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夹枪带棍的讽了一脸,丁勋不以为忤,自若的点头:“说的没错。” 一口气好悬没噎着。冯锡尧被这人的厚脸皮折服,怒极反笑:“我提了和解条件,是丁总不乐意。回头夏院长那边,别说是我冯锡尧不给面子。话不投机半句多,丁总请吧,慢走不送。” 话说到这么不客气,丁勋又是要脸面的人,按他的脾气即使不掀桌子也绝对没好脸子可看了。谁知道今天事情就这么邪性,丁勋就那么好整以暇的坐着,不愠不火:“这就炸了?冯锡尧你这几年修身养性看来效果不佳。” 冯锡尧想骂人,反唇相讥什么的。哪怕自己修养再好,碰着这人好像也都不翼而飞了。易怒,沉不住气:“我修身养性结果怎么样,不劳丁总烦神。” 丁勋干脆的点点头:“只是有感而发。冯锡尧,你提的八千万不是不行。只是你欠我个解释。你把这事前因后果坦诚的说明白,别骗我。钱我给你,一次性转账绝不赊欠。从此以后一笔勾销。” “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冯锡尧揉了揉眉心,咽下那点不甘心:“徐茂辉他们每个人都知道,当年紫勋正大花园被你做空账面——” “说实话!”丁勋强势抢断他的话,甚至带着点冷硬的呵斥味道:“冯锡尧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往左下方看。”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丁总还学过心理学?”心底再怎么惊涛骇浪,冯锡尧面上却是一派风平浪静,丝毫不显弱势:“你说这不是真相?那好,丁总你觉得什么是真相?说出来我听听!” “你当我是个傻-逼吗?”丁勋怒了。 “怎么?不是吗?”论起反应敏捷针锋相对,冯锡尧从来没输过。 两人之间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氛围,还有种怪异荒诞的可笑感。 丁勋别开目光,稍一迟疑:“是你要上我那次,我拒绝了,你面子上抹不开,恼羞成怒了?” 做梦都想不到这人会提起这件事。冯锡尧气的脑仁疼,口不择言:“丁勋你给老子滚J八蛋吧!有多远滚多远!” 到底还是不欢而散。 * 相对比冯锡尧的不在状态心不在焉,坐在他对面的李瑶明显很满意。 “冯先生昨晚没休息好吗?看过去很疲倦。”李瑶长得不是那种惊艳漂亮型的,更多是种耐看的小家碧玉款,温柔体贴落落大方。 “还好。”冯锡尧振作了下精神,习惯的伸手去端茶杯:“抱歉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时间改了两次才跟李小姐见着。”李瑶是财务总监王娜家儿子的英语老师,王娜跟她比较熟,一听自家老板打算娶妻,直接牵了线做了媒。 “都是年轻人,不介意我叫你名字吧?”李瑶轻轻咬了下唇,主动出击试图把关系拉近一步:“你也别李小姐李小姐的叫了,说起来我还比你小几岁呢,你叫我小李就好。” “当然可以。”冯锡尧很会讨女人欢心,驾轻就熟。只是今天他不在状态,更确切的说是最近都不在状态。烦躁,逮谁都想吼一通:“虽然我都这把年纪了,跟年轻人不太沾边。不像李老师,正是好年华。” 李瑶二十六岁,A市师范大学毕业,本地人,独生女,家境中上。不说挑不出毛病那么夸张,起码真要结婚,是个不错的对象。 “说实话,”李瑶看了他一眼,飞快的垂下眼睑,就有了点恰到好处的娇羞意味:“锡尧你真看不出有三十一了。” 锡尧。 见鬼的想起自己多年前唯一被某人开玩笑叫过的谐音外号,带着点不正经的味道—— 细腰。 他说,细腰吗?让我抱抱瞧,看看够不够细。 再没有人敢拿这个打趣他。哪怕满嘴跑火车暴脾气的徐茂辉。 “我也说实话,”冯锡尧呼口气,下了决心快刀斩乱麻:“李老师对我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了,冯某也就不兜弯子直说了。家母身体久病欠佳,最近情绪也比较低落。我不至于是要冲喜那么愚昧的说法,可是老人家既然惦念着,我也琢磨趁这机会,把自己的婚事办了。让她高兴高兴。” 李瑶惊喜的瞪大眼睛,几乎忘了矜持:“你说,结婚?” 冯锡尧点头:“在我这个年纪,既然见面相亲,如果适合,奔着就是结婚的目的。再试来试去的谈恋爱也没意思。所以,说起来可能比较庸俗无趣,但实际就是如此,我觉得李老师各方面都还不错,是个结婚的好人选。” 李瑶想不到这火箭般的速度,结结巴巴的有点手足无措,可是心里又是一万个乐意:“我、我们才见、第二次见面。我是说,你条件那么好……我还没跟我爸妈提过……那你打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说到最后,女孩子到底脸皮薄,羞的红了脸,目光躲闪着都不敢看向对面帅气的男人了。 相对比着,冯锡尧坦然的太过,更像谈生意多过谈婚姻:“李老师不介意的话,我希望是春节前。至于你担心的所有问题,需要我配合的,我会无条件尽量抽出时间配合,比如去见你的父母,或者你还有别的要求。都可以。” 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李瑶没觉察出什么不对劲,摸摸耳朵又摸摸鼻子,无意识间很可爱的小动作:“你也别担心,我爸妈都是,都是很好的人……” 出茶馆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 冯锡尧很贴心的让李瑶站在门廊那里等着,自己快走了几步去开了车,一直到女孩面前停稳:“李老师我送你回家吧。” 不是吵闹呱噪的性格,脾气温顺长得也说得过去…… 冯锡尧专心的盯着前方,那点心里的思绪波动掩饰的很好。 总归是要结婚,不如遂了老太太的意。纵使还有那么点不能见天日的不甘心,可是世上又哪有那么多的事事顺意?
