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丁勋虽说是外码,可是在一个地方混熟吃得开也是很快的事儿。尤其丁勋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脑子够用专业还扎实……啧啧,这莫名而来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想吃什么?”丁勋拿起手机翻找饭店:“过年服务员回家了,这附近不少店都没开,就那么两三家,生意特别好,不知道给不给送外卖……” 饶有兴致的冯大少翘起二郎腿:“丁勋你会做饭吗?你那个冰箱里有没有东西?大过年的没什么胃口,要不然你给我煮面条吃吧。” 某人这幅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劲儿把丁勋逗笑了。 男人一撑膝盖站起身:“一看在家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世祖,挺会指使人。” 二世祖沾沾自喜,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哎别放姜啊。” 厨房很快传出来水流清洗的动静,菜板上切东西的动静,还有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动静。 心里好奇,冯锡尧晃过去倚在门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人闲话:“我听说你家是高干家庭,怎么你看过去一点没那些习气?居然还会做饭,啧啧,忒贤惠。” 丁勋低头切青椒没抬头,语气淡淡的平铺直叙,毫无炫耀之意:“我家老子实行部队那一套管理方法,我跟我哥小学没少吃食堂。后来上中学那两年我妈又特别忙,我爸前后换了俩勤务兵,一个广东的,做东西太清淡吃不惯。还有一个湖南的,做菜太辣上厕所受罪。就这么着学会炒饭下面条了,起码饿不死。” 冯锡尧先是惊愕,继而狂笑:“不是吧?那也忒可怜了。哈哈哈……” “一看你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做饭的动作都赏心悦目:“前天在你家吃完饭,你连桌子都不帮着收拾。你家人也理所当然的样子。这要是在我家,我爸大脚丫子直接开过来了。” “不说君子远庖厨嘛。”冯锡尧摸摸鼻子。他在家还真是什么活都不干,不夸张的讲,就跟那个油瓶子倒了还得喊妈妈油瓶子倒了的熊孩子没啥二样:“你不知道,我们这边升学压力大到变态,别说洗碗帮着做家务了,能把作业写完十二点之前睡觉都该谢天谢地了。So我不是懒……”是很懒。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来着?我就记得你学的土木工程建筑类的。” “本科B市科技大,大四时候对金融管理有兴趣,研究生还在本校研究生院,改了金融类专业,”丁勋往炒锅倒了油,接着下菜。切成片的白蘑菇煎的边缘微微焦黄,细小的油花滋滋作响,香味漂浮在空气里:“一边读研一边跟铁哥做项目。海澜花园占地太小,很快就做完了。” 一时给这人的光环堵得说不出话。冯锡尧原本想嘚瑟嘚瑟自己的九八五名校A市航空航天大学来着,听到这份光鲜的履历,干脆不提了。 “整半天,丁勋你小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特别招人恨的别人家孩子。”冯锡尧换了个姿势,身体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哎哎你这完美人设过分了啊,哪天架不住崩塌了,我看你咋办。” 生抽,添水,西红柿,青菜,里脊肉丝。丁勋不急不慌,有条不紊的从抽屉里翻出挂面,转过脸问了句:“半把够吗?加个荷包蛋?” “要不了那么多。”冯锡尧伸手比划着:“三分之一就行,你要打荷包蛋,给我四分之一面条就够了。” 脸皮厚如冯大少也没好意思讲,认真做饭的男人看过去魅力四射,简直荷尔蒙破表。 不能够。他前两天才闹过杨宸那么敏感的事情,可不能在这种节骨眼上调戏丁勋,真给误会了—— 冯锡尧愣怔了一下,跟着乐了。好像误会了也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 “傻笑个屁,吃饭。你不是饿了吗?”利落关火端着面条碗擦身而过的丁勋用空着那只手在冯锡尧额前弹个脑奔儿,脆响。 “哎,操!”冯锡尧给这下结结实实的脑奔儿弹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真疼:“你他妈练过鉄指神功啊!疼死了!” 丁勋放下面碗转身走过来,表情有点尴尬的略略弯腰凑近了看:“别捂着,给我瞧瞧。没使劲儿啊。” 冯锡尧不是动不动就眼泪叭叭的主儿,可他特别护疼。眼下这么记猝不及防的突袭,生理性泪水应激而出,等到他想起来不能这么丢人的时候已经晚了。 眼泪汪汪的青年捂着额头,眼尾一抹淡红凭空给他添了三分的脆弱,还有三分超越性别的惊鸿艳丽。 丁勋凑的很近。近到冯锡尧能从他黝黑的瞳仁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向伶牙俐齿的冯总哑炮了。任由丁勋拽下自己捂着额头的手,仔仔细细打量挨弹的那处。 温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掠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冯锡尧心底一颤,微小的悸动突如其来,然后像是冰面上的裂纹,由小及大,迅雷不及掩耳。 糟了。 “没事儿,不疼了。”冯锡尧往后退一大步,几分慌张的垂下眼睑:“行了行了,饿死了,吃饭。我来试试丁总的手艺。” 面条做的不错,是北方人那种连汤面。汤头稠厚香浓,红的番茄绿的青菜嫩黄的溏心蛋,色泽卖相颇佳。 