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心无城府的直接吐实话:“那个钻头一响,低低的嗡嗡声听的人头皮发麻,我倒宁可被揍一顿,好过那破东西吱吱的磨牙齿。” 被他描述的浑身打了个寒噤,冯大少万幸的点点头:“还好我牙好。” 丁勋:“……” * “这颗牙得做根管了。”牙医摘下口罩,示意丁勋可以从诊疗椅上下来了:“我今天先帮你把药塞进去,杀死牙神经,过一个礼拜你过来复诊,把牙神经掏干净再补。” 出了诊所大门往停车场走,冯大少看着“步履沉重”的丁大爷,心情好的不行。 “哎今晚觉得特别饿,得好好吃一顿才行。” 丁勋很郁闷:“想笑你就笑,憋着不难受?” 冯锡尧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出声,清朗的笑声扶摇直上,几乎把擦黑的天空都染成了快乐的橙色:“哎呦我不行了,笑岔气了。堂堂的丁总居然怕补牙哈哈哈……你看我手都被你捏紫了,这劲儿再大点儿,我骨头都该断了。” “早跟你说了,”丁勋窘迫的辩解:“我就是怕他那个钻头,听起来后脖颈子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疼痛还好,真没那么夸张。” 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冯锡尧特别欢乐的补刀:“补个牙,你是没那么疼,我就惨了。” “给我瞧瞧。”丁大爷抓抓寸发,伸手去抓小青年手腕:“对不住啊,完全控制不住力道。” 下意识避了一下没避开,冯锡尧索性也不躲了,大大方方给他看。 “是瘀青了。”歉意的抬起眼睑,混着懊恼愧疚窘迫,男人脸上的表情堪称精彩万状:“去我家吧,拿红花油帮你推散瘀血。你想吃好吃的,我煎牛排给你吃。” 不带这样的啊。冯锡尧在心底哀嚎。老子已经准备放弃你这头大肥羊了,偏偏大肥羊把自己洗白白往上撞。 “不用了,没事。睡一觉明早起来就好了。”冯锡尧困难的拒绝:“跟你开玩笑的,这么点儿小事。行了,这儿离你家不远,你腿儿着回去吧,明儿见。” “不是没躲着我吗?”丁勋抓住他手腕不给他溜,藏不住心事的眼底特别坦荡干净:“怎么晚上一块儿吃顿饭都不赏脸了?冯锡尧,我就觉得,跟你在一块儿心情特别好,”男人的表情诚挚的完全不似作伪,还生怕心跳异常的冯大少死的不快,继续无意识的下猛药:“很多没意思的事儿在你这儿都变得有意思,特别……怎么说呢,反正特别好。这回回去我哥还说我笑容多了,不再像个面瘫死人脸了。”男人几分腼腆的笑笑,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简直要把冯大少迷得呼吸都忘了。 “我说了你别生气,我还想过,你要是个女的,我就把你娶回家。后来自己想想也觉得荒唐……冯锡尧我没有调戏你的意思,你知道我嘴笨,我就是想表达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快乐。” 冯锡尧定定看着眼前这人。心底呼啸而过千军万马,那些山崩地裂天地变色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样几句话重创到溃不成军。
