎李庭松的质问多么刺伤他的真心。 李庭松果然不再说话了,讷讷道:“那你家里知道你到这里吗?”方至淮还有钱来投资,想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总要问清楚,他年长几岁,要负得起责任。 “死了。”方至淮像是说什么不在意的事,“就我一个人,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子女。” 他一板一眼,似乎在和李庭松的话对照,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李庭松张了张嘴,方至淮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遗产。” 李庭松彻底闭嘴了,喉咙干涩,这辈子攒出来的成熟稳重恨不得在这短短几句话里边用完。 “我知道了……至淮,让我想想行吗?”他深吸一口气,又道:“我的工作也情况特殊,也许并没有你想得那么轻松……” 车辆驶去,李庭松脑子里边飘飘然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上楼回到公寓匆匆洗完漱,就开始抱着手机发呆,他忽然意识到,他到现在为止,居然没有方至淮的联系方式。 他们“生死之交”,见面连白都表了,居然没有联系方式。 李庭松哭笑不得,但也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心脏慢慢在负载的情况中脱出,睡着的最后一秒李庭松迷迷糊糊地想,他好像并没有告诉方至淮他家的地址。
第七章 清晨,经纪人贡丘给他连着打了四十多个电话,紧急通知他先别出门,把窗帘拉好,在家等通知。 李庭松头昏脑涨地在床上爬起来,歪头偷偷往外看了一眼,楼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一多半是狗仔,很多人扛着摄像机,李庭松眯着眼看了一会,甚至看见了几个标识很正规的媒体。 他拿出手机,软件上明晃晃地挂着“冯瑞被职场霸凌”“大导欺压新人”这样的词条,一看是刚刚杀青的电影《神行》里的一个男五号,出场次数不多,李庭松没怎么见过他的面。 冯瑞在直播的时候说《神行》的导演欺压新人,让他不带威亚上高难度动作,动辄就骂,找各种角度机位的问题让他一遍一遍重新拍。 话说到这里,也是有信任导演的观众的,呛来呛去,两方的混战越来越大。 “自己演技不行不能吃苦,耍不了大牌就是挤兑你了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职场霸凌呢?” 李庭松看到这还不知道这里边有他什么事,就听见直播录屏里边,冯瑞道:“我不会撒谎的,不信你们可以问庭松哥,他在现场,他肯定知道!” 此话一出,两方的骂战彻底将矛头全指向了李庭松,说是架在了火上烤也不为过,全世界都在等着李庭松出来说句“公道话”,但这事无论是向着哪一方说话,都算不得好的回复。 要是不说话,就难免说他不作为,放任恶行。 这事在中间取了个巧,不论李庭松说什么网友都会有稳定的一部分会对他表示谅解,同时,也会有稳定的一部分抓住这一点黑他。 李庭松一直等到下午楼下的记者还没散,这个小区的治安还行,没有人能上楼。 中间贡丘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这事还有一条路能走,李庭松看完网上的信息也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他之前出事网上并没有多大的风声,贡丘知道他的脾气,公司上下都捂得很紧,李庭松出道以来一直在贡丘的计划当中,他的戏路是与其说是很避讳“卖惨”,还不如说是避讳所有高调引起人注意的事。 除了拍戏,贡丘综艺采访都不会给他接,而现如今,受伤这件事居然成了他想摆脱关注的唯一一条路。 李庭松出道七年,在第四年的时候换了经济公司,到了贡丘手下。 贡丘签了他,对于事业规划,李庭松只想安静的演戏,也和贡丘的打算不谋而合。这些年来李庭松一直被隔离的很好。如今事情砸到头上,李庭松只能咬着牙接受贡丘给他的安排。 他不想把自己置于角色之前,但更不容许自己有这种减分的黑料,贡丘安抚了他几句,随后就要走了他的微博账号。 他愣愣的坐在客厅里,想起当时遇见方至淮,在那样的绝路上遇见他本来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方至淮救了他一命,他才有机会在这里忧虑他的职业生涯。 而方至淮在昨天刚和他表白了。 李庭松看了一眼窗户,天色已经临近下午了,他叹了口气才悠悠的站起来去找点吃的。 李庭松不爱屯菜,冰箱里边只剩下了一个鸡蛋一颗小白菜,他一整天没下去吃上饭,又担心点外卖不安全,看情况只能把鸡蛋煮了填填肚子。 估算着时间,公司应该用他的账号发完了他拍戏意外受伤,并不知道冯瑞拍摄详情的声明,他就把手机关机了。 刚进厨房,李庭松就听见房门被敲了几下,他立马站直,在厨房拿了一根擀面杖走到了门前。 门外窸窸窣窣,李庭松在猫眼里边往外看,外边的人穿着一身黑背对着他,在电梯口倒腾着什么东西,他瞅准时机,猛地打开门,一下子便看见了门口人。 方至淮提着超市的袋子,回过头时候脸色阴沉沉的,李庭松第一眼看见了他,第二眼就看见了方至淮手里的,刚在电梯边上抠下来的微型摄像头。 两个指尖捏起,细微的红光在其中闪烁,李庭松瞳孔微缩,两只手合力接过摄像头往地上放下的瞬间用门口的换鞋凳一砸,咔嚓几个碎裂声后,李庭松确定它再也没有摄像作用以后就直接把方至淮拉进了屋里。 方至淮放下袋子,随手在里边拿了一个速食的三明治递给李庭松,李庭松也没有和他客套,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吃了。 他看着李庭松的动作,往厨房看了一眼,他似乎没想到家里就这么一点吃的,眉毛不知不觉皱起,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提门口摄像头的事。 方至淮等到李庭松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才道:“这个摄像头里边有储存卡,没有远距离的信号发射器,应该是录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上门“回收”走内存卡,只要把内存卡毁了就没有办法读取了,属于廉价一次性制品。” 李庭松抬眼看了方至淮一眼,有些诧异他居然还懂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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