只可惜冯锡尧的心思游移着完全不在这里,只及丁勋一半的量到底勉强吃完了面,剩下个鸡蛋死活塞不下了。 坦荡如丁勋,二话不说夹过那个被遗弃的荷包蛋,三口两口无比自然的吃进了肚,只看的冯锡尧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14章 大年初六是情人节,心里住进鬼的冯大少早上醒来,双手枕在脑后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想了半天,就差掷硬币看正反决定去不去了。 床头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震动起来。 单肘撑起上半身看了看,是个更让冯大少头疼的存在。杨宸。 如果那天在机场,他能更冷漠更无情一点儿,不给杨宸留号码就好了。 “锡尧哥,早上好。”跟着是个兔斯基扭着屁股傲娇的表情。 好在是微信,不需要打电话那么直接面对。 冯锡尧还没回信息,正在输入的页面很快跟进第二句,带着鲜活又不加掩饰的期盼。 “我前几天特别用功复习的哦,补考没问题哒。那你今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看场电影吧,就当给小学弟我的奖励,放松一下。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对不?” 这小孩闭口不提今天的特殊性,除了那点小心机,也是怕冯锡尧拒绝吧。毕竟这么个敏感又暧昧的日子。 想了想,冯锡尧没回消息,扔了手机跳下床,先去洗漱。 洗手台的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俊俏的脸。头发散乱,故作深沉的面无表情。即使是刚起床还带着残存的惺忪,依然掩不住那种蓬勃的、令人沉沦的魅力。 冯锡尧一直知道自己好看,哪怕他不曾拿这个当做武器去征服什么人的感情或是喜爱,但他清醒的明白着,自己的优点在哪里。 在骄傲的冯大少心底,孔雀竖尾翎不仅不雅的露屁股,而且还浅薄。 温热的清水滑下脸颊,冯锡尧长长呼口气,拿着毛巾擦干后,一时兴起的用左手比划了个手枪的形状,对着镜子piu的一声。 打完了之后,冯大少捂着胸口眨眨眼,一时间又觉得自己傻的不行,脸都臊的发热:“妈蛋,还没睡醒吗这是……” 走回床边拿起手机划开,杨宸可怜巴巴的又发过来一个问号的表情。 冯锡尧倒了杯温水,一边喝一边飞快的回信息:“今天不行啊,已经上班了。丁总是周扒皮,大年初五就把我们一起薅去加班,苦啊。” 杨宸秒回:“没关系没关系,我等你下班,晚上再出来吃饭看电影啊。” “唉别提了,”冯锡尧面不改色的继续往丁勋头上安装大黑锅:“丁总晚上有应酬,我得开车。他在五星酒店吃香的喝辣的,我在外面买个煎饼边吃边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呢。等以后哈,等下次我有空,再约你。” 下次,是个百试不爽的标准应酬语。有的人那里,下次就是下次,恨不能明天就是下次。而另一些人那里,下次就是遥遥无期。 杨宸终于聪明的听出了拒绝之意,失望却也乖巧的顺势而下:“那真是太不巧了,锡尧哥,那我们过几天再约好了。” 冯锡尧没打电话也没发消息,眼看着时间过了十点,耳朵几乎竖成了雷达,就差把手机挂耳朵上等着了。 丁勋那小子等不到自己去“上课”,会不会打电话过来问?他问自己,自己该找什么借口?肚子疼?嗐!要不要那么怂?就理直气壮告诉他,自己今天不高兴去,要找个漂亮妹子一块儿过节。 可是一直到过了十一点,手机依旧静悄悄的,几乎让冯锡尧怀疑它是不是坏了,要么欠费停机了。 这下子轮到冯锡尧进退维谷很尴尬了。 这个点儿,去吧有点太迟了,而且自己怎么解释迟到的原因?杨宸打电话一直煲电话粥,现在才结束? 那就不去了。不行,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可以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违约呢,太不讲诚信了。 冯大少在沙发上烙烧饼,手机抓在手里,打开通讯录一个个划下去,那些漂亮妹子的名字此刻看来索然无味,不想联系,没兴致。 十一点一刻,冯锡尧把电话拨了出去。 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喂……” 没注意到对方声音的嘶哑和惺忪,冯大少抢先开口:“哎我昨天是不是掉了个钥匙扣在你家?找不到了……” “我看看,”隔着电话线,那边安静了几秒,跟着是窸窸窣窣的细碎动静:“几点了……十一点了?!操!” “你不是还没起来吧?”冯锡尧终于听出不对劲:“你属猪的吗?” “昨天晚上lucky非要喊我去喝酒,一直喝到后半夜三点多。”冯大少眼珠转了转,这才想起来那个骚气粉T恤。 “我好像感冒了,头疼的厉害。”丁勋那边叮了哐啷的,像是很急躁:“不是你打电话来,差点误事。有个朋友要去接机,十二点半落地。” 巨大的信息量迎头砸来。冯锡尧敏感的捕捉到最重要的一点:“什么朋友啊?赶这么个日子。专门来看你的?” 丁勋嗯了一声,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动静:“我记得感冒药在这边的……” “哎我说你这人可不厚道啊。”冯大少立刻忘了自己的初衷:“明明说好这几天帮我补课的。招呼都不打,就跟小情儿过节去了?” 丁勋鼻音很重,带着无奈:“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跟小情儿过节去了?再说,我朋友过来也是昨晚才打的电话,我事先也不知道。” 冯大少不满的哼了声:“今天这么个特殊的日子,特意飞来看你,不是小情儿?唬鬼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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