第24章 冯锡尧认命了,爱咋咋地。 按照佛家的说法,丁勋这小子是他的劫数,天知道这是大劫还是小劫。要是小劫不用躲很快就过去了,要是大劫躲也没毛用。没看那些渡劫的影视剧里,天雷都是追着妖怪打的吗?躲山洞还是水底,跟站地面上一个吊样儿。 真坦然也就无畏了。冯锡尧想,只要丁勋不变味,能把自己当哥们儿当兄弟,自己就能同样做到。 心痒和心动还是有的。冯锡尧想,谁让咱是个风度翩翩的爷们儿呢?丁勋他发小也说了,看着是个傻大个,实际上人单纯的很。自己不罩着他还能指望谁? 然后冯大少就在心里过干瘾。哈哈,这要是在一块儿,像自个儿这种大度能容的脾性,妥妥的老攻啊。 老攻要让着媳妇儿,天经地义。 好在很快又到了年底,乱七八糟的事儿多了起来,人一忙碌就没了胡思乱想的时间。 骄矜自傲的冯大少把感情的事情往心底压了压,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这边才把戴晴的桃花债了了,丁勋那边紧跟着开了好大一朵,粉艳粉艳的,绮丽无双。 “建工局季局和房管局丁处那两套房子已经卖出去了。”丁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从座椅上站起来:“晚上约了人,先走了。” “一万的定金进来,转手三个月都没有就是十万收入囊中,这楼花炒的,啧啧。”冯锡尧抽了口烟,懒洋洋靠在大班椅靠背上,抬眼看着丁勋随口开了句玩笑:“怎么?佳人有约?” 谁知道丁勋居然爽快点了点头:“想了过些日子定下来再告诉你。” 心里的警戒线倏忽被触动,冯锡尧放下二郎腿坐直身体:“哦?真有情况了?不是死活要回B市找的吗?干嘛?打算在我们A市入赘了?” 丁勋微哂:“就不能是跟我一样,在A市工作的B市人?” “谁啊?说的我这个好奇。”冯大少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却是好奇宝宝的兴味盎然:“不会是咱们公司的吧?” 丁大爷摇摇头,直接坦白:“前段时间不是跟X建谈合作开发吗?林桐,你还有印象吗?” 沉默不过几秒钟,冯锡尧脑中清晰浮现出一个高挑英气的形象,央企X建集团董事长林建国的千金,刚刚留学回国,下来挂职历练,妥妥一京城大妞。 误以为冯锡尧的沉默是没想起来,丁勋好意提醒:“上次一块儿会谈时候,坐你对面,衡总的助理——” “有印象。”冯锡尧勉强笑笑:“挺有气质一大美女,好像就是你们B市的,哈哈丁总艳福不浅,工作泡妞两不误。” “还没定,就是感觉还不错,吃过两顿饭。”丁勋到衣架那里拿下大衣搭在臂弯里:“下次一块儿吃饭,你帮我参考参考。冯锡尧,还记得赌约吗?回头一分高下那天,我会帮你买条粉裙子。”男人促狭的眨了下眼睛,摆摆手:“走了。”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甚至比安静还要安静,连中央空调细微的嗡嗡声都没了。 冯锡尧愣了一会儿,慢慢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根烟,也没点,就那么夹在手指间,虚虚搁在嘴边。 想说自己不介意,不会介意也不该介意,可是该死的直觉反应骗不了人。听到消息的那一刹那,冯锡尧的应激反应就是浑身血液都冷了。 丁勋不会为了打赌故意去找个漂亮妞来场恋爱。何况对方是林家千金林桐。 林桐跟戴晴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何况一个是小打小闹的单恋,另一个搞不好就是双方情投意合的比翼双-飞。 丁勋会看上林桐一点不奇怪。冯锡尧自嘲的笑笑,拿过打火机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徐徐吐出。 虽然只打过那么一次交道,可是于冯锡尧这么一个纯粹外人来说,也是堪称印象深刻。 那次会谈在谈过正事之后,双方闲聊了一会儿。 可以说,林桐不仅有着令人艳慕不来的强大身家背景,她自身无论从容貌身材还是气质言谈,都是无可指摘的优秀。常青藤名校毕业生,四国外语熟练交流,马术击剑钢琴古筝均有小成,其中学了十年的重剑,曾经在国际大学生比赛中代表中国队出战,获得过团体第三个人第六的好成绩。妥妥一光芒万丈的大家闺秀。 心里有点空,更多的是茫然。