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宋这半个月来一直有收到闫澈的更新进度,但他现在给对方的回应热情不似从前。自从那次在江城的秀场事件,让祁宋下意识地避开所有和柯云烁有工作联系的人,即使闫澈于闫朗来说,关系不太大,但他实在怕柯云烁再误会,再拿他发泄。 入夜,海风微凉,祁宋掖了掖浴袍,将窗门关得只剩一条缝隙。 他刚撕开鱼饲料包装,就瞧见手机屏幕显示着来电信息。他看是温宇,便接了下来。 “喂?祁宋?” “嗯,温宇,怎么了?” 电话那头尽是抱怨:“你这最近怎么没找我玩啊,我都快无聊死了。” 祁宋正要解释,被对方打断—— “我跟你说,我正好会路过你那里,顺路买点宵夜,一会儿一起吃呗。” 他思索了一会儿,回应道:“嗯……也好。” “什么也好!我马上到!等着啊,我可没忘记你爱吃什么。” 温宇过于旺盛活泼的性格将祁宋近日来不好的心情通通搅碎。两人挂了电话后,祁宋便拿起那包鱼饲料继续喂养着鱼缸里的小鱼。 他隔着透明鱼缸,用食指指腹轻点着金鱼游过的地方。 缸面隐约映出自己的脸庞,大脑在此时像被生生剖开那般,记忆扑面而来,也躲避不及。 ——这种事儿,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那日在秀展,柯云烁在他耳边的几次强调与重复,让他无法忘记结婚那一晚发生的事情。 他知道柯云烁不愿意,甚至在那之前也哭着求过他,只要他们俩都抗议,都果断拒绝,这场被安排的婚姻就进行不下去。尽管他们从前关系亲密,但若是和祁宋结婚这个选项出现在柯云烁面前,他一定不会选。 祁宋没有办法,这是柯明彦给他的最优选择。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柯云烁心里的地位,从答应了结婚伊始,柯云烁就恨透他了,甚至恨到全然不顾过去的情面。大家都说,柯云烁还小,你等等,等他再长大,再成熟些,就不会这样任性了。祁宋信了,他通通都信了。 结婚当晚,柯云烁跟他生气,自己跑到书房去睡,祁宋也依旧像以前那样对他温柔,嘘寒问暖。尽管柯云烁一遍遍嘲讽他做戏做的太过,他也不跟他置气,都忍下。别墅靠海,到了夜晚很冷,柯云烁那时只拿了床小毛毯,祁宋怕他冷着,半夜又拿了床被子悄悄进到书房里给他盖上。祁宋瞧着对方安静的睡颜抿紧了唇,黯淡的月光下,他看到了柯云烁的泪痕。 祁宋心脏一阵抽痛,他坐在床边。指腹轻轻地抹去对方眼角的泪痕,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对方温热的手心。 他轻声靠近,甚至还带上了些哄人的语调:“你别恨我,我以后会想办法补偿你的,好不好?” 之后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着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柯云烁身旁,难道自己昨晚太冷了,半梦半醒间爬上了床?……正当他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时,柯云烁已经一副要打他的架势,一大早把他给吓到了,于是祁宋不断挣扎离开,期望不要惹怒到对方,但没想到,情况竟然变得尴尬了起来。 一个未经世事却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孩儿,当然不好意思启齿。 他对柯云烁说:“如果你想做,就做吧。” 如果这样能让你发泄不满,能让你消点气儿,能补偿你,就做吧。 祁宋知道自己年长,理应主动些的。 柯云烁就在海边别墅住了一周,就七天时间,每天都按着他发泄,直到搬走。 汽车的远光灯透过玻璃射入窗内,黯淡的光亮下,祁宋的目光停留在那辆融于黑夜之中,向他所住地方驶来的轿车,瞧着是温宇平日里开的那辆黑色奥迪,直到对方驶入他家门前。 不好的回忆通通消散殆尽,祁宋疾步走到客厅大门前,一边按下把手,一边开心地脱口而出:“温宇你怎么这么快,不是才挂电话没多久——” 吗? 祁宋往内拉开门,抬眸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笑容忽地僵在了脸上,身躯像被突然抽干血液般怔伫在原地,动弹不得。 对方手指停在半空,像是准备按动门上密码的动作,然而门内的人快他一步打开门而使得他的动作依旧尴尬地停在那处。 微弱的门外壁灯将他的脸庞映照得越发沉暗,他眉宇拧紧,双眸阴森可怖地对上祁宋的眼睛,只瞧见他微启唇齿,逐字从牙缝间蹦出—— “温宇是谁?”