第5章 从紫勋文旅城回来,冯锡尧就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对方是一辆黑色的帕萨特,低调到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这辆车从进了中山门就悄无声息的汇在车流里跟着,如果不是冯锡尧心细,差点就忽略了过去。 开车的司机小王有点紧张:“冯总,您看要不要给齐总打个电话?他有不少社会上的朋友……” 冯锡尧失笑,抓了抓鬓角翘起二郎腿,姿态随意风流。他晚上喝了点酒,没醉,微醺的感觉刚刚好,就是那种“谁敢超车老子死飚奉陪到底”的架势,混不吝。 “打什么电话,把车直接开到汇金去。” “可是汇金的物管最近不是正在更换吗?”小王一心三用的从后视镜里远远瞄着那辆帕萨特,手上稳稳开着车,脑子还得一刻不歇跟着不省心老板的疯狂思路。 “不是刚好吗?正好也好几年没活动手脚了。”冯锡尧单臂撑在车窗上,胆大却不鲁莽:“就算今天用法子把他逼走了,就是趟了明路打草惊蛇,下次再想来个措手不及就难了。放心,这车牌我刚给交警队哥们儿查了下,呵,认识。” 小王欲言又止的:“要不,冯总您过五分钟没问题,给我个电话我就走。如果没电话,我再通知齐总,或者直接报警,您看呢?” “不用。”冯锡尧心里有数对方是什么人,只是想不明白这种“脑子被门夹了”的行为代表什么意思。如果是几年前,他还能往好了猜一猜。 “那行。”小王点头,讨好的补了两句:“我记得冯总是练过咏春拳是吧?” 咏春拳。 男人嘴角噙着轻松的笑意没吭声,黑亮的眼睛转向车窗外,看着一闪而逝的路灯和街景。 他怎么忘了,咏春拳也是那人教他的。这要翻了天去打一架,哪怕是偷袭,成功的概率也不高吧?啧啧,这个阴魂不散的王八犊子。 冯锡尧特意在地下车库门口让小王下了车离开,自己则是慢吞吞的换到驾驶室,一脚油门下了坡道。 底下负二层很安静,自从收费改为电脑程序全控制,连保安都下岗了。这个点儿更是扔块砖头都砸不着人的。 空旷的车库里,冯公子哥儿的皮鞋声不紧不慢,清晰的几乎带出回响。 锁门。往回走了十几米。男人脱了西装外套搭在右手臂弯处,抬手喝了一口矿泉水。接着转向电梯间。 挨着电梯间那里有处昏暗的摄像头死角,冯锡尧靠在墙壁上,耐心的倒数着数儿。 数到三十的时候,轻快的脚步声跟了上来,由远及近。 一个人。 冯锡尧悄无声息的啧了声,毫不在意的扔下西装,活动了下手脚,微微晃了晃半满的矿泉水瓶子。 虽然这几年一直没再练过,因为懒,可是冯锡尧自认偷袭而出的那一下,无论速度还是出其不意,都该一击即中才是。 可惜他还是想当然了。 矿泉水瓶子骨碌碌滚出很远,丁勋横肘压在矮半头的冯锡尧脖颈间,干净利落一招制敌。 “真没想到,”冯锡尧眯着眼睛,微喘着笑:“丁总身手敏捷不减当年。”这小子手真黑,刚刚自己拿矿泉水那只手被他劈在腕弯处,这会儿还疼到发麻呢。 丁勋有点火大:“你这突然窜出来,不是我——”这话戛然而止。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不明所以。 冯锡尧倒是半点不惊讶,故意怼人:“怎么着?丁总这么一直跟着,不就是想打我一顿出气吗?来啊,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丁勋低低骂了声脏话:“胜之不武。” “不打了?”冯锡尧困难的歪歪头:“不打就松手,脖子要给你压断了。” 凭本能条件反射动手的男人连忙松手站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活动了下肩颈,脸带薄红的冯锡尧抬了抬下巴,几分轻佻:“丁总大半夜的不睡觉,跟着我干嘛?” 丁勋犹豫了一会儿,给出个耿直到令人无语的答案:“看看你喝了酒是不是比较容易套话。” “我操!”冯锡尧简直服了:“这位大哥你脑子进蟹黄了吗?”这份执着也真够可以的。怎么早些年还在一块儿上班的时候,自己就没发现这个特质呢? “不甘心。”丁勋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下巴绷出清晰凛厉的线条:“被人当成猴子耍。” “耍都耍了,怎样?”冯锡尧懒洋洋的弯腰捡起西装,随意拍打两下,一脸欠揍样儿:“要么你今天就揍我一顿,反正也没人看着。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有意思吗?”丁勋背着光,面孔几乎隐在黑暗里,只有特别明亮的双眼,熠熠生辉:“冯锡尧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就算合作不成,好聚好散是起码。” “可不就是这样?”冯锡尧弄明白了被跟踪的原因,自然也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干脆哄小孩样的敷衍:“行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可以吗丁总?哦对,那天你说什么来着?就我想睡你,结果没睡成,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记恨上了。就这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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