不至于强烈到要死要活的难受,可是那种说不出的滋味很真实—— 他跟丁勋就要各自走上所有人眼中最顺畅最理所当然的人生道路了,说不定还有很多人羡慕嫉妒恨,有钱有权有美人,过两年再抱个大胖儿子,妥妥人生赢家,完美无双。 再好的关系再默契的合作,终有渐渐淡化分开的那一天。丁勋会回去B市发展,有林桐在,他会如虎添翼风生水起。冯锡尧跟丁勋只会渐行渐远,偶尔会在业内的峰会或是什么活动上碰面,然后喝一杯,各自聊聊近况,丁勋摇着头用那种宠溺的语气说着自家可爱又调皮的小女儿,还有林桐又怀了二胎,找人查过了是个儿子…… 激灵灵打个寒颤。冯锡尧清晰的看到,自己很不喜欢这种“未来假想图”,非常非常的不喜欢,甚至可以用的上一个强烈的语气词,憎恶。 * “妈,您别问了,我跟邓欣八成是没指望了。”回家吃饭不意外的再度被冯妈约谈心,各种询问准儿媳的情况。冯锡尧本就堵着一口气:“原因也挺丢脸的,另外有个各方面条件都比你儿子还好的情敌在追他。” 冯妈妈先是惊愕,继而恨铁不成钢的皱了眉头:“尧尧你看你这样子。姑娘拒绝你了?你跟她认真表达清楚你喜欢她这件事了?还是你以为她能看出来所以玩什么时髦的暧昧?再说了,什么叫各方面都我儿子优秀?谁定的标准?这要是人家姑娘亲口说的,你妈无话可说。可这要是你胡思乱想的……” “妈,”冯锡尧从来没想过自己或隐瞒部分真相,跟自家老妈说他和丁勋那点烦心事儿。也是憋闷狠了,想找个局外人掌掌眼:“我能看出来,他提到对方时候很欣赏的表情。你儿子不瞎,这点儿眼力见还有。”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冯妈妈叹口气:“说句喜欢认认真真表达追求的意思有那么丢人吗?猜来猜去看来看去的,要我说,根本就是在这段关系里少了真诚,总想着保全自己的体面,万一怎样怎样也不会太丢人。我说的对吗?” “我们之间还有工作关系,真像妈您说的,直统统去追,然后被拒绝了。丢脸事儿小,后面连合作都受影响,”冯锡尧自己都觉得辩解来的苍白无力:“麻烦就大了去了。” “你心里有鬼才会受影响,”冯妈妈不赞成的摇头:“喜欢人家姑娘就坦坦荡荡的去追,感情方面就得有点不管不顾的傻劲儿,瞻前顾后的一点没有男人的担当。要是人家姑娘拒绝了,也没有什么,工作上该怎么打交道还怎么做,你不死缠烂打人家干嘛躲着你?就算尴尬,也是一时的。对了,冯锡尧,我可听你说,你跟人家姑娘很谈得来,她很欣赏你。怎么,就这么不自信?觉得自己肯定比竞争者在人家姑娘心里的分量轻,连问都不敢问?” 冯大少被他妈一通似是而非的大道理搅和的脑子发胀:“反正目前就是这么不乐观的情况,算了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冯妈妈伸手点了点他,眼底有着浅浅的失望:“儿子,妈不是生气你追不上人家姑娘。有时候缘分没到,再费尽心机也没用。妈是生气你这种明明在乎的不得了却不肯去争取的态度。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上三年级时候,跟你们班一个小男孩打架。结果把人家眼睛都打瘀血了,家长来告状。你爸揍你你也不吭声,后来妈问了老师和几个同学才知道,你们竞选班长,那孩子在背后搞小动作,用你话讲,叫不正当竞争。后来你跟妈妈讲,你不稀罕非要当那个班长,可是你生气他这种做法,尤其那孩子当了班长还跑你面前取笑你。妈妈觉得,男孩子有点血性是好事,正直勇敢是非观正确,想做的事积极争取,就算失败也不遗憾。妈可能是有点借题发挥,你别嫌妈唠叨,尧尧啊,参加工作之后,这个社会会逼着你成长,变得圆滑事故,可是有些事有些原则,妈妈希望你永远不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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