第15章 求你别这么说 祁宋在看清来人的那几秒钟里,脑袋宕机,连同所有想解释的话语都因对方的眼神,吓得他遏止在了喉间。 “云烁……我……” 祁宋脑中满是混乱的糨糊,他该说什么?你怎么会回来?还是回答他,温宇只是—— 未等祁宋从这场惊慌中回过神来,下一秒,柯云烁就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像是被对方的沉默惹怒,另一手拉着行李箱杠走进,鞋底压在地板的声音又沉又响。 门被合上那一瞬间。 柯云烁就着掐住他喉咙的力道惯性,将祁宋整个人按在了门上。 砰—— 祁宋后脑连同肩膀撞向沉重的防盗门,疼得他眉头紧皱,咬紧了牙关,双手下意识地攀上柯云烁掐着自己脖颈的手腕。 柯云烁手背抬高,强迫祁宋仰头与他对视。 柯云烁压身凑近他面前,瞳仁皆被怒意淹没。 “我他妈问你温宇是谁?!” 祁宋被他突然这么一吼,吓得身躯微颤,他费劲压下不稳的气息,吞吐着回应:“朋、朋友……” 两人在撕扯间,柯云烁才注意到祁宋的浴袍从右肩滑落,腰间的浴袍带也在挣扎中松了许多,祁宋此刻胸前大片裸露,伴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而生出了几分衣衫不整的糜乱。 柯云烁带着嗔怒的目光逐一被嘲讽的笑意替代。 打开门喊着别人的名字,却在瞧见他以后笑容僵硬,逐渐演变成此刻在他面前羸弱,颤抖,无辜,害怕的模样。 “大晚上穿成这副模样,笑容灿烂地开门迎接——”柯云烁话语间带上了讽刺的意味,尾音上扬,“朋友?” 他想起那一晚的祁宋,也是眼前这副模样——以前那些主动娴熟的一连串动作,无不让柯云烁联想到祁宋今日这副模样都是被他抓到后的心虚。 祁宋胸腔被压得难以呼吸,他大喘着气想要耐心向他解释:“真的,你相信——” “去你的朋友!” 祁宋话语未完就被柯云烁猝然打断,柯云烁心中仿佛燃起一团火,将祁宋翻了个身,迫使对方胸膛贴着门。 什么朋友,哪种朋友?可以大晚上穿着浴袍露出大片胸膛,毫无防备打开门笑脸迎接的朋友?像在结婚那一晚那副样子就能单独见面的朋友?谁知道祁宋这人在他家人面前演得有多好,装得有喜欢他,俨然一副柯云烁就是他祁宋全世界的深情包容模样。 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看到祁宋那张装模作样的无辜脸。 谁知道祁宋趁他不在的半年里,带了多少男人回这个海边别墅里,在外面养了多少个小白脸。 柯云烁肩膀绷紧地压在他的后背上,手指再次揪紧对方的发丝,咬牙切齿:“你真挺嚣张啊,你他妈竟然敢让你那些小情人随意进出我家?!” 祁宋听到这话,开始有些挣扎起来,着急地向他解释:“云烁你别乱说,他不是我的小情人,他不是,他是祁昭的学长,我之前去美国探望祁昭的时候才认识的,没有那种关系,你不要这么说人家,求你不要这么说……” 祁宋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柯云烁整个人脑袋就突然跟炸了似的,气息变得急促沉重。柯云烁用手肘压着他的后颈直至对方吃痛地哼叫了一声出来。 到这份上还找遍借口开脱,他从以前就该意识到祁宋的虚伪,从那时就该离他远远的。八年前他就不该主动示好搭话,就不该同情祁宋那副没了父母的可怜孤独模样。 谁知道在他们结婚以前,祁宋和多少男人睡过,才会在那晚如此主动、娴熟。 虚伪!恶心!婊子! 柯云烁的脑袋仿佛被过去的记忆和怒火侵蚀得完全失了理智。 “云烁?” 祁宋吓得就要挣扎起来,却被柯云烁扼住后颈,身躯也被对方健硕的胸膛狠狠压制得动弹不得。 祁宋几乎本能地向对方求饶—— “云烁,不要……” “疼,疼……” “轻点儿……” 柯云烁将他的发丝拽得更紧了:“祁宋我真是小瞧你了,要是客厅有个摄像头,我是不是就能看到每天不同的男人在我家变着花样地操你啊?你故意膈应我的是不是?!” 这半年里他被父亲叫回主宅教育过多少回,污蔑他在外面玩得花天酒地,被人咬着追了半年拍了一堆和别人的照片,被他父亲截到手里当把柄,半分自由都没有。他被逼结婚,被迫成为家族争斗的牺牲品,被父亲拿他事业作要挟。 而他祁宋呢? 在这海边别墅过得逍遥自在,平日里只要在他面前,在他家人面前装装无辜,演演委屈把戏就骗过所有人,把矛盾通通指到他身上。 柯云烁另一手攥着对方的肩峰。 “在我家人面前装得跟没人爱的怨妇似的,坏人都让我做尽了不是,你这背地里不也玩得挺花吗?外面没酒店是不是?养小白脸还不舍得花钱开房啊?!” 祁宋完全说不出话来,只剩柯云烁在耳边说出的刺痛话语,脑袋像炸开一般,只能费了劲地想要摇头去否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你向我炫耀有的是人排着队睡你是吗?!” 祁宋咬着下唇发麻,拳头也不知何时攥紧到指腹泛白,但他还是用尽了力气去回应对方尖酸刻薄的话语:“够、够了……不要再说了……” “不够!” “我今天要是没回来,你就在我家被你养的小白脸操得爽翻天了吧?啊?!” “!!——” “没有……没有……” 他对祁宋发泄般怒吼着:“你他妈装够没有!?” “到底装够没?” 祁宋双手扒着门,痛苦又绝望地闭上眼睛,承受着来自柯云烁的痛恨与愤怒。祁宋从一开始,并没有预料到那场误会就这样造就了蝴蝶效应,就这样一直不停地被柯云烁误解,任他如何解释,都会被强词夺理,都会让对方恼怒。 祁宋说什么他都不听,祁宋解释什么他也不在乎。好像无论祁宋如何补救都没有办法将他们俩的关系倒回正轨,不管用什么方式。 他只能这样咬牙去忍下这些。 柯云烁狠话发泄完后,又将被吓到要倒下的祁宋一把捞过,直接甩到了沙发旁的地毯上。 祁宋被这么一摔,原本因两人纠缠而松散的浴袍带也就此松了结,下摆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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